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高盧伯爵（三）

  高盧返回伯爵堡不久，外麵下起了雨，秋雨的夜晚是非常寒冷的，城堡的壁爐被點燃了，因為又有不速之客來訪。


  閣老會的幾名資深議員深夜來訪。


  “這座城市還沒有徹底淪陷入某位漂亮的女士鐵腕暴政之前，我們想迫不及待的體驗一下夜晚自由訪客的珍貴權利。”議員樊更自我解嘲地笑道。


  “這雨把我淋的透濕，我現在就像一條剛撈出水的魚。”另一位議員卡圖搖著頭道，他其實僅僅肩膀打濕而已。


  “大人，如果現在有軍團衝進你的城堡，我們事先對好口風，就說是專程為聯姻而來，說你的公子準備和我女兒定親。”第三位議員列杜半真半假道。


  “或許我們的這次會麵，應該先申報宮廷大人們批準。”高盧一本正經地說道。


  眾人遲疑了片刻，才放聲大笑起來。


  雖然昔日城裏，這段時間，每天夜晚，總能依稀看到火光和聽見一些可怕的嘈雜聲。但是在高盧伯爵的城堡裏，氣氛依然是平和的。


  高盧請幾位議員到會議廳的右廳談話，早有仆人將壁爐的火挑的旺旺的，火光把房間照的通明。這是座小廳，柱子和牆壁都雕刻著常春藤和野玫瑰。地板用紅鬆木鑲嵌的，上麵是昔日城的大師用精湛的工藝描繪的雄獅圖。牆壁上雕刻著桂花和永誌花，還有不少身體的武士畫像，他們手持長矛，目光如炬。小廳的中間，放著一張大理石的長桌。桌子兩旁是青銅腳的長塌。長塌上鋪著僅僅用目光注視，都能體驗到溫暖的軟墊和毛毯。


  席可法家的仆從們，殷情的將銀酒杯和紅酒，葡萄幹，水果和點心端上來。議員們靠近壁爐的位置或者坐，或者半臥在長塌上。


  “大人，你的城堡似乎遠離昔日城的水深火熱。”樊更議員歎息道。


  “你也一定很難體會到我們的饑寒交迫。”卡圖道。


  “先生們，我雖然經常和議員們舌戰，但是總體來說，我終究是個行軍的人，我喜歡直爽一些的答案，能不能告訴我，先生們，在這麽寒冷的雨夜，是什麽原因使諸位離開自己的壁爐，來拜訪我？有什麽話需要告訴我呢？”高盧見這幾個議員還在猜著啞謎，不禁挑明道。


  “我們希望尋找獲救之途……”列杜議員說了一半，就被打斷，卡圖插嘴道，“大人，我們聽說不久前，您從光明港購進了一批穿牆弩。”


  高盧警覺地反問道，“誰告訴你的？”


  “大人，誰告訴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想知道，那批穿牆弩現在在哪裏？”樊更問道。


  “如果我說這事情純粹是謠言，你們做何感想？”高盧問道。


  “我們怎麽想不重要，關鍵是宮廷的情報官米歇爾怎麽想，怎麽告訴克士蓮導師，才是最重要的。”樊更道。


  高盧感覺背後在冒冷汗。


  “大人，不久前襲擊克士蓮的刺客，全部用的是強弩，雖然沒有證據就是這種穿牆弩，但是也難免令人生疑。”卡圖道。


  “你們聽誰說的這個消息？”高盧追問著，他很驚訝。


  “秋天都快結束了，昔日城的蝙蝠卻還飛來飛去的，大人，獅子可以撲倒野牛，卻趕不走那些煩人的毒蠅。”樊更道，“城裏最近多了很多影子一樣的監視哨，除了宮廷情報官布置的以外，各方麵勢力都撒開羅網了。”


  “我購買的那批弩在城堡的倉庫裏，城堡外麵的那批強弩與我毫無關係。”高盧聲明道。


  “當然，當然，大人，我們其實來是提醒您，您有軍隊，有勇士，甚至我們聽到一些撲風捉影的傳聞，最近您還能得到資金支持。”卡圖笑著道。


  高盧震驚了，資金？商業聯合會的提議，那不過是幾個小時前的事情。居然已經有人知道了。


  “先生們，你們來此灰鷹爵士知道嗎？”高盧試探性問道。


  “我們是獨立的，我們今夜來訪，與閣老院和議會沒有關係，大人。”卡圖答道。


  “你們是來警告我的？”高盧問道。


  “不，大人，我們的精幹眼線殺掉了一名伯爵堡附近的監視哨，拯救了您一次。我們是來向您效忠的，我們希望，不管您下一步準備怎麽做，準備怎麽在破落的昔日城裏占據主動權，請算上我們一份。”樊更說道，“大人，如果接納我們，昔日城民間的紅眼組織，將一並效力於您的麾下。”


  “紅眼，原來是你們控製的。”高盧不敢相信。


  “說不上控製，隻是順便收集些讓自己感覺安全的籌碼而已。”卡圖笑道。


  也許是友非敵，高盧點了點頭。


  他明白了，幾乎所有人都意識到了，自由城的基礎在崩潰了，開始按照自己的方式，選擇陣營和勢力集團了。


  席可法也必須行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