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朱棣的勝利
高麗人並不認識梁靜茹,可他們就是勇氣十足,曆史上大明在平定遼東之後設置鐵嶺衛,高麗人就坐不住了,侍中崔瑩和高麗王王禑定計出兵遼東,李成桂反對無效。
高麗王逼著李成桂帶兵出征,可過了鴨綠江之後,李成桂就以各種的理由請求班師回朝,高麗王不許。李成桂幹脆說服搭檔曹敏修發動兵變,回返開京廢黜高麗王流放崔瑩,開始自己真正的權臣之路。
因為某人的小翅膀胡亂撲扇還占了耽羅島,讓高麗人的野心提前釋放,決定趁火打劫冒險一搏。不要低估棒子對遼東的野心,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紀還有棒子的雌性運動員在長春的領獎台上宣示對長白山的主權,說那是他們的神山。
一個奴仆到了主人的家裏,發現後花園裏有一株漂亮的花卉,他很喜歡便每天無微不至的精心的照料,有一天他被放良了再也見不到那株花兒,便處處跟人說舊主花園裏的那株花是他的,大概就是這麽道理。
“侯爺,侯爺!”張五六把馬度叫醒,“毛僉事要和高麗人一起出發了,有話要跟您說。”
馬度揉揉眼睛忙讓張五六傳毛驤進來,見了毛驤馬度開門見山的問道:“高麗的軍營裏頭有什麽動靜?”
毛驤道:“他們盤查的緊咱們的人混不進去,不過在望遠鏡裏看到那個叫崔儉的在帳子裏頭和李成桂有衝突,兩人的意見似乎並不統一。”
“當然,李成桂自然不會和他們一樣蠢到家。”
毛驤滿臉的不解,“都督說實話,屬下倒現在都沒有明白,高麗人哪兒來的這麽大膽子,小國寡民自己有多少斤兩,難道他們不清楚嗎?”
馬度道:“宇宙國的名頭豈是白叫的,鄉間的無賴還做著三妻四妾美夢呢,人家好歹也是個國家,難道不準想想,隻是敢把主意打大明的頭上,那就是自尋死路了。”
“眼下還沒有應天的回複,屬下攻下開元後是否要先下手為強,或者等他們動手了屬下再動手免得落人口實,到時候禦史再彈劾屬下一個挑起兩國紛爭的罪名,”
“這個到了開元你隨機應變總之不要吃了虧就是,至於挑起紛爭罪名,有本侯在,哪會落到你的頭上。”
“屬下知道了,那個李成桂似乎跟他們不是一夥的,屆時又該如何處置?”
“這個嘛,就要看他的表現了,嘿嘿……”
納哈出的大軍就駐紮在廣寧城北五十裏外,雖然雙方還沒有正式開戰,但是衝突時不時的都要發生,雙方都在不停的試探摸底。
這種好事怎麽能少了朱棣,他遠道而來為的就是痛痛快快的幹上一場,現在他兵有糧自成一軍,無人約束還不得上天。每天一睜開眼睛,就武裝整齊帶著人馬溜達,看到有蒙元士卒先是挑釁然後廝殺。
此刻他一邊縱馬疾馳,一邊嘶啞著嗓子大聲的吼叫,“誰他娘的再擋著我,本王回去就打他的軍棍!”
他使勁的磕打著馬腹,胯下的駿馬越跑越快,越過親兵護衛直跑到隊伍的最前頭,侍衛親兵死命的追趕,可惜他們的坐騎沒有朱棣的神駿,硬是追趕不上。
對麵的蒙元騎兵已經近在咫尺,朱棣心頭卻沒有半點的懼意,反而越發的興奮,手裏的雙截棍在頭頂不停的飛快的盤旋著,“都給本王把隊形收緊了,誰要是被衝散了,別怪本王救不了他!”
比起蒙元士卒略顯鬆散臃腫的陣型,朱棣和他的親王緊湊的就像是一隻箭頭狠狠的射入敵陣,朱棣則是那最鋒利的箭尖。
呼!嘩啦!雙截棍化作一道詭異的弧線,狠狠敲在一個蒙古士卒的腦袋上,朱棣根本來不及看清那蒙古士卒的下場,便與他錯身而過,不過可以肯定那人已經死了而且死的很慘,他全力一擊可是連三寸厚青石板都能擊成碎的,不信人的腦袋比石頭還硬。
不等受力彈起的雙截棍穩定下來,隨著朱棣的揮動便已經掃向另外一人,十年的苦練不是白白付出的,說出神入化有些誇張,說如臂使指絕不過分。
如果說刀子殺人還要在人體裏一進一出的話,朱棣手裏的雙截棍沾之即走,且角度刁鑽又快又狠,近乎被他舞成一團虛影,三尺隻內無人敢進,就連原本想保護他的親衛都離得遠遠的,那些蒙古騎兵死在雙截棍下的慘狀,他們看得最清楚,
突然手裏的雙截棍落了空,眼前再沒有蒙古人的身影,朱棣便知道是穿透了敵陣,他又向前騎行了一段方才撥轉馬頭,見那些蒙古騎兵竟然已經潰散,不屑的道:“什麽無敵鐵騎,不過爾爾!”要是早八九十年能說這種話,那便是真的牛逼了。
親軍護衛開始慢慢的在他身後集結,他卻不耐煩的擺擺手,“都跟著本王做什麽,還不趕緊的趁機多殺幾個,追五裏就夠了,小心中了埋伏!”
他讓手下去追敵,自己卻跑到兩裏外的山坡邊上,這裏還有兩千大明士卒,帶隊的則是平安和李景隆。馮勝雖然沒有把朱棣收在麾下,但是絕對不能讓朱棣在廣寧出什麽意外,不然他可不好跟老朱交代,一直讓平安和李景隆各自帶著一千人馬跟著他,以便隨時策應。
朱棣縱馬到了兩人身前得意的道:“我這一仗打得如何呀!”
平安拱拱手道:“殿下英勇非凡,有您做大明藩籬,北疆至少要太平百年!”
李景隆兩手抱胸,眼珠子一翻看向別處,“明明有火器不用卻跟蒙古人拚刀子,真是傻到了極點!”
“九江!”平安低聲嗬斥,“知不知道說實話也是很傷人的!”
坐在馬脖子上的碧琳聞言不由得咯咯笑起來,露出滿口的豁牙。
朱棣道:“碧琳不要聽他們兩個胡說,他們是在嫉妒我,剛才表哥衝陣殺敵,你可曾看見了嗎?”
“嗯!”碧琳重重的點點頭,晃了晃手裏的望遠鏡,“剛才我都瞧見了,表哥一直在最前麵厲害的緊!”她突然伸出粉嫩的小手往橫屍遍野的荒原一指,“不過你的人都還在那邊躺著裏,還有好多都活著的!”
朱棣摸摸她的小腦袋,“果真是舅舅的閨女,最是見不得死人。你們兩個還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的讓人去救我的手下。”
燕王府的親軍陸續的回來,而且還帶了個俘虜。
朱棣不耐煩的擺擺手,“弄個俘虜做什麽,留著浪費糧食,趕緊的給砍了。什麽!是個萬戶!”他喜滋滋的蹲下身子問那四十許的蒙古漢子,“你當真是個萬戶?”
那蒙古人漢子也不露慫氣衝衝的說了一句蒙古話,朱棣聽不懂,碧琳則翻譯道:“這個人說他叫紮乃吾,讓你殺了他!”
“他沒說自己是不是萬戶?”
碧琳搖搖腦袋,“沒有,表哥是信不過我的蒙古話嗎?”
俘虜紮乃吾的王府親衛取出一個腰牌,“這是在這人身上搜到的,應該是個萬戶沒錯了!”
朱棣把腰牌拿在手裏看了看,“應該是了!把這人看好了,這是開戰以來俘虜的第一個萬戶,回頭押到應天獻給父皇。”
平安笑道:“殿下你升無可升要這功勞做什麽,不如讓我升上幾級,等我娶小魚兒的時候排場也好擺得大些!”
“嘿嘿……想的倒美,剛才怎得不和我一起殺敵。”朱棣拍拍自己的黑臉道:“我就算不要功勞,可還要臉呢。”
李景隆用胳膊肘戳戳平安,“他的意思是說你不要臉!”
一個萬戶對於初臨戰陣的朱棣來說確實拿得出手,不能讓老朱覺得他是個隻會闖禍的混球,收瘞、掩埋了陣亡士卒,朱棣便心滿意足的回了廣寧。
應天來的明軍已經陸陸續的趕到,各軍加起來近乎二十人,小小的廣寧城自然放不下,一個個的營帳在城外綿延十餘裏,一眼望不見頭,極為壯觀。
朱棣來的早,他紮營的位置就在城牆附近倒也好找,回了營地一邊讓人治療傷兵,一邊擺起了慶功宴。他身為“主帥”倒是能跟士卒同甘共苦,吃的是又酸又老的馬肉,喝得是涼水勾兌的酒精。
倒是碧琳搞特殊化,除了一碗米粥還有一個雞蛋,用調羹小口喝著,用不解眼神看著帳子裏的男人大呼小叫或耍些難看到不行的刀法。
一個親衛突然跑進帳子裏麵道:“殿下,宋國公來了!”
朱棣黑臉泛紅,放下手裏的酒碗道:“他來本王這裏做什麽?”
平安和李景隆都沒有喝酒,兩人都是清醒的很,李景隆咽下一口馬肉道:“八成是看到你的勇武,這不又來招你到麾下了。”
朱棣嘿嘿的笑道:“他若是不擺大帥的臭架子,跟我好生說話讓我參議軍務,我倒是不介意跟他一起打仗。”
平安把剝好的雞蛋放進碧琳碗裏,搖頭道:“我估計不太可能!”·
“那就等著瞧!”朱棣招了招手吩咐道:“去把馮勝請過來!”
很快就有一個親兵帶著馮勝進了營帳,馮勝麵黃短須,五十出頭的模樣,身量不高但十分的精壯,他征戰多年,已經看不出半點讀書人的模樣。
進了朱棣的營帳,馮勝打量了兩眼,抽了抽鼻子,濃濃的眉毛便蹙了起來,然後徑直的走道朱棣的身前拱手道:“微臣馮勝見過燕王殿下。”
朱棣哈哈的笑道:“沒想到馮公親臨,真是稀客呀,趕緊的在上首再添一個位子,好酒好肉的招待。”
馮勝卻拒絕道:“多謝殿下美意,微臣此番來見殿下,實在是有要事相商,不便飲酒。”
“既如此那就站著吧,馮公有話直說就是!”
“聽說殿下今日打了個勝仗,還俘虜了一個萬戶可是真的?”
朱棣得意的笑道:“沒錯了,馮公的消息倒是靈通,趕緊的把那俘虜押過來給馮公瞧瞧。”
立刻便有親兵押著那個叫紮乃吾的蒙古千戶進了帳子,馮勝早有準備,通譯跟紮乃吾說了幾句話便在馮勝耳邊一陣耳語。
馮勝眉毛微微一挑,嘴角露出一絲的喜色,對朱棣道:“殿下這俘虜是納哈出的親信,若是能拉攏他讓他回去勸降納哈出,想必事半功倍,微臣想把他……”
“你向把他帶走是嗎?”朱棣端著酒碗嘿嘿的冷笑,“收降納哈出是朝廷給你任務,與本王何幹,本王又不是你的麾下,回頭我就把他送回應天,你想要人盡管回應天找父皇去要。”
馮勝一陣語塞,要是早知道朱棣能生俘納哈出的親信,估計之前就答應收下他。可眼下隻好耐著性子勸道:“殿下不要說笑了,到應天這一去一回不知道要耽擱多久,請殿下以大局為重不要再胡鬧任性了。”
朱棣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隻是一個順毛驢,隻要多擼幾把捧捧他的臭腳,如黃子澄這種靖難之役的始作俑者他也願以放過,黃子澄有自己的原則一心求死,馮勝隻是摸不準他的脾性。
他話一出口,平安就不由得捂住了眼睛,碧琳歪著腦袋問道:“小姑父你的眼睛疼嗎?”
“不是,頭疼!”他揪了揪碧琳的小辮子,輕聲的道:“好好吃飯,吃完了就去歇著,待會兒呀這裏可能要出事兒。”
“哦,沒事,碧琳最愛看熱鬧了。”一雙黑漆漆的大眼滿眼期待的觀察著現場。
“本王胡鬧任性?嗬嗬……”朱棣發出一聲輕笑,臉上的肌肉僵硬難看極了,他走到馮勝的跟前道:“馮勝你就是這麽跟一個親王說話的嗎?虧得你從前還是讀書人,罷了,看在老五的麵子上我就不與你計較了。這人你要覺得有用,就拿去好了。”
馮勝沒有想到朱棣突然變得這麽好說話,拱手一禮,“微臣多謝殿下了!”然後轉身親自給那俘虜解繩子以示籠絡,他剛要把紮乃吾扶起來,突然一道黑影掃來,紮乃吾的腦袋就在他的眼前變了形,紅白之物迸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