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我願換命
不管我怎麽喊都沒有回應。
我喊了很久，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久，終於喊不下去了，喉嚨直冒火，不得不啞了火。
這個小小的牢籠，一下子就陷入了一片寂靜。
說是寂靜也不完全對，還有我呼哧呼哧的喘息聲。
突然，我好像又聽到了一聲呻吟，這聲音充滿痛苦、不甘，憤怒，委屈，好像世上一切負麵情緒都集中在裏頭，特別陰森。
我頓時渾身打了個激靈，一下子感到無窮的害怕。
看看這昏暗的環境，看看鐵門上那道黑乎乎的窗口，我很緊張，但這可怕的呻吟很久沒再出現。
我還以為出現幻覺了，剛鬆了一口氣，一下子又毛骨悚然！
呻吟聲再次發出，而且比之前的兩聲都要響亮一些，真的像鬼一般往我耳朵裏鑽。
我忍不住喊了一聲：“誰？誰在那裝神弄鬼！”
然後，我更是聽到一個若有若無，顯得非常蒼老的聲音：“很久……沒有人來陪我了……”
就這麽一句話，猶如厲鬼所發，嚇得我更是不斷掉雞皮疙瘩。
這個蒼老的聲音，跟之前那幾聲呻吟顯然是一個人發出來的，或者說……一個鬼！
難道這陰暗潮濕永不見天日的地牢裏，還真的有鬼？
難道，這裏真的是地獄？！
我越想越害怕。
我再大聲問：“你是誰？你在哪裏？！”
但，那個聲音不再出現。
過了大概四五分鍾，我聽到外邊傳來幾個人的腳步聲，還聽到一個熟悉的呼喚：“王濤！王濤！你真的是在這嗎？王濤！”
這個聲音充滿焦急，充滿惶恐，還帶著強烈的痛苦，我的心髒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裏。
這個時候，我很期盼聽到這個聲音，又不想聽到。
聽到這個聲音，至少證明她還是安全的。
不想聽到，是因為實在不想她受到我的牽連，也來到這裏。
我喊了起來：“柳柳姐！”
幾乎同時間，鐵門打開了，兩個殺手把一個走得一瘸一拐的小巧女人推進來。
她披頭散發，身上的衣服破爛，多處露出來的肌膚還帶著爪痕，又有血跡。
沒錯，她是柳柳姐！
我趕緊推著輪椅過去，她也一下子撲到了我懷裏，發出嗚咽嗚咽的哭聲。
砰的一聲，鐵門關上了。
外邊傳來一個殺手凶狠的聲音：“就給你們五分鍾，好好地聊聊天，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五分鍾之後可能就挺長時間不能見麵了！”
“當然，也要看你的配合情況。”
我顧不上去咒罵他，隻緊緊抱著懷中這個嬌小溫熱的身體。
我問：“柳柳姐，你現在什麽情況，是不是真的被他們欺負了？我聽說，他們用棍子打斷了你的一條腿？”
柳柳姐哭得非常淒慘，也很痛苦。
我稍微把她扳開來，看見她小臉上都是淚痕，甚至半邊臉頰高高腫起。
她趕緊扭過頭去，有些倉惶地說：“你不要看我，我現在很難看！”
我大聲說：“不！柳柳姐，我就要看你……看你現在被打得有多慘，你放心，那些人怎麽打你的，打了你多少下你都給我記清楚，我要他們十倍！百倍奉還！”
我把她臉上的亂發給撥開，她還捂著臉不讓我看，眼淚嘩啦啦地湧出來。
我稍微想把她抱住，她忽然發出一聲哼叫，顯得非常痛苦。
這時她是坐在了我的腿上，我低頭一看，看見她的右小腿血跡斑斑，簡簡單單的用兩塊木板裹著，用繩子綁住。
我大吃一驚：“柳柳姐，你的腿……真的被打骨折了？”
她微微搖頭：“沒事，也……也不是很嚴重。”
“你被打骨折了還不嚴重？是被那幫混蛋用棍子狠狠打折的呀！誰打你的，你也給我記清楚，我也要拿著棍子，拿著鐵管！把他身上的每一處骨頭都給打斷！”
我一個勁兒發狠。
柳柳姐輕歎：“現在說這些沒用，我們還是好好想想，怎麽才能出去吧……怎麽會這麽倒黴，被這幫惡鬼一樣的家夥給抓了。”
說著，她渾身都在顫抖，還帶著哭腔，臉上的恐懼更是無窮無盡。
一下子，我感到十足的愧疚。
我低著頭，長長呼出一口氣：“柳柳姐，對不起，都是我害你的，要不是我，你也不至於這麽慘，不會被他們抓住用來威脅我。”
柳柳姐直搖頭：“好了，不要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我隻要你記住兩件事！第一，我不後悔，如果要用我的命來換你的命，我都願意！”
我一陣激動，剛想說話，她抬起小手捂住我的嘴，接著說：“第二，不管怎麽樣，我們都不要泄氣，我也知道了，他們抓我來，主要是威脅你去做你不願做的事，你可千萬不要聽擺布。”
“因為不管你聽不聽，他們都不可能放掉我們！”
“他們是殺手，對吧？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那種，一旦完了事就會把我們給弄死，不會放過你，也不會放過我。”
“既然這樣，我們幹嘛要聽話，聽從威脅，幫他們做事，還要被殘殺！”
“讓他們直接殺了得了！！”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我驚訝地看著她，完全想不到平時嬌嬌柔柔的輔導員，在麵臨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會這麽剛強！
她看著我：“反正我們絕不能屈服，另外也要找到辦法，不管怎麽樣都要找到辦法，靠自己的能力跑出去，真希望我能跟你關在一起，可惜看起來不大可能。”
我說：“我會爭取……”
她擠出一個苦笑：“總之，你記住我剛才說的，咱們絕不屈服，就算死也不能讓他們得逞，明白嗎？”
我直搖頭：“柳柳姐，我做不到，他們拿你的命來威脅我，要把你怎麽樣，我怎麽可能就這麽看著？都是我害了你，我絕對不允許你出任何事，不允許你被欺負！”
“你知道嗎？要是我不聽話，他們會把你給……”
說到這，我沒辦法說下去，確實感到無窮無盡的害怕。
這種害怕，哪怕當時被丟進拘留所的時候也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