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為了生存
「侯爺。」
一夜長思,第二天秦岩早早叫來陸文忠。
「現在永平城的庫房裡還有多少銀子可用?」
「回侯爺,目前永平城的庫房中還有氣七千三百六十兩銀子。」陸文忠露出警惕的神色,生怕下一句秦岩就跟他要銀子出去花天酒地。
「這麼少!」儘管心中有數,但他還是被自己的貧窮嚇了一跳。
現在的大華國戰馬價格飆升,想買一隻戰馬就得花三十兩左右,裝備一個騎兵至少需要兩匹戰馬,加上上好的草料,士兵的餉銀和盔甲,沒有一百二十兩銀子拿不下。
即便是一個普通的火槍兵沒有十幾兩銀子的裝備也上不了戰場。
「這麼點銀子如何招募士兵,自保尚且困難。」秦岩有些生氣,他當然不會因為長樂的幾句話就真的肝腦塗地。
同樣的話長樂估計已經和很多心向皇家的皇室宗親說了一遍,這個丫頭出身帝王之家,沒點心機不可能,絕不會把蘋果放在一個籃子里。
所以競爭這燕雲府太守位子的人肯定一大把,他坐不上,還有一大把皇室宗親等著。
「招募士兵?」陸文忠聽到了秦岩的喃喃自語。
「沒錯。」繞著陸文忠轉了一圈,秦岩在思量能不能相信他。
在他小的時候,恭王便將陸文忠賜給他當伴讀書童,結果他沒讀什麼書,陸文忠的書倒是讀的不錯,按照大華國的科舉等級,陸文忠至少也是舉人的級別,在永平城這個小地方可以說也是個人才。
沉思了一會兒,他決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何況結合記憶,陸文忠此人還是有點靠譜的。
想到這裡,他將長樂公主的話告訴了陸文忠。
如同他預想的一樣,陸文忠嚇了一跳。
「侯爺,若是天雄軍入境燕雲府,我們自保尚且不足,何來手段鎮壓叛亂,這豈不是和找死一樣。」
秦岩已經從昨晚的激動中平復下來,現在知道了永平城的財力他更是涼了半截。
打鐵還需自身硬,現在自己的實力還不硬就像跑去扛大旗未免還太早。
「本侯當然清楚這一點,所以暫且還是以自保為主,不過如今朝中形勢混亂,正所謂時勢造英雄,我們當趁此機會積累錢糧,招兵買馬,擴大我們的實力,免得天下大亂之時,我們毫無自保之力。」
「侯爺說的極是,若是如此,我們這點兵馬就更不能輕舉妄動,天雄軍目前處於鼎盛之期,鋒芒畢露,還是先讓別人去搓搓他們的銳氣,待到其士氣衰落我們尋找時機不遲。」陸文忠提出建議。
秦岩深以為然。
按照長樂公主的說法,天雄軍聲勢浩大,如此規模不折騰個三五年是平息不下來的。
不過在他看來天雄軍最終還是會走向失敗。
在這個時空神石讓知識變成了力量,這不經意間這拉大了階層之間的差距。
壟斷了天下士子的朝廷和地方豪門優勢明顯,只要他們率領的軍隊沒有爛到骨子裡,利用詩詞歌舞的加成優勢以少勝多是常態。
所以這個時空歷史上農民起義幾乎沒有顛覆朝代的例子,朝代更迭不過是名望大族之間的遊戲而已。
「侯爺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陸文忠覺得秦岩有自己的想法,大病之後這位侯爺似乎有浪子回頭的趨勢,這一點值得欣慰。
沉吟了一下,秦岩說道:「積累錢財無非在於行商,既然如此,不如興辦工廠,與此同時靜觀其變,渾水摸魚。」
「工廠?」
秦岩點頭,他雖是一城之主,但是收入主要來自農賦,私人的莊園土地產出有限。
但即便如此,永平城的名望大族也是變著法的偷稅漏稅,每年的稅賦收入不增反減。
同每個封建王朝末期一樣,大華國的土地兼并十分嚴重,這永平城的百姓鮮有自由農,基本上都是為名望大族種地的佃農,這些人不交稅,永平城財政基本崩潰。
對於這點他和陸文忠心中有數,但卻無可奈何。
「沒錯,這工廠也就是大工坊,只是工坊蘊含精緻小巧之意,而工廠則蘊含規模宏大之意。」秦岩目光深邃,十九世紀初在當代的字典里對他的國家可不是什麼善意的辭彙。
在當代這個世紀,第二次工業革命已經不遠,而在這裡海商帶回來的商品上濃重的工業痕迹證明這個時代西方的科技水平只高不低。
按照道理,這個時候的西方應該早就駕駛著鋼鐵戰艦抵達東方,現在之所以東西方文明沒有碰撞,恐怕原因就在於歌族人。
在研究了大華國的歷史之後他就有所猜測,記載中的神石分裂數塊,那麼因為神石影響出現的歌族人不可能只禍害大華國一個。
他們很可能如同《文明6》中的野蠻人一樣遍布世界,威脅著每一個文明。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歌族人和當代這款遊戲中的野蠻人一樣,科技發展有時候比玩家的文明還要迅速,有時候摧毀一個野蠻人營寨還能獲得科技加成。
而事實也是如此,在大華國的歷史上,是歌族人第一次使用馬鐙,這才讓歌族人的騎兵在大漢朝時期縱橫北境。
隨著時間的推移,歷朝歷代的都發現歌族人的技術水平不斷提高,每個朝代或多或少在與歌族人的戰爭中學到點什麼,而在長城之外的歌族人使用火槍和大炮之後,剛剛建國不久的大華國也迅速跟進仿製。
只是自那之後,本來活躍的歌族人似乎銷聲匿跡,三百年來歌族人對長城只有小規模的戰役,沒有過大規模的入侵。
基於這些,他完全相信即便歐洲人沒有遭遇阿提拉和蒙古人也會從歌族人身上學到不少東西。
同時,他們在大航海時代無論是在陸地還是海洋遭遇歌族人的軍隊和戰艦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一切都如他猜測的一樣,大華國恨歌族人同時也應該感謝歌族人,否則現在的大華國恐怕早已變成了第二個晚清。
「既然比工坊要大,這一定又要花不少銀子吧。」陸文忠臉上隱現痛苦之色。
永平侯想干點實事建立一番基業自然是好事,他這個首輔家臣也極力贊成,只是想到庫房的銀子又要少了,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這些年秦岩甩手掌柜當慣了,這永平城的賦稅哪年不是他厚著臉皮去那些名望家中催討。
雖說這些人表面上還一口一個侯爺,其實暗中早就把他們同上門乞討的乞丐相比了。
正所謂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深知這侯國府的銀子來之不易,他自然養成了摳門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