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怎麽暈的就怎麽救
莊華來這裏當然不是為了調戲美女,而是為了堵人,堵誰呢,堵得就是那天在酒樓之中有過一麵之緣的樊穀。
莊華會知道樊穀會在這裏出現,還是身邊的隨從嘴裏打聽來的。莊華不介意自己的行動被人知曉,她隻是介意有人毫無道理的阻攔她、驅使她,所以與其去外麵打聽費心費力好友走漏風聲的危險,家裏有現成的資源,不用白不用。
玉娘退下去了,不一會兒就進來五六個樂師,有男有女,各持樂器,先是向莊華見了禮,然後各自落座,開始了演奏。
莊華對古典音樂的鑒賞力實在有限,除了聽出來好聽以外,就沒聽出來別的了,至於高山流水風至雲聚什麽的……莊華承認她隻是個俗人,一點都不高大上。
默默地看著認真演奏樂器的樂師們,莊華覺得自己對不起人家,一點也不懂得欣賞還浪費人家的精力。
莊華品著小酒,聽著音樂,就等著傍晚人來,她就趁機搭訕再續前緣。
不料她還沒等來要等的人,卻迎來了意外之客。程圍一派恭謹的模樣站在莊花麵前,拱手道:“小人見過華公子。我程氏家主有請華公子前往程府一聚。”
莊華微斂眼瞼一抬,這話可說的真是嚴重了,程家的家主是誰,程家長女啊,程家長女點名要見一個沒見過一麵的外男,還是請到府裏,這讓人可怎麽想,而且還是這麽大張旗鼓的,莊華眼中閃過若有所思的神色,恐怕這位程家長女還另有盤算啊。
莊華揮手讓樂師們退下去,讓兩人的隨從都退到外麵,莊華坐正了身子,讓程圍坐下:“這裏雖然不是說話的地方,但是我還是要問一句,令家主所為何事要見我?程家宰若不講明,在下是不會去的。”
程圍端坐在莊華對麵,神色凝重的回答道:“自從前幾日我家公子醉酒歸家之後,便一病不起,藥石不靈,大夫說公子得的是心病,家主對公子甚為關心,故而想親自向公子詢問那天究竟發生了何事,從而找出病因。”
這理由倒好,莊華點點頭,“既然如此,在下怎好推辭,請程家宰帶路吧。”說完便站了起來,理了理有些褶皺的衣衫。
程圍見莊華如此痛快,眼中掠過一絲驚訝,倏爾不見,起身道:“華公子請,馬車已經在門外等候。”
出了包間正好遇上玉娘路過,也認出了和莊華一起的是程圍,因為程圍曾來過珍蘭坊接過醉酒的程雋。玉娘福身見禮:“見過程爺。”又向莊華道:“公子這就走了,可是鄙坊招待不周?”說話間眸光流轉,似嗔似怒,讓人不覺反感隻會覺得風情萬種。
程圍沉著一臉孔,不冷不熱的打了聲招呼,“玉坊主客氣。”
莊華走進了一步,跟玉娘保持著一步的距離,道:“正好有事罷了,晚上我還會來,記得把房間留下,有什麽花費就記在程府的賬上。”說著莊華看了程圍一眼,程圍不動聲色的對玉娘說:“華公子的一切費用就記在程府的賬上。”
玉娘不知莊華與程府是什麽關係,但是見一向對任何人都不假以顏色成為對莊華如此恭敬,心想這人定然來頭不小,便對莊華微微一笑,道:“原來公子姓華,方才卻是沒告訴過玉娘。”
莊華道:“玉娘現在不是已經知道了。”然後俯身貼著玉娘的耳朵,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不過我更喜歡別人叫我山庭。”而後退開仿佛什麽事情也沒發生一樣,率先往樓下走,程圍向玉娘微微頷首便跟著莊華離開了。
玉娘看著莊華一行人漸漸遠去的身影直到出了珍蘭坊的大門,唇角勾起來一抹笑,“山庭……”有意思。
莊華坐在自己的馬車裏,後麵還跟著一輛程府來的空馬車,一路上雖走得急但是卻很穩,除了馬車造得好,道路的平坦也是重要原因,寥慶的道路比韶廣和彥澤的道路好多了。
莊華坐在車裏閉目養神,很快就到了程府門口,程圍的聲音的車外響起,“華公子,已經到了。”
車簾掀開,莊華下了馬車,程府高大的門額就在眼前,門前台階兩旁是石雕的瑞獸,拾級而上,一路沒遇到阻攔,在莊華的建議下,程圍直接引著莊華就到了程雋的住處。
一進屋,一股淡淡的藥味就衝進了莊華的鼻子,不由的微微皺眉,這程雋還真是病得不清,距離抓鬼都幾天了還喝藥呢。
程圍獨自走進內室,對程葳蕤說:“家主,華公子來了,就在外堂等候。”
程葳蕤轉身淡淡的說道:“太過無禮了,怎能讓客人來到病人居住之所。”
程圍請罪,“屬下糊塗了,請家主責罰。”
程葳蕤瞥了他一眼,道:“責罰以後再說,先見見這位貴客。”
莊華站在門邊,向院子裏看,山石草木。荷塘魚池,錯落有致的安排在院子裏,十分精致。程雋住的還真是好看啊,不過看他那樣子估計也沒怎麽注意過這院子裏的美景吧,習慣了自會視而不見。
程葳蕤從內室裏出來,一個短發“男子”站在門口的背影就映入眼中,“他”轉回身,從容淡然的麵孔,在看到她的時候沒有一絲情緒變化。
莊華看到程葳蕤的感覺很微妙,一瞬間和記憶中的某個人的印象有些重合,是誰呢?莊華想著,麵上的禮儀卻沒落下,踱步來到程葳蕤麵前兩三步的地方,拱手一禮:“靖國人華莊,見過程家主。”
程葳蕤微微屈膝福身,回禮道:“小女程氏,見過華公子。”
兩人見過禮,程葳蕤道:“此次請華公子來,是為了舍弟之事。”
莊華眉梢微微一挑,“來時已經聽程家宰說過,在下見過程公子兩麵,頗為投緣,得知程公子遭遇病痛,在下亦是十分憂心。”莊華說著話,覺得每說一個字都差點把舌頭咬掉。
程葳蕤淡淡的說道:“謝華公子還惦記著舍弟,不如來看看他吧,他回來之後便一直昏睡著,叫小女好擔心。”
莊華心道,擔心就找大夫,找我也沒用啊,我又不是藥。心裏這麽想著,莊華還是愉快地答應了。
進了內室,看到了躺在床上臉色發白,氣息虛弱的程雋,莊華皺起了眉頭,沒看到的時候就知道程雋這病恐怕不輕,卻沒想到這麽嚴重,程雋醒的時候雖然臉色發黃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模樣,但是可以看得出還是很有活力的,如今這人病臥在榻,臉上的淤青散去後一張能迷惑少女少婦的臉蛋泛著蒼白之色,弱弱的很是讓人心疼。
對了,姐姐長得這麽好,弟弟能難看到哪去。
程葳蕤來到程雋床邊坐下,看著莊華說道:“雋兒一直不醒,大夫也看過幾次,都說是驚嚇過度。我這弟弟素來愛惹禍,真當是什麽能嚇著他。”
莊華看著程葳蕤,道:“當天,在下請令弟到寒舍小坐的時候還好好的,臨走還與在下告了別,許是路上遇到了什麽邪祟也未可知。說來也巧,那天寒舍正在驅邪。”
莊華言之鑿鑿,她又沒撒謊,隻是漏掉了一些而已。
這時,程圍近來了,看了程葳蕤一眼,程葳蕤會意的起身對莊華說道:“小女有些事情要去處理,要出去一下,還請華公子莫怪罪。”
莊華道:“無妨,程家主不必顧忌在下,我在這陪陪程公子。”
程葳蕤福身一禮,隨程圍一起出去了。
程葳蕤出去了,偌大的屋子裏除了莊華還有七八個侍女,莊華走近床榻一步,一下子就到了床榻邊,雙手互插在袖子裏,俯身查看拿著程雋,眼睛一亮。方才和程葳蕤說話的時候她就注意到程雋放在被子外的手有些發顫,這下湊近了一看,果然,程雋的牙關微微咬著,額頭上有細汗滲出來。
莊華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聽說有些昏迷的人,除了口不能言身不能動,但鼻能嗅、耳能聞、體可感。”
緊閉著雙眼的程雋咬咬得緊了些,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多。
莊華見莊華叫來侍女,“程公子出汗了,快去打水來給他擦擦。”床邊的一個侍女應了一聲出去打水了,莊華有對另一個窗邊的侍女道:“出了汗必定會口渴,你去拿水來給程公子喝。”
這是女也應了一聲就去房中的桌案上拿來了一杯水,莊華看著沒有熱氣的水說:“這水冷了,喝了傷身。”侍女一驚,連忙去換熱水了。
離得最近的兩個支開了,就算房裏其他的人依舊時不時的把目光落在莊華身上看著莊華的動作,但是莊華毫不在意了,她隻是不喜歡說話的時候不相關的人聽了去。
莊華趁著兩個侍女離開這一會兒俯身湊在程雋耳邊說:“我知道你聽得見。你姐姐以為我害了你,可怎麽辦呢?留我在程府裏……我可不喜歡。那麽,妻子總是管束不了丈夫吧,我設法娶了你姐姐如何?”莊華故意咬重了“設法”兩個字,然後在那兩個被支出去的侍女回來之前起身離開程雋的身旁,又退後了一步,就像是程葳蕤還在屋子裏的那樣,不遠不近的看著程雋。
莊華剛站定了,程雋滿頭大汗的一下子睜開了眼睛,滿臉驚恐,他剛剛從一場噩夢中醒來,那個會使妖術的“男人”說要娶他姐姐。
“公子醒了!公子醒了!”他聽見從小就在他身邊伺候的侍女驚喜的喊著,臉上也露出一個略顯虛弱的微笑,轉頭看向床邊想快點看到姐姐。
莊華嘴角微勾,臉上卻沒有任何笑意,帶著一絲邪氣,對著看到她就驚恐加劇,瞳孔擴大的程大少打招呼,“不是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