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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第174章 營養學

  幾個丫頭小心翼翼地傳著八音盒,對著八音盒上的小鏡子照著,嘴裡嘖嘖讚歎著,陳佩兒的嘴巴張得都能塞進一個雞蛋了。


  她摸著自己的臉頰,看了看鏡子,又看了看楊涵瑤,說道:「姑,姑娘,這,這真是我嗎?」


  楊涵瑤笑道:「不是你,還能是誰?」


  陳佩兒咽著口水,把八音盒傳給張翠花,一向粗手粗腳的張翠花此刻卻小心得很,捧著八音盒把腦袋湊上去一照,頓時大叫:「哎呀,我這臉上怎麼有斑點?」


  「噗!」楊涵瑤一聽這話就笑了出來,楊李氏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翠花,沒事得,就幾個斑子,不影響啥。」


  張翠花的眉頭卻擰在了一起,正是十四五歲的年紀,正是愛美的時候。翠花童鞋對於自己臉上張了雀斑感到很難過,自己本來就不漂亮,再加上幾個雀斑就更丑了。


  楊涵瑤笑著說道:「沒事得。你以前老下地幹活,吃得也不好,太陽曬著就容易張雀斑。你剛來時還要多呢,這不,才將養幾個月,雀斑就少了,等姑娘得空了,帶你們去采些野花,買些中藥教你們做面膜,保管你們一個個都美得跟天仙似得。」


  被楊涵瑤看穿小心思的張翠花臉蛋一紅,可又好奇楊涵瑤口中的面膜,問道:「姑娘,面膜是啥?」停頓了下,又苦著臉說道:「原來太陽曬多了會張雀斑啊……那我以後都不曬太陽了。」


  「那可不行。」楊涵瑤搖著頭,「一點陽光都不見對身體可不好。晒晒太陽能促進維生素D的生長,如果不曬太陽可要得佝僂病得。」


  「維,維啥弟?」翠花一臉迷糊,怎麼姑娘說得話她一句也聽不懂?

  屋裡其他人也都一臉茫然地望著楊涵瑤。楊涵瑤吐了吐舌頭,一時口快,把後世的詞都拿出來了。


  「就是一種營養素,所謂營養素就是咱們人張身子必須要攝入的營養。比如咱們吃飯啥得,就是為了攝取裡面的營養。這個維生素D就是其中的一種。少了這個東西,人就容易得佝僂病。」


  「姑娘,那得了佝僂病的人只要多晒晒太陽就好了?」柳芸娘問道。估計這裡要馬上就能理解楊涵瑤話的人也只有柳芸娘和陳佩兒了。


  看屋裡其他丫頭那臉上,特別是翠花,分明寫著我不懂三個字。


  楊涵瑤搖搖頭,說道:「這個問題很複雜。當某種營養素不足時,就會引起一連串的連鎖反應。比如這維生素D,當攝入不足時就會引起鈣、磷代謝紊亂,產生的一種以骨骼病變為特徵疾病。」


  「鈣,磷?」柳芸娘又問道,怎麼姑娘嘴裡說出來的東西她從來就沒聽說過,連書上也沒見過,只知道姑娘跟一個遊方僧人學習過,說是姑娘的先生也不為過。


  那遊方僧人到過一個叫作歐羅巴的地方,難道這又是歐羅巴的學問?

  楊涵瑤的臉越來越黑,糟糕了,怎麼越解釋越麻煩了?她微微搖了搖頭,露出一個笑來,「好了,芸娘,別問了。你也在聽著數理化的課,等你把那個吃透后,若是有興趣學我這門營養學,我就傳授給你!」


  「營養學就是管人怎麼吃得么?」陳佩兒若有所思地問道。


  「是得。這是從歐羅巴傳來的學問,和咱們的中醫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固本培元的理論。不同地是,營養學只從對食物合理的安排上來調節身體,佩兒說得不錯,這就是一門怎麼吃,怎麼吃得更好的學問。」


  柳芸娘聽到這裡,一臉驚喜,忙福了福身子,躬身說道:「芸娘謝過姑娘傳授之恩。」


  楊涵瑤擺擺手,笑著說道:「營養學可是很枯燥得,到時別學得哭鼻子了。」


  停頓了下,又繼續說道:「再說芸娘管著廚房,等芸娘你學會了,以後怎麼安排膳食的活計可就交給你了。一家子的身體就落在芸娘你身上了,這可是苦差事。」


  柳芸娘笑著搖頭,說道:「芸娘求之不得。」說著又覺得自己這樣窺覷主人的學問有些不好意思,臉紅了下,小聲說道:「姑娘驚天的學問教給了芸娘,芸娘若不做牛做馬哪對得起姑娘的恩情……」


  楊涵瑤一擺手,笑著說道:「學問本來就是拿來普及得。你們誰想學,我都可以教。」


  張翠花拍著手,說道:「真得嗎?姑娘,我,我想學那個物,物理……我看方姑娘,胡姑娘做得那個啥實驗好有趣,我,我想學。」


  楊涵瑤輕笑,說道:「等你學完一千個常用漢字后再學也不遲……」


  「啊……」張翠花垂下腦袋,她雖不笨,且姑娘教得拼音法識字極快,她現在已經認識了不少字了。


  可一想到姑娘說要學滿一個字后才能學物理,她又覺得很遙遠……


  看著翠花這樣,楊涵瑤笑著說道:「你也別泄氣。芸娘和佩兒都是五六歲就啟蒙了,苦在了前頭。你們學得晚了,自然是比別人付出得多一點。再者,物理學這個東西可不是那麼好學得,你若不識字,怎麼學物理?再者學物理,算術就得好,否則是學不好得。」


  翠花一聽這話,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姑,姑娘,物理這,這麼難學?」


  楊涵瑤勾唇一笑,自己是學醫得,高中自然是選得理科,其實說起來她文理科都不差,想起讀書時代那些文理科差異很大的童鞋就忍不住想笑。


  「怎麼說呢?數理化這三門學問,會得人就覺得簡單。不會的人,任你文采再風流也學不來。簡單來說就是天賦!」


  張翠花一聽這話,一張臉更苦了,哭喪著臉說道:「姑娘,不瞞您說,跟著您學認字后,我回村裡還去得瑟過。哪知我們村裡讀過書的人都笑話我,說我這個年紀再怎麼讀也是白搭了……我覺得我也不是有啥天賦的人,您這物理學恐怕,恐怕翠花是學不了了。」


  「天生我材必有用。」楊涵瑤鼓勵道,好吧,雖說十幾歲才讀書認字是晚了些。可楊涵瑤是個堅信只要功夫深鐵杵就能磨成針的人。


  再說人有向學之心可是好事。在直銷公司做了一年多,她深知鼓勵與肯定的作用,於是說道:「只要你肯下苦功夫,就一定會獲得成功。這世上怕就怕有心人,怕就怕專註。」


  「漢代的公孫弘到四十歲還只是個豬倌。一直到了這個年紀,才突然想要出人頭地。於是四十歲開始捧起書本讀書,許多人都嘲笑他,他卻不以為然,專心學問。」


  「而他學的也只是儒家的著作《公羊春秋》,就這樣一個人,在他七十歲的時候當上了副宰相,兩年後坐上宰相的位置直至八十歲老死。翠花,你今年才多大?只要你真得有心學問,不會把公孫弘差得。」


  翠花聽了睜大著雙眼,一臉不可置信地問道:「姑娘,那,那人以前是放豬得?而且四十歲才捧起書本讀書?」


  楊涵瑤點頭,柳芸娘在一旁笑道:「公孫弘得志后雖然變得目中無人很是囂張,可就姑娘說得這點,還是很值得我們輩學習得。」


  「是,三人行必有我師,哪怕是歷史上的大奸臣身上也有好的品德值得我們學習。至於壞的方面,咱們要當成一面鏡子,用來警示自己,不要犯同樣的錯誤,免得落得同樣可恥的下場。」


  楊涵瑤點頭說道,對於柳芸娘的話很是贊同。想起梁圭軒那個迂腐書生,心裡嘆息,死讀書的獃子,還不如我家芸娘呢!

  「姑娘……」月溶呢喃了一聲,福了福身問道:「姑娘,真得只要下了決心,就像是奴婢這樣賤命賤身之人也能做好學問么?」


  「什麼叫賤命賤身?」還未等楊涵瑤說話,楊李氏便在旁說道:「你們都是好孩子,只是命運坎坷了些,哪來賤命賤身一說?再說,都是爹生娘養得,怎麼別人能做學問,你們就不成了?」


  楊涵瑤點點頭,「親娘說得對。」她把目光看向屋外,雨還沒有停,依舊在淅淅瀝瀝地下著,目光變得深邃且悠遠了起來,「這世上本就不該分什麼尊卑……人人應該都是平等得,這才是大同……」


  「姑娘……」柳芸娘一聽這話臉都白了,她離得楊涵瑤又近,情急之下,顧不上什麼上下尊卑了,一把捂住楊涵瑤的嘴,白著臉說道:「姑娘,這話可不能說,不能說!」


  說著臉色一變,嚴厲地看著其他幾個丫頭,說道:「姑娘剛剛說得話你們都給忘了,若傳出去半個字……」


  月溶,欣溶等臉色也一變,這樣嚴肅的柳姨她們從未見過,忙不迭的點著頭,保證道:「柳姨,我們不會把家裡的事往外倒一個字得。」


  楊涵瑤拿下柳芸娘的手,笑著說道「芸娘,你這人就是太容易緊張。這在自個兒家裡怕什麼?」


  「姑娘你這話要傳了出去,士林必不容你!那些讀書人會用唾沫把你淹死得,人言可畏啊,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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