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醫院
一行人終於狼狽不堪逃上了房車,盛之卿躍至駕駛座,開車絕塵而去,喬喬將臉貼在玻璃上,見追來的那些蟲人舉槍射擊,但腐蝕性的液體也並不能奈何這輛改造後的戰鬥型交通工具,不禁感慨。“封雲真是太了不起了。”江淮在旁點頭:“是個天才。”“你就不要在這附和我了,有那時間能不能去洗個澡?”喬喬捏著鼻子,“我真的聞不下去了,尤其你剛才還把我扛在肩上,我感覺自己蹭了一身的屎!”“……”江淮很委屈地應了一聲,默默去後麵翻找換洗的衣服了。秦時月聞了聞自己的袖口和衣擺,作勢欲嘔:“看來我們都需要清洗一下,排隊依次來吧——都坐地板上啊別坐床和椅子,不好擦。”梁逸抽出兩根彩色鉛筆:“我來畫沐浴露和洗發水,要什麽牌子的?”“隨便吧反正畫出來也是山寨的。”白陵川倚在副駕駛出神半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回手取了外套來給盛之卿披上:“你趕緊穿衣服去,我幫你開會兒。”盛之卿很平靜道:“不用,不冷,你看你這狀態適合開車麽?”“……那咱們現在去哪?”“當然是找家醫院,給你肩膀包好了,再打一針。”傷口確實挺疼的,流的血也很多,就算是個大男人也難免有點頭暈,白陵川認為他的提議很有道理,但又不禁猶豫:“咱們到處惹事,再大搖大擺去醫院,這危險係數太高了吧?”盛之卿笑了笑:“反正已到這種地步了,與其躲躲藏藏,不如就順其自然,莫非還會有更糟糕的結果嗎?”“也對,畢竟飛行器都到手了,大不了地球呆不下去,就去宇宙轉一圈。”白陵川說完便轉頭看向另一邊的齊浪,懶洋洋問道,“你研究的怎麽樣了?會安裝嗎?”齊浪冷靜道:“差不多,需要的時候可以試試。”“你果然還像以前一樣聰明。”“應該說,我一直都比你聰明。”“……???”一個多小時之後,盛之卿找了家距離市區較遠的私人醫院,原因是“聽說這家醫院的院長前不久跑路了,估計裏麵也沒什麽人看病,比較穩妥”。秦時月剛好洗完澡出來,她擦拭著還在滴水的長發,聞言好奇道:“沒人看病,那肯定也沒醫生吧?誰給大白包紮?”“包個紮多大點事兒,隻要有藥,我自己包一下就行了。”白陵川想了想,又特意補充了一句,“別忘了帶點藥和針管存在車上,以後肯定有用。”七個人各自穿戴整齊下車,浩浩蕩蕩往那棟三層醫院裏走去,誰知卻並沒有看到預想中人去樓空蕭瑟荒涼的景象,相反,醫院大廳裏擠滿了無家可歸的地球人,大家都鋪好了被褥擠擠挨挨睡在地上,有的甚至還在吃夜宵,泡麵的香味彌漫了整座空間。“……這也太離譜了吧?”喬喬頗感無語,“可以想象,連大廳都睡滿人了,那麽樓上病房肯定也早就被搶占了。”這家私人醫院的前院長,跑路前一定沒想到,自己產業的最終歸宿居然是流浪漢收容所。不過這些事和七人組沒什麽關係,他們隻想趕緊拿藥趕緊離開,並沒打算住在這裏。齊浪很快就在三樓走廊盡頭的藥房裏,找到了生理鹽水和雙氧水,以及幹淨紗布和破傷風抗毒素,他二話不說把進門的白陵川按在桌麵上,取針管先打了一針。白陵川“嗷”地嚎了一嗓子:“輕點臥槽!你還真是什麽都會啊!”“過獎,在這種混亂世道要活下去,自然什麽都得學著點。”盛之卿坐在旁邊,幫著把白陵川被血和汗水洇濕的襯衫揭開,露出了那一處被蜂刺紮得血肉模糊的傷口。齊浪沾了雙氧水清洗傷口,灼燒刺痛的觸感瞬間令白陵川倒吸了一口涼氣,連臉色都蒼白了幾分,這時他覺出盛之卿牢牢按住了自己的手臂,看樣子是生怕自己亂動,不禁側頭看了對方一眼。梁逸在旁輕聲歎息:“說實話最開始我都不知道大白受傷了,怎麽受傷了還能這麽生龍活虎地端著槍——蟲人星球那把槍很沉的。”“他一向如此。”回答的是齊浪。白陵川輕哼一聲:“拜托別說得好像你多了解我似的,要不是情勢所迫我也很想偷懶好嗎?誰樂意當亡命徒拚死拚活的啊!”齊浪手上突然發力,看他吃痛後怒視自己,這才淡聲開口:“可能會留疤。”“……無所謂了,男子漢大丈夫還在乎一道疤?”“是兩道。”齊浪強調著,“加上你腹部當年被紮的那一刀,一共兩道。”而這兩道疤,都是為了自己才留下的。白陵川沉默了,半晌才道:“你不必記得這麽清楚,我又沒有讓你還。”齊浪薄唇輕揚,似是極淺地笑了笑,慣常冷漠的他,這一笑便如冰雪消融,蠱惑人心。“以後的事,誰說得好。”盛之卿抬眸瞥向白陵川俊秀的側臉,目光沉靜,最終什麽都沒有說。是啊,來日方長,誰也無法預料以後會怎樣,所以……剛剛在外麵閑逛的喬喬,此時突然毫無征兆推門闖進來,後麵還跟著同樣慌張的江淮。“同誌們,好像出事了!”秦時月蹙眉:“別急,出什麽事了慢慢說。”然而喬喬看上去並不打算慢慢說,她已經急得在跳腳了:“是喪屍星球!它們把這座醫院包圍了!”“什麽?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