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人走宴散夜來香襲人
莊華沒什麽覺悟的繼續說道:“我隻是自在慣了,受不了拘束,要不然我又何必跑來他的船上。”莊華抬手扭頭指向悅丘,卻沒想到一手指頭差點戳在悅丘的鼻尖上,把莊華嚇了一跳,就在莊華呆愣這一會兒,護在懷裏的酒壺被悅丘撈走了。
悅丘臉上表情淡淡的拿著酒壺退開,莊華哭笑不得的摸了摸鼻子,臉上沒什麽表情也讓人看出來了糾結之色。
天養見狀扶額仰頭笑了笑,摟著一名女子纖細的腰身的手一收,女子順勢倒在天養精壯的胸膛上,嬌笑著埋怨的用粉拳在天養的胸口不痛不癢的捶了兩下。莊華覺得傷眼睛,連忙把頭轉過來,結果正對上悅丘那雙冷清中染上酒意透著魅色的眸子,莊華默默地轉過頭目視前方目不斜視,目光落在廳中翩翩起舞仿佛不知疲倦的舞姬身上,然後不意外的收獲了若幹熱辣誘惑的媚眼。
莊華麵無表情的垂眸,眼觀鼻鼻觀心。也不知道悅丘是不是跟她做對啊,把她的酒拿走,一會她用什麽理由來搪塞一名美女的那啥啥(……),喝多了她不就糊弄過去了嗎。好吧,其實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覺得這就真心好喝。
莊華這如坐針氈,悅丘和天養那邊目光對撞,基情四射……是火花四射,這場無聲的廝殺直到莊華再次出聲才停止。
“在下醉了,不打擾二位興致,先行告退了。”莊華身形略顯不穩的起身,但最後還是站穩了,朝悅丘和天養拱手告辭,然後就越出了席位,慢騰騰的向門口走去。
莊華喝那麽多酒,不會有人懷疑她到底有沒有醉,其實莊華也覺得過了,比如身體反應速度明顯下降了,悅丘兩次搶她的酒她都沒躲過去,當然她還不至於走路打晃,隻是走路慢一點會讓別人看上去她好像在醉酒之後卻極力控製自己不要失態一樣。
悅丘看著莊華緩緩離開的背影,抿了一口杯裏的酒,回頭,看見天養也一瞬不瞬地盯著莊華,直至莊華到了門口,伸手推那扇金雕玉刻門。
門外守著的人一見有人出來,正是之前當家的吩咐要恭敬對待的人,連忙上前一步攙扶住莊華,說:“公子這邊請,當家的吩咐,公子的住處重新安排了。”
莊華不動聲色的躲開那人的攙扶,說:“如此,便麻煩你了。”
那人受寵若驚般的說道:“不敢不敢,公子請隨小的來。”說著又要過去攙扶看上去醉眼朦朧的莊華,莊華開口製止了他,“我慢慢走便好,不必攙扶。”
那人識趣的沒有再上前,領先半步在莊華前麵帶路。拐了兩道彎,給莊華領路的人才停下,駐足在一間房間前,“公子,就是這了。”說完推開了房間的門。
莊華走了進去,稍微打量了一下,覺得還好。見識過“金碧輝煌”之後,莊華對於天養的審美要求降低了很多,隻要不是讓她跟一堆比她還貴的裝飾品睡在一個屋子裏,啥樣的房間都行,莊華真怕晚上起夜點燈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的眼睛閃瞎了,不知道天養住在那樣的房間裏又沒有引發什麽眼病。
莊華心裏吐槽,依舊保持慢騰騰的速度,把自己挪到了床榻邊,坐下,見領路來的人還沒走,問:“還有事嗎?”
那人來到莊華麵前說道:“小的見公子一身疲憊,不知公子可否需要沐浴?”
他不提還好,他一提莊華也覺得穿了三天沒換衣服、沒洗漱確實太邋遢了,即使她不是潔癖,也覺得膈應了,於是點頭,“也好,麻煩你了。”
沒一會兒,洗澡水就準備好了,莊華遣退了所有人,插上門閂,把準備一會兒換上的衣服就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然後把自己侵進溫暖的水裏。
莊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所有的疲憊和緊張都在這一瞬間消散。被劫、被囚、談判、飲宴,即使在酒精的侵染下也沒能讓莊華有一絲微醺,隻會讓她的神經繃得更緊,所有不該出口的話像被打上了明顯的記號,每每要脫口而出之時,腦子裏那根線就像緊箍咒一樣,勒疼她,讓她警醒,然後避免禍從口出。
當全身都泡在水裏,莊華終於放鬆下來了,隻是那根警戒線依舊橫亙在腦海在心頭,她不能洗太久,誰知道下一刻下一秒會發生什麽事。
莊華腦子裏想著,隻靜靜地泡了一會,就開始用手巾沾著浴桶裏的水擦洗著身體,因為水裏事先泡了皂角,故而莊華也沒有再要別的清潔用品。不到兩刻鍾,莊華就洗完了澡。出了浴桶,莊華扯過屏風上搭著的大塊浴巾,極快速把身上的水擦幹然後貼身套上幹淨的束胸馬甲,三下五除二的一套男子長袖褻衣就穿好了。
這時,門外響起了“篤篤”的敲門聲。
莊華剛穿好第二層褻褲,正往身上套第二層褻衣呢,聽到敲門聲應了一聲“來了。”便越出屏風邊穿衣服便往門那走。
一開門,是悅丘。莊華讓開一步,等著悅丘進來,手上忙著係衣帶。
眼前的人濕漉漉的發絲服帖的貼在頭上,有些粘在臉頰上,平日裏白皙的臉孔英文沐浴而熏出淡淡的粉紅,連帶那一雙平靜無波的眼也仿佛蒙上了一層水色,“他”修長纖細的手指在衣襟處擺弄著衣帶,雖知道“他”是在穿衣,但總是想到“他”寬衣解帶時大概也是如此……悅丘眸色漸深,站在門口不能動,生怕動一下就會做出什麽不能控製的事情來。
莊華疑惑的看著站在門口不動彈的悅丘,伸手過去在他眼前晃了晃,“悅丘?怎麽了?”
悅丘猛地回神,倒退了一步,看了莊華一眼仿佛見到了什麽洪水猛獸一樣,腳步匆忙慌亂的離開莊華房間門口,推開莊華斜對麵左數第二間房的房門,像有鬼在後麵追一樣,人進去了,“哐”的一聲甩上了門,莊華敢保證,她聽到了插門栓的聲音。
莊華一頭霧水的摸了摸臉,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束,喃喃自語:“也沒比天養更暴露啊,怎麽就嚇著人了……”
莊華納悶的關上門,繼續回去穿衣服,穿完衣服就著洗澡水把換下來的束胸馬甲也洗了,然後把馬甲架在炭爐上烘幹,等馬甲都幹了,莊華把它疊好妥妥的塞進穿著的馬甲裏,莊華的血液裏的酒精也差不多要發作拖著她去找周公了,莊華終於想到為什麽悅丘會失常了。
“喝多了,這貨絕壁是喝多了。”o(╯□╰)o……
莊華得到一個令自己滿意的答案之後,就撲到床上去睡覺了。
莊華自己無憂無慮的睡覺去了,被莊華“嚇跑”的悅丘卻是泡在漸漸失去溫度的洗澡水裏,怔愣的瞪著仿佛失去焦距的雙眼,視線落在房間裏的某一點上,任思緒跑遠。
剛才,看到莊華,他在想什麽?那一瞬間的臆想和衝動,他可以把責任推卸給醉酒。悅丘緩緩下沉入水麵,濃密的青絲漂浮在浴桶的水麵上,隨著細微的水波輕輕蕩漾。
習武之人呼吸綿長,但也不是說可以維持長久的不呼吸狀態,悅丘不知道自己堅持了多長時間才從水裏冒出來,四濺的水花散落一地,潑濕了遮擋的屏風。
悅丘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在準備睡覺之前要來到莊華房間的門口,隻是這麽站一站,他煩躁的心情就平靜下來了。
自嘲的一笑,悅丘伸出手,準備敲門。
“伺候好莊公子,來日有你的好。那位莊公子儀表堂堂,看上去斯文又頗具身家,你若是能得到他的憐惜,說不定就出了這賊窩了。”
最後一句話明顯是壓低了聲音說的,但是耳力極佳的悅丘還是聽見了,女子尖細的聲音從拐角那傳來,隱隱的悅丘看到了一絲光亮,再結合那說話的內容,悅丘倏然想起,他還給莊華招惹了一位美人!
悅丘腳尖輕點,後退進了一個不易讓人察覺的死角裏,那邊的拐角裏,走出兩個體態婀娜的女子。
其中一個妝容豔麗的女子還像是拉扯著那個隻略施了粉黛的女子往前走,一手還擎著一盞燭台照亮。
到了莊華門前,豔麗女子幾乎是揪著那名淡妝女子的衣服,低聲說:“你要離開,就隻有這一次機會。”
這句話仿佛正戳在淡妝女子的心尖上,瞬間就穩定住了她,那些掙紮也停止了。
豔麗女子嘴角勾起一個迷人的弧度,放開淡妝女子,理了理方才因為拉扯而有些不整的衣服,抬手敲門,“莊公子,莊公子。”
如此反複敲了五遍門,兩個女子沒有任何不耐的神情,正待敲第六遍的時候,門被從裏麵打開了。
莊華一身白色裏衣,外披著竹青長衫,睡眼朦朧的看著門口的兩個女子,恍惚的問道:“兩位姑娘有事找我?”
那豔麗女子掩嘴一笑,眼波流轉似嗔帶笑的說道:“莊公子在席間落了一件物什都不記得,奴家送來,還要問奴家。”
莊華稍微清醒的同時也更加疑惑了,“不知是何物?”
豔麗女子吧淡妝女子推了過來,“不就是她!”
莊華腦子瞬間大三圈,這個女子不就是天養和悅丘開玩笑戲弄她時的那個“求歡”女子嗎?!
莊華一口氣哽在喉嚨上不去下不來,居然真給她送來了,還是以一件物什的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