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營救
大汗還是緩緩在轉動著手上上的扳指,未曾有開口的意思,而貴妃卻看著韓將軍那邊,也不知在想什麽。
她隻好咬咬牙道:“韓夫人,剛剛是我……是我的錯,我不該亂說一氣,壞您的名聲,請您原諒。”
說完立刻將眼睛閉上,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像是下一秒就要暈過去。
蘇晴:“既然王夫人如此誠懇,那妹妹就將這歉意收下了,以後,王夫人可得注意言行,別再犯錯了才好。”
那語氣,跟在教育三歲小兒似的,有些人沒忍住笑了兩聲。王夫人更覺臉上無光,向大汗與王後告退後便麵色不虞地退下了。
而後營地內靜悄悄的,大汗忽然開口道:
“韓將軍,本汗剛剛獵得那奇鹿,你還未看過呢,不如這樣,你替我看管那鹿,就當罰你救駕來遲。”
韓陽拱手:“是,臣必當嚴加看管。”
大汗:“嗯,叫山上的人都下來吧,今日到此結束了。”
大汗說完,走出營地,伴隨著一聲洪亮的“起矯——”,大汗與眾妃嬪們揚長而去。
韓家夫婦也開始了今日的善後之事。
薑願將眉頭皺起,說道:“光熒,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大汗似乎不高興了?”
光熒笑了笑:“不是錯覺,他是不高興了。”
薑願:“為何呢?覺得韓將軍在他麵前太囂張了麽?”
光熒:“不像,韓陽做的這些都是經他默許的。”
薑願:“……那我就想不到還有什麽理由了。”
光熒:“君王的心思,確是不好猜,我們還是去看看守月吧。”
薑願:“好……”
薑願說著,往四周望了一圈,在一個隱蔽的地方發現了韓守月,她此時正和韓望星與吳江聚在一起。
薑願與光熒走了過去,發現他們說話的聲音比平時小了許多,還時不時看看四周。
薑願他們挨得很近才能聽清楚三人在說什麽。
韓望星:“那麋鹿可是救過我?我們不能就這樣任由他們欺負它呀!”
韓守月:“……可是我們該如何做呢?”
吳江:“……我覺得,我們要去將它放出來。”
韓守月:“你瘋了嗎,就憑我們,如何將它放出來?何況,現在看守這鹿的是我爹爹,這樣做,會牽連到他的。”
韓守月經過了圍獵中這些接二連三的事件,變得更加周全謹慎了。
韓望星:“姐姐說得對!我們不能做害爹爹的事!”
吳江:“既如此,我們就要想個萬全之策。”
韓守月:“什麽意思?”
吳江:“既要將鹿兄救出來,又不能連累韓將軍,最好……最好是一些,大汗無法怪罪韓將軍的法子。”
韓守月:“這……如何想?”
韓望星:“不論如何,我們還是今晚先去看看情況吧?”
吳江:“也對,知己知彼。”
薑願與光熒對視一眼。
薑願:“有勇氣是好事,但他們如何舊得出那鹿啊?”
光熒:“以他們三個現在的實力,基本不可能。”
薑願:“……”
光熒:“祝他們好運吧。”
……
時間在那三個少年的謀劃中悄然流逝,他們討論了許久,還是未尋到解決之法,隻好要堅持第一套方案,等夜深了去探個究竟。
日頭西降,星河悠然爬上夜幕,韓望星借口要與姐姐一同就寢,留在了她的房內。
夜深了,周圍一陣寂靜。
營帳的外圍防守固若金湯,裏麵的看守卻比不得外麵,除了皇家那幾間帳篷配備了足夠的人手,其他營帳的看守卻沒有那麽嚴密。
出門在外,幾個世子小姐的房間,更是無人顧得上了。
吳江身手好,從他自己的房間小心翼翼地摸到韓守月帳旁,從窗戶中翻身而入。此時韓守月與韓望星也早已穿戴好,在房內等他了。
按照他們三個規劃好的路線,盡量繞著官小的帳篷走,侍衛能少很多,路上再注意躲避巡邏的軍隊,要過去還是很輕鬆的。
三人確認了一遍走位,便打算出發了。吳江與韓望星輕鬆從翻過窗戶,在外等韓守月。
薑願與光熒正打算從帳內光明正大的走出,卻發現韓守月行動有些緩慢,這時他們才反應過來,韓守月腳上還有傷呢!
可韓守月還是努力往外翻越,她咬咬牙,從窗戶旁一躍而下。
這窗戶高度很矮,對尋常人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麽,可韓守月有傷在腳上,此時跳下,薑願都忍不住心裏一驚。
薑願:“……韓守月也真是個堅強的人啊,居然一聲不吭的。”
光熒:“韓守月經曆了這麽多事,長大了不少。”
可這長大得,有些讓人心疼。
韓守月跳下後,三人迅速按照之前商量的路線,一路躲過侍衛,往關押麋鹿之地去了。
這個過程中,需得三人小心翼翼,緊密配合,韓守月卻像一個正常人一般,行動敏捷。
正如那次她罰跪許久,無人在意一般,如今她腳傷未愈,卻小心掩飾,他們都急著去救麋鹿,也無人關心她的腳傷了。
總是有事情,比她的不舒服更重要。
整個營地不算太大,關押麋鹿之地不遠,他們一路小心,終於到了囚車周圍,藏在一處隱秘的草叢裏,觀察周圍的動向。
不過,有些出人意料。
此時那鹿的角許是被處理過,已經好了些,現在發著一些淡淡的光,在黑暗中有些惹眼。
可這麽一頭神奇的鹿,看守的人卻並不多。
韓將軍接了大王的命令,便親自在這周圍紮下營來,他堂堂將軍,倒也不會真的守在麋鹿周圍。
奇怪之處就在於,這麋鹿雖說戰鬥力不強,但好歹也算是個鮮有人見的奇珍異獸,看守之人,不應該隻有如此一點。
吳江:“雖說如今深山野林的,麋鹿很難逃出,但這守衛也著實有些少了吧。”
韓望星:“……是啊,確實有些少。”
韓守月:“許是在換班?”
吳江:“……正是深夜,要換班也早換過了。”
韓守月:“……”
韓守月:“……守衛如此不嚴密,不像是爹爹的作風,這其中會不會……”
話未說完,遠處傳來一聲細微的鳴叫,聲音雖小,可在這悠悠的黑夜裏,卻異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