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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奇怪的水伯良

  藍漓下意識的摸了摸臉頰。


  「是不是快要準備回京了?」


  「嗯。」白月笙道:「不過不著急,等一切妥當再走。」


  藍漓便心中有數了,點點頭,道:「那行,不著急就是。」


  又連著服了兩日的葯,藍漓身上的迷情八步總算是解了,精神狀態也恢復了一些。


  這一日,陽光正好。


  頌先生忙完瑣事之後前來為藍漓請脈。


  藍漓坐在窗邊慣常坐著的小榻上,伸出素白的手腕,視線也是落在自己的手腕上。


  這段時間,她每日沒少給自己診脈,但總覺得欠缺點什麼,看的不是很清楚明白,莫非真的應了那句話,醫者不自醫?


  須臾,頌先生診脈結束。


  白月笙就坐在一旁等著,問道:「怎樣?」


  頌先生恭敬回復:「王妃的身子恢復的極好,風飛玉下的毒已經解了,就是最近這段時間虛耗了身子,得好好調養一段時間才是。」


  白月笙神色稍緩,「那就行。」


  藍漓將衣袖拉下手腕,道:「這段時間真是辛苦頌先生了。」一邊為了給她解毒忙的不可開交,還有戰閣醫務藥品上的瑣事,和風神醫的身子,的確是沒少勞煩他。


  頌先生忙說不敢。


  藍漓也沒過多寒暄,問道:「風神醫那裡怎樣了?」


  頌先生回答:「還是老樣子,不過血前日止住之後,傷口已經開始慢慢癒合了,就是需要些時間,快則今日,慢則明日,必然是會醒的,王妃放心。」


  「那就好。」藍漓鬆了口氣。


  邊上的白月笙也是暗暗放了心,二人所關注的點是一樣的,只是出發點卻有些差異。


  白月笙擺擺手示意風花雪月戰英還有頌先生一起退了出去,然後挪動身子,坐的離藍漓近了些,手掌貼在她的額頭上。


  冰涼的觸感讓藍漓回了神,「怎麼了?」


  「分你一點注意力。」


  「什麼?」藍漓滯了滯,不太懂得他的意思。


  白月笙笑道:「你哦,看看你自己,這每日里,不是關心風神醫就是關心水清幽,不分你點注意力,你是快要將我忘了的。」


  藍漓無語失笑,「你想多了。」水清幽風神醫都危及性命,她擔心也是難免。


  白月笙也不糾結這個,笑道:「但願。」


  二人閑聊了兩句,藍漓還是忍不住舊話重提,道:「水清幽和水伯承的消息,怎樣了?」


  「果然還是問了……」白月笙無奈道。


  藍漓越發無語,「快說吧。」


  白月笙嘆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兒,等著藍漓耐性用的差不多的時候,才道:「還沒,但是已經有線索了。」


  「什麼線索?」藍漓急忙問。


  「就在綠涼那山坡后的灌木叢中,發現了水清幽所穿衣服用的衣角布料,這證明找的方向是沒有錯的,相信不過兩日就找到人了。」


  「那就好。」藍漓點點頭,又問:「風飛玉……人呢?」


  「暫時沒找到,不著急……當時封少澤雖然乘亂將風飛玉救走了,但如今血滴子全面封鎖各處路線,他們應該就在綠涼某處藏匿著,無論如何,風飛玉這條命,我會暫時先寄存下。」


  為了風神醫,更為了藍漓。


  因為最近這二日,風神醫迷糊之中似有清醒,除了囈語和風飛玉當年的一些事情之外,還說起了師妹以及幽蘭醉等等話語,相信風飛玉和幽蘭醉絕對有極大的干係,就憑這個,那個瘋婆子就不能死。


  藍漓心中惴惴不安,卻不好表達的太明顯,真的沉默了下去。


  午後,藍漓小憩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白月笙出去辦事了,戰英還是侯在身邊伺候著洗漱,並且換上了保暖的衣衫。


  藍漓瞧了瞧外面,「咱們去看看風神醫。」


  「是。」


  戰英護衛在藍漓身後,繞過小花廊,很快到了風神醫那間客房。


  因為風神醫傷重,藍漓便讓風花和雪月幫忙照顧著,二人看著藍漓到來,連忙起身行禮。


  藍漓施施然走上前去。


  風神醫依舊躺在睡榻之上,面色蒼白如紙,看起來並沒有比三日之前好上多少,但胸口的傷已經止了血,上下浮動顯示幾分微弱的呼吸。


  「幾時喝的葯?」藍漓問。


  風花忙低聲道:「小半個時辰之前喝的,頌先生還專門針灸了一次。」


  「嗯。」藍漓點點頭,把了把風神醫的慢,悠悠嘆了口氣。


  果然是心有鬱結,即便是昏睡不醒著,也蹙著眉頭不鬆開呢。


  床榻之上,風神醫昏昏沉沉之中又開始囈語了,藍漓湊近聽了一下,只聽到什麼蘭,什麼醉,什麼師妹,聲音極小,她聽得也不甚清楚。


  她的身後,戰英身子陡然僵住,可她又不敢阻止什麼,因為一旦阻止,也許本來沒有懷疑也變成了疑點重重。


  好在風神醫聲音極小,藍漓聽了一會兒之後聽不清楚便作罷了,只以為風神醫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在緬懷和風飛玉的過去。


  她倒沒想到風神醫居然是個這樣痴情的人。


  ……


  傍晚的時候,藍漓簡單用了些晚膳,才將白月笙等來。


  白月笙一身風塵,將斗篷摘了遞給一旁的戰英,才陪著藍漓用了一會兒飯,戰坤回來了。


  戰坤神色有些複雜:「王爺,王妃,水伯良找到了。」


  「什麼!?」藍漓手中的筷子差點拿不穩,又是驚喜又是激動。


  她這兩日雖然是不動聲色的,但心中到底擔心著,忽然就聽到這樣的消息,怎麼能不意外?


  「在何處找到的?一切都……好嗎?」她覺得戰坤表情有些奇怪,問的也很是小心翼翼。


  白月笙也道:「怎麼回事?」他白日去了綠涼驛站和此處官員交涉,回來的時候並沒有收到水伯良的消息。


  戰坤道:「主子剛離開一會兒,水伯良就來了,是自己來的,衣衫襤褸,周身瞧著並不像是受了傷的樣子,臉上和手上有兩處擦傷,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大的問題。」


  藍漓鬆了口氣,「那水清幽呢?」


  「這個……屬下也有些奇怪,只見到了水伯良,但未見到水清幽,屬下瞧著他神情很是奇怪,也便沒有多問,他說休息一下便來見王爺和王妃……」


  「那也好。」


  藍漓有些好奇,但戰坤顯然也是不知道內情的,只能等水伯良到了再說了。


  戰坤退下之後,藍漓不免有些坐立不安。


  水伯良是沉穩的人,但聽戰坤的意思,這次似乎十分的蕭索,到底是怎麼了,還是水清幽出了什麼事?


  不應該啊,若是水清幽有什麼事情,水伯良反應也太稀鬆平常了一點吧……


  白月笙無奈的嘆息,拉了拉藍漓的手,道:「別想了,等一會兒見到了水伯良,你想知道什麼,直接問他不就是了。」


  藍漓點點頭,可終究還是難以抑制那些紛雜的思緒。


  一個時辰之後,戰坤帶著水伯良出現在了小院之中。


  水伯良神色有些複雜,蕭索之中,帶著幾分郁色,還有一種讓人說不出來的情緒在其中。


  他已經換了一身天青色長衫白色深服,臉頰上有兩處擦傷,已經結痂,不損害他的俊美,就是傷口有些深,怕是不好好處理要坐疤。


  戰坤恭敬退走。


  水伯良沖藍漓二人行了禮。


  藍漓起身道:「快別拘禮了,你們怎麼樣?水清幽呢,一切都好吧?」


  水伯良滯了一下,「我們當時是掉到綠涼河中了,我與她都是會水的,無事,王妃不必太過擔心。」


  「那水清幽去了何處?」


  「她……」水伯良又是一滯,口氣有些艱澀的道:「她因為被風飛玉抓去,吃了些苦頭,又在冷水中浸了許久,難免有些吃不消,我帶著她上來之後,她便感染了風寒,如今在水家別院休息,昏昏沉沉的睡了一陣子了。」


  藍漓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


  初始她看水伯良的表情,還以為發生了什麼意外。


  水伯良道:「這次多謝王妃和王爺傾力相助,不然的話我和她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你別這樣說,清幽會遇到風飛玉,到底也是和我有些關係的,你現在怎麼打算的?」


  水伯良道:「快過年了,她也不適宜再在外面,等風寒稍微好一些之後,我會讓人送她回水家去,大哥在家中也好相互有個照應。」


  「嗯。」藍漓點頭,「你既然考慮好了就是,對了,風寒可嚴重?要不要請頌先生過去幫忙悄悄?頌先生醫術極好,比一般的大夫辦法要多些,也能讓她病中好受一些。」


  「不必!」


  水伯良回的有些快。


  藍漓怔了一下,覺得他實在奇怪。


  水伯良自己也意識到方才失態,沉澱了心情,深吸了口氣,慢慢道:「王妃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小風寒而已,水家別院有專門的大夫,已經看過了,也開了葯,說是服上幾貼睡上兩日便會好。」


  「那好吧。」


  藍漓心思細膩,看得出來水伯良似乎並不想與她多說什麼,當即也沒纏著他廢話,說完要緊的,也沒寒暄兩句,便放他離開了。


  夜色已經有些深濃,水伯良出了那小廳,繼而出了小院。


  這小院原本在巷子深處,抬目望去深巷之中一片黑漆漆什麼都看不到,只有巷口有一盞燈籠隱隱亮著。


  那燈的光芒忽閃忽閃,忽明忽暗的,像是暗夜之中的某一種希望,彷彿觸手可及能抓到,又彷彿眨眼功夫便要熄滅,從此落入無底深淵不得消停。


  一些不堪而羞恥的記憶似從眼前閃過,女子低媚的呼吸和白壁一樣的胳膊,在他耳邊吐氣如蘭……


  「水公子?」戰坤的聲音響了起來。


  水伯良渾身一僵,一個激靈之後,周遭一切恢復正常,他渾身如墜冰窖,下意識的僵冷無比。


  「水公子?」戰坤又問了一句。


  水伯良調勻呼吸,嗯了一聲,「我這便告辭了,這些時日勞煩戰護衛了。」


  「無妨,我送你。」戰坤淡淡開口,伸手為請。


  水伯良坐上來時的馬車,馬兒四踢踢踏,很快消失在巷子里。


  門口處,戰坤挑了挑眉,覺得這水伯良實在有些奇怪。


  而在院內,藍漓也正奇怪著,因為水伯良的表現實在是有些……怪異。


  「你說,他到底瞞了我們什麼事情?」


  藍漓問道。


  白月笙道:「許是不能讓我們知道,但也是不影響大局,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


  「是嗎?」藍漓蹙眉。


  白月笙喚來戰坤,「派人去探探水家別院的情況。」


  「是。」


  藍漓回神,本想阻止,卻又忍了下來,她的確是想知道水家別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戰坤來去很快,一盞茶的功夫便到了。


  「主子,一切都如水伯良所說的一樣,並沒什麼特別的。」


  「是嗎?」白月笙挑眉,「或許是他們二人之間鬧了一些矛盾,或許是因為別的事情,心兒別想太多了。」


  「這……」藍漓皺皺眉,「好吧。」她想起白月笙當初說起水伯良身世時候的事情,水伯良別是知道什麼了吧……


  若是水伯良真的知道什麼,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報復……可就算人家要報仇,她又能怎樣?這終歸是水家和水伯良的事情,她是插不上什麼口的。


  藍漓頭疼的點了點額心,不是她冷血,而是管不起,也與她無關呢。


  一隻冰涼的大手伸過來,白月笙幫著他按了按額心,「好了,別想了,想也沒用。」


  藍漓無奈一攤手,「我也很想不管不顧,但沒辦法,誰叫都是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的人?不過我就想想,也不能怎樣……」說著,藍漓低低笑出了聲來,笑音之中帶著幾許無奈。


  白月笙颳了刮她的鼻頭,「你知道沒用就好了。」


  藍漓用手肘撐著下頜,歪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想了會兒,忽然道:「此間事情算是處理的差不多了吧?只等風神醫好一些,我們就先回京吧。」


  風飛玉的事情自然有戰閣的人去處理,白月笙在此處的時間越久,只會越招那些血滴子懷疑。


  白月笙點頭道:「都聽你的。」事實上,他也的確有這種想法,藍漓身上的幽蘭醉是耽擱不起的,必須回京再想辦法,而且京中局勢也是不穩,家軒,小思兒,肅親王,藍家的人,都是要顧忌的,即便自己有戰閣和長青舍,但總有鞭長莫及的時候。


  ------題外話------


  解毒需要機緣的。主要是字數太少……捂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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