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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情話

  陸珩得知兩人戀情被喬媽知道時,正在出警的路上。


  屏幕上,是喬汐發來的消息【跟你說個事,你不能生氣。】


  喬汐【我媽知道我倆的事了,嗯…對不起。】


  陸珩看到“對不起”三個字氣笑了,他看起來會因為這件事生氣嘛?


  他這會兒在消防車裏,身邊還坐著四五六個小崽子,沒辦法和她通電話打語音,隻能文字回複【不用說對不起,阿姨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去溝通。】


  喬媽那邊的確有些棘手,這麽多年過去她一直對當初的事不能釋懷,加之他自身條件在這,想要她鬆口,需要時間。


  他其實理解她對自己的態度,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有個女兒,也不會放心把女兒交給一個自幼就喪父喪母的人。


  喬汐【我媽生氣的時候講話特別難聽,你不要放在心裏,她不同意也沒用,我已經認定你這個人了!】


  喬汐太了解她媽的言行,不用想也知道會對陸珩說些什麽,所以很擔心他會被中傷。


  陸珩的重點全部放在了她的後話上,克製回道【喬喬,你別這樣。】


  喬汐【?】


  讓她別哪樣?

  陸珩【你一說情話,就控製不住想見你,想讓你親口說給我聽。】


  偏偏他在出警途中,走不開。


  喬汐躺在床上,門外是劉春和喬勝的爭吵聲,她蒙頭鑽進被子裏,打字逗他【和你說個故事,想聽嘛?】


  沒等陸珩回,又發了一條【想聽長的還是短的?】


  考慮到事故地點要到了,陸珩回【短的。】


  陸珩沒等來回複,消防車停下來,開車的丁春牛喊“隊長,路太窄了,咱們車過不去。”


  “走吧。”


  陸珩收起手機,率先下車。


  接到報警的時候,他們正在夜跑,得知附近有人掉進廢棄井裏,陸珩隻帶了一個班的人出警。


  丁春牛和楊長江戴著頭燈走在前頭,一路用手趕飛蟲蚊子。


  楊長江呸地吐出蟲子,開玩笑道“還好噸位重,不然都要被蚊子抬走了。”


  “你們來這有一個月了吧,我們還是頭一次正兒八經地出夜警。”張彥君難得沒有說話帶王者榮耀,摩拳擦掌要大顯身手。


  楊長江感歎“之前在寧江大隊,平均三天一次夜警,那時候隻求晚上能少出事,讓我們睡個好覺。”


  想想那時候的生活也很充實,每天不是訓練就是出警,不像現在,訓練完回宿舍就和他們吹牛逼打遊戲,簡直在浪費生命。


  幾個人邊走邊說,很快到達事故地。


  塌方的井體外圍著數十人,都是附近的村民。


  看到消防員趕到,落井者的家人直接撲過來,“求你們救救我兒子,他在井裏困了有五個小時了,聲音越來越小……”


  陸珩皺眉問“那怎麽拖到現在才報警?”


  十幾米深的農村井體,正常進去施工五小時身體都會不適,何況是坍塌被壓在井底的被困者。


  人群中有人回“我們哪裏知道他掉井裏去了,是晚上吃飯沒發現他回來,才打著燈出來找。”


  陸珩看了眼丁春牛,後者從包裏掏出警戒線,“各位讓一讓給我們挪個位置。”


  楊長江拿著電筒對井內照,喊道“裏麵的人聽得見嗎?聽到回一聲。”


  一道虛弱的聲音傳來“…我在,雙腿被井圈壓住了,動不了。”


  楊長江“隊長,我看得有人下去看看情況。”


  “我來吧。”丁春牛拉好警戒線,毛遂自薦。


  陸珩走到井邊,目測了一下直徑,“錢飛,你來。”


  等支架固定好,錢飛一點點被放下去之後,陸珩解釋“你體型壯,下去活動不開。”


  丁春牛“……”


  隊長,其實您可以不用解釋的。


  錢飛一腳踩著井壁,幾次滑落,終於在十二米深處見著被困者。


  他頭燈照著周圍情況,同被困者說話“保持清醒,我們會救你出去。”


  “麻煩你們快點,我的腿沒知覺了,是不是斷了。”被困者是位二十來歲的年輕小夥,灰頭土臉地坐在淤泥裏,井體的積水將他下半身蓋住,錢飛不好判斷。


  五分鍾後,他被拉上來。


  “井底有淤泥和積水,將被困者腰部以下擋住,我沒辦法判斷具體情況。”錢飛擦了額頭的汗,就進去五分鍾,他就感覺到累。


  “先將井體的積水清理掉,為防止井體再次崩塌,還是一個人下去。”陸珩掃了眼五人,詢問“你們誰願意下井?”


  丁春牛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身材,搖頭退到一邊。


  錢飛還沒去掉繩索,“還是我來吧,你們把繩子拉緊,井壁太滑了。”


  光是清理積水,就花了近一個小時的時候,等錢飛被拉上來,他的雙手雙腳都有些發抖。


  錢飛坐在地上“他的腿被井圈壓住,周圍被淤泥覆蓋,清理起來很麻煩。”


  陸珩繩索綁在自己腰上,“還是跟之前一樣,拽兩下繩子,你們拉桶上來,為確保效率,長江再去問村民借一個桶過來。”


  楊長江上前“隊長,讓我來吧。”


  “別以為在上麵就沒事幹,不準鬆懈。”陸珩說完,順著井壁滑落。


  井內很黑,光靠頭燈照明沒什麽用,陸珩讓他們用繩索綁著手電筒放下來,這才勉強看清井底。


  陸珩觀察周邊情況,最後抬腳勾住繩索,倒掛清理淤泥。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丁春牛他們好幾次提出要換人,被陸珩拒絕。


  汗水順著脖頸流向耳後,染濕了頭發。


  他不是逞強不換人,而是這老舊的井體,已經經不起他們上上下下,否則必然會引起二次崩塌。


  不知道多少桶淤泥積水運上,甚至不清楚他在井底呆了多久,等能拉動被困者時,陸珩的體力已經到達極致。


  他一把抓住被困者的雙臂,腰部和腿部用力將人從淤泥井圈中拽出。


  從井底出來,錢飛給被困者蒙上眼罩,和楊長江把人送去救護車上,陸珩則坐在一邊,用手遮住眼睛。


  他們來時是夜裏,將人救出已經到了白天。


  “隊長,你要不要跟著去醫院檢查一下?”丁春牛看出他臉色不好,有些擔憂。


  正常人倒立幾十分鍾就會受不了,更何況他倒掛身體7個小時,至少以自己現在的身體素質,是堅持不了的。


  “不用。”陸珩擺手,稱緩一會兒就行。


  他這會兒除了四肢發軟之外,沒什麽別的問題。


  五分鍾後,陸珩起身往消防車走,除了有些困倦,一切正常。


  返程的路上,張彥君悄悄和丁春牛說“好佩服隊長啊,太強了吧。”


  明明在他們看來很難很難的事,到他這裏就迎刃而解了。


  “小意思。”丁春牛滿臉驕傲,比自己受到誇讚還自豪。


  陸珩是誰呀,那可是他們隊長!隻要有他在,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

  再難再危險的事,陸珩都是經曆過的。


  ……


  喬汐【我愛你,這是短的。】


  喬汐【想聽長的嘛?】


  喬汐【在忙?】


  喬汐【[你怎麽還在忙,哪怕回我一句也好呀]】


  喬汐【……】


  陸珩粗略掃完她的消息,目光落下那三個字上麵,滿腔感動。


  他回【長的呢?】


  喬汐這會兒在睡夢中,自然回不了他,就輪到他消息轟炸。


  陸珩【和你聊天的時候在出警,一直忙到現在才有空,對不起寶寶。】


  陸珩【我很想你,想見你。】


  陸珩【醒來給我回消息,我去找你。】


  兩人同在南城,就像是有時差,聊天的狀態永遠是這樣,不是隔半天就是隔一晚上再回。


  喬汐被手機震醒,按開屏幕眯眼看,最後懶得回字,直接給他打語音。那邊接通後,她哼哼唧唧半天,嗔怪“被你吵醒了。”


  陸珩嗓音壓低,“想聽長的故事。”


  喬汐這會兒還沒徹底清醒,啞啞開口“餘生很長,我慢慢講給你聽。”


  她昨晚為了等他回消息熬到挺晚,就是想和他說長的故事,現在如願說完,心裏舒服多了。


  陸珩沉默了很久,久到喬汐以為他掛了,他才開口“喬喬,我說過讓你別這樣。”


  他現在就想去見她,很想很想。


  陸珩一向是行動派,這麽想也就做了,消防車開到隊裏,他就換下衣服衝了澡就開車離開。


  張鋒拿著一遝文件過來找他簽字,結果人影都沒看到。


  早晨七點半,陸珩將車停在喬家樓下,拍了張照片給她。


  喬汐刷完牙洗完臉穿著睡衣就下了樓,一頭鑽進車裏,抱著他不撒手。


  陸珩問“怎麽了這事?”


  喬汐搖頭,將腦袋靠在他懷裏,閉上了眼。


  “還困嗎?”


  “還好。”喬汐突然抬頭看他,彎眼笑起來“要聽我講情話嘛?”


  她這裏可是有很多土味情話,對付不刷微博不刷抖音的老男人來說,一撩一個準。


  陸珩沒正麵回答,反而將她抱緊,“你現在真的要命,知道嗎?”


  已經不是言語上的撩撥,感覺她隻要跟自己同處一個空間,呼吸都是在撩他,還是那種不負責的那種。


  福貢,西南邊陲小縣城。


  七月天,高溫多雨。


  林昊吊兒郎當走到水果攤邊,嘴裏叼著牙簽含糊問“這玩意怎麽賣?”


  中午時分,小販被太陽烤的昏昏沉沉,隨手比了個數字敷衍了事。


  “呸,瞎要價是吧?”林昊把牙簽吐了,拿起水果塞嘴裏後繼續往前走。


  “昊子,情況如何?”


  驀地,耳畔傳來一道低沉略帶啞意的男聲,嚇得一激靈把果核吞了。


  林昊抬手扶耳按下耳麥,正經匯報“陸哥,目標人物進了便利店,暫時沒出來。”


  “時長?”那道嗓音再次響起。


  林昊掏出手機,看了眼回“二十分鍾。”


  連接耳麥另端的男人呼吸微頓,“一家煙酒都不全的店,有什麽值得他逗留二十分鍾的?難不成還指望人在廁所拉屎等著你去抓?!”


  聽出他話裏咬牙切齒的意思,林昊支吾了聲,沒敢說話。


  男人將火氣壓住,開始排兵布陣“瘋子和文宇疏散沿途民眾,務必保證他們的安全,必要時可以開槍示警。”


  “是,陸哥。”


  “是,陸哥。”


  接收到任務,原地待命的兩人齊齊喊道。


  林昊慫慫地問“那、那我呢?”


  “滾到車上來,跟著我。”


  “是…陸哥。”


  林昊撓了撓頭,其實他更願意跟著宇哥去疏散群眾。


  忐忑不安中,他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小聲問“我們接下來幹啥?”


  開車的男人沒回答,隻瞥了他一眼,讓他安靜。


  行吧,他不問。


  林昊係好安全帶,摸了把別在腰後的槍,降下車窗調整後視鏡位置,一係列動作做完後,開始偷瞄身旁的人。


  男人戴著鴨舌帽,帽簷遮住大半張臉,從他的角度隻能看到抿起的唇和緊繃的下顎線,渾身散發“生人勿近、我不好惹”的訊號。


  誒,他陸哥可真高冷,要他是女孩,早被這副冷酷無情的俊臉嚇哭了。


  軍用吉普駛出寬敞平坦的馬路後,拐進叢林小道,不久前才降的暴雨,又經過暴曬,路麵坑坑窪窪。


  林昊望向窗外,不斷變化的景色越來越眼熟,沒忍住開口問“這是去國界線的路?”


  “嗯。”


  男人向左打死方向盤,車緩慢停下之後道“這裏是離開國境的必經之路,他、一定會來。”


  窮凶極惡的罪犯,想要擺脫軍方警方的追捕,拚死也會選擇這條路,離開國境。


  他們穿過茂密森林,最終停在橫跨怒江的架橋邊,找地方隱匿起來。


  太陽升至頭頂,日頭正烈。


  兩人俯臥在地,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浸濕衣服。


  ……


  之後,一切進展都異常順利,目標人物上了架橋,開槍擊斃。


  回去的路上,林昊瞧他還滿臉肅靜,不由地問“陸哥,咱們不是完成任務了嗎?”


  “太順了。”


  男人眉頭緊鎖,吩咐道“聯係瘋子他們,問問情況。”


  “好嘞。”林昊並沒多想,按著耳麥詢問隊友,良久之後,他開口“陸哥,那邊沒任何反應。”


  “信號呢?”


  “信號是通的,就是沒有回應。”


  “查他們的位置。”


  林昊掏出衛星電話,打開定位係統,急得額頭直冒汗。


  多年後,他回想起那天的事,懊悔與憤怒交織,於陸哥而言,則是留下了一生的遺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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