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第210章 亂搭紅線:二女欲點鴛鴦譜
北堂傲半是嬌嗔半是歡喜地眼打柳金蟾嬉皮笑臉而過,抿抿唇,眼見有人看他,嚇得他趕緊背對眾人埋頭寫字——
只為用他那一頭漆黑如瀑的長發遮去他那好似火燒的臉,但臉燒那似心燒,一陣陣的歡喜就跟翻騰的熱浪似的,一波波把他那個小鹿兒般亂撞的心啊,推得一浪高過一浪——
難以言喻的歡喜、難以啟齒的害羞,以及那幾乎就要溢出來的甜蜜,把他整個人都酥倒在了書案上不能動彈了——難以盡述的滿是柔軟意!
他想,這是喜歡了的意思吧?
北堂傲悄悄兒抬起眼兒,用餘光要瞅柳金蟾此刻在什麼?他動了心,就怕柳金蟾在男人堆里是慣了的,怕就怕剛在這撥了他的琴弦,轉過背就去獻別人的殷勤,又把他丟到了九霄雲外!
北堂傲一顆心啊飄忽不定的,直到看見柳金蟾肥兔子似的一蹦二跳到了孫墨兒面前嘀嘀咕咕,他一刻乍喜乍憂的心才稍稍落下,擱在雲朵里繼續飄飄忽忽,任憑那粉色染了一片又一片,就是放眼看去,連慕容嫣也淡成了柳金蟾身後的某個不相識的龍套。
北堂傲的心事難道,而柳金蟾調戲男人完全是習慣使然的情不自禁,將北堂傲酥倒在那頭,她竟無所覺地與孫墨兒開始討論怎麼弄了,尤其是慕容嫣堅持要當「呂布」,那麼誰來當「貂蟬」呢?
那兩個已婚男人自在不在考慮之中,餘下四個侍從在家猶還可問問,在外更是想都不敢想,那麼就只剩下了宋玉!
一見宋玉,柳金蟾和孫墨兒就默契地看了看彼此:山長當時執意要把這二人丟給她們,會不會有撮合他們的意思?畢竟……宋玉很可能……
悲傷的事兒,被兩女很自然地忽略而過,只余兩雙分外像媒婆的臉……
二女對視一番,做媒倒是不難了,就是……
「這種事,要男人點頭才好吧?」小小的孫墨兒把手搭在高挑的柳金蟾肩上,合計。
柳金蟾不禁回頭,把黑黑的陳先紅和白白的宋玉湊在了一塊兒,腦中忽然就浮現出黑白小毛狗的混合體來:好可愛!
「你是說讓男人們去說?」柳金蟾也覺得自己冒冒失失去說媒弄不好會挨大白眼!
孫墨兒也沒說過媒,只得根據她的估計估測道:「咱們又沒什麼分量,湊合他們估計有點難,不如迂迴一下?」
柳金蟾撓撓頭,她大學時倒是撮合過不少對,但後來大學一畢業就各自勞燕分飛了,現在可不比從前,同居了還能各自收拾行李拍拍屁股走人的……
秉著對人家男人負責人的態度,柳金蟾慎重地道:「依我說,咱們也沒挑明了,暗暗湊合……這種事要他們兩個人都有了點意思才好吧?」她怎麼感覺這現代的「紅娘」到了古代像老鴇的工作呢?
孫墨兒疑惑地瞪著柳金蟾:「不直接提?私下裡好了,可是萬不可行的!」宋玉怎麼說也是她相公的同窗!
「我是想,我們貿貿然提了,他們不願意,再見面豈不是尷尬?」柳金蟾也深知孫墨兒的擔心,但她們要一起至少呆半個月呢?
孫墨兒皺眉:「那就暫時不提?」
柳金蟾點頭:「見他們倆看對眼了,有了那麼一點點意思了,再說!」
「但咱們怎麼知道那個宋小哥看中沒看中陳姐姐?」孫墨兒皺眉。
「讓相公們留點心兒……」柳金蟾附耳正要說細了去,不想一側頭,就見一個人忽然與那傳說中,在玉堂春班裡跑過龍套的鶯哥低低道:「是那個劉府的總管!」
柳金蟾立刻示意墨兒噤聲,二人豎起了四隻耳:
「果然是她!」鶯哥的齒縫間立刻擠出切齒的恨來。
「鶯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和你班主的所受的罪不會白受!」
那鶯哥的聲不禁就哽咽了道:「鶯兒只恨不能親手片了她!」
「這話不可在外道!」老者拉著那個叫做鶯哥的俊俏少年少時又入了人群,孫墨兒看柳金蟾,柳金蟾看孫墨兒,四隻大大的眼裡頓時彼此倒映著同一種欣喜: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不就是她們正需要的助力么?
如果柳金蟾沒記錯,那個玉堂春的背影乍一看與北堂傲有三分神似,只要放在夜裡……只怕是她看花去,遠遠掃去,也不易辨明誰是誰呢?
「就不知什麼委屈呢?這麼恨?難不成騙得他們傾家蕩產?」
單純的孫墨兒不禁拉著柳金蟾好奇地問。
「想來是!」怎麼可能?
柳金蟾撇撇嘴,那種圈子裡亂七八糟兒的事,古今一個模樣兒,她可不想腐蝕了至少現在還潔白如紙的墨兒!
「現在我們?」孫墨兒滿心雀躍,她最愛的就是除暴安良。伸張正義,做女俠了!
「玩瘋了今兒,再玩兒明兒!」柳金蟾甩甩手,有大幹一場的緊張。
「那……」孫墨兒忙要指著那邊岸上的福娘,就被柳金蟾拉回了手臂,正低低笑說:「明兒……唱慣了《十八相送》的玉堂春那班兒,不知能不能也改唱一出咱們今兒的《連環計》?」
柳金蟾才剛拉回了孫墨兒沒城府的小手,一扭頭,赫然發現她這廂黃雀尚未捕蟬,她家後院就來了黃雀啊——
這黃雀是不是來得早了點兒呢?
柳金蟾拽拽孫墨兒就朝,正被慕容嫣糾纏得不甚其擾的北堂傲處。
才離開不到一刻吧!
柳金蟾很是無奈地看著那慕容家小姐,嫣兒姐姐妝還沒上好呢,就來她相公面前耍寶了:
「原來你不喜歡這三十六中的《美人計》,竟愛這《男駙馬》里的唱詞!」
北堂傲立刻收了案上的唱詞,一把捏了扔在了腳下的竹簍里,不耐之相躍然人前,無奈他身前的人不會看臉色:
「這唱詞嫣兒也喜歡,怎麼就扔了呢?多可惜!」
說著那慕容嫣就想穿過奉箭與奉書的阻擋,勢要去拾那竹簍里的紙,只是她的手在令她身前的三個男人花容失色時,她的臉也因柳金蟾抬手拿走竹簍而變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