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頭七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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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夜裏,秋夫人的院子裏。
夜晚時候,若是平時,婢女們還會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聊聊閑話,八卦日常,排解一的煩悶心情,但自從梅慘死在書房後,怕梅的靈魂回來,她們這幾日早早便安歇,今夜更是特殊,院子內僅留著兩人守著,待秋夫人若有吩咐可隨時應聲。
不知是否她們的心理暗示,還是今夜的空確是灰蒙蒙的不見一絲明亮,連帶吹來的風她們也覺得陰風陣陣。
“春桃,你這風怎麽今日這般寒冷?”夏竹不住哆嗦著,用手不斷磨挲著自己的身子給自己添些暖意,總覺得這寒意入骨。
“我也這麽覺得……”春桃膽顫顫地四處環視著,“你今夜是那梅的頭七,她會不會回來找我們啊?”
“不會吧,我們平時也沒得罪她,我們不過奴婢,也幫不了她報仇啊。”聽她這般,夏竹的心肝涼颼颼的,更覺此地陰森,“她要找也是找那害死她的盜賊報仇啊。”
“啊!”不住環視四周的春桃突然發生一聲尖叫,“那那梅!梅回來了!”
隨著春桃的視線夏竹看了過去,角落裏竟然有一穿著婢女服,長發覆麵的鬼影!她們二人嚇得緊緊抱在了一起,腳軟腿軟,雙眸緊閉,不敢動作,隻懂得尖叫。
聽得她們無端尖叫,叫喊著梅,聲音即尖又高,秋夫人不滿地起身出門,見二人毫無儀態地坐倒在地上,心下更是唾棄,她喝道:“你們這是幹什麽!還不快起來!像什麽東西!”
聽著秋夫人的聲音,春桃眼眸才敢睜開一絲縫隙,手指微顫地指著適才出現鬼影的方向,顫聲道:“夫人,梅在那!”
秋夫人一驚,趕緊順著她所指方向看了過去,隻見那處隻有些種著的一盆盆秋海棠,並無鬼影的痕跡,她回首怒喝:“那裏明明沒有東西,你們這般無端造謠故作虛幻是有何圖謀!”
二人才敢慢慢睜開眼睛,見那處確是空無一鬼,“春桃,是不是我們眼花了?”夏竹驚慌未定。
“我們一起眼花了麽?”春桃艱難地吞下一口唾沫,“可是今夜是梅的頭七,是不是她回魂了!”
“胡八道!秋夫人斥責道,“世上怎麽可能有鬼!”
“我死得好冤啊……”幽幽的聲音突然飄進三人的耳朵裏,又是那穿著婢女服長發遮麵的鬼影突然出現在三人的視線內,隻見她一頓一頓的似是在飄,飄的方向竟是往那書房中去!
兩名婢女膽子,雙眼翻白就生生暈了過去。
秋二娘也是心一驚,這影子行走速度快若閃電,若真的是人,常人怎會有這般高強的輕功?可怎麽可能是鬼,可今夜這風起得甚是奇怪,把樹上的黃葉都紛紛吹落,就連她最珍愛的海棠花也荼蘼,整個院子裏感覺毫無生機。
是人是鬼也無妨!是人時候就這般懦弱,便是為鬼我就再殺上一遍!秋二娘咬咬牙,施展輕功跟進了書房,為了自保,她還把她許久未用過的匕首帶在身上。
推開書房門,本來是有一油燈常年不斷,今日不知為何竟沒有照亮,外麵的月光點點光芒,時而照亮時而熄滅,整個房中寂靜,似乎隻能隱約聽到秋二娘漸漸加快的心跳聲。
窗戶被突然一陣猛風吹開,在那搖晃不已,籍著風瞥見一婢女打扮的人俏立在窗邊,被瀑布長發遮蓋的臉龐半點不漏,無法從中看出任何端倪。
“你是何人?竟敢闖入我秋夫人的房中!”
“奴婢是梅啊,秋夫人,梅回來找您了……”聲音陰森詭異,似乎可從發絲看到那血盤大口,“奴婢的喉嚨好痛好痛啊!”
“裝神弄鬼!”秋二娘心一凜,抽身而上,卻不料怎麽著都碰不到那‘鬼’的衣袖,她的動作縹緲,似乎真的如在飄,那‘鬼’時而湊到秋二娘的耳邊吹一口氣,時而用那冰冷的手指觸碰著她,就如在戲耍著跌入米缸的老鼠一般,偏偏不取她性命。
“秋夫人,奴婢死不甘心啊……你瞧這門外的秋海棠都在為奴婢鳴冤呢……”那故意拉長而又寒冷的聲音一直纏繞在秋二娘的耳廓中,門外的海棠紛飛,她漸漸地她相信了這真是梅的鬼魂。
那‘鬼’見她將近崩潰,決定再加一劑猛藥,她猛地掐住秋二娘的喉嚨,待她掙紮不斷才厲聲喝問道:“秋夫人!你何故定要致奴婢於死地!奴婢死不瞑目啊!”
“啊哈哈哈哈哈!就怪你自己,定是不肯盡忠於我!你這賤命,死不足惜!”秋夫人把心一橫,從喉嚨中擠出一字一句,“對了!在那黃泉中可有遇到你爹爹?你們又可以在陰間做一對鬼父女了!”
她也是在驚恐中想不到更深一層,這院子都已這般喧鬧,何以那酒三仙派來加重防守的侍衛都不見人影呢?若是她能想懂這一點,她定能知道這前來的女鬼與酒三仙定是同夥。
那‘鬼’見目的達到,外麵又傳來腳步聲,毅然把她敲暈,不再逗留,閃身離去。她離去的同時門外不斷呼嘯著的風也停了,除了那油燈仍是未亮,其他一切跟往常無異。
在下人室休息著的婢女們隱隱約約聽到話語聲,驚慌地取了火石點亮,結伴慢慢行近,見到倒在夫人房外的兩個丫頭,更是心驚,房內又無夫人蹤影,大膽地猜測在書房,剛踏進書房,便見到倒地不起暈眩過去的秋夫人,連忙喚人請大夫請老爺,又是亂哄哄的一夜。
那‘鬼’與躲於暗處的無驕一同回到了無驕的內室。她用發帶束起淩亂的發絲,那麵容儼然就是易容後的青。
“無驕,你這風吹得真是妙,讓這場戲碼更是逼真。”青瑤一笑,本來自己隻欲假裝女鬼來嚇唬順便套些話,無驕什麽都要出些力,就在秋二娘院子外麵用內力一直吹起風,吹落樹葉,吹落那海棠花的花瓣,營造那陰森氣氛,她們二人在房內時還故意吹開窗戶,讓這恐懼感更深幾分。
“可有在那秋夫人嘴裏探出什麽有用信息?”無驕替她把未束上的發絲挽至耳後。
“梅確是她所殺,還有梅她爹爹也被她一起殺了。”青瑤低沉著聲音,“時間太短,還看不出她用的武功是哪個門派,所是有帶‘實情露’就好了,混在酒中給她一喝便什麽都知道了。”
“可惜,秋夫人從不碰酒,她對酒過敏,就是帶了想是也沒辦法了。”無驕臉色也是一沉,“今夜雖探出了殺害梅她們的凶手,可是實話,我爹他並不會因為一個婢女而去讓秋夫人抵命的,在他的眼中,主子是可以隨意打殺下人的。但起碼我們解決了這其中之一的問題,剩下的便是找出那施妾。”
“皆是性命,怎會有貴賤之分?你爹爹不可徇私,不然梅和她爹不就白死了?”青瑤自是不讚同酒老爺的觀點,語氣中有些憤憤不平,她續道,“雖然梅曾害過你娘,可從酒夫人的話中似乎她是因為袒護你娘才被殺的,即是為你娘而死,我們就不能不為她報仇雪恨了!即使退一步來,梅真的犯了什麽錯,酒府也有酒府的規矩,況且罪不及家人,她連梅的爹也一並殺了,這種行為真的是惹眾怒……”
“是啊,我的意思是不必告訴我爹,明麵來不行,那我們就暗地裏來唄。”無驕眼珠溜溜轉,“反正一蒙麵一改裝,世人隻知道她被殺了,誰知道是被誰殺了。青兒,我感覺遇到與我們相關的事情,你特別容易情緒激動。”
“因為你們以後也會是我的家人了,為家人擔憂出頭不是理所應當麽?”青瑤斜睨了他一眼,“而且我得就是實話啊,你爹爹這般就是不對啊。”
“應當,自是應當。若是柳家堡的他們遇到什麽事情,我也定會鼎力相助!”無驕拍拍肩膀,一臉豪邁。
“我知道你定會這般做,我如今做的便是你也會做的。”青瑤笑笑,“好了,回正事,那施妾的模樣可有畫像?若是派人去尋,尋起來也好找一些。”
“那施妾平日裏無論何處都會蒙著一白紗,隻在無心哥哥那才會放下麵紗,看她平時的行為舉止與那些大家女子並無二樣,談吐大方,舉止有禮,嬌嬌弱弱,若不是此事,我萬萬想不到她會是毒害我娘的主謀。”無驕緩緩搖首。
不在眾人麵前暴露自己麵容,看來這真是處心積慮算好的陰謀了。
“既無畫像,那隻能薑太公釣魚了。”青瑤轉念一想。
“如何釣魚?”
“我這個中原神醫即是她的另一目標,那自是讓我作魚餌,給她一些可以得手的機會,自然願者就上鉤了。”青瑤微微一笑,“如今我們在明,她在暗,若等她出手打我們個猝不及防,還不如我們主動出擊,步步為營。”
“這就是漢書中所言的什麽製人什麽製於人麽?”
“對,全句是‘先發製人,後發製於人。’這句話在很多時候挺有用的,兵法中也經常引用,如今我們這個情況,正好可以借鑒一下古人的智慧。”
“很多人,就是為了博得那博覽群書、見識不凡的美名,而青兒你總是能與生活結合在一起,以史為鏡,以實為例,史實相融,才能好生運用這些先人的知識。”無驕續道,“可這並不是代表我同意你這太公釣魚法,我過,你做什麽事情都不能把自己置於危險位置。”
“你這人稱讚我的方式還挺特別的……有人來了。”青瑤對他後麵那話不予置評,斜眼一瞥門外,迅速躲到屏風後,脫下那婢女的衣服。
“少爺,老爺那有請青公子,可奴在青公子房間沒見著人,請問少爺可知青公子下落?”門外廝輕聲敲敲門,得到酒無驕回應後輕輕推門進來,恭敬道。
“爹?可知爹找青做什麽?”無驕蹙眉惑問。
“聽是秋夫人那有些微恙,老爺擔心,想讓青公子幫忙看看。”廝低聲回答道。
“即是秋夫人身體不適,青借住於此,定當遵命。”青從屏風後出來,接話道。
“原來青公子果真在少爺房中,聽花她們您倆總是像下鍋年糕那般怎麽分都分不開。”那廝偷笑,青公子為人和氣,少爺在他麵前如同綿羊一般溫順。
“走吧,我和你一起去。”趁著青去拿銀針時候,無驕在那廝頭上敲了敲,低聲脅迫道,“想和六那樣一直去做紅豆糯米丸子麽?”
“不……不想,人祝少爺與青公子永結同心!”那廝眼珠子一溜,反應迅速。
“嗯,這話我愛聽。”見青瑤走近,無驕又微微笑著應道。
領著他們去的路上,廝在心中暗暗嘀咕,這少爺,是真的腹黑。在青少爺麵前溫柔體貼,在我們麵前就隨意欺壓,偏生青公子又全然不知,沒理啊……
在那廝帶到那房間外麵正欲告退時,青瑤聲在他耳邊道:“辛苦你了。”
那廝一瞬間在心中起了許多奇怪念頭,包括這青公子的聲音像女子那般真的很好聽之類的想入非非之際,抬眸碰見了酒無驕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一凜,急忙退下。
“此處並非是秋夫人的院子,怎麽也有這麽多海棠花?”青瑤不解。
“因為這是爹爹的院子。”
“若不是知道秋夫人喜歡海棠花,我還以為這海棠花是為討你娘喜歡而種植的呢。”青瑤低聲道,無驕娘親閨名海棠,若在不知情的人看來,這酒老爺就是因為喜歡自己夫人才會這般種植海棠,以討夫人歡心。
滿院子的海棠花,以粉色與紫色為主,落英繽紛,枝間新綠一重重,蕾深藏一點紅,輕風拂麵,吹來了盈盈芳華,甚是美麗。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