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不打算結婚
梁語佳抬眸，循聲望了過去，只一眼就認出那個正在刁難剛才那家店的營業員的女人。
是潘紅慧。
此時她一臉怒氣，正在指責營業員的不是，那副盛氣凌人的樣子，令她微微蹙起了眉。
宋言輕輕攬住她的肩，溫聲詢問：「要過去么？」他之前在江南一品也見過潘紅慧，認出這個女人是梁語佳的繼母。
梁語佳原本不想多管閑事，正要說「不用」時，沒想到那邊的營業員面色為難地朝他們看了一眼，而潘紅慧似有所覺，視線也移了過來，她的目光在一眼看到了梁語佳手中提掛的那件大衣時亮了亮，隨後才認出梁語佳，臉色霎時陰了下來，那媚麗的大眼中閃過一抹冷笑。
紅艷的唇角勾了勾，她一步三搖地擺動著貓步走了過來。
「原來是梁小姐和宋先生，真是好久不見。」
梁語佳的臉色冷淡，不想跟她啰嗦，宋言微笑有禮地頷首，「潘女士你好！」
潘紅慧被這聲稱呼噎了一下，不過想到宋言的身份，她臉上的笑意更明顯了，目光落在梁語佳手中的衣服袋子上，「你們倆今天這麼有興緻一起來逛街？看起來收穫不少嘛！」一雙眼，緊緊盯著那件淺藍色的大衣，恨不得把那件衣服盯出了窟窿。
梁語佳一向不喜潘紅慧，更不喜歡與人假笑周旋，因此她只是淡漠著一張臉，連應付都懶得回應，好在宋言一直微笑地與潘紅慧聊了幾句。
其實也沒什麼好聊的，原本打個招呼也就該走了，可潘紅慧今天卻有點不想放過他們倆的意思，東拉西扯的一直沒說到重點，梁語佳有些不耐，轉眸對上潘紅慧。
「潘女士，你有什麼事麻煩你直接說可以么？」
潘紅慧的眼中閃過一抹惱意，卻還是扯開唇笑了，期期艾艾的最終說出了目的。
「是這樣，小佳，你能不能跟你的干……爸爸說說，他很久沒給我生活費了，是不是……」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梁語佳就冷笑了一聲，「對不起，我幫不到你。有什麼事你去找爸爸說吧。」
大概是她的態度和語氣都很冷淡，潘紅慧也變了臉，上前一步攔住梁語佳，冷笑勾唇，「找他？那也要他肯見我才行！你知不知道你那個爸爸，他現在連學校的大門都不讓我進了！」如果不是因為最近她手頭上有點緊，而又一直找不到韓江的人，這件她早就看中的大衣也不會沒錢買！
梁語佳聽言心底恨不得鼓掌慶賀，面上她淡淡一笑，「那也是你的事，潘女士憑什麼認為我要幫你？」
潘紅慧皺起了眉，媚麗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看上去氣的不輕，語氣尖酸帶著刻薄，「是，你是梁家的大小姐，了不起！我倒是見過不少女孩子想飛枝頭變鳳凰的，倒是沒見過還有人哭著求著要認沒錢人當爸的！你說清楚，你到底跟我家老韓是什麼關係？為什麼非要認他？」說到後來，她聲音漸漸凌厲，「梁小姐，你不是有錢人家的女孩子么？而且你看你身邊的未婚夫，他家裡也是有錢有勢，你到底圖我家老韓什麼？是不是你唆使老韓不要上交工資的？你到底是有什麼目的？你非要破壞別人的家庭么？」
她的聲音不小，一番言辭激烈的質問早就引來很多人圍觀，指指點點的樣子。
梁語佳知道潘紅慧又在不依不饒了，不想跟她當眾翻臉，她只是冷下臉，淡聲道：「潘女士的家事我一點都不想管，請不要把責任都推在別人身上！」說完拉著宋言就走。
潘紅慧氣的直跺腳，一張艷麗的臉幾乎扭曲。
恨恨地出了商場，她的手機正好響了。
盯著上面的名字，她眼底的煩躁一閃而逝，接聽。
「什麼事？」
對方聽出了她語氣中的不高興，「紅慧，你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哼！」
「你說是誰？我幫你教訓他！」
「……別廢話了，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那個，紅慧，你能不能再借給我點錢？」
……
梁語佳直到回到了家還有些鬱悶，宋言從她身後摟住她，輕聲哄著，「怎麼了？還在不高興？」
她沒說話，目光盯著窗外的風景。
「瞧你的小嘴，都可以掛油瓶了！」修長的手指輕輕颳了一下她的俏鼻，宋言翻轉過她的身，目光與她相對，「好了，我們不需要為了那些不重要的人影響自己的心情。」
「可是……」梁語佳怎麼想都覺得心裡悶悶的，末了嘆了一口氣，「其實我是為我爸，他這一輩子活的很辛苦。其實我知道，若不是因為我和韓良，在媽媽去世的時候他就支撐不下去了！可我還是不願意看到他的生活一塌糊塗……」望見宋言似乎挑了挑眉，她覺得他是誤會了什麼，連忙表面自己的立場，「呃，我的意思當然不是反對爸爸再婚什麼的……我只是想，他就算遇不到像我媽媽那樣的女人，至少也是一位可以給他關懷和溫暖的女人，而不是像潘紅慧那樣，只是一味的向他索取錢財……我現在嚴重懷疑，當初那個女人就是在爸爸承受喪妻之痛時趁虛而入！」
瞧她憤憤難平的樣子，宋言不由得笑了，「你想的可真多！要知道，就算事實真是那樣，那也是爸爸的選擇，而你，或是我，包括韓良，我們最好的做法就是尊重爸爸的決定，知道么？他如今斷了潘紅慧的經濟也許就是他的心裡已經有了某種決定呢？」
聽了他的分析，梁語佳目光一亮，驚喜地抓住他的手，「你說的是真的？」
宋言無奈地笑笑，「我只是猜測而已。要不……改天我們一起去看望爸爸？」
「好……」答應的太快，愣了一下她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對勁，目光淺淺眯起，眸底卻難掩一抹羞笑，「爸爸？你都叫的這麼自來熟？」
宋言更緊地摟過她，吻了一下她的唇，「我們都……那樣了，遲早也要叫爸爸的，早叫晚叫還不都一樣？」
梁語佳睨他一眼，「我有答應你什麼么？」
這下換宋言瞪大眼，「……你這話什麼意思？」
梁語佳考慮了幾秒，踮起腳親了他一下，這才幽幽開口：「言，我不打算結婚的！」
「……」
望著他呆怔的樣子，她撲哧一下笑了，伸手輕輕拍打一下他的俊顏，忽然就覺得有些心軟，「嚇成這樣了？」
宋言一臉的嚴肅，緊緊盯著她，「這一點也不好笑！」
她的心微微一滯，隨即雲淡風輕地笑了，「言，你知道的，我與普通人稍微有些不一樣，我經歷過的太多，所以我不想再……」
「夠了。」宋言阻止她再說下去，他跟她相處這麼久，很懂得分辨這女人什麼時候說真的，什麼時候說假的，她越是表現的淡然，其實越說明她的決心很堅定。不想再聽到自己不想聽的，他伸手摸了一下臉，半晌道：「我去處理工作，晚飯不用叫我了。」
直到大門「砰」的一聲響，梁語佳才怔怔地回過神，不知怎麼的，她忽然蹲下身，雙臂緊緊圈住了自己。
……
原本這一天應該是個開心快樂的日子，可是因為下午那一場算不上多愉快的談話而終止了。
晚飯的時候，韓良從宋言家過來，他的目光盯著梁語佳看了很久，最近他都很自覺的，乖乖在自己房間內複習功課，以免打擾到他們倆，可是中午還看到兩個人好好的，尤其是昨晚言哥並沒有回自己房間，他就明白了。這一下又不知怎麼了，他不想管，卻見不得梁語佳強顏歡笑的樣子。
「姐，你們怎麼了？」
梁語佳牽起唇角，笑了笑，「沒事，只是有點意見分歧吧。」
韓良皺起眉，最後嘆口氣，「我剛才過來的時候，聽到言哥接了一個電話，好像是有人找他晚上聚會。」
「嗯，我知道了。」
韓良看不下去她平靜的樣子，筷子一放，「姐，你要是難過就說出來，沒人喜歡看你的殭屍臉。」
梁語佳卻是被他的樣子逗笑了，突然轉移了話題，「小良，下個星期天，我們一起回去看看爸爸吧？」
韓良的神色一怔，唇角抿了一下，沒說話。
梁語佳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勸慰道：「小良，爸爸心底是愛你的！」
……
帝豪的某間包房內，宋言一口接一口地喝著酒，喝的方照耀差點驚掉了眼珠子！直到發覺這哥們今晚有點不對勁，他這才急忙阻止他。
「喂喂喂，我說兄弟，灌酒也不是你這樣灌的啊！怎麼了？今兒心情不好？」方照耀嘮嘮叨叨的，「別介啊，兄弟我喊你出來，是為了替你補過生日的，昨天你生日我正好一個大手術錯過了，這不都立即給你道歉加賠禮了么，怎麼還這副樣子？還是……你跟我表妹又怎麼了？」
一聽到他提那個女人，宋言更狠地灌了一大口酒，悶聲開口，「你別管我，讓我自己靜會兒。」
方照耀不客氣地嘴賤了，「吆喝，跟我裝深沉裝憂鬱啊？我靠，宋言你今天是不是做了變性手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