第77章 老怪物與老毒物
這是杜若第……N次逃跑,那個怪老頭雖然救了她,但卻煩得不行,一個勁地逼問她鬼醫的下落。
不是都說鬼醫早死了麽?連鬼醫弟子風影都不曉得自己師傅的下落,這老頭偏偏纏著她問個沒完,是瘋了麽?
趁著瘋老頭不在,趕緊跑!
外頭早已布好了網,就等著她這條大魚自己跑進來。故而杜若一衝出門,就被那大網給兜住了。在杜若入網的瞬間,那張網越收越緊,將杜若的手腳都緊緊束縛住,讓她在網中無法動彈。
關雲穀一邊收著網,一邊用藥杵敲了敲杜若的腦袋,“你這個小滑頭,還想跑?”
杜若苦著臉,“大叔,您看您都關了我一天了,我又餓又渴,總得出去找點東西吃啊!”
“你這個小滑頭,我什麽時候餓著你了?”關雲穀連人帶網拖進屋內,指著滿桌的食物道,“趕緊吃!吃飽了快些交待巫雲褚那老毒物在哪兒!”
杜若看著這滿桌吃的有些猶豫,這怪老頭不會下毒吧?
“我真不知道鬼醫在哪兒,您就放了我吧!”杜若剛開口,就被迎麵而來的一個大雞腿塞住了嘴。
“讓你吃飽了再說就吃飽了再說!”關雲穀拍了拍杜若的腦袋,“別怕,小丫頭,放心大膽的吃。我可不像那老毒物那麽卑鄙無恥,隻會幹那些在飯菜裏頭下毒的下作事兒!”
杜若猶猶豫豫地啃完了雞腿,又開始麵對關雲穀的新一輪審問,“不管你承不承認,你肯定就是巫雲褚那老毒物的親傳弟子,不然你手上怎會有這些東西?”
關雲穀擺弄著從杜若身上搜出的瓶瓶罐罐,認定她了就是自己死對頭的徒弟,“隻是沒想到,那老毒物挑來挑去竟挑了你這麽個小丫頭做他的傳人。”
“大叔,我真不認識鬼醫,更不是鬼醫的弟子,這一切都是個誤會。”杜若已經不知道解釋了多少遍,可這老頭固執得很,偏生就是不信。
“人人都以為那老毒物死了,可我知道,他沒那麽容易死,定是躲在了什麽地方。”關雲穀道,“小丫頭,雖然你是那老毒物的弟子,但隻要你保證以後不害人隻救人,我不會為難你。當然,前提是你要交待出你師傅的行蹤,否則你休想離開這兒!”
“大叔,我都說了我不是我不是!我真不是什麽鬼醫弟子,也不知道鬼醫在哪兒!”杜若有些抓狂,“你讓我怎麽交待啊,這不難為人麽?”
她向關雲穀提議,“這樣,如果大叔不信,你跟我去睿陽王府對質,問問人家我到底是不是鬼醫弟子?”
“小滑頭,你讓我送你去睿陽王府?這是想讓我羊入虎口?”關雲穀又用藥杵輕輕敲了敲杜若的腦門,“想不到年紀輕輕,就學會了那老毒物的一肚子壞水,真是該打!”
“大叔,我真沒有!我那些瓶瓶罐罐真是撿來的!”杜若捂著腦門一臉無奈,“我雖是略通藥理,但我師傅卻並不是鬼醫。”
關雲穀狐疑地打量著杜若,“你師傅不是鬼醫?那還能是誰?”
“說起來有些不好意思,我這學藝不精實在辱沒師門,所以一般情況下我也不好跟人說起。”杜若沒臉沒皮地笑了笑,緊接著壓低聲音道,“其實我乃醫神弟子,大叔可聽說過醫神?”
“醫神?!”關雲穀瞪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重複確認著,“你說你是醫神弟子?”
杜若點頭如搗蒜,“嗯嗯,沒錯,我是醫神弟子,與鬼醫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關雲穀手中的藥杵直接砸到了杜若腦門上,“我去你個醫神弟子!你這個小滑頭真是欠揍!”
“啊——!!”杜若大叫一聲,連忙捂住了腦門,心道不會這麽巧吧?這老頭莫非跟醫神也有仇?醫神貌似一直懸壺濟世口碑還不錯啊!怎麽也會得罪這老頭?
這怪老頭到底什麽人啊!
關雲穀氣憤地用藥杵指著杜若,“你這個小滑頭,居然敢假冒醫神弟子!”
“大叔話不能這麽說,您怎麽認定我就是假冒的?”杜若狡辯著,“有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就像您看到我有鬼醫的藥,就認定我是鬼醫弟子一樣。可偏偏我真不是鬼醫弟子,還真就是醫神弟子。您信也好,不信也罷,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
“你這個小騙子!還真是跟那老毒物一脈相承,謊話張口就來!”關雲穀拎著杜若的衣領,直接把她關了小黑屋,“鬼醫究竟在哪兒,想清楚了再說!不然今天別想再吃飯了!”
杜若拍著門板哀嚎,“大叔!大叔您不能這樣啊!我真不是鬼醫的徒弟啊!”
屋內沒有窗戶,伸手不見五指,杜若喊了半天沒人應,幹脆縮在牆角保持體力睡覺。
不知睡了多久,隻聽到外頭一陣喧鬧,門忽然開了。杜若揉著惺忪的睡眼走出小黑屋,發現四周還是一片漆黑,看來是到了夜裏。
忽地,一個蒙麵的黑衣人探頭探腦地點亮了火折子,把杜若嚇了個夠嗆,險些尖叫出聲。
“噓——!”黑衣人壓低聲音,“小聲點!別讓關雲穀那老怪物發現了!”
“你是?”杜若按下心頭的顫栗,小心翼翼地問。
“放心吧,我是那老怪物的死對頭。我看他關了你一天了,現在趁他睡著了,你趕緊走!”黑衣人左右看看,順手將一些藥材挑挑揀揀地裝進包袱裏,又從袖中掏出一個瓶子,朝那緊閉的臥房門口灑了點黑色的粉末。
幹完這些,黑衣人轉頭一看,杜若竟然還在原地,不由沒好氣道,“你這姑娘是不是傻?逃命都不會嗎?”
“那個,前輩為何救我?”杜若不解。
黑衣人毫不猶豫地說,“誰讓我跟那老怪物是死對頭呢?你是那老怪物要抓的人,自然就是我要救的人!”
“那前輩能不能幫人幫到底?我,我不認識路,能不能帶我一起走?”杜若問。
黑衣人皺眉,“真是麻煩!這世上竟然有連路都不認識的廢物?也不知那老怪物非要抓你做什麽?難道要抓你做藥?”說到此處,黑衣人忽然抓住杜若的手腕搭上了她的脈。
“怎麽樣前輩?”杜若有些忐忑,“我今天吃過那怪老頭的飯,是不是中了毒?”
“毒?嗬,那老怪物會用什麽毒?”黑衣人鄙夷道,“論用毒,這天底下我若是排第二,就無人敢居第一!”
杜若瞪大眼,“前輩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鬼醫?”
巫雲褚得意地笑了笑,“嘿,想不到你這丫頭居然知道我的名號?還以為消失這麽多年,你們這些小輩們都不記得什麽鬼醫了呢!”
“鬼醫前輩如此響亮的名號,怎麽會被埋沒呢?”杜若馬屁精上身,一個勁地說著奉承話,“前輩隱世不出,或許不知道,你那毒醫徒兒如今可是睿陽王府的紅人。大家都說,鬼醫弟子都如此厲害,那鬼醫該是何等神人啊?今日得見前輩,當真是三生有幸!”
“馬屁拍得不錯嘛小丫頭!這麽說你見過我那徒兒?”巫雲褚卻並沒有因為杜若得奉承話而當真昏了頭,甚至臉上的笑意都忽然淡了,盯著杜若的那雙眼睛幽冷詭譎,讓人有些發毛。
“是,我見過前輩的徒兒……”杜若被那雙眼睛盯得極度不安,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巫雲褚的眼中忽然閃過一道淩厲的光芒,於此同時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匕首飛速地在杜若的掌心劃了一道口子。
“啊!前輩您做什麽?!”杜若驚慌地後退。
巫雲褚步步緊逼,“我那好徒兒真是越來越天真了,他以為用體質特異不懼寒毒的血液養蠱就能解寒蟬?寒蟬之毒是那麽好解的麽?簡直是笑話!”
“寒蟬之毒?”杜若忽然想起了司馬燚身上的寒毒,難道那就是寒蟬之毒?所以司馬燚設法拐她進睿陽王府,是看中了她特殊的體質,想用她的血液來養什麽蠱,然後讓風影製藥替他解毒?
司馬燚和巫雲褚究竟有什麽過節?為何司馬燚會身中巫雲褚的寒蟬之毒?風影乃是巫雲褚的徒弟,他如今替司馬燚解毒,豈不是在拆自己師傅的台?事情似乎變得有些複雜了!
“不錯,寒蟬乃是我此生研製的最詭異之毒,除了我的解藥,再無其他解法。”巫雲褚冷冷地盯著杜若,“既然我那好徒兒想要挑戰師傅的權威,那為師就得讓他曉得個輕重。所以,我打算要在你這藥引身上加點料。”
杜若深覺不妙,警惕道,“鬼醫前輩想要做什麽?”
巫雲褚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小丫頭,你該問我已經對你做了什麽?”
杜若低頭看了看自己方才被割開的手掌,發現那傷口上滲出的血液竟然不是鮮紅,而是變成了黑色。
刀有毒!鬼醫果然如傳聞那般,喜怒無常,心性不定!
杜若驚恐地退至牆角,目光瞥向關雲穀臥房的門口。關雲穀雖然關著她,但卻沒有傷害過她,隻是想從她口中得出鬼醫的下落。如今關雲穀要找的人就在這裏,隻能寄望於那怪老頭能救她一命了!
她拚命地捶門,“大叔!大叔快醒醒!你要找的老毒物來了!”
“喊啊,繼續喊啊!”巫雲褚瘮人地笑著,“你看那老怪物會不會醒!”
“你,你對他下了毒?”杜若驚覺自己孤立無援的處境,“你實在是太卑鄙了!”
巫雲褚一步步走近杜若,“卑鄙?我光明正大地下毒,有何卑鄙?”
音落,卻不料杜若竟忽然揚手朝他撒了一把未知的粉末。巫雲褚下意識地躲避,不料一根藥杵竟迎頭擊來!
“砰——”
巫雲褚應聲倒地,杜若扔了手中的藥杵,慌忙奔逃而出。可惜沒跑多遠,她就倒在了院子裏。
奔跑加速了血液循環,她的毒提前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