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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流產(魏晴晴)

  魏晴晴和喬汐通了十來分鍾的電話,得知她等會要去約會,意猶未盡地掛斷。


  因為是周末,魏爸爸沒有去學校,吃完早飯就坐在沙發上看晨報,瞥見女兒下樓,他清了清嗓子“蔣謖可說了什麽時候到?”


  “他跟我說的時候剛出發,大概中午之前吧。”魏晴晴走過來坐在他旁邊,問道“我媽呢?”


  “出去買菜了。”


  魏晴晴疑惑“買菜?我們不出去吃嘛?”


  在她的印象中,她媽是很少下廚的,除非是她爸點名要吃她燒的某個菜。


  魏爸爸冷哼了一聲,“你媽說了,女婿上門丈母娘得下廚。”


  魏晴晴抱著抱枕哦了聲,不接話。


  “蔣謖那種人就不能對他太好,態度轉好立馬變壞。”魏爸爸放下報紙,偏頭和女兒說“一會兒他來了,別那麽急就答應跟他走,知道嗎?”


  了解男人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


  魏海比他大上那麽多,其實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什麽樣的人,如果不是女兒懷了孕,不是她喜歡,他是堅決不會同意這門婚事。


  之前他就曾斷言,蔣謖不老實,那時他還想著應該是在孩子出生以後會對他女兒態度差一些,沒成想結婚不到一個月,就開始不重視了。


  “嗯,我知道。”魏晴晴格外乖巧地點頭,伸手挽住她爸的水,“爸,他來了的時候你要讓他對我好,別對他客氣。”


  魏海輕撫她的頭發,無聲歎氣,感歎著辛辛苦苦養大的白菜,就這麽被豬拱了。


  十點左右,魏媽媽買菜回來,滿滿兩大袋食材,雞鴨魚肉時令蔬菜都有。


  魏晴晴想去幫忙,被她趕出來“油煙味大得很,對孩子不好,和你爸去客廳待著。”


  她坐在去客廳也無聊,拿起pad看起電影,手機還握在手裏和蔣謖聊著天。


  魏晴晴【到哪了?】


  蔣謖【快到了。】


  魏晴晴實在是不相信他說的話,直接發了位置共享,等他點進來,確定是在高速公路上,才放下心繼續看電影。


  中午十二點,蔣謖來到魏家。


  他從後備箱拎了煙酒,態度比第一次上門還要客氣禮貌。


  魏媽媽本來就是溫柔的性格,雖然不滿他對女兒的態度,但也沒表現在臉上,還是熱情招呼他坐。相較於老婆的不計前嫌,魏海可就沒那麽容易糊弄,不管蔣謖如何說大話拍胸脯保證,他就一句話如果再有下一次,你也不要再來家裏了。


  飯桌上,蔣謖連著敬魏海酒,後者不喝,他就一口將酒喝完,再倒一杯繼續敬。


  連著三杯白的下肚,在魏晴晴和愛人的勸說下,魏海才勉強端起酒杯,接受他的酒。


  飯後,蔣謖喝的差不多,上樓倒床就睡。


  魏晴晴嫌棄他身上臭,待在客廳和她媽聊天。


  母女兩聊了挺多,魏媽媽對女兒這段婚姻是期盼的,希望兩人能互相磨合走下去。她覺得,這個社會雖然宣揚男女平等,可在婚姻裏,並不平等。


  女人最終要為了家庭犧牲很多,生妊娠過程她要放棄工作,小孩出生她要放棄睡眠,不僅如此,還有家裏的各種瑣事要處理。到最後結束這段婚姻之後,再貼一個二婚的標簽。


  “晴晴,婚姻是需要經營的,你爸年輕時候也糊塗過,幸而有了你,感情得到了升華。”魏媽媽溫柔一笑,“媽媽希望你和蔣謖能走下去。”


  魏晴晴點頭,“媽,你放心吧。”


  都是些小毛病,隻要她用心花時間,就能別過來。


  傍晚時分,蔣謖醒來洗了澡換了身衣服,便帶著魏晴晴出發回去。


  臨走前,魏媽媽從家裏拿了好些東西讓他們帶過去,將後備箱塞的滿滿當當。


  從市區上高速的路上,有人打電話給蔣謖,他看了一眼便按了靜音沒管。


  要是擱在平時,魏晴晴也不會多想,可她現在懷著孕,對什麽都很敏感疑心,質問他“為什麽不接電話?”


  蔣謖“騷擾電話。”


  “我明明看到備注了,呂總,哪個領導啊?”魏晴晴不依不饒,一把奪過他的手機,“你是不是就是心虛不敢接?”


  “晴晴,把手機給我。”蔣謖耐著性子,伸手問她要手機,“之前我們就說好了,尊重彼此的。”


  “誰和你說好了?”魏晴晴依舊埋頭試密碼,接連輸錯兩個心情煩躁,對著他吼“密碼是多少?”


  蔣謖看了她一眼,不說話。


  “你不說是不是?好,那我就拿著手機等你的呂總打電話過來。”


  “你不要無理取鬧。”遇上紅燈,蔣謖猛地踩刹停車,探身要搶手機。


  魏晴晴慣性向後靠,用手捂著肚子。


  “你不要裝,沒有用的。”蔣謖冷著臉,從她手裏拽過手機。


  “…好疼。”


  魏晴晴雙手捂著肚子,疼的臉色泛白,“我肚子疼…送我去醫院。”


  蔣謖看到她額頭冒冷汗,嘴唇毫無血色,才反應過來,著急問“老婆,你沒事吧?”


  “醫院……”


  “哦對,去醫院。”


  蔣謖顧不得此處能不能掉頭,掉頭去最近的醫院。


  他把車隨便一停,抱著她下車,人還沒走進急診的大門,就感覺手下一暖。


  “老婆…”


  蔣謖站在那不敢動,手都有些發抖。


  魏晴晴疼得快暈過去,她像是能感覺到孩子正在離她而去,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喬汐得到消息,是在第二天中午。


  魏晴晴太難受了,實在是憋不住才找了她。


  喬汐要去看她,被她阻攔【他和他媽都在,你不要來。】


  魏晴晴【我真的錯了,如果再讓我選一次,我死也不會嫁給他。】


  喬汐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沒等她斟酌好,她又發來一條【我等會要去做清宮手術,手術出來再找你聊,不用擔心,死不掉。】


  喬汐看到這七個字的時候,忍不住哭了。


  是她認識的晴晴啊,即便自己再難過再無助,留給她的話卻是安慰。


  第四人民醫院,婦產科。


  魏晴晴做的是無痛手術,被推出來的時候,人還沒有清醒。等她有意識能說話,才發現做手術前發的朋友圈被刪了。


  她冷笑了一下,還有心思去維護自己的形象,真是好樣的。


  魏媽媽瞧女兒憔悴地躺在病床上,眼淚止不住的流,他們魏家到底做了什麽孽,要讓晴晴受這麽大的罪。


  昨天走的時候還好得很,今天孩子就沒了。


  魏晴晴抬手給她拭淚,“媽,別哭了。”


  “晴晴,是媽媽對不起你。”魏媽媽把女兒受的苦受的罪全部歸結到自己頭上,如果昨天她再堅持一下,他們就不會連夜開車離開南城,繼而不會出事。


  “不是你。”魏晴晴緊握住她的手,哽咽道“媽,我真的好難受,醫生說再有十幾天,寶寶就會動了。”


  可是,就這麽沒了。


  ta還沒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就匆匆離開。


  魏晴晴死死咬著嘴唇,想著是你來的時候媽媽沒有準備禮物,因為生氣,才走得嗎?

  “你還年輕,還會再有的。”


  魏晴晴搖頭“不一樣了。”


  再有也不會是ta了。


  蔣謖和蔣母推門進來,母女倆都不在說話,抽了幾張紙把眼淚擦幹。


  病房氣氛凝重,沒有人主動開口說話。


  魏晴晴現在不想看到蔣謖。更不想看到那個生了他的女人,幹脆閉上眼裝睡。魏媽媽性格雖然軟,但在處理女兒這件事情上,態度很明確。


  最後,蔣謖開了口,借稱去買飯,走了。


  蔣母看兒子走了,該說的話也就敢說出口“當時醫生叮囑,讓你女兒臥床在家休養,可她執意要坐車回來,看吧,回來有什麽用,孩子不還是沒保住。”


  “如果你聽兒子的話就在那待著,不會有今天的情況。”


  “…講白了孩子掉了你女兒也有責任,我現在不能在南城住太久,讓你女兒和我回去,我在那邊照顧她。”


  蔣母左一個你女兒,又一個你女兒成功將好脾氣的魏媽媽惹惱,她站起來反駁“晴晴在家裏住了這麽多天,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孕檢也正常,你不要含血噴人。”


  “我含血噴人?孩子到底怎麽沒的她心裏應該最清楚。”蔣母眼神鄙夷,口不擇言“當初就是憑借孩子嫁進我們家,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們不會同意的。”


  “你——”


  魏媽媽被她氣得心口。


  “你不要太過分,我孩子怎麽掉的你兒子沒告訴你嘛?”魏晴晴聽不下去,撐著手坐起來,“是你兒子跟我吵架,突然急刹才害得孩子沒有的。”


  蔣母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反擊“那好端端的為什麽會吵架?還不是因為你作,都懷孕了一點沒有自覺性。”


  “滾!”


  “你喊誰滾呢?你個小姑娘一點教養都沒有,虧的你爸爸還是高中校長,白養你這麽大了。”蔣母指著她鼻子數落,連帶著把魏家全數落了遍。


  “你指誰呢?”


  魏媽媽見不得自己女兒被欺負,起身擋在女兒跟前。


  兩人一來二往,最後動起手來。


  蔣母性格一直潑辣,不是吃虧的人,把魏媽媽推倒在地之後,開始撕扯她頭發。


  魏晴晴在病床上看著急,忍著痛下床,踢了蔣母好幾腳。


  護士聽到動靜趕回來,三兩個人把蔣母拖住,另一個把魏晴晴扶上床,才終止了這場鬧劇。


  事後,蔣謖回來發現病房隻有魏晴晴和換藥的護士在,出聲問“我媽他們去哪了?”


  魏晴晴偏過頭不看他,神情冷漠。


  護士忍不住說了他幾句“你這個老公怎麽當的,你媽那麽講你老婆,還把她媽媽頭打流血了,我幹這麽多年護士,還從來沒見過那麽悍的女人。”


  “……”


  蔣謖臉色變了變,上前問“媽怎麽樣?”


  魏晴晴冷言相對“你媽好得很。”


  鄉野潑婦,能有什麽事。


  蔣謖語氣變柔“我問的是咱媽。”


  魏晴晴沉默不語。


  “我出去看看她。”


  蔣謖離開病房沒有第一時間去找魏媽媽,而是給他媽打了電話。


  電話裏,蔣母氣顯然沒有消,將魏家母女從頭罵到尾,最後開口勸說“本來這婚也是為了孩子結的,現在孩子沒了,直接離了吧。”


  說實話,魏家並不算大門大戶人家,她兒子重點大學畢業,又有穩定的工作和收入,還怕找不到更好的嘛?


  “媽,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蔣謖緊皺眉頭,詢問“你在哪呢?”


  “去高鐵站的路上,反正她也不需要我照顧,我留在那沒用。”蔣母在掛斷電話之前,還一直在勸他離婚,這個媳婦不能要,事多還不講理。


  等他再次回到病房,碰到了魏海。


  魏海知道愛人被打女兒被欺負,會沒開完中途就走了,這下看到女婿,臉直接黑下來。


  蔣謖從事律師職業,很清楚對付什麽樣的人用什麽手段。


  他緩慢走到魏海跟前,直愣愣地跪了下來,“爸,你打我罵我吧,我辜負了您的期望,沒能照顧好晴晴。”


  喬汐擔心的也是這點,她想魏爸爸生氣不是沒有理由的,他是怕女兒以後受到委屈。


  可有了孩子,結果就注定了。


  越想越覺得煩心,她翻身睡覺。


  第二天,喬汐睡到日上三竿才幽幽轉醒,洗漱完,她吸著拖鞋走到客廳,發現家裏沒人後,沒正行地躺在了沙發上。


  陸珩早上八點多給她發了消息,call是這幾天養成的習慣,喬汐就在看他能堅持多久。


  他從災區回來之後,便一直在開會,支隊組織的,領導視察的,總之很忙。


  喬汐擔心的也是這點,她想魏爸爸生氣不是沒有理由的,他是怕女兒以後受到委屈。


  可有了孩子,結果就注定了。


  越想越覺得煩心,她翻身睡覺。


  第二天,喬汐睡到日上三竿才幽幽轉醒,洗漱完,她吸著拖鞋走到客廳,發現家裏沒人後,沒正行地躺在了沙發上。


  陸珩早上八點多給她發了消息,call是這幾天養成的習慣,喬汐就在看他能堅持多久。


  他從災區回來之後,便一直在開會,支隊組織的,領導視察的,總之很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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