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就這麽塵埃落定了
那一天,莊華和柏緹在書房裏到底說了什麽沒人知道,隻是從那天開始,莊華就被禁在了自己的住處,直到離開泗蒲的時候柏緹沒再去見過莊華。
之後的事情,就像柏緹和莊華最初預計的那樣,很是順利的完成了,甚至沒有兵卒的傷亡,就完成了對虞陽的控製。
不為別的,虞陽大軍在包圍了綺暉園之後發現自己竟然被赤驍騎包圍的滴水不漏的時候,就知道大勢已去,再加上與楊大軍還要分出一部分去牽製周顯,內裏還有洪伸給赤驍騎做內應,幾番下來,還沒開始打,就已經心力交瘁了。
他們也不知是真的打算反了肇國,隻是想拿出個態度震懾一下柏緹,現在發現自己沒震懾住人家,反而被人家震懾住了,自然就偃旗息鼓了。
外麵的種種,莊華不得而知,這幾天她都被禁足在自己的住處,旁人不得進,自己不得出。但是在虞陽大軍包圍綺暉園的時候,那萬人的鐵蹄聚集過來,在地麵上產生的震動莊華還是感覺得到的。
通過敞開的窗戶,看著外麵陰沉的天色,莊華手裏拿著書卷,想著,這恐怕是又要下雨了。
果真沒一會兒,豆大的雨點就積極的落了下來,不時的有電商雷鳴劃過昏暗的天空,才隻過了中午,天就已經黑下來了,莊華站在窗邊,雨潲進屋裏來,淋在莊華的身上,讓莊華感覺到了絲絲的快意。
這幾天把她關的,悶啊。
以前也不是沒一個人呆在屋子裏哪也不去,怎麽這一次會那麽憋屈呢?莊華想了想,以前都是自己願意的,可這回自己不願意,而且關她的人還是自己的伴侶,這才會感到憋屈吧。
外麵的戰局不知如何,莊華的目光仿佛透過了重重高牆,看到了外麵雙方人馬緊張的對峙,馬兒在不安的踱步,馬上的人呼吸急促卻又極力壓製著。
雨越下越大,不多時,莊華的身前衣襟就全部都淋濕了,頭發也是,幾縷濕漉漉的發絲沾在莊華的臉頰上,天空電光一閃,映得莊華的臉色慘白,以往帶著些淡淡粉色的唇,也都蒼白無血色,一雙眼睛裏倒是布滿了紅絲,莊華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不堪,仿佛被吸幹了血,蒼白而孤寂。
“先生!雨太大了,您快別在這站著了!”從外麵進來院子的下人遠遠地就見到莊華的屋子窗戶打開著,窗口那張了個人,那人是誰不用說就知道是誰了,這下人是柏緹派過來看望莊華的,見到此情此景心肝都快嚇飛了,這大雨天凍得人發抖,這位卻直挺挺的站在窗口,好好的人都會凍壞,何況這位看上去身子骨就比常人差的?
於是他傘也不打了,急急忙忙的就跑了過來,進了屋就開始勸了。
神遊天外的莊華聽見有人說話,這才轉過頭來,看了看來人,她仿佛是認識的,被軟禁的這幾天都是這個人來照顧她的,送東西、跑腿,就是自己沒太記得他叫什麽,莊華心裏有些歉意,想開口的時候直覺的一股涼氣從嗓子裏竄上來,又澀又痛,莊華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是站了多久。
玩大發了,本來隻是發一下呆,沒想到嗓子壞了。
看著身前這一麵都濕透了,額前的頭發也在向外滲出水來,莊華索性也不說話了,向那下人抖了抖自己的衣服,下人會意,卻是先勸著莊華:“先生,先到屋裏去吧。”
莊華也反對,他不說她也要回去的,濕衣服貼在身上可是難受的很。
等莊華一離開窗口,那下人立馬就關上了窗戶,,然後又把屋裏的燈都點著,再為莊華拿了一身從裏到外的衣服。
莊華已經脫下外泡了,那下人拿了衣服進來,然後放在了床榻上再去撿了莊華脫了丟在地上的衣服,然後問道:“先生可要沐浴,方才淋了雨,身上恐怕是不好受。”
莊華嗓子裏難受,說不出話,點了點頭。
“小的這就去辦。”那下人說了一聲就下去了,莊華把身上的濕衣服都換了,就有來到書案後坐著看起書了。
其實也沒什麽好看的,隻是莊華是在沒事做,又睡不著,隻好翻來覆去的看那幾本書了。
不一會兒,熱水就來了,所有的下人都退了出去,莊華真個人都泡進了熱水裏,水麵上還有許多的早先就曬好的幹花瓣,莊華心裏笑了笑,不知道柏緹洗澡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被埋在花瓣裏。
在腦子裏YY了一會兒,莊華才開始洗澡。就算是現在,莊華洗澡也是極快的,沒辦法,要隱藏者身份就一刻都不能放鬆,誰知道什麽時候出了什麽事情就露餡了呢。
洗了澡莊華覺得舒服多了,嗓子被熱氣一薰也不那麽緊了,莊華清咳兩聲,還是覺得不那麽舒服,看來這一會可要養好幾天才行了,好在有外掛在身,不用擔心感冒發燒什麽的,不然自己病的迷迷糊糊的,會發生什麽事情就不好說了。
那天跟柏緹說完關於科舉以及周顯的事情之後,柏緹對她的處理,莊華是有準備的,畢竟事關重大,而她一個不在朝的人,處境尷尬,想來公私分明的柏緹一時也沒什麽好的處置辦法,把她關起來相對來說是最好的辦法了。
隻是當時柏緹的目光太冷,莊華有些心涼,但那是自己惹出來的,也不能都怪柏緹,但那時心裏的這口氣是真的咽不下去,心中暗暗發誓,絕對不會再主動扯進朝廷中的事情上去了,不、哪怕是柏緹讓她來,她也不幹了。
莊華又有些自嘲,這話好像不止在心裏說過一回了,可是每次都沒記住。這次是自己得意忘形了,因為幫著處理了虞陽的事情,所以就忘記了,那個人,即使讓自己叫他的名字,但他終究是個帝王,不是尋常人。
想來想去腦子裏亂糟糟的,然後又想到外麵現在恐怕也是亂糟糟的,不知道柏緹現在在哪,莊華猜,一柏緹的性格,自己親自上陣去對陣一下於虞陽的大軍也是不一定。
虞陽的兵變要比韶廣那次的動靜小得多,甚至說的上是悄無聲息。
城裏的百姓隻是在聽見兵馬的動靜的時候緊閉了門戶,待第二天天一亮,發現街麵上風平浪靜幹幹淨淨的,什麽都沒有,仿佛昨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有膽子大的先上了街,接二連三的就又有許多人從家門裏出來,然後再真的確定了沒有事的時候,大家先是高興的歡呼了一陣,然後店鋪該開門開門,小販該板攤擺攤,又恢複了往日的繁榮。
莊華早起開了窗戶,看著外麵風和日麗的天氣,忽然想出去走走,但是自己好像好在禁足之中,歎了口氣,然後就聽門開了。
莊華以為是哪照顧她的下人,便沒有理會,依然在窗口發呆,再來人走到她身後一把抱住她的時候,莊華才反應過來,不是那個伺候她的人。
“莊華,莊華。”來人埋頭在莊華的脖頸之間,歎息著,聲調繾綣的喊著莊華的名字,莊華沒有什麽反應,隻是把身體站的筆直,支撐住他掛在她身上的重量。
柏緹身上還穿著昨夜在外行軍時穿的鎧甲,還帶著清晨雨後的涼意,透過層層衣料就滲到了莊華的身上,莊華微微一顫,柏緹連忙放開了莊華,叫來外麵伺候的人給他除了甲胄。
忙忙活活了好一會兒,柏緹也換上常服了,下人們也都退出去了,柏緹發現,莊華還沒跟他說過一句話,柏緹心裏有些緊,來到窗邊,握著莊華常年泛著涼意的手,看著莊華沐浴在晨光微熙中的側臉,道:“可是在氣我?”
莊華眼皮動了動,餘光瞥了柏緹一眼,算你識相,不過不跟你說話也不全是因為這個,嗓子難受,說不出話罷了。
柏緹卻不知道,以為莊華很生氣,於是便像四腳蛇似的又纏在了莊華身上,額頭抵著莊華的額頭,腳勾著莊華的腿,還偏得拽著莊華的胳膊抱著他。
莊華自己想通了,其實也沒多少起,就是差柏緹的表態,你得認錯,這樣子的柏緹算是變相的認錯了吧,莊華被柏緹好笑的舉動弄得哭笑不得,最好拍了拍柏緹的手臂,示意他鬆手。
“莊華還在跟我慪氣,我不放。”柏緹也不管什麽裏子麵子,反正這也沒別人,自己什麽樣子莊華都見過,也不差這一回。
莊華恍然覺得見到了放大一版的柏承彥,臉上繃不住笑了出來。
見莊華笑了,柏緹心裏就放鬆了,其實那一天把莊華禁足了之後,他也想過這樣是否不妥,但是那時候已經是進入到最緊張的時候了,柏緹也顧不得許多,把莊華關起來再派人嚴加保護,這才是最好的決定,至於莊華會不會生氣,那就等平定了這些事端之後再說吧。
於是,便有了方才柏緹掉節操撒嬌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