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咱得走得快快的
莊華點點頭,想問他來靖國究竟為了什麽事情,但是想一想似乎沒什麽立場,她現在的身份就是一個熟人而已,有了之前從彥澤出逃的前科,恐怕連璋梁王府食客這個身份都沒有了,最終,莊華沒能問出來,說:“世子就在隔壁,王爺不去看看?”
柏緹扶在莊華膝蓋上的手微微一頓,“現在已經晚了,改日再說吧。”
柏承彥睡了嗎?當然沒有,他打開窗戶趴在窗邊,看著窗外漫天的星辰,在發愣。
莊華方才讓她趕走了,他心裏覺得有些不好受,莊華對他很好,至少相對於其他人來說。轉掛不像是以往的家奴,命都是他的,當然要對他好,莊華是一個自由的人,是一個不需要對他索取的人。
他看得出來,莊華對於他的父親柏緹也不是很顧忌,有尊重但是沒有畏懼,而柏緹對莊華的無可奈何,他也是看在眼裏的,莊華不需要討好任何人,對她這樣一個遠離故土在外多年的王孫更是不需要,莊華對他好是真的出自本心的對他好,不帶任何目的,隻是因為喜歡。
可是他卻在給莊華難堪,還不止一次。
柏承彥想著,就走出了自己的房間,站在了莊華的房間門口,敲了兩下門,“莊華,你睡了嗎?”
停頓了好一會兒,裏麵傳來莊華的聲音,還有走過來的腳步聲,“我還沒睡。”話畢。柏承彥麵前的門開了,莊華穿著黑色的中衣外麵披著短褐外套站在門裏,微微側身讓開門口的位置,對柏承彥說:“進來吧。”
柏承彥猶豫了一下,沒進去,站在門口說:“莊華,抱歉。”
“啊?”莊華一夥的看著柏承彥,“為什麽道歉?”
柏承彥麵紅耳赤的擺了擺手,“我先回去了,你早點睡吧。”然後就跑開了,莊華一個人站在門口雲裏霧裏的,這爺倆真有意思,一個剛走,一個就來了,一個行為古怪,一個更古怪,莫名其妙的道什麽歉。
莊華也是剛睡下就被叫起來了,無奈的關上了門,莊華又回去睡覺了。
白鶴城裏似乎變得不平靜起來,本來再見過柏緹之後打算帶著柏承彥離開白鶴,從水路回到找過去的莊華也不得不緩下了這個計劃,因為城門處忽然開始嚴查過往行人了。
她和柏承彥雖然都有正經的戶籍,可是誰這道這番變故和什麽有關,他們倆的身份都這麽特殊,萬一出了什麽事情落入敵手豈不是壞事了。
於是,兩個人在邸舍又住了五天,這五天的時間裏,莊華和柏承彥四處打探消息,酒館食肆裏的消息雖然雜而虛,但是也不乏有用的。
經過這幾天的反複打探,終於得到了一個有用的消息,城門的查探變嚴格是因為悅氏的小姐失蹤了。
莊華在剛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覺得很囧,因為悅氏就悅丘和悅朗兩個主人,哪來的小姐,後來才想到,池涼悅氏不是來了一位本家的小姐麽,應該就是這位小姐了。
說起來莊華還曾見過那位小姐一麵,就是在她毫無節製的破壞著後院的花草樹木的時候,又一次不經意碰見了那位不小心來到後院的小姐,當然,但是莊華很機智的躲在了假山後麵,沒有露麵,對那位小姐也是緣鏘一麵。
模樣很柔婉,如弱風扶柳,反正大概是男人看了就會生出保護與的那一種,莊華也不禁對這位小姐的印象很好,反正莊華對於打不過他的人印象都不錯(……)。
沒想到這位小姐竟然失蹤了,這個……兩個悅氏的人都是吃幹飯的嗎?那麽一個大活人就在家裏還能給看丟了?
後來消息多起來,莊華才知道,原來那位小姐是在上道觀拜訪一位很有名望的女導師的時候失蹤的,在上山的路上就沒影了,有人猜是山匪,有人猜是仇家,還有人才是山精野怪,反正是亂七八糟的猜測滿街飛。
莊華偶爾也會扮成八卦黨和一堆人蹲在地上胡侃,希望能得到多一些的消息,但是除了這些就沒有其他的了,至於城門的嚴防什麽時候能撤了,那的看那位大小姐什麽時候能安全歸家。
挨到第六天,莊華等不下去了,那天在扯完皮之後和柏緹的談話裏,柏緹是默許了莊華帶著柏承彥單獨離開的,雖然還是不知道柏緹的事情,但是既然柏緹對於他們倆的行動鬆了口,這讓莊華腦子裏的那根線拉得更緊了。
柏緹雖然不是像戚將那樣的變態,但是掌控欲也是很強的,能在這個時候鬆口,這說明柏緹已經難以自顧了。
這種情況下,莊華非常的想帶著柏承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如果莊華是單身一人,難麽是留是走都不重要,但是現在身邊多了個孩子,這就是一份責任,他的責任就是保護好柏承彥,畢竟,柏承彥是叫她老師的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擔心柏緹嗎,擔心,但是如果是柏緹都解決不了的事情,她不覺得她能解決,她沒有隨身攜帶瑪麗蘇光壞,曆史上和電視劇裏明確的告訴了人們,逞能就是幫倒忙。莊華覺得如果不能幫忙,不在哪瞎攪和給人添亂也是好的。
莊華的全部心思都落在了如何出城,去渡口離開靖國上了。
“承彥,我們今天去西市看看。”一大早,莊華在飯桌上對柏承彥說,柏承彥動作矜持優雅的吃著清粥小菜,看了莊華一眼,問:“去西市做什麽?”
西市是牲口市場,柏承彥實在想不出去那能幹嘛。
莊華不動聲色的撇開頭,她這輩子也別想擁有哪種從出生就擁有的世家公子的氣質了,反正她是學不會這種斯文的吃飯方式,細嚼慢咽已經是極限了好麽,而且還是因為吃的東西不好吃所以才會細嚼慢咽的好麽(~~~怨念~~~)。
“西市不僅販賣牲口,還有商隊在那裏招人手,如果我們能混進哪一隻商隊的話,也許可以順利出城。”
柏承彥放下手裏的匙羹,“你這幾天打探消息就是為了出城?”
莊華答道:“是,要盡快的出城,我們兩個人要單獨去肇國。”
柏承彥微微垂下眼瞼,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為什麽不事先告訴我?”
“我忘了。”莊華很真誠的道歉,“你沒問我就忘了說,下次不會這樣了。”
柏承彥不知道什麽心情,莊華總是很寬容,很少在正事上跟他爭執,能順著他的都盡量的順著他。“莊華因為我年紀小,所以才會忽略我,對麽。”話出口,柏承彥緊緊的抿上了嘴,他沒想跟莊華吵架,可是就是控製不住的說出來了。
莊華已經習慣了小小少年時不時的尖銳語言,伸手過去對麵,拍了拍柏承彥的肩膀,“就是因為承彥你太成熟了,我很多時候都會忘記你是個孩子,以至於疏忽你。如果你想別的孩子那麽讓人不省心,我想我會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聽說過嗎?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柏承彥再一次敗在莊華這種不溫不火的態度中,“下次,你要做什麽記得告訴我,我可以幫你很帥多忙。”
莊華點點頭,“我記得了,吃飯吧,吃完飯我們早點去。”
吃完了飯,莊華讓柏承彥在邸舍的窗戶下等著,莊華獨自回到了樓上的房間,簡單地收拾了兩個人的行李,打了兩個不大的布包,打開窗戶直接扔給了在窗下等著的柏承彥,然後出了邸舍和柏承彥會和,繞了條路向西市出發。
“莊華,你怎麽總是喜歡帶著這個東西?”路上,柏承彥不解的看著莊華頭上戴著的大竹笠,問道。
莊華想了想,道:“天太熱,我拍曬。”
“可是今天好像是陰天。”柏承彥指了指沒有太陽的天空,莊華嘴角抽了抽,道:“我怕有人認出我來……”
“……”誰會認出你來啊,柏承彥白了莊華一眼,腳步快了很多,他絕對要和這個不靠譜的人拉開距離。
說巧不巧,兩個人來到西市正好有一個商隊要出城,往北邊去,莊華立馬帶著柏承彥湊了上去,跟一個看上去像是管事的人說:“這位大哥,你們著還收人嗎?”
滿臉風霜看上去有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看了眼麵前個子很高但卻身無二兩肉的少年,擺了擺手,“不收。”
莊華並不打算放棄,向中年男子推銷道:“大哥,你別看我瘦,我力氣有的是,還識字,會算賬。我不要工錢,隻要供我們兄弟兩個吃飯就行了。不信你可以考考我。”
中年人眼睛一亮,扭頭看著莊華問道:“你會算賬?”
莊華知道有門,肯定地回答道:“會!”
那中年人說:“你在這等一會。”然後就向遠處,商隊中像是領頭的人走去,莊華看著兩個人說了些什麽,然後中年管事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手裏還拿著一卷紙泛著舊色的竹簡,遞給莊華,“你看看這帳,能算多少算多少,我給你一柱香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