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帝國神權
城主白子休頭都大了：“鄭當家稍安勿躁，請宋當家先說！”
原本抱著和稀泥態度的白子休現在也不得不嚴肅起來了，因為這個情報上寫的事情太過於重大了！
宋洗塵冷笑一聲，說道：“這個魂殿的消息，乃是我家老七，以及他暗中發展的密探路飛，共同查到的線索。鄭家不惜撕破臉皮也要殺掉我家老七，劫走路飛，顯然不想讓此事敗露，因為他們知道，此事一旦敗露，那就是抄家的大罪！”
宋洗塵說罷，指著白子休麵前的書信，說道：“這個魂殿，是一個信仰邪神的邪教！鄭戩的快速提升，已經超過了正常修煉的範疇，隻可能是邪神賜予的力量，不可能是自己修煉而來！我們都是修煉過的，有誰可曾聽說過，有人能在短短一年時間連升兩星？這不是邪神賜予是什麽？”
鄭九州慌了，指著宋洗塵吼道：“姓宋的你不要亂咬人！那路飛此時明明就在你族中，不要拿著偽造的證據在這裏放屁！”
對於因為憤怒而口不擇言的鄭九州，宋洗塵根本不理，神情嚴肅，直接對著白子休一拱手：“白城主，此事已經不是我宋家死去一個長老那種家族紛爭了，而是涉及邪教的大事，關乎社稷，馬虎不得！這已然不是你我所能處理的了，必須上報中樞，請天子派出刺史，前來定奪！”
中樞指的可不是焚川國自己設定的官僚機關，而是紅塵大陸實際的擁有者，天子用來管轄天下四方諸侯的最高權力機關！
這個機關別的事不管，隻管三件事：一是諸侯聯軍的軍權，二是帝國禮儀，三是諸神祭祀！
天子將權力下放到諸侯國，但唯獨以上三項權力是天子獨享！
宋洗塵的指控，就圍繞在諸神祭祀之上。
紅塵帝國官方隻認三位正神，也就是民間俗稱的“三神”。這是三位神靈在人間的影響力、其他神靈在人間的影響力，以及紅塵皇權三方博弈之後的結果。
帝國的神權除了以三神為正之外，也允許存在其他的副神，但這些神靈必須遵循兩個條件，一是自認位格低於三神，二是不得直接賜予神力！
蔑視三神者，為邪教！私自賜予力量者，為邪神！
宋洗塵對於鄭戩的指控，就在於他投靠了名為魂殿的組織，並且得到了這一組織信仰的邪神賜予力量！
如果宋家指控成真，那此事是相當嚴重的。從帝國法理上講，此事的重大性已經足夠跳過焚川公，直接上報天子了！
白子休頗為吃力地吞了一口口水，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宋當家……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白子休不可能讓宋家把這事捅上去的！
開玩笑，一旦刺史過來，那鄭家肯定是沒了，至於白子休，也不用幹了，停職查辦是最好的結果。要是被有心之人稍加攻擊，安一個包藏邪教教徒的罪名那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到時候一個鄭家，再搭上一個白家，買一送一都不帶這麽玩的！
而另一邊的鄭九州被宋洗塵這一番指控，此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我本以為你想讓我鄭家脫一層皮，沒想到你是想要我鄭家的命！
宋家這是要幹嘛？
鄭九州對白子休一拱手，說道：“白城主，他們宋家的暗子路飛，此時就在宋家的族地，隻要找到此人，真相自然大白！”
鄭九州來之前問過鄭戩了，路飛就在宋家的族地裏，而且已經從客房區移到了族人的聚居區。
這其實是因為秦霄為了來城主府圍觀，挪動了九玄碑的位置。因為他現在沒有肉身，靈魂必須在九玄碑附近，無法離開太遠。
雖然獲取了一星品質的真氣之後，這種距離得到了一定的增長，但宋家客房到城主府的距離剛好差一點，於是秦霄移動到了宋家族地內部。
當然，順便給鄭家製造一種路飛藏在宋家的假象，也在秦霄的計劃之中。
宋洗塵被氣樂了：“好一個倒打一耙！你們劫走了路飛，還來向我們宋家要人，真是不可理喻！”
宋洗塵就納了悶了，你鄭家自己做過的事，怎麽就不認呢？那個路飛就是被你劫走了，居然自己還編了一個腦洞奇大無比的故事，不得不佩服這幫人的腦子！
鄭九州臉都綠了：“你才是倒打一耙！”
鄭九州就納了悶了，你宋家自己做過的事，怎麽就不認呢？那個路飛明明藏在你家裏，居然自己還編了一個腦洞奇大無比的故事，不得不佩服這幫人的腦子！
但這時候最難受的是白子休，他不知道究竟事情是怎麽樣的，但自己真的是日了某種奇怪生物了。
我容易嗎？
我招誰惹誰了？
怎麽就出現邪神了？
白子休是崩潰的，但案子還得繼續審：“二位當家請稍安勿躁，此事當中必有誤會。”
見二人不在爭吵，白子休繼續說道：“首先，關於魂殿是否為邪教……此事還需斟酌斟酌。不如我們先調查調查，再下定論也無妨。我認為，當前最重要的是先安葬宋家七長老！死者為大嘛！”
宋洗塵和鄭九州都緩緩點點頭。
白子休說道：“既然宋家七長老不幸去世，鄭家承認了這一過失，那麽鄭家還是要對宋家進行一定的賠償的，二位覺得如何啊？”
鄭九州沒有說話，也沒有反對。
宋洗塵說道：“這自然是應該的，不過，白城主以為，鄭家該給我怎樣的賠償才好呢？”
白子休心中腹誹：“我可能給你意見嗎？把我當小孩耍？老子才不參合你們的破事呢！”
白子休微微一笑，風輕雲淡地說道：“這是鄭宋兩家的糾紛，我一個外人，不便插手，還請兩位當家在此協商妥當，我白某人自然願意為兩家做公證。”
聽到這話，宋洗塵很幹脆地說道：“好！既然如此，我宋某人不妨先說說我宋家開出的條件！”
其實關於邪神什麽的，都是宋洗塵為談判加的籌碼。他其實也不想把事情捅得太大，如果真有刺史來查，那宋家也不會有什麽利益，反而會蒙受不少損失。
但以能夠滅鄭家全族的證據來威脅，接下來的開價宋洗塵就要獅子大開口了。
鄭家在華燈城的勢力最近幾年一直穩穩蓋過宋家，所以宋洗塵早就想找個機會狠狠削弱鄭家的勢力了。
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宋洗塵提出了自己的條件：“老七慘死，鄭家必須給出補償，我們宋家的要求很簡單，隻有三條！”
“第一，殺了老七的凶手，必須以死謝罪！”
鄭九州微微頷首，這是意料之中的。而且他也早就做出了相關的應對：用鄭東明的命來償還。
鄭九州道：“這是一場意外，不過既然宋家死了長老，那我們鄭家必然也要有表示，行凶者，鄭東明，便交由你宋家處置。”
鄭九州心裏冷笑，他知道這個條件恐怕是最簡單的！
果然，宋洗塵接著說道：“老七貴為長老，他的命，一個鄭家普通族人的腦袋，賠不起！所以，這第二條，鄭家必須死一個長老贖罪！”
“欺人太甚！”
鄭九州一拍桌子：“宋當家，你想殺我鄭家的長老，是想瘋了吧？”
宋洗塵輕哼一聲，不理會鄭九州的抗議，冷笑道：“第三條，鄭家的這個鄭戩，投靠邪教，證據確鑿，移交中樞治罪！”
其實所謂的移交中樞和讓中樞派刺史來，還是有一定區別的。首先從層次上來講，移交中樞相當於是一個人投了邪教，而且鄭家自願與此人脫離關係，並主動將此人送到中樞受審，不會牽連家族，更不會牽連到城主白子休。而派刺史下來，則是整個家族過半成員信仰邪神，那就牽連甚廣，連焚川公都會受到影響。
當然，無論哪種情況，鄭戩肯定都是死得透透的了。即便是移交中樞審查，也絕無生還的可能。因為紅塵帝國有史以來，凡是信仰邪教的嫌疑人，隻要移交中樞，沒有一個活著出來的。
對於邪教徒，三神的人間勢力那可真是寧可錯殺三千絕不放過一個！
這三個條件，顯然宋洗塵就是想打斷鄭家的脊梁骨。如果鄭家答應，僅僅死掉一個三星外加一個長老，鄭家咬咬牙也能接受，但再加上鄭戩，那基本可以說是斬斷了鄭家的前途。
其實這次的對峙，宋家就有借題發揮的意味。
因為以兩家的發展來說，鄭戩的崛起則是宋家最不願意看到的，隻要此人升到五星，宋家恐怕都得搬離華燈城，否則遲早被鄭家吃掉。
所以隻要有機會，宋家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鄭戩這種扼殺在搖籃裏的。
秦霄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借機送上黑料，讓宋家自由發揮，攻擊鄭家。這次，宋洗塵沒有像宋家七長老那樣，讓秦霄失望，相反，他和秦霄配合得天衣無縫！
麵對這樣的攻擊，鄭九州是不可能低頭的，他知道，前麵兩條或許還能商量，但第三條宋家是絕對不會鬆口的。
所以，鄭九州隻是冷笑著說了四個字：“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