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槍

  老爺子惋惜的嘆口氣，正要說話。一邊撿起錢的方小小卻先叫了起來。


  「你還想狡辯！！」


  她身後擠進來的兩個男子，其中一個穿著西裝的上前一步。


  「看這小子偷了東西還這麼囂張，說不定他爹媽也是慣犯！從小這麼教育的！！先抓回去再說！！」


  「我慣你媽！！！」林菲立馬火了。他一個箭步，上前就是一肘子抽向著男子的脖子。不過就算是憤怒之下，他也沒用上基礎劍法中的特殊發力技巧，只是簡單的想給對方一點教訓。


  不過世事難料的是，這男子一個急退，左手豎起擋在脖子邊上，右腿直接就是一個抽冷子踢過來。居然還是個練家子。


  林菲眼神一狠，頓時起了殺心。要想讓這男子之後重傷延遲死亡，他有很多種技巧可以達到。


  「咔嚓！」忽然間他聽到邊上的圍觀群眾整齊的發出一聲驚呼。


  「不許動！！」


  林菲頓時渾身一僵。他的右側，另一個男子臉色肅穆，雙手舉著一把黑色的手槍正對著自己。


  強烈的危險感覺一波波的不斷侵襲著林菲的神經。那小小的黑色的槍口似乎散發著死亡的深淵氣息。


  「嘭！」先前的西裝男子一腳狠狠踢在被槍鎮住了一瞬間的林菲大腿上。


  林菲頓時被踢得一個踉蹌，往左邊歪了兩步才穩住身體重心。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感從大腿處傳出來。一種從骨頭裡傳出來的劇痛不斷湧出，林菲知道，大腿骨可能輕微骨折了。


  邊上的老爺子這時也出聲了。


  「住手！大軍！」


  林菲眼神陰沉，深深的看了舉著槍的男子和踢了他一腳的男子一眼，似乎是要將兩人記在心裡。兩個男子因為老爺子的制止，也狠狠瞪了林菲一眼，各自退了回去。這麼短短的一點時間，他們也知道眼前的這個少年不識好惹的貨色。


  老爺子嘆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什麼。


  方小小卻是站出來。


  「爺爺，這種人你還想和他說什麼？直接讓趙叔叔他們抓進局子算了。」


  老爺子搖搖頭，正要說話。


  忽然人群里又擠進來一個年輕的女生，這女生胖胖的，臉上滿是雀斑，綁著馬尾辮，下身洗得發白的灰色肥大休閑褲，上半身是藍白色的校服，左胸處印著十四中的字樣。


  「對不起，請問，這是你們要找的錢包嗎？」她拿著一個黑色的錢包小心翼翼的問著。


  一時間，氣氛頓時有些凝固了。


  老爺子看了看胖女孩手上的這個熟悉的錢包。一臉尷尬的看了林菲一眼。


  方小小也愣住了。兩個男子似乎也馬上聯繫起來所有的情況，知道是錯怪了林菲。相互對視了一眼，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林菲冷冷地環視全場，拿起放在邊上的水杯，轉身鑽進人群，一瘸一拐的離開了。這件事，他卻是記在心裡了。平白吃了這麼大的虧，若是不找回來，他豈不是白練了這麼久的功夫了。


  剩下老爺子一群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方小小結果胖女孩手上的錢包，懇切的感謝了這個女孩兒，後者也就點點頭沒說什麼，就也離開了。方小小將錢包交給老爺子，檢查了裡面的東西一樣沒丟之後，老爺子臉上更顯尷尬了。


  周圍的人看到事情突然這麼戲劇化轉折，紛紛感嘆回家多了一份談資的同時，也都為那個被冤枉的少年不值。三三兩兩的交談著散開后。站台處又回復了先前的樣子，只有幾個人站在這裡等車。


  老爺子活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感覺自己這麼羞愧。老臉發紅。這麼多人圍在一起，冤枉了一個半大孩子，最後還要拔槍威脅人家。


  「這次真是……」老爺子長嘆口氣。


  「老爺子，剛才那孩子不是普通人。雖然這次是我們錯怪了他，不過剛才我拿槍指著他的時候，我感覺他的眼神有些不對！」那個拔槍的男子沉聲道。「那小子的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以前我抓捕那些殺人犯時一樣。有種和一般人完全不同的味道。」


  「哦？」老爺子疑惑道，「這麼小的孩子，不可能吧？」


  和林飛交手的那個西裝男也沉聲說：「很有可能！我剛才的那一腳起碼用了八成力道，他居然還能支撐得住，自己走出去。這小子絕對不會是簡單角色，這種對自己的狠勁，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西裝男頓了頓，繼續道：「所以老爺子你不用自責，這小子就算不是小偷，也絕對是更嚴重的犯罪分子。我們得仔細查查這小子了。說不定真能從他身上挖出什麼秘密。」


  「可是明明是我們錯怪了人家。」這時的方小小忍不住插嘴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是她萬萬沒有料到的。現在兩個叔叔不但不感到歉疚，居然還把別人懷疑成罪大惡極的罪犯，這讓她有些接受不了。


  西裝男微笑著拍拍方小小的腦袋，「有些事情，你還小，不懂，雖然我們這次是確實錯怪了那人，但是如果就因為這樣放過一個很有可能是潛伏在人民群眾深處的犯罪分子。那我們也對不起身上戴著的警徽了。」


  「不，趙軍說得不錯。」老爺子點點頭。「雖然有些慚愧，但是個人榮辱比起社會安定算不得什麼。這事大軍你們回去先小心的查探一下。如果他真有問題，就絕不留情，果斷抓人，這種大事絕對不能疏忽大意。如果不是他，想來在這種關係社會安定的事情上，他也應該會理解我們。」


  趙軍點點頭，理了理剛才動作大了弄皺的西裝。


  他自從師承譚腿大師王慶洋后，十二路譚腿是練得爐火純青。出腳必中，速度極快。剛才那一腳雖然是他故意往大腿上踢的，畢竟對手只是一個半大少年，各方面都還沒有發育成熟，大腿上肉多一些，受傷會較輕。所以沒有往一貫習慣的膝蓋以下踢。不過在那小子也出手后，他就知道這次是遇到練家子了。那種一言不合，便動手傷人的氣勢。幾乎讓他以為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半大的普通少年，而是以前遇到過的幾個其他流派的武學子弟。之後才不由自主的加重的力道。按照他的估計，對方最低也得輕微骨折。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還能硬生生的撐著走出去。在顯示出了其過人的意志力的同時，也讓趙軍深深的警惕起來。


  最後那小子看自己的眼神，那種帶著一絲不留餘地的狠毒味道，完全和那些殺人犯殺人之前的眼神一模一樣。趙軍幾乎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肯定，那小子絕對殺過人。而且是才殺人不久。在刑警大隊，這種眼神他看得實在是太多了。


  「一不小心，說不定還可能是條大魚啊。」趙軍腦海里閃過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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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菲並不知道先前的那兩個男人已經懷疑上了自己。大腿的疼痛讓他渾身冒汗，一瘸一拐的順著人行道，朝著路邊的一家小藥店走去。前世的時候作為職業搏擊水準，像骨折這類的傷他也沒少受過所以相關的處理方法倒也很熟悉。何況現在只是輕微骨裂。這種程度的傷，只需要好好休養幾周就可以恢復的。本來今天是約好的白西裝來找他的時間，沒想到會出現這種事情。


  原本，對於加入集英社，林菲便是有點被威脅的味道，對方畢竟掌握了他殺人的全部事實和證據。現在處於狀態不好的情況下，很難說入社後會受到什麼程度的待遇。


  「嘟嘟.……」忽然他身後響起車輛的喇叭聲。


  林菲轉過身，正好看到一身白西裝的陸俊，從一輛銀色轎車中下來。滿臉的微笑。


  「受傷了？嚴重么？」


  「一般吧。」林菲平靜的回答。這種程度的疼痛還在他的忍耐之內。


  「那上車，在回分社之前我們必須把傷勢處理好。」陸俊眼光毒辣，目光停在林菲大腿處，「是大腿受了傷？看你還能走路，應該不嚴重。」


  「你的入社手續我給你代為辦理算了。」


  「可以么？」林菲一愣，先前這個陸俊把入社說得有多難得似的，現在居然冒出一句看似很簡單隨意的話，似乎很輕鬆就可以辦好入社手續。


  「沒什麼，有我作擔保就可以。福利什麼的你也可以先領著。先上車，我們車上說。」陸俊點點頭，拉開身後的後排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