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第407章 此夜愛恨
溫子洛聽后細想一番,重瞳微涼。誠然如赫巴所說,獨孤皇室除了娘親獨孤汐和獨孤謨乾的子嗣,其他的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了。
最令她想不通的是祖父獨孤真為何只有娘親一個女兒。她自是不會相信是祖母端王妃害了那些曾懷有祖父子嗣的女子流/產,那隻能說明是那些女子自己搗的鬼,或者說她們根本就沒有懷孕!
但大漠王提醒她這些究竟是想說什麼,獨孤謨乾他的秘密又到底是什麼?越想越有種迷霧看花的感覺。
子嗣……
大漠王他提醒的重點是在子嗣上面,皇上他為何不讓先帝與其他妃嬪生的孩子以及他們的子嗣活下來?
「大漠王究竟都知道了些什麼,不妨直接說出來,這樣猜來猜去,萬一我要是猜不到,而將來又發生了大漠王你擔憂的事情,這可如何是好?」溫子洛看著赫巴那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心頭想是有一萬隻螞蟻在爬,赫巴既然真的替邊國著想,又何必再故弄玄虛。
赫巴吃力的笑道:「本王在年輕的時候認為人定勝天,年齡大了以後就相信命理天定之說,有些話終究還是說不得,畢竟柔郡主你是獨孤盛國的人,而不是我邊國子民。在民族大義國家危難面前,本王相信柔郡主你選擇的最終還是獨孤盛國,所以本王只能是給你提一個醒。」
溫子洛蹙眉道:「大漠王說得這些話我著實是聽不懂,但既然大漠王你都說了相信命理天定,又何須將王璽給我又給我提那些醒,再說了,你不也說過我們到底都還是雲蒼大陸上的人。」
赫巴連連搖頭道:「話說到這裡就結束了,本王該說的都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柔郡主你也不必再想法子來套本王的話,畢竟本王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飯都多。有不懂的地方,多琢磨琢磨也就懂了。人一輩子,要想達到自己的目的,哪有不磨惱費心的。」
「不管如何,今天柔郡主能來,能接下這王璽,本王就已經很高興了。還請柔郡主一定要記得本王說過的話,回吧。」
赫巴意興闌珊的揮揮手,咳了一聲,示意外面守著的侍衛將溫子洛送回去。
溫子洛見赫巴這幅模樣,知道是不可能再從他那裡了解到什麼了。遂也收了心,摸著懷中的那錦盒,溫子洛的步子一步比一步沉重。
只要出了這個王帳,這個沉甸甸的責任就該是由她來擔了。
溫子洛雙眸狠狠一閉,隨即睜開,快步穩重的離開。既然已經收下,那無論如何她也要擔下。她從不是上天的寵兒,所以有一得必有一失,想要有能掣肘迄雷的把柄,那麼就得接著這枚王璽。
獨孤西謨……
溫子洛心中反覆念著這個名字,若不是想有十足的把握能夠與他抗衡,她又何須如此。這輩子,她一定要報仇,一定要讓獨孤西謨知道什麼叫做痛!
溫子洛越想,可自己的心頭卻越發的痛了起來。滿腦子關於獨孤西謨的場面,太多太亂,亂的她幾乎是快分不清這是前世發生的還是今生發生的。
桃花繽紛,是他陪在身邊採下了初春的第一朵。縱馬馳騁,是他陪在身邊時時保護。銘兒哭鬧,也是他抱著孩子哄了好久。大漠圓月高升,也是他陪在身邊說起了那些遙遠的故事……是他,仍舊是他陪在身邊。
可都是騙她,都是騙人的!童話永遠是瘋子說給傻子信的。
「啊!」溫子洛走在路上,忽然尖叫一聲抱著疼痛的頭蹲在地上。無霜見狀,趕緊跑到溫子洛身邊扶住她。
「柔郡主,你怎麼樣了?」秘密送溫子洛回去的侍衛見狀趕緊關切的問道。
「沒事。」溫子洛喘著粗氣,額頭上汗水涔涔。
「已經走出這麼遠,你們也不必再送了,本郡主可以和我的丫環一起回去。」溫子洛穩住心神站起身來看著身後跟著的四個侍衛吩咐道。
那四名侍衛互相看了對方几眼,隨即帶頭的那名侍衛上前一步說道:「既然柔郡主不想我們在想,屬下們自會回去。只是在我們去接柔郡主之前,便已服下了致命的毒藥,不一會兒便會毒發,從此除了王上和柔郡主知道此事,不會再有任何人知道。」
「你們……」溫子洛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四個年輕的侍衛,多麼鮮活的生命。
無霜仔細的聽著看著,眉頭卻輕輕皺了起來。若不是這四個人一直將她守著,她就能偷聽都赫巴與小姐都說了什麼,現在她跟著走了一趟,可是什麼都不知道。但什麼事情,竟然要如此保命。
「柔郡主不必驚訝,這是我們自願的。但請柔郡主一定要記得王上的話,遵守約定,那麼我們四人將來即便是到了地下也會****夜夜為柔郡主祈福。」
那四人說罷,半手抱胸,朝溫子洛跪下鄭重的行了一禮隨後離去。
溫子洛怔怔的看著四人的背影,這條權勢的路,哪一步不是都踩著白骨踏著人血。
緩緩的轉身,溫子洛失神的朝前走著。以後,她手中將要沾染的鮮血恐怕會更多吧。
看著自己的手心,溫子洛自嘲一笑,她自己也不過是個惡貫滿盈的惡人。但如果想要達成目的,就一定要比自己的敵人更加惡毒吧。這條路上,誰又能比誰乾淨多少。
「小姐,剛才你和大漠王都說了些什麼啊,這麼神神秘秘的,那四個人也真是的,竟然自己願意去死,也忒奇葩了點兒。」無霜吐吐舌頭,用極其輕鬆的語氣說道,「小姐啊,以後要是出了啥事,你可一定不要讓無霜去死啊,無霜可不想死。」
無霜說罷,抬眸看向溫子洛,心裡的鐘敲的一下又一下,究竟是什麼秘密事兒。不過依著小姐這脾性,想要從她那裡知道大抵是不可能的了。
溫子洛一直沉默著往前走並不回答,迎著清冷的夜風,思緒一點點的拉回。
後悔么?可她從來沒有選擇的機會,哪裡來後悔可言呢。該還的還,該報的報,說到底,她溫子洛除了銘兒除了前世的獨孤汐,從不欠誰。
風乾陌死了,邊國王璽在她手中,所有的一切離她的計劃越來越近,可也越來越遠。手中的這些沙,隨風散了也就罷了,偏偏卻還要回來迷她的眼,若是連心也能一起迷了不再清醒,倒也是上天憐愛了。
夜風越來越大,溫子洛循著路往自己的帳篷走,然而又一陣風吹過,帶來濃濃的酒味兒。
無霜雙耳微動,警惕的朝一旁看去,頓時一愣。
竟是獨孤西謨!
風乾陌才死,他現在來找小姐作甚?無霜心頭驀地一怔,立即就要去護住溫子洛,萬不可讓不該發生的事情發生,本來就已經夠亂了。
然而無霜還未靠近溫子洛,溫子洛也並未察覺到身邊的異樣,只覺得有一股濃烈的酒味撲來,瞬間,一陣眩暈,腳尖離開,待溫子洛再次落地時,已不知道是在何處,抬頭看去,借著月光看清了帶走她的人是獨孤西謨。
溫子洛倒也不意外,他的懷抱她太熟悉。
只見獨孤西謨的臉紅的像是在滴血,濃濃的酒味兒熏得人幾乎是想立即退避三舍,微微搖晃的身子站立不穩,顯然是已經喝醉了。
但獨孤西謨從不醉酒,前世今生,她還是第一次見他喝得這樣醉。
「放開!」溫子洛見自己被獨孤西謨緊緊抱在懷中,使勁兒的想要掙脫。
「放開?」獨孤西謨一把捏住溫子洛的下巴逼迫她看著自己,滿眼通紅醉意熏染的看著她,笑的邪魅道:「你教教我如何放開?是這樣還是這樣?」
獨孤西謨說罷,看著那小小的紅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溫子洛頓時睜大眼睛,拚命的拍打著推著獨孤西謨,可奈何獨孤西謨已然醉成一團,根本推不開。
濃濃的酒味兒在唇中流轉,溫子洛只覺得自己腦子開始有點兒迷糊了。狠狠地一咬,血腥之味四處流散,蓋過酒味兒。
獨孤西謨終於皺了皺眉頭,微微放鬆溫子洛,似乎是有些清醒過來。
但隨即下一秒,獨孤西謨攬緊溫子洛的纖腰,將她直接撲到地上,不管不顧繼續用蠻力吻了上去。
溫子洛拼盡全力的躲避著,可那溫熱的唇始終霸道的流連繾綣,這樣急迫的吻,將她弄得生疼,似是懲罰。
溫子洛心頭大怒,連指尖都是恨意,狠狠的抓了一把黃沙,見獨孤西謨終於睜開雙眼,立即朝他撒去。
獨孤西謨雙眸進沙,條件反射轉頭避開。
溫子洛趁機一腳朝獨孤西謨踢去,翻身站起來就跑。
獨孤西謨一把拭去眼中的沙粒,看著溫子洛那抹纖瘦奔跑的身影,頭疼的像是要裂開。
左耳有一個聲音不斷地再說那是他最愛的女子溫子洛,不可以傷害她,不可以!可右耳有一個聲音又不依不饒的說,她殺了你的好兄弟風乾陌,你要替他報仇,替他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