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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武家武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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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大人話語一出,賓客紛紛響應。


  “是啊是啊!戴個帷帽喝酒也不痛快!”、“來,給咋瞧瞧新郎官俊俏模樣。”、“還不知道是哪家公子呢,這般好福氣!”眾人紛紛道,勾肩搭背,笑口盈盈,仿佛一家人的親密無間。


  蔡大人在心中暗忖,脫了帷帽才知道他究竟是哪家公子,要是哪位大人的公子,自己的官途可就更為順暢了。


  依著無驕的吩咐,禮成後,汪子全這才把帷帽脫下,刹那,蔡大人和夫人傻眼了,這不正是自己看不上眼的自己女兒的心上人嗎?不對,他怎麽能穿上這般貴重的衣服,況且他無端以帷帽遮臉為何?他的疑慮一個接一個。


  “嶽父大人,嶽母大人,婿有禮了,今日接到繡球,想來便是我與妍兒的緣分注定,您們是吧?”得娶愛人,汪子全喜滋滋地行了一禮,“咱們終於是自家人了。”


  蔡大人卻有如吃了黃連一般有苦自知,當著這許多賓客麵,他怎麽也不出他作假的話語,明明派人盯著,下人稟報時也二人相談甚歡,怎麽就偷龍轉鳳了呢?況且,若是揭穿他,他拚個魚死破,把與自己女兒早已珠胎暗結的事情在此爆了出來,不就讓這許多鄉親笑話?自己的麵子往哪裏擱?

  咬著牙擠出一假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當真是我的好賢婿!”


  賓客皆無看出有何不妥,嬉笑著鬧著敬酒,酒過三巡,賓客陸續散去,汪子全也被眾人圍著去鬧洞房,大堂裏隻餘蔡大人夫婦。


  蔡大人臉上的假笑這才收起,蔡夫人慌亂問道:“老爺,你不是接到繡球之人非富即貴,怎麽是這窮子?”蔡大人恨得牙癢癢,才道:“必是遇上高人了……定是文妍那妮子作祟!當著這般多賓客,他才把帷帽脫下,如今世人皆知他汪子全便是我蔡家的女婿,想要推脫也無法可施。”


  “難道就要那窮子做咱們女婿?”蔡夫人隻不依。


  “事到如今,也隻能這般。”蔡大人冷哼一聲,“想攀上我蔡家,他卻是癡心妄想,夫人,明日一早便把他們攆出府,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讓她們自生自滅去!”


  “可是……鄉親們會如何談及我們蔡家啊?”蔡夫人舍不得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寶貝女兒,以鄉親為由想要稍作阻攔。


  “對外隻道,他們執意要靠自己生活便是,諒那臭子得了這般大的便宜也不敢出實情,你啊,可千萬別心軟暗中救助他們,這口氣我是萬萬噎不下的!”蔡大人捋著自己疏散的胡子氣得顫抖抖。


  “是,老爺。”蔡夫人低聲答應。


  而在另一側,昏黃燭火輕搖晃,大紅蓋頭誰歡喜。喜娘心念自己之毒,早早就把那些鬧洞房的人趕走,讓他倆喝過合巹酒後,才舒了一口大氣,“恭喜二位,我就不打擾二位安歇,喜娘告退。”


  剛剛走出房門,卻聽得一淩空之聲,待反應過來,一枚藥丸已憑著那淩空之勢入了喉嚨,她一驚,便噎了下去,卻聽得耳邊有人話,近得就像在身邊一般。‘毒已解,此事不得外泄,否則當心什麽時候七竅流血而亡。’


  聽聞這段話後,卻忽覺自己身輕如燕,健步如飛,便知那人此言不虛。


  其實酒無驕給她服用的兩顆藥丸皆不是毒藥和解藥,都是武林中最普通最常見的清心丸,他自幼習武,自是不會無端傷害無武功在身的尋常百姓。至於她出現的那些個感覺,全是她自己由於擔心太過心理作祟才出現的幻覺。


  翌日蔡大人果真讓他們離去,蔡文妍流淚拜別父母,與汪子全二人就在他那破屋裏住了下來。汪子全是讀書人,連連應考,終於是在他們的女兒汪愛妍兩歲的時候中舉,這兩年裏,蔡大人雖是思念愛女,卻是礙著自己麵子不願前去,隻讓夫人暗地裏資助他們生活應試,那日偶遇,汪愛妍糯糯叫了聲爺爺,終於蔡大人抱著自己孫女泣不成聲,幾人哭作一團,終於又是一家人了。


  雖然等得有些久了,艱難後還是有了美好的生活。


  酒無驕解了喜娘的毒後,先去了先前買帷帽處又重新買了頂帷帽,才終於來到了迎豹客棧,本欲來此用午膳,這一折騰,卻生生吃成晚膳,吃著才覺自己饑腸轆轆,當如那賣帷帽的老板所言,這裏的味道卻是極好的,雖然他還是十分想吃青瑤所做的麵食。


  後日才是四月二十,今日便在此歇一晚,可不能讓青瞧見自己這般邋遢模樣,還是好生梳洗一番,明日定能趕到柳家堡。他在心中暗忖。


  無驕剛付了房費,正想上樓時候,卻聽得外麵一陣喧囂之聲,馬車籲籲停在客棧門口,一奴仆氣勢洶洶地進來,“掌櫃的,給我們一家上房,然後四家下房!”


  那掌櫃的抱歉道:“實在不好意思,我們的最後一間上房被這公子入住了,不若換成中房,我算您們便宜些?”


  “這怎麽成!這可是我們慕容府的貴客!”那奴仆更是長著一副仗勢欺人的模樣,“喂,子,你換成中房,你的房費我們慕容府出了!”


  以常人的思維,若是聽著慕容府名號,再加上那邊人多勢眾,定會退縮,反正上房與中房的差別並不大,還省了一筆房費。可是,他們遇著了偏偏不是常人。


  “中原果然不一般,到處都有野狗亂吠。”酒無驕並不搭理他們,跟掌櫃點點頭道,“勞煩讓二送桶熱水來我房裏。”


  掌櫃愣著點了點頭,眼神不住往那奴仆臉上瞄,不出所料看到他漸漸發黑的臉色。


  “你!你竟敢辱罵我們為狗!”那奴仆好不容易明白過來,一拍桌子,怒吼道。


  酒無驕微微皺眉,這才想明白,果真與愚笨之人打交道格外傷神,“你若要承認便認,與我何幹?”


  “各位,勿要傷了和氣。”掌櫃勸道,一邊讓二把客人先疏散到一旁。


  “要你多管閑事!都下來!把這白臉剁了!”那奴仆招呼著外麵的兄弟們,或刀或劍,一湧而至。


  酒無驕微微勾唇,把掌櫃輕輕一提至於身後,長劍出鞘,領頭奴仆隻覺嘴唇一涼,接著卻是強烈的痛意,他捂唇痛呼,隻見血不斷地從他嘴唇冒出,順著手掌流落地麵。


  “嘴巴隻長來亂吠,留著何用?不退下,下一劍便是舌頭。”酒無驕冷冷道,若不是不願在客棧惹出太多事端,適才他便割了他的舌頭。

  “大哥,此人詭異得很,惹不得啊。”一識相奴仆湊到那人耳邊著,“不如撤了。”


  那人隻強作鎮定,低聲道:“若不是大公子急著要把神醫帶回府中,今日我們定不罷休!我們走!這破爛的迎豹客棧配不上我們神醫的身份!”罵罵咧咧間還把櫃麵的算盤甩落到地麵,算盤上的珠子摔落,叮咚叮咚許久未停。


  迎豹客棧乃柳家堡的產業,嗬,這狗若隻是辱罵自己威脅一下那就罷了,連青兒的柳家堡也罵了,那可就不是那麽容易解決的事了,起碼這舌頭得交待在這了。


  “慢著。”酒無驕冷冷一笑,“你的血沾汙了客棧,留下賠償費再爬。”


  “你!這明明是因為你的劍而讓我受的傷才流的血!”那人不忿地控訴。


  “哦?你倒提醒了我,那就除了客棧的賠償以外,你還得賠償我這寶劍的玷汙費,染上你這般肮髒的鮮血,定要洗挺久的。”酒無驕似是恍然大悟。


  那奴仆何曾受過這般恥辱,不顧適才那識相奴仆的拉扯,“啊啊啊!我要殺了你!”地喊著往前,拔出劍便往酒無驕身上招呼去。


  “我過的,下一劍便是舌頭,看來你聽力有毛病啊。”話語剛落,利光一閃,他的一截舌頭便跌落在地,“這次聽好了,下一劍便是喉嚨。”


  那奴仆痛得在地上直打滾。


  那幾個奴仆連忙把他攙扶著,那識相奴仆取出囊中一袋銀兩恭恭敬敬地遞給了酒無驕,酒無驕滿意地點點頭,還了一些給他,其他的都遞給了掌櫃,“走吧,那些權當你們的醫藥費了,還不快去你們所謂的神醫止血?記得以後勿要狗眼看人低。”


  “是是,謝謝好漢饒命。”怕從那被割了舌頭的廝那出不討喜的話,他連忙掩著他的嘴,示意左右一並把他抬上外麵的馬車,從酒無驕這角度看過去,馬車上那被稱為神醫之人卻是嚇得連連尖叫,幾乎暈眩。


  那識相奴仆負責驅趕馬車,歉意地跟他笑笑,便長驅而去。


  “如今當是任何人都能稱之神醫……”他不屑地給了個眼神,利劍入鞘,不忘跟掌櫃招呼,“掌櫃的,記得我的熱水。”


  “好嘞。”掌櫃的應聲。


  他忖了忖,這掌櫃也是個極機靈之人,見這邊風波即起,他便停了營業,讓二遠遠地避開,自己卻絲毫不驚,就算見血也極為平靜,風波平息,他便令人清掃血跡,邊準備著重新營業,思緒半分不亂,掌櫃尚能如此,想來柳家堡的眾人定更值得一交。


  趁著二把熱水抬進來的時間,酒無驕問了問這讓那奴仆這般得意的慕容府究竟是何來頭,二並非武林中人,所知也是甚少,隻知慕容府是武林四大世家之一,是武林中的門名正派,聽到此酒無驕不禁嗤笑,就他這奴仆的囂張模樣,慕容家早晚得敗落。


  謝過二,沐浴過後,他便又戴上帷帽。


  他隨意往外漫步,越走卻是又熟悉,終於走到一懸崖處時,他才發現這是之前救起青摘得那山雪蓮的地方。故地重遊,第一次前來時候擔憂娘親的病,急匆匆地並無細看,這一次心情輕鬆,卻覺這裏風景甚好,繁花點點落在青青草地,春風拂來,吹來了滿地的花香。

  這花美不勝收,這般美的景色,苦於自己繪畫功力不佳,否則就畫下來給青看看,她定會欣喜,誒,應是,若是她在就好了。


  美景如斯,卻少了佳人在旁。


  輕風微微拂起他的帷帽前的黑紗,卻忽然聽到一聲‘啊’的驚呼,酒無驕閃身前往,卻見一紅衣女子伏於灌木叢之後,滿臉通紅,雙手掩唇,滿眼懊惱。酒無驕臉色一冷,自己沉浸在思緒中竟無發現這女子,被打擾了思緒,酒無驕自是不鬱,不發一語,轉身便要離去。


  “等等,仙人!”那女子一急,想要扯住他的衣袖,卻讓他閃身躲開,他臉上的冷色更重了幾分,“姑娘請自重!”他冷冷開口。


  除了青,他沒打算讓任何女子碰到自己的身,哪怕是衣衫。


  那女子滿臉委屈,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從便是被哄著長大的她,哪受過這般不待見。“我……我是武衡教武智策的女兒武雪,公子有禮。”


  武衡教,這個名頭自己卻是聽過,武林中與柳家堡齊名的一教。“武姑娘喚我有何事?”酒無驕蹙眉問道。


  “你就不能對我態度好些麽?”明明聲音這般好聽,為何出來的話語冰冷如斯。女子也是嬌可人,如今紅唇微嘟,甚是可憐兮兮的模樣看著他。自己貪玩離了教,恰恰經過此處,卻見著一人站在那一動不動,起了好奇之心才躲於灌木叢後偷眼瞧去,適才的風吹起了他遮擋容貌的帽紗,她從未見這般俊秀的男子,以山為骨,以水為肉,端是集了地之精華,她對他一眼鍾情。


  “憑何?”無驕劍眉一揚。


  “公子獨身一人賞月不覺無趣麽?不若雪兒陪你好麽?”她故作羞赧模樣,眉眼輕瞧他,臉頰泛紅地道:“不知公子名諱?”


  “告辭!”酒無驕不欲與她牽扯,淡淡二字一出,閃身而去,不顧她一直喚著“等等等等!”好情緒被無端擾了個幹淨,他自是不喜,這般故作姿態的女子他更是不喜,甚至連話語都不想多言一字。


  “你們出來吧!”武雪厲聲喝道。


  一直跟著她暗中保護她的兩名武家侍衛悄然落地,“姐有何吩咐?”


  “去查適才的男子底細,本姐要知道他的名字,愛好,出生,一字不漏一樣不缺,清楚嗎?”收斂適才刻意裝出的可憐模樣,武雪寒霜覆臉,一字一句地強調,“還有,跟著他,我倒要看看是何處俊傑,竟對本姐這般不屑一顧!”


  “屬下遵命!”二人又悄然離去。


  她雖是女子身,但因她娘親生她後便難產而逝,爹爹每每念及此,都對她更為憐惜幾分,教派內從便是眾星捧月,師兄們疼愛她,師弟們也照顧她,便養成她這般嬌蠻霸道的性子,隻要是她看中的東西,無論是人還是物,她定要全數掌握在手心上。


  今夜見著這如仙男子,仙姿玉質,竟襯得她之前所見的那些個男子全是凡凡,簡直便是雲泥之別,就如她當年看到那彎彎月兒,爹爹卻無法為她摘下,但這男子,她要定了!


  勾唇笑意浮於臉上。


  全無適才真可愛的笑容。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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