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麥克白（一）
麥克白身陷最離奇的神話中也未曾形容過的幻覺中。不，絕對不會是幻覺，他感覺懷裏軟玉溫香，唇齒之間留有香舌，鼻息之畔異香環繞。他的手開始逐漸變的大膽，輕柔劃過那微金色的皮膚，如凝脂般細膩的皮膚上，是紫色的精靈鳥文身。九神中亦正亦邪的神秘王庫司的亡魂鳥。傳說這鳥是飛向黑精靈世界的信使，她總是舞動著蠱惑之翼，將庫司的不悅帶進黑暗中，黑暗世界回報的往往是恐怖的詛咒。這隻鳥是石南女人們的夥伴，仿佛她們堅韌和固執信仰的源泉。鳥在石南女的上跳著舞，在麥克白眼裏旋轉著。麥克白能感覺到很多滾燙柔軟的嘴唇在親吻著他渾身，他視線被銀發的石南女占據著，那上的文身如活了一般變幻著，隨著她的眼神流轉，巧顧轉盼，眉眼風情，鳥形文身逐漸變成妖嬈性感的女子，纖細的腰身下是渾圓母性的軀體，軀體無限延伸，逐漸變細。文身的的翅膀像傳說中的鳳凰一樣舒展著，著了火一樣若隱若現，接著又幻化出一個金色眼睛的女人，一頭長發如冉冉升起的熱焰像上飛舞。這文身活靈活現變幻成一個長著鳳凰翅膀的蛇女，然後再次幻化，第二個蛇女，第三個蛇女……更多的蛇女相繼出現，她們蛇形的軀幹纏綿著，糾纏著。
在文身鳥幻化出蛇女的瞬間，麥克白感覺著火的身體發生了眩暈般的爆炸，他感覺從溫暖海水般的世界中不斷推向高峰，從一種安謐和平靜，滿足和快樂中推向心靈的狂喜，再從狂喜推向無限高的灼熱光亮中。當他置身耀眼的白光中時，他聽見了自己心靈發出的雷鳴。
雷鳴如滾滾春潮，由遠而近，由淺入深，由暗潮湧動直至驚雷大作。麥克白的意識和感知消失了，他清晰的知道，在這瞬間，他的所有信賴的，他所知道自己存在的基礎，他本身的一切一切全然消失。他有一種感覺，整個世界，所有的時間，在這瞬間，被凝固和停止了數秒。時間停留在此刻，麥克白清晰的感覺就是，我的世界被凝結於此時此刻。他別無選擇，如造物神第一次睜開眼睛，對生命的發現和喜悅時做的那樣，奔騰決口的生命之流衝破了所有的堤壩，歡呼著湧出他的身體。這激蕩之洪流呼嘯而過，足音仿佛顫抖著大地，他的喉間，發出了沙啞，模糊和激昂的雄性吼聲。
隨著麥克白雄獅般的吼聲在青銅巨人的大火盤之間回蕩，周圍的女人們開始發生了變化。當麥克白再次恢複意識，他愕然發現，懷抱他的，圍繞他的那些女人們，正逐漸從背後長出巨型的暗色翅膀。麥克白目睹著這些巨型的暗色翅膀展開，翅膀沒有羽毛，如野獸一樣覆蓋著濃密的毛發，翅膀的幾個尖端清晰長著蝙蝠一樣的利爪。
麥克白此刻幾乎無限的願意信任這些女人，他並沒有被這詭異和表麵的墮落而嚇倒。如果說這形態邪惡的翅膀還不能震驚麥克白的話，那隨後的變化就更加匪夷所思。不少女人的額頭和胳膊上生長出骨刺，呈扇形逐漸長出來，像示威性的戰旗聳立著。女人們依然嬌媚異常，容顏更加柔美，卻以各種方式生長出恐怖莫名的花紋和明顯攻擊性的和警戒性的軀體部分。摟抱著麥克白的那名銀發女子，甚至在額頭生出六隻纖細彎曲，充滿邪惡，幾乎透明的尖犄角。
“麥克白，我的王，你的心之眼被打開了，這是暗魔法的領域，此處危機四伏，我們需要用這種形態才能自保。你的眼界會逐漸擴展，直至無限，快去尋找關於我們的未來，它稍縱即逝，我的王，快去尋找洞悉未知的領域，它稍縱即逝……”雙眼逐漸變成駭人的紅色妖瞳的銀發石南女催促著他，“向最高的地方去，麥克白，用力扇動你的翅膀，你能飛起來的，去那裏尋找關於我們的未來，避開發光的雲……”
麥克白意識模糊地聽從著那引導他的聲音，他感覺到背後有股巨大的力量抓起他，將他戀戀不舍地帶離那些女人。當他回頭，卻並沒有看見任何翅膀。他在煙霧中逐漸升高，心中充滿極度喜悅和滿足，眼界快速的在雲霧中被放大著，感知環形向周圍快速擴散著。他的視野一旦擴散出這片迷霧，立刻清晰起來。他發現自己正從遙遠的高空中俯視大地。很多陌生的，熟悉的景色從眼前一晃而過。
湛藍的大海和雪白線條的海岸線，繁華的南海名城光明港，莽莽草原和綿延的山脈，曆史悠久的古代堡壘和青煙繚繞，大片焦土的天火高原……那些僅僅在昔日城市場上販賣的油畫中描述的整個大陸的風景快速閃現在麥克白的視野中，快如白駒過隙。
越來越接近麥克白熟悉的土地，一種激動湧起在麥克白的心裏，他從來沒有發現過，這片遼闊的大地上，自己生活的土地和王國這麽讓他期待。當昔日聯盟的領地出現的瞬間，麥克白立刻辨認出來了，安襲香草原、渡靈湖、拉文諾殘破的十三個星座城堡、巨鱷沼澤、我們家的玫瑰山穀、吞噬者濕地、東境峽穀、射手城……那個城市，那片繁榮的地區中聳立的城市就是昔日城，奧伯龍啊，父親和弟弟他們，母親和科迪他們都在那裏呢，繁榮的城市裏，看不清席可法家的城堡……再往北，就是風景迥然的北地，洪水剛剛肆虐橫行而過，大片的創傷從高空中看著觸目驚心……那是鐵蹄堡……我在那裏……
麥克白意念控製著提攜自己飛翔的未知力量，快速的降低，如呼嘯之鷹，撲擊向自己所在的鐵蹄堡。北地，歐文家的鐵蹄堡，隨著地麵的景物逐漸變大，麥克白心裏惟剩餘殘留的震驚，奧伯龍啊，這個世界真美，我生活的這片土地可真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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