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醉彩
雪由小到大,整整下了三天,等到白蝶兒等人再次出門的時候,門外已經被白色的雪覆蓋住。
“皇子殿下,您當初答應好的讓你把那個老和尚帶來的呢?人呢?”白蝶兒看著前麵正在舒展脛骨的沐雲逸,嘴角帶著嘲諷說道,“什麽暗魅,我看也隻是唬人的吧!”
沐雲逸沒有立刻回答白蝶兒的問題,待全身體的氣流運行過之後,才淡淡開口,“大雪封山,外麵的人進不來,我們也出不去!”
白蝶兒撇了撇嘴角,“我還以為你暗魅能跟其他人不一樣,完成普通人完成不了的事情!結果還不是一樣!”
說罷,走到沐雲逸麵前,對著他伸出手,沐雲逸挑眉不解的回望著白蝶兒,“什麽意思?”
白蝶兒瞪著沐雲逸,“什麽什麽意思,我給了錢,你卻沒有辦事,當然是把錢還給我啊!”
沐雲逸嗤笑一聲,“買賣當初是你提出來的!你自願付的錢,我又沒逼你,也沒有保證什麽!!”
白蝶兒聞言氣的牙癢癢的,剛準備開口提畫的事情,就被沐雲逸給打斷。
抬頭看著天空,沐雲逸漫不經心的開口,“這大雪下的,封山啊!人出不去,出不去啊!”
白蝶兒冷哼一聲,折身走回屋內,這個討厭的男人,等他回宮拿錢的那一刻,她鐵定要狠狠的敲他一筆。
“姐姐,你怎麽了?”看著白蝶兒一臉的不悅,流年怯怯的開口問道。
白蝶兒勉強扯出一抹笑容,隨意安撫了流年幾句,腦袋裏麵在尋思著後麵怎麽去整沐雲逸。
“姐姐你看……”突然流年指著天空中的一個黑點看去。
白蝶兒見狀,立刻起身躍於半空之中,素帶從袖口飛出將人卷落。
“……”當白蝶兒和沐雲逸看清落下的是何人的時候,兩人的臉上同時浮上清白交錯的表情,心中惡心的感覺又浮現了上來。
“咦,這不是老鬼叔叔嗎?”流年戳了戳老鬼身上正在流血的傷口好奇的開口。
“扔了!”白蝶兒別過臉去,直接吩咐著安揮和流年,再看下去就要吐了。
安揮看著沐雲逸點頭表示同意,剛準備將老鬼拖走,便看到老鬼的袖口有一個東西掉出來。
白蝶兒眼神一稟,上前將那細窄的盒子拿起,裏麵出現一塊掌心般大小的玉片,底下還有兩個人的名字,一個是白蝶兒另外一個是沐雲逸。
“這是什麽?”看著白蝶兒滿臉的嚴肅,沐雲逸走到她的身後開口問道。
大拇指摩擦著玉片中心的凹凸地段,白蝶兒沉默不語。
這個是逍遙派的絕殺令牌,出現在令牌底下的人名必死無疑,不過……
白蝶兒皺緊眉頭,這個絕殺令牌到底是什麽人下的?難道是師父無聊了,所以弄這麽一個東西出來?但是也不可能,逍遙派的絕殺令分為好幾個等級,這種文路的等級屬於最高等級了,師父就算無聊也不會下那麽狠的手。
“在想什麽?”看著白蝶兒一直沉默不語,沐雲逸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走到她麵前開口問道。
白蝶兒看了沐雲逸一眼,依舊沒有回答,這個事情是屬於逍遙派內部的事情,不宜告訴其他人,再說她的身份目前也沒有人知道。
“沒什麽!”白蝶兒斂下眉,不讓自己的神色暴露於沐雲逸的麵前,看著在昏迷的老鬼一眼,淡淡開口吩咐,“將他抬到屋子裏麵去!”
沐雲逸臉色一寒,雖然不願意,但也朝著安揮點了點頭,白蝶兒雖然胡鬧,但是卻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
看著沐雲逸無條件的同意,白蝶兒唇角微揚,“喲,看來皇子殿下對於這位還是有感情的嘛!竟然沒有送他去死!”
沐雲逸看著白蝶兒臉上的表情,臉色有些陰暗,他有些後悔讓安揮將人拖到屋裏麵。
本來就不大的屋子,現在多了一個老鬼,而且還是躺在白蝶兒的床上,這讓沐雲逸感覺非常的不爽。
“他睡在這裏,我們住在哪裏? 白姑娘您又住在哪裏?”安揮在沐雲逸的眼神示意下,開口問道。
白蝶兒有些詫異的看了安揮一眼,“你們?你們當然還是在這裏打地鋪啊!”
“那你呢?”地鋪兩個字讓沐雲逸不再偽裝淡定,扇子‘啪’的一聲合上。
白蝶兒睨了沐雲逸一眼,走到一旁手在床裏麵的某個凹處,摸索了一番之後,一道純天然的石牆從屋頂而落,形成一個屏障,而屏障的形成也讓屏障後麵隱藏房間也暴露出來。
沐雲逸看到這一天然屏幕和後麵的房間,眼中的讚歎沒有任何掩藏,“你的手很巧!”
不用多問,沐雲逸便知道這些東西是出自於白蝶兒之手,其實他更想說的是心靈手巧。
白蝶兒眉開眼笑的回答了沐雲逸的讚揚,“因為我有頭腦!”
沐雲逸往前麵探去的腳步頓了頓,他就知道這丫頭嘴裏不會有好話。
“蝶兒姐姐,他的傷口好奇怪!”就當安揮和沐雲逸的眼神放在石牆上的時候,一直在觀察著老鬼的流年突然開口問道,“為什麽他的傷口會有……”
流年形容不出來,有些著急的拉扯著白蝶兒的手,讓她自己去觀察著。
白蝶兒順著流年手指的方向看去,老鬼的傷口已經停止了流血,但是卻發現一層薄薄的彩色薄膜。
“逍遙派的醉彩!”白蝶兒仔細查看了老鬼的傷口之後,開口說道。
其他的三個人不解的看著白蝶兒,醉彩是什麽東西。
白蝶兒看了三人一眼,開口解釋著,“逍遙派的醉彩,無味無色,中毒之人身體之上隻要手傷口就可以感染甚至潰爛,最後導致昏迷,人一旦昏迷,傷口就會形成一層彩色薄膜!”
“世間還有這麽神奇的東西?”沐雲逸聽到白蝶兒的解釋之後立刻開口,“隻要有了這東西,隻要任意給人身上弄出一傷口,就可以讓他自生自滅了!”
白蝶兒點頭,沒錯,這就是醉彩的獨特之處,不需要大費周章的致人於死亡,隻需要弄出一個小小的傷口就好。
但是大家所不知道的是,逍遙派的醉彩隻會對付本門之內的叛徒以及那些江湖中接下了逍遙派的絕殺令而沒有去完成的人。
“皇子殿下!”白蝶兒轉身看著沐雲逸一臉的嚴肅,“我不得不問您一個問題!”
沐雲逸看著白蝶兒一臉嚴肅,臉色也正色起來,“你問!”
白蝶兒看了沐雲逸許久,最後才有氣無力的開口問道,“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沐雲逸臉色一愣,很想回一句他沒有得罪多少人,可是看到他們現在躲在這裏的狼狽模樣,抿了抿唇自知理虧沒有回答。
白蝶兒歎了口氣,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看來到最後還是自家人對這男人下了絕殺令,問題是……逍遙派到底是何時下過這種命令啊!!
“不早了,大家洗洗睡吧!”白蝶兒有些煩躁的揮了揮手。
沐雲逸沒有多說話,帶著安揮走到門後,打起地鋪起來,而流年則是乖巧的跟著白蝶兒走到石牆後麵鋪床。
躺在床上的白蝶兒輾轉反側,躺下許久都沒有入睡,原因無他,就是因為那個醉彩,看老鬼的樣子應該中毒還不深。
最讓她感到憂心的是,以老鬼的身手,能靠近他身邊在他身上弄出傷口的,武功造詣肯定不凡,想到這個,白蝶兒直接坐起身子,屈膝坐在床上思考。
在當今武林上,這樣的高手肯定存在,但是又有誰會用醉彩傷老鬼?而這個人又是逍遙派內的。
抓了抓腦袋,白蝶兒有些煩躁,不管怎麽想,似乎隻有師父一個人,可是師父又為什麽那麽做呢?
左思右想的白蝶兒,最終還是悄悄起身走到門外,拿出貼身的玉笛放在嘴邊輕輕吹了一會,一個和雪融入一體的老鷹從天而降。
看到白蝶兒的存在之後,老鷹的眼神竟然有些委屈,將小小的腦袋垂落在白蝶兒的肩膀上撒嬌著。
白蝶兒無奈的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腦袋,“花花,我沒有忘記你啊!”
老鷹似乎聽懂人話,聽到白蝶兒的話之後,眼中的埋怨和委屈更明顯,看的白蝶兒一陣心虛,好吧,她得承認,她確實是忘記它一段時間。
撓了撓白鷹的下顎,看著它舒服的眯起那雙漆黑的眼睛,白蝶兒這才將拿出筆墨洋洋灑灑的寫了一些東西,隨後便將這些東西卷好放在它的爪子上麵。
拍了拍白鷹的腦袋,白鷹便飛了出去。
“我就知道你有和外界聯係的方式!”白鷹剛剛飛走,身後便傳來沐雲逸的聲音。
白蝶兒回過頭看著頭發已經結了一層白色的冰霜,眼中露出諷刺,“最起碼我不會故意將人引來之後卻處理不了!”
沐雲逸聞言,臉上一陣尷尬,沒有再說話。
白蝶兒不理會沐雲逸,一個人獨自走回屋內,不到一會,沐雲逸的身影也悄然的進屋,兩人無眠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