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你猜我在畫什麽
第二天一早,莊華抱著自己連夜做好的一堆東西,去找悅朗和柏承彥了。
悅朗饒有興趣的自己轉動著輪椅跟著莊華道了觀棋亭,看著莊華把繪製在絹帛上的圖鋪在石桌上。
“承彥呢?”莊華這才注意到,柏承彥竟然沒跟來。
悅朗邊看著圖研究,邊回答莊華說:“他怕是不想來的。”
莊華不解,“為何?”
悅朗笑了笑,“昨日你說要玩‘大富翁’,恐怕白小公子是想到歪處去了,以為‘富翁’是個人。”
莊華一時沒能明白,倏爾恍然大悟,看著悅朗沉聲道:“你是否也做此想?”
悅朗偏過頭去,訕訕道:“我看著新玩法有趣得緊。”
不用說了,他也是這麽想的,莊華氣結,小孩子一天腦子裏想的都是什麽,再說了,她口味有那麽重嗎?
莊華氣衝衝的回到了院子裏,到了柏承彥的門前,一把推開門就往裏走,屋裏伺候的下人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莊華就已經往裏屋去了,結果才踏進裏屋,眼睛還沒找到柏承彥,就聽到了一聲驚叫:“啊!!!”伴隨而來的還有迎麵而來的一片白。
“讓他出去!出去!”前方傳來柏承彥驚怒交加的聲音,莊華還沒吧蒙在臉上的布拿開,就被柏承彥身邊伺候的侍女請到了外堂。
莊華拿下來被柏承彥丟在臉上的布,原來是一件白色的褻衣,莊華白衣服踢給請她出來的侍女,“承彥怎麽了?一早上發這麽大脾氣?”
侍女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臉上一紅,支支吾吾的半天才低低地說了一句,莊華還沒聽清楚俯身低頭湊近那侍女,“你說什麽?”
侍女湊到莊華耳邊,又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遍,然後飛似的離開了,莊華瞪大著眼睛半晌沒回過神來,良久,才想到悅朗還被自己晾在花園的觀棋亭裏呢。
他等了這麽久,再等一會兒沒什麽吧……莊華摸了摸下巴,轉而看向內室,眼中閃過一絲光芒,略顯八卦猥瑣,這小孩,才十二歲吧,嘖嘖嘖……
柏承彥迅速地穿戴好,麵色很不好的從裏麵走了出來,看到莊華之後臉色更是陰沉的可怕,莊華也知道少年這是惱羞成怒了,主動走過去,說:“起這麽晚,還沒用過飯吧。”
柏承彥黑著臉對莊華的問題不理會,冷道:“你來做什麽?”
“找你玩我昨天準備的遊戲,大富翁。”莊華把手搭在少年的肩上,“我已經讓人把飯菜擺在觀棋亭了,你要去和我跟悅朗一起用飯嗎?”
柏承彥不自在的擺脫了莊華搭在肩上的手,“不必了。”
莊華一把抓住柏承彥的肩膀,憑著自己身高的優勢,拽著柏承彥出了門,拐進了自己的屋子,然後反手把門一關,插上插銷,把跟過來的下人們都關在了門外。
柏承彥被甩進屋裏,踉蹌了幾步才站定,看見莊華插上門,想自己一步一步走過來,瞳孔一緊,一步步向後退去,背後也不住的冒出來,明明方才新換的衣服,但是就退這幾步的功夫,後背又被汗濕了。
終於,柏承彥退無可退,後背抵在了書架上,而莊華正與他麵對麵不過半步之距。
“你,你要幹什麽?”柏承彥的聲音有些發虛,臉色煞白,緊張的看著莊華。
莊華滿眼古怪神色,伸出了手向柏承彥探去,柏承彥慌亂的伸出雙手去推拒莊華,莊華眉梢一挑,就在柏承彥要碰到她的時候,莊華伸出的手方向一邊,把柏承彥扒拉到一旁去了。
被扒拉到一邊差點跌在地上的柏承彥目瞪口呆的看著莊華從書架上拿出來一卷竹簡,然後遞到了他麵前,“自己去看。”臉皮已經堪比城牆拐角的莊華絲毫不覺得自己拿著書讓少年自己去度過青春期的煩惱有什麽不對,還想這要是這熊孩子要是一直別扭就會耽誤她的計劃,她就要自己上場客串一回,給柏承彥來一回少兒心理輔導。
柏承彥疑惑的接過書,站在原地看了起來,看著看著,臉上就飄起了可疑的紅雲,眼中交雜著又羞又憤的神色,但是漸漸地,就平靜了下來,然後心平氣和的把竹簡放了書架的原位上。
莊華抱著肩靠在一旁的柱子,扭頭看著柏承彥問:“現在要去吃飯嗎?”
柏承彥臉上一紅,有些氣急敗壞,“隨意!”
莊華伸手把小小少年拽到身邊輕輕地揉揉了揉少年梳得整齊的頭發,“有什麽困惑都可以問我,要是我也不明白的,我們就一起把它弄明白,不要因為一己私見而扭曲事物的原意。知道了嗎。”
柏承彥點點頭,“弟子受教了。”
繞是莊華這等厚顏之人也難得的被少年難得的乖順樣子嗆著了,“咳咳”幹咳兩聲,轉身出門,“走吧,再不去悅朗就要殺過來了。”
玩了兩天大富翁,莊華又玩膩了。她才不會承認是因為自己輸多贏少的緣故。
莊華又開始找新樂子玩了,至少在柏承彥悅朗的眼中是這樣的,莊華的活動範圍也從悅朗單獨的庭院向著四周擴散開來,前麵的花園,後麵的後山,莊華在短短兩天之內幾乎把周圍走了個遍,然後從悅朗要了十幾個個半人高的陶缸,又讓人把陶缸的底兒都打了個洞。
這個古怪的舉動讓悅朗和柏承彥十分的好奇,缸底打了洞,這是要幹什麽?
沒有讓人失望的是,莊華在第三天頭上給了兩人一個答案。
隻見莊華四處收集來了很多樹枝和幼苗,莊華將一株不知是什麽的有兒臂粗一臂長的樹苗栽在了一個填滿土的陶缸裏,然後在纖細的樹幹上割開了一個口子,掀開了樹皮,然後拿起一根不知是什麽樹的樹枝,看得出來這根樹枝是從根底被切下來的還帶著樹幹上的一點樹皮。
接下來,莊華做了一件讓所有圍觀的人都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她把樹枝的根部塞進了樹苗割開的那個口子裏,擺弄一番之後讓樹枝和樹幹貼的更契合,然後拿起旁邊的麻線把樹枝和樹幹的接口處綁了個結結實實。
“莊華,你在做什麽?”悅朗看著陶缸裏的樹,有看了看莊華。
“我想看看這被放到別的樹上的樹枝能不能活下來。”莊華漫不經心的回答著,看起來她隻是因為好奇才這麽做的。
圍觀的人都為莊華的奇思妙想而嘴角抽抽,咱們這些凡人還是該幹嘛幹嘛去吧……不一會兒,圍觀的人就隻剩悅朗和柏承彥了。
莊華把其他的找來的樹枝樹苗都栽好了,十幾個陶缸都被種滿了剩下的樹枝樹苗莊華就棄之不顧了。完成這一切的莊華很有成就感,對悅朗說:“悅公子,你可要幫我看著這些樹,好好地照看,我想知道它們到底能不能活。”
悅朗無奈的笑笑,“莊華放心好了,在下必會好好照看它們。”
莊華沒辦法帶走這些樹,但是她還是很想知道自己第一回嫁接樹木會不會成功,如果成功,是不是可以用運到更多的地方呢。不過莊華對此不抱有太大的希望,她又不是專業的,隻是道聽途說過,所以得之她幸吧。
柏承彥倒是對莊華很有信心,道:“我猜能成。”
莊華沒想到柏承彥會這麽說,“為何這麽說?”
“你是莊華啊。”柏承彥淡淡的說道,帶著理所當然的味道。
莊華心中失笑,“這是什麽理由,我又不是神仙。”
“不盡然。”悅朗在這個時候插話進來,“莊華總是帶給人驚喜。”悅朗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看著莊華笑意融融。
莊華毫不在意悅朗那讓人頭皮發麻目光,任誰時不時的被這雙眼睛掃描一遍,也會習慣吧,莊華如是想道。
莊華不知道的是,真的沒有人能受到和她同樣的待遇,所以悅朗的目光殺傷力還是很大的,就因為這樣,悅朗的院子裏的人都對莊華很敬佩,能頂著大公子那樣的目光還渾不在意的人,絕對不是庸俗之輩啊。
晚上,莊華依舊精力旺盛的伏在書案上寫寫畫畫,柏承彥帶著宵夜來看她了。
讓下人把夜宵擺在坐榻上的小幾上,就讓下人到門口守著去了。柏承彥來到莊華身邊,看著莊華畫的東西,似乎是地圖,“你在畫什麽?”
“嗯……你猜猜。”莊華把記憶裏的路線一點點的繪製在絹帛上,沒有抬頭,隻是淡淡的回應著柏承彥的問題。
柏承彥走到莊華身後,看了半天,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不知道。”
“孺子不可教也。再好好想想。”莊華停下筆,看了柏承彥一眼,微微皺著眉,然後又低下頭去,在燭光下為圖上又添上幾處線條。
柏承彥抿著唇,頂著圖仔細的看,上麵沒有任何的標示,隻有一條條線條構成的圖畫,實在讓他想不出莊華畫的究竟是什麽,終於,柏承彥有些喪氣的對莊華說:“請先生指教,學生猜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