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第173章 攢私房錢:利滾利錢滾滾來
肖騰復低頭繼續打算盤,少時又抬臉:「你那些泡了水的衣裳染了色就別洗了,不如就拿來我當鋪,我放進舊貨里一併給你換成零用!」
北堂傲小心地,將他的一封用暗語書就的空白書信放入一個油紙包,然後開始細細地綁至鷹兒腳側:
「我的錢多得我都沒處兒使兒,巴巴弄那些個衣裳作甚?」窮瘋了才去當衣裳呢?
「你傻啊,有錢能多賺點還嫌多?」肖騰不解。
北堂傲可不聽他忽悠,仍專註他的愛物:「我姐夫說,這人一輩子多少有多少吃用都是天註定的,該我的必是我北堂傲的,我巴巴為這點子蠅頭小利忙活什麼?」
肖騰深呼吸,他自問京城貴公子,何其多,他為什麼要一定和這個臭脾氣的貴公子為伍,但……
還是那兩句話,一,別家公子沒他有錢,二嘛,和別人合夥未必賺,而這北堂傲投資什麼,都是翻著番兒的滾,他想要多幾個梯己,豈能不將就他?
「對了,你和你妻主說你有這個梯己了沒?」肖騰立刻想到了一個很是要緊的問題。
北堂傲終於肯抬眼看肖騰,沮喪道:「你覺著我說,她就會信?」他說他是國公,她看他都跟看瘋子似的!
肖騰再度埋頭,開始算他們的小梯己:「對了你今年的俸祿和新撥的莊子收入,要不要我令人代你去收?」
北堂傲一震臂放了海東青,回臉看肖騰立刻要應允的他,猛然想起家姐臨走時的話來:「那些莊子上的東西,今後由我胞姐的人管了,說是弄去我們老家什麼的!你把這堆銀子玩轉就行了,又倒騰那些做什麼?」又是莊子錢、又是米啊糧啊獸啊皮的雜七雜八,沒有千樣也有百樣兒,看著都累人!
肖騰笑:「我只是在想,你那些個莊子上萬畝的地兒,想必糧食不少,不如就近先給了……」
北堂傲白了肖騰一眼兒:「實話告訴你,剛京里的消息,上面一聽這兒數百里遭災,十戶難留四戶,昨兒已命戶部籌糧賑災,官衙開倉賑災,估摸著明後日這邊就該有消息了,你趕緊著弄完這一筆,見好就收!」別賠了錢又來和他哭,而今他手上的閑錢可是又都讓他搜刮凈了!
肖騰撇撇嘴,就一臉這裡面我還沒你清楚的模樣:「這災年,真正缺糧才開始,朝廷的米糧也不過是看得見的摸得著,看不著的,邊都摸不上,說白了,還是靠我們這些個米行一升升賣出去,這才入夏,眼見夏收無望,秋收還不知趕不趕得種,這一年的米生意不是穩賺不賠……不過你放心,買完這一趟,我們就改賣種糧!」
什麼種糧不種糧的!
北堂傲聽不懂,也懶怠聽,只是習慣地拿起他的銀槍在手腕上玩兒似的腕槍花,一邊認真地看起了鬼谷子借他的《墨家》,思考要不要讓人謄抄幾本自己留著,再給老頭兒附贈一二本,哄著他把他那些個珍藏的寶貝兒都一一交出來!
眼見北堂傲又開始看起那些個艱澀難讀的書,肖騰嘆了口氣,估摸著自己這小米行又是曇花一現,賺賺眼前財了。
索性他也不籌謀了對牛彈琴了,他繼續拿出另一本賬,開始算他鑫鑫錢莊近日放出去了多少,當鋪可又收到了什麼值錢的好東西,算來算去,最後嘆氣地想到了此番來蘇州的賠本生意。
北堂傲兩眼盯著書一目十行,一聽肖騰又開始斷續短嘆,不禁習慣:「好好兒嘆什麼氣?」不是剛剛還在眉飛色舞地說他們這遭兒米行穩賺不賠,還一定會大賺么?
肖騰放下賬本,白鷺書院給得那百來兩購糧錢,就忍不住撅嘴道:「那群老太太那點錢就想買糧,真正是書生氣!還不夠我這遭兒來回包船的來回錢呢!」
北堂傲著實不懂肖騰花錢的想法,難道商人花的每一分錢只有能賺才是值得花的?明明往廟裡放功德時大把大把的丟……
「你就當送你公婆,豈不是賺了?」包船幾個錢呢?
北堂傲此話一出,肖騰立刻心裡平靜了,半日賊賊地笑道:「虧得你提醒,我公婆不知我有這個梯己,昨兒還偷偷給我塞銀子說是當生活費不說,還把那一百石的銀錢都如數數給我了,說是不要為了婆家的事兒,問娘家要錢!」
耳聽肖騰滿嘴裡的歡喜色,北堂傲很不知趣地接了一句:「那你從我這勻走的五十石米錢,是不是也該給我勻回來!」正好和金蟾逛逛蘇州!
肖騰當即臉就垮了:白費了他那晚的口舌!起碼也該給點辛苦的口水錢才是!
入夜抵達蘇州城。
孫梅領著數人下船也不投宿客棧,竟然就直奔當地知府哪兒去了,差點讓晚上打算好好兒讓妻主好好疼一番的北堂傲和肖騰翻臉兒。
只是國難當頭,不舍小家顧大家,倒讓人看輕了!
無法,北堂傲只得任孫梅帶著柳金蟾,夜半呆在那知府衙門裡幫著籌謀運糧等諸事兒,自個在胡亂睡去,暗道:也不想想這事其實你們幾個小小書生就能辦妥當的?無奈這話,他可不敢說,柳金蟾要是知他這念頭,弄不好還當他瞧她不上呢!
於是輾轉輾轉,好容易熬到了夜半柳金蟾回來,待要問幾句吧,柳金蟾倒頭居然就睡得沉,愣是一晚無趣。偏偏一早兒,也不知那個不懂事兒的兔崽子一早起來就嚎什麼「京城要來人了——」
嚷嚷振奮振奮人心,擾人清夢還罷了,不想一個時辰后……
才得趣兒的北堂傲就耳聽自己屋外的門敲得「咚咚咚」作響:
「柳夫人,京城來人了!」
北堂傲憋住一口氣,壓住柳金蟾不許理兒。
接著又是二響。
還是不理!
三響,奉箭出去了!
北堂傲料想這廂該清凈了吧,誰料,改奉箭和奉書二人親自來叫卧榻了:
「京城來人了!」
北堂傲氣不過,一振而起,瞅著奉箭二人目露凶光:他又沒聾,難道這大早上的喊得不是這句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