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瘋病
周旭感到呼吸困難，從包袱里拿出一隻降真香點上，感覺舒服些后，用手機照了照胸前的靈花精油：紅色明顯加深。
好不容易走出密集的土房區，身後此起彼伏的怪聲並沒降低多少，呂開帶周旭來到了他住的土屋，屋前有塊平地，幾個年輕力壯的村民在那兒談論著什麼。
看到呂開走來，村民一面向他打招呼，一面上下打量周旭。
呂開上去和他們聊天，說的是聽不懂的本地方言；接著呂開向周旭攤了攤手，像是給村民介紹這位遠道而來的大師。
幾個村民聽后，高興得往村裡跑去，嘴裡還呼喊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二十多個抬著火把的村民陸續出現，他們眼窩深陷，粗衣爛衫，陸續朝周旭圍了過來。
緊接後方又來了兩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共同攙著一個拄著拐杖的佝僂老人。
村民們左右分開讓路，老人來到周旭面前，聲音沙啞，不知在說些什麼。
周旭實在聽不懂只能笑了笑，從老人和其他村民的表情上看，他們是在歡迎自己。
呂開告訴周旭，這位老人是村裡最為德高望重的，姓華，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出來迎接客人。
周旭和老人握了握手，華大爺咯咯笑著，朝後揮了揮手。
只見一男一女兩個年輕村民走上前來，他們面帶微笑，男的抬著一個托盤，上邊放著玻璃杯和一個小陶罐。
女人雙手抱住陶罐，往杯子里倒出清澈的液體，雙手捧杯遞給周旭，甜甜的微笑中帶著幾分青澀。
周旭不解，問呂開這是幹嘛，呂開說：「這是我們的習俗敬酒茶，表示對客人的尊敬和友好；這杯青稞酒你要先喝三口，多少隨意，每喝一口她會幫你把酒添滿，第四口要一飲而盡。」
周旭想起一個去過迪慶旅遊的朋友，曾和自己提過這個禮儀，要是不喝的話主人會不高興，認為客人不懂禮貌，或認為客人看不起他們，當時周旭還問他，要是遇到不會喝酒的怎麼辦，所以記得很清楚。
在周圍村民們期盼的眼神中，周旭也不好拒絕，只能抬起杯子先喝三口，然後一飲而盡，雖然自己酒量不差，但走了那麼久的山路又沒吃東西，很快就感覺有些頭暈。
看周旭喝完了酒，村民們紛紛咧嘴微笑。
接著，華大爺先行離開，呂開帶周旭回家，當地人把早就準備好的飯菜抬了上來，兩人匆匆吃完。
之後，呂開拿著手電筒，幾個村民抬著火把，準備帶周旭去張寡婦家看看，畢竟事情是從她那兒開始的。
一路上周旭很小心，周圍的村民也露出警惕的神色，按呂開的說法，到了晚上隨時會有發瘋的村民衝出來。
周旭問幹嘛不等明早再說，呂開告訴周旭，大家都盼著快點解決問題，況且人多不會有事。
再次來到密集的土屋區域，四周撕心裂肺的怪叫更慘烈了，周旭捂著胸口，感覺有些喘不上氣。
忽然，周旭右側的土屋裡爆發出刺耳的尖叫，一個披著頭髮的女人沖了出來，赤著的雙腳帶著鐐銬，後方有個男人提著木棍窮追不捨，嘴裡大罵著什麼。
周旭心中一驚，周圍幾個村民迅速衝上去，把怪叫的女人按倒在地，揪住頭髮把她的臉摁在地上。
女人被黃土嗆得直咳嗽，發出呃呃啊啊的哀嚎，雙腿在地上蹬出兩條深深的印子。
後邊的男人掄起木棍，磅的打在女人後腦勺上，村民們七手八腳，把昏迷的女人抬了回去。
周旭忙問怎麼回事，呂開說那個女人犯瘋病了，要是放著不管就亂咬人，說不定還會衝下懸崖摔死。
周旭說就算這樣你們也太狠了吧，就不能想別的辦法制服她？鬧出人命怎麼辦？
呂開搖了搖頭，說發瘋的人力氣非常大，要是不果斷，其他人很容易出現意外。
周旭被村民帶著繼續往裡走，一路上經過的土屋內慘叫不斷。
沒走多久，周旭看到路邊有個腰彎成九十度的老婦，干如樹皮的雙手抱著樹榦。
嘭，嘭，嘭。
老婦不斷用額頭撞向樹榦，上邊的樹葉刷刷作響，新血沿著舊血的痕迹流淌下來，黑紅色的血痕觸目驚心。
呂開好像沒看到似的繼續前進，周旭正準備上去把老人拉開，卻被村民攔住。
「你們幹嘛？！那個老太太快把自己撞死了！」周旭急忙道。
呂開轉身：「不能管她。」
「為什麼！」周旭不解。
「之前也所有這種癥狀的老人。」呂開吞了口唾沫，咬牙把頭扭朝一邊：「一旦有人去碰，她們就會立刻暴斃，都是被嚇死的。」
周旭聽后倒吸一口冷氣，小心翼翼點燃一支降真香來到老太身後，村民們正要說什麼，周旭示意他們別動。
周旭用降真香湊近老太的剎那，她忽然停止了動作，整個身體向一旁傾斜，周旭顧不得許多扶住了她：老人的額頭已經撞的血肉模糊，能看到大片紅白交雜的骨頭，兩隻渾濁的眼睛死死瞪著。
周旭顫顫把手伸到老人的鼻孔下方：「還有呼吸！快！」
幾個村民急忙上前把老婦架走，呂開對周旭千恩萬謝，激動得抹著眼淚說大師真有本事，我們村有救了！
接著，周旭在村民的帶領下繼續走。
最終，周旭被領到一間破爛的土屋前，屋子周圍漆黑一片，大門上掛著鐵鎖，村民們在屋前的坡腳停了下來，不肯繼續向前。
周旭藉助村民火把的光亮，看了看脖子上的靈花精油：顏色血一般的紅。
「唉，自從那個外地女人來了以後，村裡就變成這幅模樣，周大師，你想到什麼辦法沒？」呂開問周旭道。
周旭想了想：「張寡婦留女人住了一晚就瘋了，她殺了女人之後，瘋病因此擴散……」
「是啊，張寡婦平時人挺好的，也沒有精神病，一定是那女人做了什麼，虧我們還好好招待她！」呂開咬牙切齒。
周旭說：「我先在門前點降真香和清鎮香試試……」又忽然感覺什麼地方不大對，但具體是什麼又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