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長發差點就及了腰
崖下幾百米的地方,原錫一手抓著繩索的末端,一手抓著莊華的胳膊,他抬頭看了看繩子的另一端,那一段係著質地堅硬的劍鞘,劍鞘正好卡在一個崖壁上長出來的樹杈上,這才掛住了他們二人。
繩子繃得緊緊的,不時的傳出來讓人牙酸的細微的撕裂聲,原錫眉頭緊鎖,這繩子撐不了多久了,一點要另想辦法才行。觀察了一下身處的情形,四處沒有落腳的地方,隻有攀到繩子另一端的樹幹上才有落腳之處,可他手裏還拉著莊華,單手著實借不上力,腳下又是懸空的,也沒有一點借力之處,任他武藝再高,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莊華也為他們懸掛的地方“拍案叫絕”,眼前最近的落腳點也在十幾米之外,兩個人完全像是臘肉一樣被掛在繩子上,估計風大一點兩個人就會在風中淩亂(……),而且救命工具不給力,她也聽見了繩子在崩潰的聲音。
想來也是情有可原,畢竟隻是普通的衣料,能承受得住那麽大的拉扯的力量還把兩個大活人好好的掛在這,已經很不錯了,還好做繩子的時候她怕不結實從而增加了繩子的厚度減少了長度,但是也隻是能緩解一時,兩個大活人的下墜力量加速度,著繩子恐怕沒多長時間“好活了”。
“原錫,你爬得上去嗎?”莊華聲如蚊呐,開口問道。
原錫答道:“能。”
莊華心放下了一半,原錫不是那種會誇大事實的人,他說能就一定能。“你能帶著我爬上去嗎?”莊華又問。
原錫抓著莊華竹竿似的胳膊的手緊了緊,半晌沒能回話,莊華已經知道了他的答案,不能。
“你覺得這條布繩還能支撐多久?”
“……不到半個時辰。”原錫給出了一個保守的答案。
莊華心裏笑了笑,原錫對她算得上是仁至義盡了。兩人雖然一直在合作,但莊華知道原錫一直不是很信任她,能為了一個自己不是很信任的人做到這種地步,真的不錯了。
“你覺得我還能撐多久?”
莊華的這一句問落在了原錫的痛點上,手下一緊,臉上卻沒什麽變化,“我方才說過,我若活著必定保你不死。”
“你若偏要保我,必死無疑。”莊華毫不留情麵的點破了事實,雖然她的聲音幾乎快要微弱的聽不見了,但是落在原錫耳中卻是猶如重錘一擊。
“你可是原錫,孰輕孰重該分得清。何況,你救不了我了。”莊華的輕喃字句清晰地鑽入原錫的耳朵裏,“放手。”
原錫下意識的抓緊了莊華,道:“我可不是那背信棄義的小人。”
“你就當我是好了。”莊華說著,從衣領中抽出一個長針,心中一笑,這還是青繁教給她的小花招,施針在人手腳上的麻筋刺一下,人的手腳會瞬間無力,抓的再緊也會鬆開了。
原錫看見了莊華從領子上抽出針來,知道莊華是要迫他鬆手,他的手又緊了緊,扣緊了莊華的衣服和胳膊,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也不能鬆手,除非砍下他的手來。
莊華找準了原錫繃緊的手臂上大概麻筋的位置,長針飛快的刺了下去,原錫隻覺得被刺的手臂瞬間軟麻無力,睚眥欲裂的喊了一聲:“莊華!!!”可是手已經不自覺地鬆開了,他聽到的莊華最後一句話是:“照顧好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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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華仿佛做了一場夢,夢裏驚險又刺激,出場的人物高端又上檔次,就是自己總是被穿糖葫蘆這一點讓她忍不住吐槽,然後醒來之後發現,那他奶媽的不是夢,是曾經。
莊華在一片灘塗上醒來,睜開眼,就是溫暖的夕陽餘暉,身下的沙地被海水一下一下的舔舐著,也讓迷迷糊糊的莊華徹底恢複了神智。
“臥槽……這都不死……”唐啟,我決定有空就燒香拜你!莊華無限激動,誰能活著想死啊,感覺身體不是那麽無力,莊華撐起身子坐了起來,然後臉色一黑。
尼瑪啊!!!!這披了一身的黑發是誰的??快告訴她是別人的,水鬼的也行啊啊啊啊啊!!!!
做化石狀在海水裏癱坐了一會,莊華麵無表情的起身,摸了摸腰腹,不疼,看來傷已經好了,扯了扯頭發,是她的沒錯,隻是還不到及腰的程度,但是也差不多了,看來這次真的玩大了。不過莊華倒沒什麽可惜的,要是平常人怕早就死了,而她快趕上九命貓妖了,白撿回來幾條命,可惜個毛,不過這也提醒了她,珍愛生命。
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稍,白色的內衫早已沒了血色,除了被一箭洞穿的前後兩孔,已恢複了本色,看來是被海水衝刷的。濕透了的衣服貼在身上好不難受,莊華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遠處好像有一個渡口,莊華把披散的頭發向後攏了攏露出額頭,然後向那貌似渡口的地方走去。
望山跑死馬,莊華此刻對這句話深有體會,明明看著不遠,還是直線距離,怎麽走起來這麽長?
總算到了眼前,才發現並不是一個渡口,隻是一個漁船聚集地。
莊華雖然形容頗為狼狽,但是那一身文質彬彬的的氣質在那擺著呢,漁民們對莊華頗為尊敬,莊華確定了跟他們溝通無障礙之後,就選了一個看上去很老實的十四五歲的男孩,給了他幾十個刀幣就跟他去他家了。
男孩從來沒得過這麽多錢,高興地上蹦下跳的在前麵領路,不時回頭看看莊華跟上了沒,莊華在後麵不緊不慢的跟著,不一會就到了男孩的家。
這個所謂的家也隻是一個簡陋的茅草房罷了,莊華站在門前好一會兒,才抬腳進去了,男孩以為莊華嫌棄他家,興奮的心情淡去了不少,藏不住心事的臉上有些難過。
進了屋,莊華回頭就看到了男孩臉上的難過,恍然大悟,自己無意間傷了一顆少男水晶心啊,立馬說道:“我從小生活在國都,還從沒見過海邊的房子,我以為海邊該是很冷的,沒想到卻是草木建築。”看向男孩好奇地問道:“冬天不冷嗎?”
男孩從莊華開始說話就看著莊華,莊華的神情中沒有鄙夷和嫌棄,沒有什麽表情的臉上隻有一些好奇,甚至連這一份好奇都不是很重,仿佛隻是隨口一問罷了,完全沒有對身處環境在意的表現,就像是為了避免尷尬而刻意找話題。
男孩的臉上又露出了笑容,說:“我們這裏夏天不熱冬天不冷,我和哥哥常常待在船上,蓋一個好看的房子也住不上幾天。”然後又想起什麽說道:“這房子是我和哥哥蓋的,家裏在村子裏有房子,爹娘住在那。”
莊華了然,然後又和男孩聊了起來,了解了一些這裏的情況,比如這裏是靖國的一個小漁村,比如現在已經是六月下旬了,比如最近的城池是五百裏之外的白鶴城。
莊華乍一聽白鶴城,覺得有些耳熟,但是沒想起來為什麽耳熟,直覺是想不起來也沒啥大不了的,於是便沒再深想。
“不知潮生小兄弟可有衣物於我更換?”莊華扯了扯黏在身上的衣服,問道。潮生便是這男孩的名字。
潮生一拍腦袋,“說這麽久我都忘了,大哥你等著,我去給你拿衣裳。”說著就往外屋走,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撓撓頭,問:“大哥,你……洗澡不?”
莊華心裏一樂,道:“可麻煩?”
潮生搖搖頭,“不麻煩、不麻煩,大哥你給了我這麽多錢呢。”話說這臉色有點發紅,“我白拿了大哥這麽多錢……”
莊華暗道這孩子真實誠,說:“我可能還要在這裏住些時日,那些錢就是房租還有入夥的錢,再買你一套衣服,不知少沒少你?”
“夠了夠了,哪會少,多了許多呢。”潮生不好意思地說:“大哥,我娘病了得買藥,多出來的錢算我借的,我會賣了魚還給你的。”
莊華不知道還有這回事兒,這孩子一看便知是個極有自尊心的,她不能說些什麽不用還錢,隻道:“那你可要好好捕魚才行。”
潮生憨笑著撓了撓頭,“嗯,我會的。我去給你拿衣服。”
時間一晃,就又是十來天,到了六月的尾巴,眼看就要進入七月份了,莊華在這段時間裏學會了一些靖國的口音還有為自己梳頭發,然後在潮生一家人的挽留中悄悄的留下一筆並不多但足以讓這一家人好好過活五六年的錢財後離開了。
她本來是想先回一趟肇國的,但是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靖國的各個大碼頭全都封鎖了,不許出船。走水路是最近的,若是走陸路抄近路就是從煬國過去,但是她現在一點也不想踏上煬國的國土,另一條繞遠的路就是從由東向西橫穿整個靖國拐入淄國,在由南至北穿過整個淄國,才能到達肇國,想想都是天方夜譚啊,這得走到猴年馬月去?
再說他現在沒有戶籍,就是一黑戶,真是一朝回到穿越前,過國界關卡可是很嚴格的,莊華想走也走不了,所以她決定暫時先呆在靖國,等弄到一個戶籍的時候再說吧。
莊華也沒有忘記,靖國是有茶樹這種東西的,她打算弄些茶葉和茶種,好東西可不能浪費了。
莊華在做出這一決定的時候仿佛回到了原來世界當驢友的狀態,雖然身體條件不是很好,但是心情一隻飄在一個很高的位置,這大概就是她一直追求的自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