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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大夫人的安排(8000+)

  年東南看著眼前的淡竹林,方水秀在一旁偷偷看著他。


  看著他似乎魂靈出竅的神情,方水秀心裡「咯噔」一下覺得怪怪的,忍不住叫了聲「表哥……」


  她一連叫了好幾聲,年東南才「嗯?」的一下回過神來,看向她。


  方水秀便微笑道:「表哥很喜歡竹子嗎?」


  「嗯!」年東南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說道:「是很喜歡,沒想到這兒也有竹子啊!」這是媳婦生財之道的載體,他當然會喜歡了!

  方水秀眼睛一亮,不覺喜道:「我也很喜歡呢!翠竹連接成片,清雅幽靜,風骨綽綽,置身其中,叫人心情也會好許多!炎炎夏日,更令人心曠神怡,肺腑清新!宋代蘇大學士亦言『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可見自古以來喜歡它的可不少呢!」


  年東南「嗯」了一聲,順口又道:「可惜這些竹子太細了,也沒什麼特點,沒法用來編製竹器!不過,沒想到這葉子還有治病的功效,也算是物得其用了。」


  方水秀頓時怔住,眨了眨眼睛,有點兒不太明白年東南這是何意,可聰明如她,當然不會當著面問出來,便微微一笑含糊過去,道:「咱們快些採摘竹葉吧,只怕姨媽跟方丈大師說禪也差不多是時候說完了呢!」


  年東南瞟了一眼她白嫩纖細的一雙素手,道:「這竹葉可不好摘,邊緣鋒利很容易傷到手,你還是在這兒等著吧,我去就行!」


  方水秀芳心竊喜,她當然不會拒絕表哥主動表示的關心,心中蜜一樣的甜,雙頰泛著淡淡的紅暈,粉頸低垂嬌聲輕輕道:「嗯,那,我就在這兒等著表哥,表哥你也小心點啊!」


  年東南點點頭,便走過去了。


  方水秀不覺抬頭,朝他的背影凝過去,這個男人身材高大偉岸,五官英朗輪廓清晰,那雙深邃的眸子、濃濃的入鬢長眉、還有那高蜓的鼻樑和流線般順暢緊抿的薄唇,無一不散發著濃濃的男性的魅力,令她越看越不能自拔。


  方水秀不禁暗道,到底是年家的人,是大將軍的血脈,哪怕流落在外二十年,照樣也是人中之龍……


  這輩子能嫁得如此夫婿,真正無所求了!


  年東南很快將淡竹葉採摘好,順手用茅草系了一下,提在手中過來道:「好了,咱們回去吧!」


  「嗯。」方水秀假裝自然而然的握著他的手細看,柔聲關切道:「表哥的手有沒有傷著?」


  年東南火燙般想也沒想便縮回了自己的手,「沒事,這點小事怎麼會傷得了我!」


  方水秀心裡窘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尷尬的訕訕道:「對不起表哥,我,我——」


  「走吧!」年東南淡淡打斷她。


  方水秀眼眶一紅,垂首道:「我真是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時關心所以——」


  「你一片好心我也沒怪你!快下山吧!」年東南說的若無其事。


  方水秀見他眸光清明,臉上沒有不耐或鄙視的神情,這才心中略松,展顏輕鬆一笑:「你不怪我就好了!」


  年東南不禁也笑了笑,說道:「我就是這性子,不喜歡別人碰我。不是針對你,你別往心裡去。」


  府上這幾個表妹,也就只有方水秀沒有整天追著他死纏爛打,加上今日一路閑談,他對方水秀的印象還是不錯的。想著人家姑娘其實不過是單純的關心一下自己而已,自己那反應的確有些傷人了,因此年東南如此說道。


  可傷人歸傷人,原則性問題他可不敢違反,媳婦說過不許他碰到任何除了她之外的女人,他可是一直的記著牢牢的——不記著不行啊,媳婦醋罈子發作的情景他可是歷歷在目。


  話說,這回他上京之前,媳婦卻是半句關於這方面的話也沒有叮囑,這反而令他更加警惕、更加不敢越雷池半步。


  媳婦的脾氣,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她掛在嘴上,那還是有商量的餘地,她不吭聲,如果他犯到她手裡,只怕這輩子他都別想再見到她了!


  「原來是這樣,是阿秀唐突了!真的對不起……」方水秀微微一笑,這回是真正輕鬆下來了。


  只是,她心裡還是有疑問的,表哥不喜歡人碰,那麼他從前娶的那位妻子呢?他對她,又是怎樣的態度?

  方水秀從來沒有把年東南從前的妻子放在眼裡過,唯獨此時,才想起了她來。


  她偏頭看了看他,想要問什麼,終究只是微微一笑沒有提起這個話頭,而是柔聲輕語的同他說起了別的閑話。


  年東南見她知進退,對她倒還客氣,兩人一路下山,也算得上其樂融融了。


  方水秀心中不由一陣甜蜜:表哥他對自己的態度,比先前很多不同了呢!

  「哎喲!」她腳下不留神踢到了一塊石頭,身不由己驚呼一聲向前搖晃著欲跌倒。


  「小心!」年東南下意識伸出手將她穩穩扶住。


  他的寬厚有力的手掌握在她的手臂上,溫暖而踏實,溫度透過衣裳傳來,令她心中驀地升騰起一種難言的柔情,臉上「騰」的一下紅了,驚惶如小鹿般一雙妙目汪汪的睜著凝向年東南,失措的道:「對、對不起、我、我——」


  「沒事吧?」年東南將她一扶站穩立刻水過無痕般收回了自己的手問道。


  方水秀暗暗失望,不由賭氣暗道真是個鄉下來的笨蛋,笨死了!你明明不討厭我的、明明關心我的對不對?為何到了這等時候還這般非禮勿視、非禮勿動呢?若非姨媽有意,我豈會同你二人單獨來到這兒?姨媽是什麼意思你還不明白嗎?我是什麼意思你還不明白嗎?

  「沒事……」方水秀嬌羞的搖頭含笑,「只是嚇著了!」


  年東南點點頭:「那就走吧!」


  方水秀頓時愕然了,他居然不幫她檢查檢查腳踝?居然說「那就走吧!」


  這個人,是當真不懂憐香惜玉還是根本就是沒心沒肺!


  「嗯!」方水秀溫柔的點頭,還沒走兩步,卻是咬著牙低低的抽著氣,好看的眉頭也蹙了起來,一手下意識的偏身欲扶那摔著了的腿,十分難受的樣子。


  年東南自然聽到了她那壓抑的帶著痛苦的低吟,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頭道:「腳上受傷了?」


  「阿秀,阿秀真沒用……」方水秀勉強笑了笑,垂著纖細的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粉頸,腰身裊娜,髮絲隨風一縷從身前飄過,將自己最美麗柔弱的一面展現給他看,看起來好不楚楚可憐。


  年東南哪兒有心思去欣賞她這副柔弱美,聽見她這麼說不由略帶譴責的說道:「受傷了你怎麼也不說呢?還逞強要走!」


  真是叫人說什麼好!有什麼話也不說,哼哼唧唧的,他哪裡有閑工夫去猜測她的心思?還是他媳婦最好啊,有什麼說什麼,那麼單純、爽朗而直白,從來不讓他費腦子。


  方水秀又怔住了,淚水不由在眼眶中打著轉兒,心裡委屈得幾乎要悲憤了。


  她原本以為,她露出這樣一副模樣,他心裡必定十分抱歉愧疚剛才瞧也不瞧自己就說要走的,哪裡知道,他非但沒有認識到自己的粗心錯誤,反而語氣中略帶著譴責!

  這個人!這個人!怎麼就這麼令人討厭呢!

  偏偏又有那麼大的魔力,令她越發的放不下!

  「那你先走吧,我歇一會兒就來!」方水秀的脾氣也上來了,索性坐了下去,揉著腳踝,淚水簌簌而下。


  長這麼大,誰見了她不是欣賞的稱讚,誰不贊一聲「好!」,這些年追逐她、愛慕她的貴族男子不知有多少,能從皇宮門口排到城門外去!


  可她卻沒有一個看得上眼的,直到遇上他。


  年東南沒想到她會如此,一時也怔住了。


  沉默不語。


  把她這樣一個弱女子單獨丟在這兒,這不是男人做得出來的事兒!他雖嫌她扭捏作態,卻也不能這麼做。


  方水秀見他不做聲,顯然是被自己弄亂了手腳,心裡微微的湧起得意和暢快,卻越感委屈,淚珠兒更是不停的落下,纖弱的肩膀輕輕的顫動著,如秋風中嬌柔顫抖的蝴蝶。


  年東南當然不會扶她下山,更不會背她。男女授受不親,媳婦的話猶如在耳、時時鞭策啊!


  他舉目四望,忽見前方不遠處有位扛著柴、穿著短褐的樵夫從那邊過來,便向方水秀道:「你等我一等!」


  說畢不等她出聲已經邁開大步走了開去。


  方水秀吃驚的抬起頭,驚恐的睜大眼睛看著他大步離開的背影,心中梗住,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她咬咬唇,氣得踢飛腳邊小石子,他這是要做什麼?扶著她或者背著她下山不都可以嗎?他要去做什麼!

  年東南攔下了那樵夫,給了他一塊銀子讓他去寺里說一聲,就說方小姐扭著腳了,讓寺里派人抬一頂小轎來接。


  那樵夫上山砍柴平白髮了個小財,心中驚喜不已哪兒能不情願?滿臉是笑連連答應,當下柴也不要了,扔到了一旁,樂顛顛的往天鍾寺中跑去。


  年東南便繼續回到方水秀這邊,站在一旁眺望著遠方淡淡說道:「你別哭了,我叫那樵夫去寺里尋人了,等會兒應該會派了轎子過來接你。晚上回去叫丫頭弄些舒筋活血的藥酒擦拭擦拭就好……」


  方水秀呆住了,驚訝的目光透過濡濕的眼睫毛怔怔的望著年東南,心中悲憤得五臟六腑都揉搓在一起,心裡一個聲音反反覆復的說:他怎麼能這樣!他怎麼能這樣!他這是故意羞辱我嗎!多大點兒事非得要叫人通知寺里派轎子來?他扶著我下山,也不過這一段路程罷了!他——


  方水秀咬著唇,覺得自己哭都哭不出來,賭氣扭著頭不去看年東南,也沒搭理他的話。


  按說,換了別的姑娘,或者是春霞,試探到了這一步,可見這男子是對自己沒有半點意思的了,那麼也可死心放棄了!

  可方水秀跟別人不同。她是家中尊貴的嫡女,從小便在眾人眾星捧月眾長大,她看起來溫柔斯文,實則是個性子最倔,倔得有點兒偏激的人。


  但凡是她看上的東西,從來沒有輕易罷手的!眼前這個男人,對她來說也一樣!

  方水秀越是傷心失望越是咬了牙在心裡對自己暗暗發誓:這個男人,她要定了!


  無論花費多少心思、無論付出多少代價、無論使用什麼手段,她方水秀都要定了!


  她就不信,她融化不了他那顆冰冷冷酷的心,就算是一塊千年寒冰,她也要把他給捂熱了!

  沒多大一會兒,果然聽聞到一陣腳步聲正朝這邊走來,年東南鬆了口氣,看了方水秀一眼道:「應該是有人來了!」


  「嗯,讓表哥費心了!」方水秀想通了,便重新打起了精神,沖年東南笑了笑。略顯蒼白的小臉上猶有淚痕。


  「表哥,你能不能扶我起來?我,我這樣坐著,總覺得——不太好看……」方水秀有些怯怯的要求道。


  年東南卻道:「你腳上受傷了,這有什麼不好看的?還是坐著吧,省得萬一再扭了腳怎麼辦?」


  「表哥說的也是,那我聽表哥的。」方水秀柔順的笑了笑沒再堅持。


  眼前一花,一行人從林間小道轉了出來,出現在他二人視線中,兩人不覺都怔住。


  只見來的不僅僅是抬轎子的幾個奴僕和跟著的媳婦子,居然還有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以及廖珍、廖思玉等一大票表妹並各自的貼身丫鬟,花花綠綠一大票的人……


  年東南和方水秀一下子都傻了眼。


  方水秀更是尷尬不已,臉上一陣一陣的發燒。


  「聽說表妹的腳扭傷了?嚴重不嚴重啊?」廖珍抿著嘴笑著上前,那目光落在方水秀的腳踝上,卻是說不出的揶揄和促狹。


  「那還用說!肯定嚴重啊,不然怎麼連動都動不得呢!方表姐真是太不小心了!」蔡心怡亦含笑湊趣。


  「要我說啊方表妹真是一片孝心!哪裡走過這樣的山路呢?連個丫鬟也不帶,就拉著侯爺往這兒來了!這種地方哪裡是方表妹該來的呢!」


  「可不是!方表姐也太大意了!這叫侯爺怎麼過意的去呢!」


  「嘻嘻,侯爺是實在人,而且足智多謀、當機立斷,立馬便差人去寺里叫人了!當然,侯爺運氣也好,要不然這兒荒郊野嶺的,碰上個人可不容易呢!」


  「對對對!這就是天意啊!連天都在幫侯爺!要不然,侯爺和方表妹在這兒可怎麼辦呢!」


  「侯爺可以扶方表姐下山啊!」


  「好了好了!你們一個個的叫你們別來偏是要來,來了怎麼還那麼多話呢?還不都給我閉嘴!快看看方小姐的腿如何了!」廖氏見大夫人的臉色越來越黑,方水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便適時的出口笑著嗔住了眾人。


  廖氏不著痕迹悄悄瞥了年東南一眼,見年東南目光閃了閃,不露聲色的站在一旁,心中暗自得意。亦暗暗冷笑:大嫂當真打的好算盤!哼,進香,進香!


  大夫人也沒想到年東南如此不上道,眼睜睜看著這幾個年輕姑娘們奚落譏諷方水秀,跟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沒什麼兩樣。


  可是,她又能如何?能跟幾個年輕姑娘拌嘴嗎?她堂堂大夫人,拉不下這個臉!


  今日,她和方水秀、年東南一行出來之後,便故意叫人給廖氏、蔡氏露了口風,她料定廖氏和蔡氏肯定不甘心讓她拔了頭籌一定會帶著各自的侄女們、外甥女們追了來。


  依著她預計中發展,她們來了之後正好看到年東南或扶著或背著方水秀回天鍾寺,這樣一來,好教她們統統都死心!


  沒想到,事情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她不禁又氣又惱。


  「你這孩子真是!我一錯眼你們就不見了!這兒荒郊野嶺的,是你來的么?我知道你這孩子孝順,可孝順也不在這上頭啊!」大夫人上前扶著方水秀起身,柔聲關切道:「怎麼樣?傷得厲害不?還疼不疼?」


  方水秀見姨媽幫自己解圍,心中又是欣喜溫暖又是慚愧難過,想著這幾個女人奚落的話,眼眶頓時紅了。


  她眨眨眼睛,搖著頭道:「我沒有事,姨媽!讓姨媽操心,真是阿秀的不是!阿秀只想為姨媽盡孝,沒想到卻反倒讓姨媽操心了……」


  她說著又向年東南落落大方的施了一禮,抬起那雙清澈通透的妙目直視著他微笑道:「都是阿秀沒用,害的表哥也被連累了!請表哥不要介意才是!」


  大夫人見了心中暗贊,心道到底是我們方家的人,這份氣度、這分風範,便不是那等庸脂俗粉能比得上的!

  那些女子們見了方水秀如此光明磊落的做派,不覺也怔了一怔,彷彿一拳打空,突然就有一種好生無趣的感覺。


  年東南見她如此也忙還禮,道:「表妹客氣了!沒有什麼。」


  蔡氏暗暗羨慕:方家到底是大家世族,這教出來的姑娘就是不一樣!換了她們蔡家的姑娘,不說羞愧得當眾哭出來,那也絕對是笑不出來了的。


  即便勉強笑了出來,那笑容也鐵定是僵硬蒼白不自然的,哪裡能夠如人家這樣做起來若無其事、自自然然。


  蔡氏便存心賣個好,遂也上前笑道:「這兒到底是野外,若沒什麼事兒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說的是!你們趕緊把轎子抬過來,把表小姐扶了上轎去!」大夫人亦笑道。


  廖氏冷冷瞅了蔡氏一眼,抽了抽嘴角:就你能!你再怎麼巴結拍馬又有何用?誰叫你有個扶不上牆的男人呢!

  廖氏遂也笑道:「是啊,姑娘們可要小心著點腳下,萬一誰再崴了腳,那可就麻煩了!」


  眾姑娘們聽了便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於是大家一同下山。


  山下便有車馬隨從等一眾候著,眾人紛紛上車上馬,也不去天鍾寺了,直接打道回府。


  回到府上,方水秀隨著大夫人來到玉芝院,扭著帕子垂首不敢抬頭,心中這才緊張了起來。


  「腳上不是傷了嗎?還不快坐下!」大夫人笑了笑。


  聽到姨媽的笑聲如同往常一樣的慈祥而柔和,方水秀的心微微一松,便輕輕笑道:「我的腳……其實沒事兒……姨媽,我真是沒用!」


  「什麼沒事?傷了就是傷了!等會兒我叫人送些藥酒過去,你仔仔細細的抹了!別說這些傻話了,你是個好孩子,姨媽不會看錯你的!我說過,咱們方家的姑娘,不是那麼容易輕易言輸的,這世上沒有什麼是那麼容易能夠得來的,幸福和權勢都一樣,得用心去爭取!好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泡個熱水澡,用些東西,把腳上的傷擦了藥膏,便休息吧!」


  方水秀心中一陣溫暖,輕輕點頭「嗯」了一聲,展顏笑道:「是,姨媽,那我先回去了!姨媽您也好好休息!」


  「嗯……」大夫人笑著點頭,揮手命她去了。


  大夫人支肘偏著頭歪在綉榻上,半響喚來碧桐,吩咐道:「去敬一堂說一聲,讓侯爺晚飯後過來一趟,我有事情要同他說。」


  碧桐領命而去。


  年東南聽了這話點頭答應了,並無表示。紅星卻是微微不安起來,瞟了年東南一眼,不知怎麼的,一時間心跳得格外的快。


  「侯爺既然要去見大夫人,這晚飯是不是該擺早一點兒?」紅星陪笑問道。


  「隨便吧!做好了便端上來。」年東南順口道。


  「那奴婢就去看看了!」紅星笑道。


  用過晚飯後,年東南便去了玉芝院。


  看來這天晚上大夫人的晚飯也很早,這會兒已經在等著他了。


  「你來了,快坐吧!」大夫人含笑招呼,又命人斟上好茶。


  年東南道謝落座,大夫人又笑道:「自家人,不必這麼見外!」說著便同他閑閑的話起了家常。


  年東南口內得體的一句句回答著她,心裡卻暗暗的納悶,不知道她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大夫人忽而順口笑問道:「你回來也有些時日了,這陣子覺得如何?還習慣嗎?」


  「東南一直謹記著老太君和大夫人的話,這兒是東南的家,自然沒什麼不習慣的。」年東南便道。


  「那就好!」大夫人笑著點點頭,又輕嘆道:「好孩子,也真是難為你了!如今這麼重的擔子都壓在你的肩膀上,想起來,我也覺著心疼!「


  年東南放在膝蓋上的手下意識緊了緊,淡淡笑道:「母親嚴重了,這是我的本分。對了,母親找我過來,不知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說?」


  「是這樣,」大夫人笑道:「我傳了紅星來問話,他說你這些日子以來一直獨寢,並沒有換丫頭侍候,是不是,敬一堂中的丫頭沒有看得上眼的呀?」


  年東南頓時窘起來,尷尬得垂下了頭。


  這種話,就算是他的娘葉氏都沒當面問過,如今聽這名義上是母親、實則就是陌生人無異的人問出來,豈能不窘?


  大夫人見他這樣反倒忍不住「嗤」的笑出聲來,笑道:「你這孩子真是,這有什麼好害臊的?哪家貴公子不是這麼過來的?你跟母親說說,是不是看不中敬一堂中那些人,母親再給你挑好的!」


  年東南心中苦笑,勉強說道:「這個……還是不用了!我,我不習慣——」


  「這可不行!」大夫人溫柔而堅定的截斷了他的話,抿著唇笑道:「你如今可是侯爺,對外就是我們年府的當家人!房裡要是沒兩個像樣的姬妾說出去也不像話!會叫人恥笑的!」


  「真的不用……母親不必操心了!」年東南油鹽不進、絲毫不讓。


  讓他納姬妾?媳婦不會原諒他的!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他!不,不是也許,而是肯定!


  再說了,他心裡只有媳婦一個,壓根也沒想過再要其他的女人!

  他只想把媳婦抱在懷中,聞她獨有的好聞的味道,跟她一個人做那親密之事。


  其他女人?他沒有興趣!光是想想那副場景,他就覺得沒法接受!


  不得不說,春霞的洗腦十分成功……


  「這是為何?」大夫人長眉微挑,顯然有些不快了。


  「東南如今還有許多大事沒做、還有許多重要的東西要學,不想浪費時間和精力在這上頭。」年東南只得這麼說道。


  「就為了這個!」大夫人不由好笑起來,遂道:「這你大可放心!所謂姬妾,不過是貼身伺候你罷了!正是為了讓你有更多時間和精力去做別的事情呀?若有那等不知好歹糾纏不休的妖精,你隨時都可以打發了出去!便是我知道了,也饒不了!」


  大夫人又緊追一句:「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兒我便叫人物色幾個好的送過去讓你挑選!按說你剛回來身邊就該放人,也是我,這些日子忙得昏頭昏腦的把這事兒給忘了!你呢,也是個老實的,敬一堂那麼多的人,你都——呵呵,也許是你瞧不上!」


  「母親……」年東南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沒什麼理由好說。


  大家世族的所謂各種規矩這些日子以來他所學所見所聽也見識了七七八八,「只要媳婦一個」、「不碰別的女人」這種話他是萬萬不敢當著大夫人的面說的。


  不能說,只能用做的。


  年東南心頭一動,腦子裡豁然開朗:是啊,反正送人過去就送人過去,只要他不碰,還能把他怎樣?如今,他可是主子!

  難不成大夫人還能盯著?


  年東南想及此便沒有再拒絕,起身勉強躬身施禮道:「東南謝過母親。」


  大夫人眉頭舒展,終於欣然笑了起來,點頭笑道:「好了,我找你來就是說這事兒!你回去歇著吧,明兒我便把人送到敬一堂去!」


  年東南點頭答應,轉身出去了。


  大夫人長長的舒了口氣,心中鬱悶一掃而空,保養得極好的瑩白如玉的手把玩著一隻通透瑩澈的碧玉盞,勾唇喃喃道:「我就說,這天底下沒有不吃腥的貓兒,更沒有不喜歡美人的男人……」


  第二天,大夫人果然命齊嬤嬤領了五名身姿窈窕、容貌俏麗的少女往敬一堂去。


  這五名少女釵環、打扮俱是一模一樣,挽著流雲鬢,打著垂髾,穿著對襟繡花褙子和水瀉長裙。所不同的只是衣裳的顏色花紋和髮髻上的釵環材質。


  五人隨著齊嬤嬤裊裊而行,風姿綽約,好不奪人眼目。


  齊嬤嬤是掐著點來的敬一堂,聽稟侯爺回府了,略等了等便帶著幾位姑娘過去。


  紅星已經得到消息,見齊嬤嬤把人帶來了忙迎了進來,一面差小丫頭稟報侯爺。


  敬一堂的丫鬟們所經過無不悄悄瞟向這幾個女子,忍不住暗暗嫉妒:明明是她們近水樓台,不想卻被外人捷足先登了!

  想到今天就有這其中的兩人或者三人或者四人、五人將成為她們的主子,一眾丫鬟們更加覺得酸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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