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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不怕爺滅口?

  看清了下麵的情況,杜若不敢多留,剛準備回頭,卻不知為何下頭巡邏的兵士竟然察覺了動靜,大喝一聲,“什麽人?”


  杜若連忙鑽入了洞中,準確來說是鑽入了身後司馬燚的懷中。這位爺將她的退路堵住,原本狹窄的密道之中,她無路可走,隻能撞進了他的懷裏頭。


  下頭被驚動,頓時變得嘈雜起來。打著火把的士兵開始一層層地向上搜尋,火光將原本漆黑的岩壁照亮。岩壁上一個個黝黑的石洞仿若沉睡的眼睛。


  很快這些人打著火把四散開去,岩壁之上的石洞一個接一個地亮起,如此下去,怕是那些人早晚會找到這裏。顯然司馬燚與杜若不能久留,得找機會趕緊走。


  可這些在幽寂的地底生活習慣的士兵,對光線與聲音都格外的敏感。他們既然已經開始警覺,若此時擅動,必將會適得其反,引起他們的注意。


  進退不得的司馬燚擁著杜若,蟄伏在岩壁的這處洞口,一動不動。杜若偷瞄一眼司馬燚,昏暗的光線之中,他背光的側顏仿如精美的剪影,幽深的眼眸總是讓人難以捉摸。


  此刻,那雙眸子正在警告她不得擅動,一切都得聽他命令行事!

  二人始終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眼看著那些搜尋的人越發接近這個洞口,杜若隻覺得自己的心在胸膛裏頭不受控製地猛跳,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太過緊張。


  忽然,遠處一點響動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有人厲喝一聲,“在那邊!快追!”


  那群搜尋的士兵被遠處的響動引開,司馬燚這才鬆開了擁著杜若的雙臂。


  他微微側身,杜若總算得以通行,卻因走得太過匆忙地腳下不甚一閃,險些崴了腳。


  “怎麽連走路都不會!”他眼疾手快地將她扶住,嫌棄地說,“真是蠢死了。”


  “我……”杜若不想與他多費口舌,當務之急是趕緊離開,否則被人發現,他們二人勢單力薄肯定會羊入虎口。


  雖說司馬燚會些功夫,但人家好歹是個養尊處優的皇子,又有寒蟬之毒在身,人家人多勢眾,怕是他雙拳難敵四手。


  見她張口卻不辯駁,司馬燚的口氣不再那麽冷硬,側身越過她走在了前頭,“走,跟緊爺。”


  “等等!”杜若忽然回頭往那洞口探去。


  “你!作死嗎?”司馬燚咬牙抓住了杜若的手,“快走!”


  “不,等一下,剛才發號施令的好像是個女人。”杜若張著耳朵聽了聽,“我覺得這女人的聲音有些耳熟。”


  她卯著膽子向外張望了一眼,頓時倒抽一口冷氣,飛快地縮回了洞內,緊緊貼著洞壁,胸膛劇烈地起伏,“竟然是她!”


  見司馬燚疑惑地看她,立馬壓低聲音繼續解釋,“當日抓了我師弟引我去破廟的,就是那個女人。當時她手下就帶著不少殺手,她怎麽會出現在這兒?難道她是……”


  司馬燚也迅速掃了一眼,“雲杉兒?”


  “你認識她?”杜若有些驚詫,“她是什麽人?”


  司馬燚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回去再說。”


  杜若心有餘悸地點點頭,順從地跟著司馬燚折返。


  當二人折返回司馬燚的書房,杜若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原本淩亂的書房已經恢複了原先的整潔,之前被炸開的那堵牆也被複原,那個被炸出的大洞巧妙地改造成了一扇暗門。


  從暗門之中出來,杜若的手還被司馬燚捏在手裏。見了在書房之中等候多時的司馬祁,司馬燚仍舊沒有鬆開。


  司馬祁尷尬地輕咳一聲,目光意味深長地落在二人緊握的雙手上,惹得杜若忽然不自在起來,連忙從司馬燚的手中掙出。


  “疼!”杜若有些心虛地甩了甩手,生怕司馬祁會揪著這事兒不放,連忙岔開話題,“對了?剛剛那裏麵究竟是什麽地方?還有那個女人究竟是什麽人?”


  可麵前這位爺忽然變了臉,跟沒聽到她的問話似地,就是不理睬她。


  倒是司馬祁接了話,“你說什麽?女人?”朝暗門的方向望了望,他顯得有些緊張,“什麽女人?”


  “那日險些害我葬身城郊破廟火海之中的,便是這個女人。”杜若提及此事,手緊握成拳,“我之前與她並無交集,自問也不曾得罪過她分毫。可當日她卻以你為餌,誘我前去,且不由分說地隻想置我於死地。


  “師姐是說那個一心想要岩火籽的毒婦?”司馬祁提及岩火籽,這倒是讓杜若頗為吃驚,“你知道她?她是為了岩火籽抓的你?”


  司馬祁點點頭,“那日我也是無端被一群黑衣人圍困,領頭就是這個毒婦。他們逼問我岩火籽的下落,我當時為了活命,謊稱將岩火籽放在了一個最安全的地方,試圖拖延時間設法逃走。”


  “後來不知他們怎麽就認定了我可能將岩火籽藏在你身上,故而才會對你下手。”司馬祁有些不解,“隻是我想不明白,她們都還未從你身上逼問出岩火籽的下落,因何忽然就對你下了殺手?”


  “當時我身上帶著從這位爺那兒順走的幾瓶藥,那雲杉兒認出了這些藥的來曆。我感覺雲杉兒是因為我手上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藥才忽然對我起的殺心。”


  杜若仔細回憶了一下,“對了,當時她一直說我是假的醫神弟子,還說她師傅沒有收過我倆。”想到此處,杜若眼中一亮,忽然轉頭望著司馬燚,“那個雲杉兒是醫神的徒弟?”


  那位爺正冷著臉,目光落在她剛剛掙脫的那隻手上。杜若不自在地將手背到身後,“誒,問你話呢!我記得雲杉兒當時說什麽她師弟早已不在人世,這世上不會再有他的東西。醫神是不是除了雲杉兒,還有一個弟子?”


  司馬燚依舊不說話,冷冷地看著她。


  杜若懶得再問他,幹脆後退兩步,繼續分析著,“所以你給我的那些東西,其實並不光是風影所製,有些是來自雲杉兒的師弟,還有些是來自鬼醫!”


  說到這裏,那位爺總算是開了金口,卻開口就沒什麽好話,“不問自取是為偷,爺何時給你了?”


  “你這人……”杜若一聽,頓時梗著脖子就是不肯承認,“那些藥當時就光明正大地擺在那兒,我在你眼皮底下順手拿東西的時候你未阻止,不等於就是默許了把東西給我麽?”


  司馬燚冷睨著她,“別的本事沒有,就這顛倒黑白的本事愈加見長。”


  “五哥,雲杉兒那毒婦當真是醫神的徒弟?”司馬祁一臉恭敬地問,“醫神以行醫濟世為己任,怎麽會有這樣的徒弟?她為何要搶奪岩火籽?”


  司馬燚終於從杜若身上挪開了眼,“醫神此生有兩個弟子,大弟子就是你們見過的雲杉兒,雲杉兒有個師弟名喚景颯。據說當年因上山采藥不甚跌落懸崖而身亡。”


  “景颯死後,醫神膝下就隻剩了雲杉兒這麽一個弟子,自然恨不能將畢生的技藝都悉數傳授。後來醫神與鬼醫相鬥,用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最後與鬼醫雙雙失蹤。自此之後,這個雲杉兒也失去了蹤跡。”


  “雲杉兒藏身於地下城,尋常人自是難覓其蹤跡。”杜若被司馬燚所言之事吸引,全然忘記了方才的不自在,“隻是岩火籽到底有何用處?為何這麽多人要搶奪此物呢?”


  司馬祁連忙搶答,“我聽聞南巫巫醫王當年留下了一張藥方,這上頭有一味藥就是已絕跡人間的奇藥岩火籽。想得到岩火籽之人,多半是為了配製巫醫王藥方上的那種藥。”


  “好像聽說當年皇帝也在大肆搜尋?”杜若實在不能理解,“什麽神藥值得如此大費周章?”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司馬祁托著下巴,“據說巫醫王的血能解百毒,其後代的血液雖不如,可多少也有點奇效。大抵巫醫王解百毒的能力或許與那藥方有關,所以才會引得這麽多人想製成此藥。”


  “還有一種聽起來有些荒謬的傳言,說是巫醫王留下的那個方子如果製成,不僅可解百毒,還可以令人起死回生長生不老。”


  “長生不老?少特麽扯了!”杜若瞪了眼司馬祁,“再過幾千年,醫療與科技也達不到那個水平!”


  “科技水平?”司馬燚皺眉,“何為科技?”


  “嗬,不過是咱們學醫之人的行話,你不懂醫術,自然未能聽聞。”杜若怕司馬燚深究,連忙岔開話題,“所以,現在雲杉兒是成了夏侯家的走狗?她師傅醫神是被自己不爭氣的徒兒給氣活的麽?”


  “夏侯家?”司馬燚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如何認定地下城就是定遠侯所造?”


  “放眼北原國內,還有比夏侯征更合適的人選麽?”杜若可想不出來除了定遠侯夏侯征,北原國內誰還有如此雄厚的勢力能在地下造出一座城池來。


  “難道這北原之主不行麽?”司馬燚反問。


  “北原之主?你父皇?”杜若不由好笑,“你父皇是人傻錢多麽?無端端在地下挖一座城幹嘛?”


  “我父皇人傻錢多?”司馬燚言語涼涼無溫,“嗬,你還真不怕死?”


  “怕死,當然怕死。”杜若惜命地摸了摸脖子,“不過司馬燚,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何要從自己家裏頭挖條密道直通那賊窩?”


  你就不怕那些人循著那密道直接從你家裏頭跑出來?萬一哪天出了事,你怕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你在擔心爺?”司馬燚盯著她的眼睛。


  “我……”杜若避開他的目光,“我是怕你到時候連累我!”


  “爺倒是覺得,如今你首先要怕的該是爺殺了你滅口吧?畢竟你撞見了爺這麽大個秘密!”


  司馬燚半真半假的一句話,頓時驚得杜若連連後退,躲到了司馬祁的身後,“喂!司馬燚,你可別亂來!”


  “師姐,五哥是跟你開玩笑呢。”司馬祁把杜若往前推了推,“你這都看不出來麽?”


  “他哪裏是開玩笑?你是沒見過他殺人有多利索。”杜若躲回司馬祁身後,“喂,司馬燚,要沒我師弟幫忙,你那條密道怕是還得等個一年半載才能挖通吧?”


  “那又如何?”司馬燚眸色寒涼,“如今密道已通,你說什麽人才能真正守住這個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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