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心

  話沒有說完,但是裏麵是什麽意思,南昕予怎麽會不明白? 她抬手壓著心頭的怒氣,張嘴還想說什麽,南初月卻一點理會她的意思都沒有,直接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對於這樣的情況,南昕予愣了一下。


  然後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就這麽被無視了。


  她惱怒的轉身就想上前去扯南初月,可是人還沒有靠近南初月,就被兩個嬤嬤攔了下來:“還請二小姐自尊。”


  語調依然是尊敬的,眼神卻是冰冷的,並且動作也是一點餘地都沒有留。


  可以想象,南昕予膽敢繼續胡鬧,那麽她就會被直接丟出去。


  到時候,丟臉的人就是她了。


  縱然心頭對南初月再多的惱怒,卻也隻能動動嘴皮子,而不敢真的有什麽行為了。


  至於南初月,被橘秋扶著走出南府之後,坐上了馬車。


  橘秋掀開簾子看了看外麵,又看了眼南初月的表情之後,才開口說道:“小姐,到底是怎麽回事?”


  南初月看向了橘秋:“你覺得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


  她眨了眨眼睛,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思索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說出了自己的疑惑:“最開始,我以為是小姐和老爺發生了什麽衝突,但是看剛才二小姐的情況,是二小姐想嫁給王爺?”


  說到這裏,她的眼神裏冒出了不可思議的情緒。


  不等南初月說什麽,她就搖起了腦袋:“二小姐怎麽會有這麽荒唐的想法呢?即使她這樣想了,老爺也不該支持嗎?若是她真的到了寧王府,小姐該怎麽辦?”


  一個小丫頭都能顯得如此通透的事情,南戰野怎麽可能想不通?

  無非是南昕予扮可憐太成功,讓南戰野無法忽略。


  畢竟南昕予是南戰野的女兒,一個父親怎麽忍心讓自己的女兒流落街頭,無所依靠呢?

  她無聲的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麽。


  親情這個問題,她無法責怪南戰野什麽,可是心裏終究是有些不舒服的。


  橘秋看到南初月沒有說下去的意思,也就沉默沒有再多說什麽。


  回到別苑的時候,車馬行人已經準備好了。


  不過君北齊沒有在看到南初月之後即刻出發,而是表示大家好好休整一天,第二天再出發。


  聽到君北齊這麽說,南初月微微一愣,似乎明白怎麽成了這樣。


  等眾人散去之後,她出聲詢問:“王爺,不是今天就要回去嗎?”


  “你現在回去,旁人還以為是我欺負你了。”君北齊冷冷的甩下一句話就離開了。


  她微微一怔,轉頭望銅鏡裏看了一眼,才發現自己的麵色很不好看。


  大概是昨晚沒有睡好,今天又和南昕予一番的唇槍舌戰,帶起了心頭的不快,才使得麵上的神色變得如此清晰。


  她抬手撫摸著自己的臉,又忍不住想,這個君北齊看上去很是冰冷,倒是一個心細如發的人。


  他不是擔心自己的臉色給他丟人,而是擔心自己沒有休息好,身體會吃不消吧?

  想到這一可能,她的唇角忍不住揚了起來,內心的沮喪似乎被衝淡了不少了。


  當晚一夜好眠,再次起身的時候,雖然不能說容光煥發,但是絕對不再是昨天那憔悴的模樣。


  她上了馬車之後,就發現君北齊已經坐在上麵了。


  想找個話題說些什麽,卻又發現自己和他似乎並沒有太多的話題。一旦說起來,就是關於信任與否的問題,那還真的是讓人頭禿。


  她上下打量著他,想要找一些可以聊聊的話題。


  隻是眼睛不自覺的就落在了他的腿上。


  三年前,君北齊帶軍與匈奴大戰,不幸傷了腿,從此就隻能坐在輪椅上了。


  可是……


  她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且不說他是赫赫有名的戰神,單說他就是個普通的王爺,傷到腿也該遍請名醫進行醫治。


  為什麽自從他腿傷之後,就見他開始坐著輪椅,而始終沒有聽聞寧王府遍請名醫的消息?

  之前沒有細細琢磨,不覺得有什麽。


  現在看到他那兩條腿,就覺得這裏麵的貓膩大著呢,絕對不簡單。


  大概是她盯著軍備的雙腿看的太過專注,引起了君北齊的注意。


  他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語調帶著些許的冰冷:“王妃這是在看本王的腿?”


  她不是傻的,怎麽聽不出他話裏的冷意?

  幹笑了一聲之後,她眼珠子微微一轉之後開口說道:“王爺,我確實是看你的腿,但是並不是你想的那樣。而是覺得,王爺對自己的腿似乎有些太過不上心了。”


  “不上心?”


  “是啊,朝中哪一個人有點病痛,就是召太醫,另外還要到民間尋訪醫術高超之人。可是王爺似乎從來沒有在這方麵花過心思,這還不是不上心?”


  君北齊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低頭看著自己的腿。


  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裏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卻又好似萬千的情緒湧起:“隻是站不起來而已,算不得什麽大事,何必勞民傷財?”


  “王爺是真的想的很開,但是旁人眼中,這可是天一般的大事。並且王爺作為東城國戰神一般的存在,傷了腿,不覺得有些不方便嗎?”


  話聲還沒有落下,君北齊的冷哼之聲就響了起來。


  他目光如電的看著南初月:“縱然我斷了雙腿,也不影響本王行軍打仗。怎麽,是因為本王斷了腿,所以引起了王妃的不屑?”


  話說到最後,好似他全身的冷意都傾瀉而出了,凍得南初月幾乎是打了個哆嗦。


  她幹笑了一聲:“王爺,你這情緒是不是有點太過激動了?我隻是覺得,其實腿傷的事情,並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或許還可以救治。隻是你該積極一點,安排人去找尋名醫。”


  君北齊沒有說話,隻是死死的盯著南初月,好似要在她身上盯出兩個透明窟窿一般。


  她哪裏受得了?


  很快就棄械投降了:“王爺,其實我的想法很簡單。我與蒼神醫有一些交情,不如讓他來給你看看腿,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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