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第175章 八音盒
楊涵瑤撇嘴,心裡不服氣,可也不得不承認柳芸娘的話有道理。好吧,這是古代,沒有言論自由,咱還是老實些吧。
要擱在明朝,這話哪怕在家裡都不大好說。無孔不入的錦衣衛可到處盯著呢。至於宋朝么……以前到好像聽到同學說過宋朝也有個皇城司,不過好像只是盯著官員得,不大會來擾民。
不欲與柳芸娘再爭執,也不想讓楊李氏擔心,扯開話題笑著說道:「這個東西叫八音盒,你們看!」
楊涵瑤把八音盒拿過來,把發條擰了擰,把荷花放在上面,一陣清脆音樂聲叮叮咚咚的響起,荷花在鏡面上自動旋轉了出來。
楊樂賢張大嘴巴,下巴都快掉到桌子上了,一雙眼睛睜得老大,「怎,怎麼有聲,還,還會動?」
楊涵瑤對著楊樂賢的腦門就是一個嘎嘣,嗔道:「平日里把腦子多多用在正途上,別整天瞎琢磨,等再過兩年學下物理學,就知道為什麼會響了。」
「可是阿姐,你給方姐姐她們講物理學時我也在旁聽過。可是我告訴先生后,先生卻說這些都是奇巧淫技,難等大雅之堂……」楊樂賢看著楊涵瑤的面色越來越后,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了。
「奇巧淫技?」楊涵瑤冷笑著,「若無遂人鑽木取火,沒有神農嘗百草,你我現在還是茹毛飲血的野人呢!」
「哼!」果然這鄉野間的先生教學水平不敢恭維,若不是專門請家教對一個孩子成長不利,自己還真想去請個西席回來教導楊樂賢。
可隨即又有些泄氣的感覺。且不說李德輝的教學水準怎麼樣,貌似自己以鄉野村夫指摘李德輝教學水平有些不講道理了。
這個時代的讀書人又有哪個不是視物理化學這些東西為奇巧淫技?古之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可到了這會兒,算術,騎射說是小藝那還是好聽得,基本已淪為了「旁門左道」。
想到這些就有些來氣,中華史上因為這些「偏見」已經有太多的東西流失了,如不是這些統治者們為了滿足自己的私心,中國本因走上另一條發展道理得。
春秋戰國時期百家爭鳴的盛狀是再也看不見了。遙想墨家,兩千多年前就發現了「小孔成像」的現象,而一直到明朝後期才出現的「單照」1,在墨子手裡就曾被發明出來過。
可從春秋戰國一直到明朝,這中間歲月已流淌了千年之多,可論科技發展卻沒有騰飛,最後被西方人撬開了自己的國門。
而令人覺得諷刺得是,如果沒有中國人發明的紙,火藥,指南針,這些西方人要想成為「文明人」恐怕就不是那麼容易了。而最後這些文明人用中國人發明的火藥撬開了中國國門……
看著楊涵瑤陰沉的臉色,楊樂賢有些害怕,真在忐忑不安時,楊李氏卻說話了:「大道理什麼得老婆子也不懂。只是大姐兒在教方姑娘她們時,老婆子偶也聽到了幾句。」
「具體說得啥老婆子是聽不懂得。只是有次姐兒說到了蜂窩煤,水泥,這下才明白原來就是大姐兒懂了那物什麼學得,才能使得咱們老小不至於餓死。」
楊李氏別有深意地望了一眼楊樂賢,繼續說道:「都說讀書人已天下為己任,如果說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便是讀書人的擔當得話,那大姐兒的學問便是極好得。」
楊李氏再次讓楊涵瑤感到意外了。原來老太太雖說不聲不響地,可自己做得事都看在眼裡了呢。
又看了看楊樂賢,見他小臉通紅,覺得自己口氣嚴厲了。其實自己不是針對他的,可他一個才五歲的小人兒哪裡能聽得出這些弦外之音?
是自己疏忽了對於弟弟的教育,怨不得李德輝,是自己不好。
想到這裡,臉色稍緩,對著楊樂賢說道:「阿弟,正是先生嘴裡的奇巧淫技改變了我們的生活。等你再大些,阿姐就把數理化都教於你,你要用心學,等來日阿弟做了官后,阿姐教你的東西上可安邦,下可撫黎民百姓。」
楊樂賢點了點頭,見自家阿姐臉色又柔和了,便問道:「阿姐,那個數理化真得那麼神奇么?」
八音盒的音樂聲已停止,楊涵瑤笑著又把發條擰了擰,清脆的音樂聲再次響起,看著眾人臉色的驚愕之色還未褪去,便說道:「別小看這八音盒,裡面卻是大有乾坤。」
說著把八音盒上的荷花拿了下來,將兩個小卡條撥開,將鏡面取出,再次把發條擰了擰,指著八音盒說道:「你們看……」
眾人探著腦袋看去,只見裡面有個圓筒形的東西,上面有些突出的小點,還有一排密梳狀的小鐵條,還有一些更為複雜的東西,饒是柳芸娘這個見多識廣的人也道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這八音盒利用的就是一種機械原理。若是能熟練掌握此道,我等可設計出插秧機,播種機,哪怕無耕牛,一人一日一機也可耕田百畝……」
「嘶……」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做了一輩子農活的楊李氏睜大雙眼驚愕的問道:「姐兒你不是在說笑吧?」
楊涵瑤笑著說道:「親娘可知道在大海的另一邊有個地方叫歐羅巴,在那裡的人們一家五口人就可以侍弄幾百畝田地,且還很輕鬆。他們發明了一種東西,引天上雷電為我所用,耕地根本不用畜力。」
「天上雷電還能用?」幾個人的嘴巴張得都能塞進雞蛋了,楊李氏心中納悶,姐兒你是仙人弟子,能引雷電倒也不奇怪。只是你說得那歐啥子的地方該不是在說仙境吧?
「怎麼不能?」楊涵瑤一笑,「只要弄出硫酸,我也可以將雷電為我所用。」
「硫酸?」楊樂賢偏著頭,問道:「阿姐,那是什麼?」
楊涵瑤想了想,說道:「應該就是綠礬吧……」
「綠礬……」楊樂賢小朋友頭上又冒出了幾個大大問號。
陳佩兒想了下,說道:「我知道姑娘說得綠礬。佩兒曾在書上看見過,一些方士煉丹時,曾弄出過此物。書上記載,皮膚若沾上綠礬,就會被灼傷。」
楊涵瑤點頭,笑著說道:「佩兒見識真廣!沒錯,綠礬是一種腐蝕性很強的東西。」
陳佩兒笑著說道:「比起姑娘,佩兒肚裡那點東西根本不值一提。」頓了下后,兩眼亮晶晶地望著楊涵瑤說道:「姑娘,佩兒也能跟著你學嗎?」
楊涵瑤眼睛一眯,笑著說道:「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