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第261章 好辣的酒
一邊說著話,一邊楊涵瑤把李邦澤迎進了廚房。
看著眼前這古怪的東西,李邦澤問道:「大姐兒,這是何物?」
楊涵瑤趕忙給他講解起了蒸餾器的構造以及原理,「沸點爺爺已經知道了。」
李邦澤點頭。
楊涵瑤又說道:「這蒸餾其實就是根據物質沸點的不同,使低沸點組分蒸發,再冷凝以分離整個組分的過程。」
李邦澤略微琢磨了下,點頭說道:「難怪你是買了釀好的水酒回來,或者老夫可以理解為這蒸餾其實就是去掉各種雜質,進一步提純?」
「爺爺說得對。」楊涵瑤點頭,老頭理解能力果然強大。
聽完楊涵瑤的介紹,老頭又看向那盛酒的容器。見那酒清澈如水,散發著濃濃的香氣。
喉頭忍不住咕咚了一下,善解人意的柳芸娘忙接了一些酒遞給李邦澤。
「多謝柳管家了。」老頭也不客氣,接過酒就喝。其結果和于山與盧肥差不多,嗆得紅了臉卻捨不得吐掉酒。
「嘶!」李邦澤咽下酒,一張老臉迅速泛紅,「好烈的酒!這嘴裡,肚裡,喉嚨口就跟要燒起來似得!」
頓了下又說道:「不過人真舒坦,這酒要在冬日裡喝就更美了。不過咱地處江南,恐怕非極度嗜酒之人都不善飲此酒。或許北邊人喜歡。」
楊涵瑤笑著點頭,「爺爺說得不錯。但我想那西夏人,契丹人更是喜歡。」
「沒錯!」李邦澤也點頭,「西夏人,契丹人都好烈酒,又處苦寒之地,飲用此酒最好不過。」
楊涵瑤冷笑了一笑,說道:「可把酒高價賣於他們,而且我還能把這酒的度數再提高,等蒸餾第二次時,這酒會更烈,想來他們也就更喜歡了。」
「哦?」李邦澤來了興趣,「這酒的成本要多少?」
楊涵瑤搖頭,說道:「得等這鍋蒸完才能知道。」
李邦澤點頭,「這鍋里多少斤水酒?」
「一百斤,最次水酒,一斤10文錢左右。」
這個價錢當時柳芸娘告訴自己時,楊涵瑤還真有些不敢相信。前世只知道宋代釀酒業發達,且政府鼓勵釀酒。
相比起鹽與糖,宋代的酒與絹實在便宜到不行。聽柳芸娘說,就算是好些的酒也不過三百文左右一斗,可真把楊涵瑤給嚇壞了。
這酒怎麼這麼便宜呢?當然,楊涵瑤買這酒十文一斤也是批發價錢來著,普通外面單買是12到15文左右。
留下於山,盧肥與季忠。又與柳芸娘又交代了蒸餾酒的細節,便領著李邦澤去正屋喝茶了。
沒多會兒,柳芸娘變跑來說道:「姑娘,那鍋酒出來了。大概40斤左右。」
楊涵瑤算了下,宋斤摺合現代計量單位是十二兩,也就是說每十斤米酒可得四十度白酒四宋斤,這樣的話算上人工成本與其他,每斤白酒的成本在15文上下。
如果一斤白酒賣到三百文錢,哇!某貨的眼睛迅速冒出了無數金幣符號,那可賺大發了啊!
別怪楊涵瑤心黑。要知道古代糧食很珍貴,雖說宋朝農業已很發達,加上政府鼓勵,連帶著酒業也很發達,畢竟酒很便宜不是?
可酒便宜不代表著就可以這樣糟蹋,浪費。所謂物以稀為貴,十斤酒才出四斤酒,這酒還不珍貴么?
這還是第一鍋,要再提高度數到五十度這樣還得再蒸餾一次。這樣的酒賣到遼國去,那群漢子們估計會很瘋狂得。
當然,再蒸餾下去這酒的價錢也就更高。宋人未必適應高濃度的白酒,賣給敵國,那當然是越貴越好了!
起碼得賣一貫錢才!楊涵瑤很是黑心地想道,又根據剛剛得出的數據算了一下,那麼最後要得到五十度以上的高烈度白酒,十斤水酒最後蒸餾出來的也就兩斤半左右!
這可是精華中的精華了!
楊涵瑤陰惻惻地一笑,然後對柳芸娘說道:「一共買了五百斤酒是么?把所有酒都蒸餾下,芸娘你忙就先回店裡吧,讓于山與盧肥還有季忠在這兒照看著。」
「噯,姑娘!」柳芸娘福身起來,笑著說道:「不瞞姑娘,咱福記現在的生意一日比一日紅火,我不在那兒還真有些不放心。」
楊涵瑤呵呵笑道:「你呀,就是太愛操心。快去吧,等培養出了合適的掌柜接手你就回來。」
說著又嘆息了聲,「這家裡少了你還真有些不習慣。翠花她們都太小了,還得你回來照看著。」
柳芸娘點頭,楊涵瑤的話讓她心裡暖暖得,「姑娘,您放心。我已經有合適的人選了。」
「哦?」楊涵瑤問道:「這麼快?」
柳芸娘點頭,「這兩天來了個人,還是個秀才公呢。今年三十有六,我見他人挺穩重得,就讓他先來店裡試上一個月。」
「可靠么?」楊涵瑤還沒說話,李邦澤便皺起眉頭說道:「這好好的讀書人轉而做掌柜,這家世可清白?」
柳芸娘福身說道:「李叔公大可放心。我已經讓人查過了。此人姓張,名春銳,表字梅暄,祖籍潮州。早年家裡長輩遷徙至此,一直以耕讀傳家。」
「只是到了張春銳父輩那代家境衰敗,日子過得一日不如一日,到了張春銳這裡已是入不敷出。他又屢考不中,而妻子又因長期操勞,得了一身病,他便熄了再考的心思,一心想找個活計養活家人。」
楊涵瑤點頭,「倒是個會疼妻子的男人。」
「一個讀書人能舍下面子來,芸娘想著那也需要莫大勇氣。光這點來看,此人倒也不算迂腐,還重情義,就想給他個機會試試。免得連飯都吃不上了。」
說著又福身道:「芸娘自作主張了……」
楊涵瑤擺手說道:「你是大掌柜,這種事情本應由你做主。你覺得那人行就可以了。只是人品方面還需多多觀察,我就這點要求。」
頓了下又問:「那他之前以何為生?竟連飯都吃不飽么?」
「唉……」柳芸娘嘆息,「他一個書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得,還能作甚?無非就是支個攤子在路邊替人寫字過活。一手丹青倒是不錯,可惜無甚人買……」
「還真是不容易啊……」楊涵瑤點頭,「既然他舍下讀書人的身份甘願來做掌柜也得給個機會不是?好好栽培下吧!」
「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