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毒老的承諾
宋家和鄭家的談判，毫無意外地破裂了。
在送兩家的家主離開時，城主白子休真誠地建議，希望兩家要盡量克製，不要衝動，等待事情調查清楚。
其實按照帝國法理，兩家有事情協商無法解決之時，可以依照帝國之“禮”，比武決定。雙方各出九人，一對一戰鬥，生死不論。
鄭家也不是沒有提出過比武解決，但宋家不可能答應的。
依照帝國之禮，兩個豪門世家，永遠都不能失禮於天下，所以如果另一方不答應，那麽發起比武的家族也是無可奈何的。當然，拒絕比武對於一個家族的名譽影響是非常大的，無故拒絕一次就已經足夠令天下不齒了，兩次三次就足夠讓一個家族取消爵位了。
但現在宋家有理由拒絕啊！是鄭家失禮在前啊！
反正在別人眼裏，宋家答應比武才是失了智呢。
但最難受還得是夾在中間的白子休，他一方麵得照顧兩家的情緒，另一方麵還不得不親自調查一下鄭家是否信仰邪神的事。
雖然宋家的指控其實沒啥特別有力的證據，但一旦是真的而白子休這個城主沒有查出來，那白子休這個人肯定是沒了，弄不好還得牽連白家。
不過根據白子休的調查來看，確實沒有發現任何有關“魂殿”這個組織的跡象，甚至不知道這個所謂的魂殿組織信仰的是哪位邪神。
所以白子休隻能一邊呼籲，雙方要克製理性，等待調查結果，另一邊努力調查，順便拖延時間。
不過克製是不可能克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克製的。
就在談判破裂之後的第二天，兩家的族人就在華燈城中上演了一場大型持械群架，場麵堪比港片古惑仔。
兩家族人多有受傷，還順帶著連累了不少平民百姓，被卷入鬥爭中殺死。
之後，兩家關係變得非常緊張，族人在大街上見麵都會隨時拔刀相向。
短短幾天時間，發生在華燈城的流血事件就比之前一整年加起來還要多。
這種情況下，白子休的態度也不得不逐漸向宋家傾斜。
畢竟鄭戩的情況確實有問題，一年連升兩星，實在太過異常了。如果一旦是邪教而白子休沒有查出，那白子休不僅自己人沒了，家族也會蒙受巨大損失。相比之下強迫鄭家交人來得罪鄭家，就顯得沒那麽嚴重了。
要怪也隻能怪鄭戩，實在太不低調了！
…………
宋晴天今年十八歲，比公孫嘉稍稍大上幾個月。
宋晴天膚白似雪，口若含丹，再加上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以及高挑又纖細的身材，已然足夠令任何一個男人為之心動。
宋晴天的父親在外地做官，母親在家族中做生意，因為爺爺是宋家七長老，所以宋晴天的童年一直很快樂。
作為小在蜜罐裏長大的大家閨秀，生活似乎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的。
在她十六歲時，開始了修煉之旅，之後就展現出了驚人的天賦，並在一年前成功升為一星。
如此強大的天賦與潛力自然得到了宋家的重視，甚至附近的一些門派都向她投出了橄欖枝。
但宋晴天有更遠大的目標，她的目標是整個紅塵大陸最強大最優秀的五大門派中的一個，位於焚川國星塵城的星塵學院。
星塵學院是所有焚川國以及鄰國修士的夢想所在。
然而，就在她成為一星之後不久，隔壁鄭家就出現了一個叫鄭戩的少年，以勢不可擋之姿態，迅速掩蓋了宋晴天的光環，成為了華燈城最具潛力的年輕人！
從此，宋晴天的生活陷入了低穀，不僅自己被鄭戩穩穩壓過了一頭，就連宋家也跟著被鄭家穩穩蓋過了一頭。
但這還不是最絕望的，就在前幾天晚上，自己的爺爺，居然被鄭家的人殺害了！
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宋晴天覺得自己的世界都變成了灰色。
宋家，一個裝修精致優雅的宅院裏，從園藝到房屋，處處充斥著精致與優雅。
宅院中心為一個主材為杉木與磚石的別致小樓，延伸的屋簷下有一條供納涼小憩的狹窄木質月台，通過一個推拉門和室內聯通。
宋晴天盤坐在月台之上，正在專心修煉。
她烏黑的長發寫意地垂落在身邊，整個人與身邊精致的景色組成了一副唯美的圖畫。
幽靈秦霄嘖嘖稱奇：“妹子心態不錯啊，雖然有一點強撐著的意味，但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專注修煉，不愧是大家族的嫡係啊！”
宋晴天將真氣運行了幾遍，緩緩收功。
當她睜開雙眼的時候，發現麵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拿著粗糙拐杖的半透明虛幻老者！
這個老者戴著深藍色的尖頂帽，披著灰色的鬥篷，圍著銀色的圍巾，白色的胡須直達他的腰際，腳上還穿著一雙笨重的黑靴子。
老者的眼神深邃而且睿智，加上看上去非常奇怪的裝扮，帶給宋晴天一種非常神秘但卻可靠的感覺。
宋晴天立刻露出一絲慌亂的表情，但很快被她壓下。
見到宋晴天頗為穩重的表現，秦霄微笑著點點頭，不等她發問，便首先問道：“小丫頭，你可是宋洗心的後人，宋晴天？”
宋洗心是已經死去的宋家七長老的本名，這個信息是秦霄在宋家族地遊蕩的時候獲得的。
宋晴天壓下心中的驚慌與詫異，不卑不亢地答道：“晚輩正是宋晴天，請問前輩是誰？可是認得我家爺爺？”
灰袍甘道夫形象的幽靈嗬嗬一笑，說道：“毒，是我的姓，名字就不值一提了，你可以叫我毒老。”
“毒？”
宋晴天黛眉微蹙，顯然對這個姓氏感到非常奇怪。
對於宋晴天的反應，毒老並不在意，繼續說道：“我是你爺爺的一個朋友，驚聞噩耗，於是用了一個分身，匆匆前來。”
聽到此處，宋晴天起身對毒老行了一禮，問道：“原來前輩是爺爺的舊友，晚輩宋晴天，給前輩行禮。”
女孩身材窈窕，這一行禮，更是展現出了大家閨秀的大方與得體。
毒老再次在心裏稱讚了一番宋晴天的美貌，擺擺手說道：“阿晴不必見外，就叫我毒老就好。你的爺爺常常和我提起你，他可是把你當成他的心頭肉，寶貝得不了的呢！”
“是，毒老……”
聽到毒老提到自己的爺爺，宋晴天不禁眼睛泛酸。
但宋晴天性格堅毅，很快忍住了淚水，問道：“毒老，晴天有些疑惑。既然毒老是我爺爺的好友，那為何我從未聽爺爺提起過您？”
毒老長歎一聲，故作滄桑的姿態，仿佛和七長老之間有什麽說不清的故事一般：“唉！想必是他不願意提起我吧。但在我心裏，我還是把他當兄弟的。”
女孩子的心智成熟本就比男孩子早，再加上宋晴天從小就接受了良好的教育，見到毒老此番作態，自然而然地想到這個毒老可能和自家爺爺是老朋友，但曾經發生過一些矛盾，以至於自己的爺爺不想提起這個朋友，但對方卻一直把自己的爺爺當做朋友。
這種事情作為晚輩不便多問，所以宋晴天很自然地接受了毒老作為自家爺爺老朋友的設定，沒有多問。
這正是邪惡幽靈刻意引導的思維方式，成功讓宋晴天自己腦補出了毒老和他爺爺之間的“故事”。
看到宋晴天這種非常上道的表現，秦霄不禁暗自讚歎：“這孩子可比公孫嘉成熟多了，真是一個好孩子啊……”
於是毒老說道：“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我早已經結廬隱居，不問世事很多年了。在我的心裏，洗心一直都是我的好朋友，現在他被人殺了，那我也該重出江湖了。”
說道最後幾個字的時候，毒老的氣勢陡然一變，從一個慈眉善目的老爺爺變成了一把出鞘的利刃！
這種強大的氣勢把宋晴天嚇得俏臉一白。
其實這都是秦霄故意使用神魂九煉製造的特效，他本體是沒啥戰鬥力的，否則也不會費這麽大勁來搞鄭戩了。
毒老緩緩收起氣勢，問道：“阿晴，告訴我，是誰殺了你爺爺？”
宋晴天小臉一肅，說道：“是鄭家的人，鄭東明！”
毒老說道：“此人自然得死，不過你們宋家足以讓此人死，不需要我出手。而且，如果我所料不差，這種人應該都是鄭家拋出來頂罪用的吧？真正害死你爺爺的，恐怕另有其人！”
宋晴天先是一愣，隨即恍然，畢竟生於大家族的她還是知道的，這種事情確實充滿了套路。
想到此處，再聯想到自從鄭家出了鄭戩之後，自己的人生就落到的穀底，於是宋晴天一拱手，對毒老說道：“若說一切的起因，恐怕還是鄭家的那個所謂的天才，鄭戩！我爺爺查到他投靠了邪教，鄭家為了保全此人，才派人來刺殺我爺爺，這個鄭戩，就是害死我的爺爺凶手！”
毒老對宋晴天的回答非常滿意，宋晴天的這種借機報複的小心思剛好可以被秦霄利用。
於是毒老神情肅然地說道：“鄭戩，這個名字我記住了。表麵上凶手，就交給你們宋家，而這種根源上的凶手，你們宋家不便解決，那便由我來做吧！我這個分身實力有限，但殺一個人，還是能做的！”
聽到這句話，即便宋晴天再沉穩，也掩蓋不住臉上的激動與興奮，立刻行禮道：“晴天替爺爺謝過毒老！”
雖然宋晴天根本不認識突然出現的毒老，但她已經接受了毒老是自家爺爺好朋友的設定，再加上這個毒老給人一種非常強大可靠的感覺，這讓宋晴天覺得自己爺爺的仇終於得報了！
當然，沒了鄭戩之後，宋晴天的女主角光環自然會回歸，她失去的終將會回來。
但秦霄對七長老的承諾還沒有結束，他說了好好照顧宋晴天，就一定會做到。
於是毒老說道：“你們宋家的武功，太過剛猛霸道，不適合女孩子修煉，尤其那個什麽碎骨鷹爪手，不僅名字難聽，而且也不是什麽好武功，也就你爺爺那種莽夫才把那玩意當個寶貝！”
就在宋晴天疑惑毒老為何突然提起這個的時候，毒老說道：“我有一個六星指法，名為天地一元指，不僅威力極強，而且功法施展起來姿態美妙，如同舞蹈，你想不想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