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喜當爹？
宋言眼都沒抬，懶得理他。
方照耀畢竟跟他很熟，知道他心底一定有事，否則這傢伙的情緒不會這樣低迷。
「來，跟哥們說說，我跟你說啊，別的事也許哥們幫不了你什麼，但是女人的問題，你放心，我絕對可以解救你！」說完還拍拍胸脯。
宋言睨他一眼，「好，那你讓你表妹答應嫁給我！」
「……」方照耀吃驚的張大嘴，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我去啊！你都求婚了？哦，不對，你被拒婚了？」
宋言只是又喝了一口酒。很奇怪，他一碰酒就醉的，可是今晚已經喝掉兩瓶啤酒了，腦子仍然覺得很清醒，那句「我不打算結婚的」一直在他的腦海中迴旋……
忍不住苦笑一聲，原來有些事並不是他想象的那樣容易的，之前他一直想擁有那個女人的心，直到他真的得到了他才知道事情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可……如果不是抱著跟他在一起的心情，那個女人為什麼要答應自己？既然答應了為什麼卻不想結婚？是對這段感情不認真還是她真的因為受傷太深而不打算重蹈覆轍？說到底，他想，也許是因為她還不夠愛他！
心底澀澀的一痛，不得不承認這一點，讓他頓覺挫敗不已，原來自己努力了這麼久還是敵不過她曾經受過的傷害！
瞧宋言一臉鬱悶的樣子，方照耀卻興奮不已，追問著：「別只顧著喝悶酒，跟哥們說說你到底怎麼被拒婚的？」
三瓶啤酒下肚的宋言終是有點醉了，黑眸微紅，瞅著方照耀有點胡言亂語了，「你說，她是不是不愛我啊？」
「……」方照耀眉頭打結，「這我哪知道？」
「那你說，她都跟我在一起了，為什麼還不打算結婚啊？」
「……這我就更不知道了啊！」
「滾蛋！你什麼都不知道還在這啰嗦個屁！」
「……」方照耀跟宋言這麼久的好友，私底下早就見過對方各種面貌，不過宋言一向溫和有禮，很少這樣失魂落魄過，但方照耀才沒有什麼「憐惜」的心情，看他這個熊樣，忍不住爆粗了！
「卧槽，宋言你有沒有良心，你買醉兄弟陪著還嫌棄？你才滾蛋！」說完還忍不住捶了他一下。
宋言無力反駁，砰的一下就倒靠在沙發上，醉眸微眯。
方照耀眸光一轉，嘿嘿一笑，又賤賤地湊上去了，「要不要我幫你打個電話給表妹，就說你喝醉了，看她什麼反應？」
不等宋言回答，他就自動拿了宋言的手機，找到號碼一個電話敲了過去。
……
梁語佳今晚明顯有些心浮氣躁，躺在床上一直睡不著。
雖然床單被套都已經換了，但一想到昨晚才跟宋言在這張床上纏綿，鼻息間彷彿還有他的氣息，整個人也忍不住一陣羞燥……
自從晚飯時韓良說了宋言接到電話出去的事，她就有點心不在焉了，一晚上都在注意聽著門外的動靜，可是眼看都快十二點了，依舊沒等到他回來。之前的時候他有聚會從不會超過十點回來的，他又不會喝酒，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怕自己再胡思亂想下去，梁語佳起身去倒了杯水喝。
剛走回房間就聽到了手機鈴聲直響，她慌忙地跑去接聽。
看到宋言的名字，想也沒想就問：「你在哪兒？這麼晚了……」
「哈嘍，表妹，是我啊！」方照耀的聲音傳來，似乎還帶著一點揶揄的笑意。
「……」梁語佳窘了一下，清咳一聲才道：「表哥，是你。」
「對啊，是我。阿言他喝醉了，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想問問你他家在哪，我送他回去。」方照耀隨便胡謅了一個理由。
梁語佳猶豫了一下，「這樣吧，我去接他，你告訴我你們在哪？」
方照耀說了一個地址，梁語佳不敢耽擱，換了身衣服就匆忙出門了。
到了帝豪的包間，看到醉的昏迷不醒的宋言，她一陣心疼，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柔聲淺語：「言，醒一醒，我們回家了。」
方照耀在一邊看著心中暗自嘖嘖搖頭，想不到他表妹這麼溫柔，而且瞧她一臉擔心的樣子，根本不像阿言說的那樣嘛！
大概是被梁語佳的叫聲吵醒，宋言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愣了半天才看清楚眼前的女人，他咧嘴一笑，突然一把抱住了她，「唔，你來了……」
梁語佳羞窘著大紅臉，扶著宋言站起身，跟方照耀打了聲招呼，就攙扶著宋言出去了。
站在寒冷的街頭等計程車，宋言大概是被冷風一吹有點酒醒了，全身的力量幾乎都靠在女人的身上，一隻手輕輕摸上了女人紅彤彤的臉蛋，有些涼。
「冷么？」雖然是為她醉酒，但潛意識裡還在關心她，解開大衣，突然把女人緊緊抱在懷中，一起抵擋寒氣。
梁語佳窩在他溫暖的懷中，鼻子微酸，笑了笑，「不冷了。」
宋言於是也就醉憨憨地笑了。
兩人回到家時已經十二點半了，宋言在計程車上又迷糊地睡了過去，幸好車到樓底下，坐電梯上來也不怎麼費事，可是到家了，宋言就倒在床上不動了。
梁語佳試著叫他幾聲可惜卻怎麼都叫不醒了，沒辦法，她只好無奈地去打了熱水，擰了熱毛巾給他擦擦臉和身，讓他舒服一些。
骨子裡，梁語佳依舊是曾經的韓佳，她想當個跟她媽媽那樣的賢妻良母，對待喜愛的男人照顧的無微不至，夫妻之間恩愛情深，可惜她上一世做的夢太美好，破碎了之後她再也不敢奢求。
說她膽小懦弱也好，說她矯情自私也罷，總之，她沒有信心和勇氣再去嘗試一次。現在能跟宋言這樣在一起，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她覺得這樣就好，婚姻的束縛太多太多，她不想再過那種透不過氣的日子……
等到宋言舒服地偎在被窩裡睡著，她自己也累的夠嗆，清理好之後，她也上床躺在了一邊，原本睡的很老實的男人突然一個翻身就把她緊緊抱在懷中，讓她一瞬間還以為他是在裝睡，抬眸仔細打量他幾眼，發覺他呼吸清淺規律，這才確定他是真的睡著了，但那緊緊環在她腰上的手臂卻格外有力。
微微一笑，她湊上前，在他的唇角親了一下。
……
梁語佳是被一陣快要窒息的火辣熱吻給吻醒的！
迷濛地睜開雙眸，正好看到一對火熱的黑眸盯著她，眸底似是含著淺淺的笑意。
「唔……」她承受著他的索取，伸手微微推他，微弱的抗議，「言……」
宋言卻像是懲罰又像是情不自禁地一遍遍地吻著她，撩撥她體內最深濃的渴望……
一場晨間運動結束之後，兩人緊密相偎。
昨晚他雖然喝醉了，但某些記憶還是有印象的，親吻一下女人的額頭，他蹭了蹭她，「昨晚是你接我回來的？」
梁語佳輕「嗯」一聲，眼眸微闔，似睡非睡之中。其實她昨晚根本沒怎麼睡好，又被酒醒的男人操練了一翻，她這個時候特別困也特別累，眼皮沉重的睜不開。
宋言借著窗外微淡的光線看到女人的小臉有些蒼白，不禁有點心疼，吻了一下她的頭髮，低喃道：「再睡一會兒吧，一會我叫你起床。」
梁語佳答應了一聲，窩在他溫暖的懷中沉睡過去。
等她忽然轉醒，窗外已經大亮。她驚的一下子彈跳起來，大床上只有她一個人了。
她迅速起床，拉開房門就要尋找男人的身影，卻正好看到俊挺的身影站在廚房的灶台前，背對著她，正在看著鍋灶上煮的東西，隱約有一陣食物的香氣傳來。
大概是聽到了聲響，宋言轉過身，就看到了女人一臉驚訝的圓瞪著大眼望著自己。
「有必要這麼吃驚么？」他微微一笑，穿著她那件小熊圍裙的樣子看上去有點滑稽，也有點可愛，更有一種居家男人的味道。
梁語佳「噗」的一聲笑出來了，走上前幾步，傾身瞄看鍋灶上煮的食物，「你在做什麼？」
宋言卻扳過她的肩膀朝衛生間推去，「先去洗漱，然後嘗嘗我給你做的早餐？」
梁語佳可不相信他能做出什麼美味的食物，邊走邊笑，「你就讓我先看一眼怎麼樣？」
「不行，刷牙洗臉去，乖——」他輕哄著，義正言辭的拒絕。
梁語佳無奈去洗漱，中間幾次想翻過身都被宋言攔了。
等她洗漱完出來，餐桌上也已經擺好了幾樣食物。她大致看了一眼，吐司，煎蛋，火腿，還有蔬菜粥，煎餃等。
她微微點頭，起碼從形色上看上去還不錯的。
「韓良呢？」出來之後她才發現少了一個人。
宋言紳士地替她拉開餐椅，邀她坐下，這才輕咳一聲回答她，「呃，現在已經八點半了，也就是說，韓良早就去學校上課了。不過你放心，我看過你的課程表，今天上午你的課在三四節，所以等下吃完飯我送你去學校還來得及！」
梁語佳又驚又羞，對於會遲到的原因兩個人都心知肚明，幽怨地剜了一眼對面害她遲到的罪魁禍首，決定看在早餐的面子上先暫時不跟他計較。
「這粥是我第一次煮的，你嘗嘗看。」宋言盛好了一碗蔬菜粥遞給她。
梁語佳微微揚眉，在他期待的目光下，舀了一勺入口，幾秒之後，她驚訝地睜大眼，「你確定你是第一次做的？」
宋言已經從她的反應中知道了答案，愉悅地挑起了眉，「當然！不過……」他停頓一下，老實承認道：「我有請教過趙阿姨一下。」趙阿姨也就是宋家的保姆兼廚娘，之前也照顧過梁語佳，自然也清楚她的口味，所以宋言依照她吩咐煮出來的粥才會那麼令梁語佳驚訝！
梁語佳又嘗了其他的種類，味道說不上多麼美味，但基本上每一種都可以入口，還不算太差啦！
望著她眉開眼笑吃的一臉愉悅的樣子，宋言心中也微微鬆了一口氣。
直到兩人吃的差不多了，他才忽然溫柔地跟她道歉。
「對不起，昨天的事我向你道歉！」
梁語佳一愣，大眼望著他。
「是我有點心急了，語佳，我們應該多一點時間溝通和相處的。你能接受我的歉意么？」
梁語佳望著他真誠的黑眸，忽然挑了挑眉，「一頓早餐？」
宋言一笑，攤了攤手，「還可以么？」
梁語佳一副思考狀，「唔……如果說一頓早餐就被收買了，會不會讓人以為我很好哄？往後如果再遇到類似的事情，是不是到最後一根棒棒糖說不定就能搞定？哦，那不行不行……」她似自言自語的話聽的宋言微微頭大，俊臉上的笑意更加迷人，「不會的！以後我會做的更多的，要不要拭目以待？」
梁語佳忽而笑了，女人清麗的笑容比這冬日早晨的陽光還要燦爛。「好吧，那我就拭目以待！不過嘛——」她故意尾音拖長，聽的宋言心跳漏了一個節拍，卻又聽到她嬌俏地一笑，道：「其實我也要道歉，對不起，我昨天可能說的話有些傷到你了。但是，你以後如果再大半夜醉酒的話，我可什麼都不管你了！」
宋言失笑，溫柔承諾，「好，以後如果你看到一個醉鬼的話，就讓他在外面自生自滅好了！」
梁語佳嘴上輕哼，眉眼裡卻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
就這樣，兩人互相道歉之後又和好如初，感情也一天比一天升溫，兩個人似是有意避談未來，其他的一切看上去與普通情侶無異。
自從佔了梁語佳的一半床位，宋言已經徹底不回自己家住了，那裡現在儼然就是韓良一個人住。梁語佳幾次三番著令宋言回他自己家，不過宋言一向都有理由留下來，搞到最後梁語佳也只能無奈投降，而韓良更是不必說，每天晚上自動鎖門，根本不給宋言回家的機會了，搞得梁語佳也很無語，最終也就只好隨他去。
兩人感情發展穩定，宋家人自然是最高興的，何世蘭原本就很喜愛梁語佳，如今更是對她疼愛有加，恨不得她明天就是自己的兒媳婦，只不過她每當有意無意的提起時，梁語佳或是沉默或是微笑，從未正面回答，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再詢問，只是依舊在她有時間時找她一起逛街，做面膜，談論各種養生以及保養之道。加上如今宋琪回來了，她暫時也沒什麼工作要做，所以二人行自然而然地變成了三人行。
梁語佳發覺宋琪這個女人真的是很溫婉淑女的一個女人，她跟何世蘭同樣都屬於那種非常有氣質的女人，但何世蘭明顯是高貴逼人，而宋琪就屬於那種淡雅高潔一類的，她總是淡淡靜靜的一笑，很少出聲，卻很難讓人忽視她的存在，如蘭花般獨自散發著她的幽靜芳香。
忽然便讓她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媽媽，她的媽媽也是屬於這樣的溫婉女子，性情恬淡溫良，一個愛笑愛家的女人。只不過她總是在宋琪的眼神里看到一抹似有若無的悲涼和憂鬱，可能與她的生活經歷有關，這是她和她媽媽最大的區別！
十一月的S市冷風來襲，溫度忽然大幅下降，室外的人們早已穿上了厚外套，而梁語佳與宋琪、何世蘭逛完了一圈商場之後，找了一個室內的咖啡屋坐下品咖啡。
何世蘭去衛生間了，剩下樑語佳和宋琪兩個人坐在一起。
宋琪因為話少，一向都是很安靜的，而梁語佳也是話不多的人，雖然一直也跟隨宋言喊她一聲「姑姑」，但總覺得還不到那麼親近的時候。
「是不是有點悶？」想不到，宋琪主動先開口了，微笑地啜了一口咖啡，她的樣子看上去那麼優雅恬適。
梁語佳微微一笑，「不會的，其實是我不太會交際。」確實，三年的豪門宅婚，她早就忘了怎麼跟人交際，也是最近才開始有所改善。
宋琪也笑了，好像跟她有一種「惺惺相惜」之感，不知道為什麼，有些話她就自然而然地說出口了。
「我小時候因為家裡人都很保護我也很愛護我，尤其是我大哥，所以我一直以來都有點不知道怎麼跟人相處。不過好在我的人緣還不是很差，只是有些事……是需要一些勇氣的，可惜我的勇氣不足夠！後來我出國，嫁人，這些事算是我這一生做的最『叛逆』的事了！」說完她自己忍不住先笑了。
梁語佳也跟著笑了，聽出了她話中有一些故事，不過她並沒有過問，而是嬌俏地說道：「人生在世，難得任性一次嘛！」
宋琪似是沒想到她會這樣說，噗地失笑，「難怪大哥大嫂他們那麼喜歡你，你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女孩！」
梁語佳被誇的有些臉紅，由衷而發，「其實我是覺得，人活一世太難得，有些事，順應心意去做就好，不必追求結果，但求無憾於心……」
「但求無憾於心……」宋琪重複著這句話，似乎有些動容，眸光竟有些濕潤，只是她很快收拾情緒，重新喝著咖啡。
梁語佳也不再說話，端起了咖啡杯正要喝的時候，抬眸間，她忽然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微微一愣，她眼神忽然銳利了起來。
「怎麼了？」宋琪察覺到她臉色變了，順著她的視線就要轉頭看過去，卻被梁語佳及時出聲阻止，「姑姑，不要回頭！」
宋琪被她神色間的嚴肅嚇到，臉色白了一下，「出了什麼事？」
梁語佳忽然伸手微微擋了一下自己的臉，斜瞥的餘光里，看到那人就坐在了離自己桌子不遠的地方，背對著她，似乎並沒有發現她的存在，她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宋琪見她神色太過嚴肅和緊張，不由得擔心地輕聲問：「語……」
「噓——」
宋琪剛一開口就被梁語佳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止住了話語，隨即梁語佳換了一個位置，坐到了與宋琪相鄰的座椅上，然後才在她的耳邊輕聲解釋，「姑姑，不好意思，我見到了一個熟人，她就坐在我們身後不遠，我不想被她認出來，你不介意我坐在這裡吧？」
宋琪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不介意。」
梁語佳一顆心微微急促的跳動著，眼角的餘光注視著在她斜背後的那一桌。
那裡坐著一個她很熟悉的女人——潘紅慧，雖然此時她戴著大墨鏡，穿著也有點改變，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潘紅慧的行徑有點可疑，按說她要是逛商城，不至於還戴著個大墨鏡，搞的好像有些怕見人似的，而且她那個樣子，明顯有點鬼祟，不像是來這裡單純喝咖啡的樣子。
她到底在搞什麼鬼？
大約過了五分鐘，何世蘭回來了，她正要開口問她們倆怎麼了，宋琪微笑伸出食指，也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使得何世蘭也疑惑地揚起了眉，望著梁語佳眼神詢問。
梁語佳簡單說了原因，而何世蘭一向最喜瞧熱鬧，眼底閃過興奮的光芒，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又過了幾分鐘，背後那一桌真的來了一個人坐在了潘紅慧的對面！
梁語佳和何世蘭以及宋琪三人視線相對，三人眼中分別閃過一抹凝重之色。
那個男人梁語佳沒有瞧清楚，因為他也戴著一個帽子，五官不明，只感覺身高很高，看上去年紀應該跟潘紅慧差不多，穿著也很普通，似乎還有點局促不安的樣子。
隱約間，背後的對話聲傳來——
「……紅慧，你最近還好么？」那男人的聲音有些暗啞低沉。
「停！別廢話，你說說，這次又借錢要幹嘛？」潘紅慧很沒耐心，語氣惡劣，只是她話語中的內容，卻是讓梁語佳等人震驚不已！
男人囁嚅著：「我……我……我想跟朋友合夥，做點生意……」
「做生意？」潘紅慧的聲音忽然拔高，隨即像是反應過來場合不對，壓低聲音，淡淡的譏諷聲傳來，「別搞笑了，你要是會做生意早八百年前就發財了，現在年紀一大把了你還想做什麼生意？我告訴你，我沒錢給你！」
「紅慧！」男人的聲音也低了幾分，語帶嘲諷，「你老公不是什麼大學教授么？他會沒錢？我都打聽過了，他這麼多年的錢都交給你了，你會沒有一點存款么？」
「那是留給小優以後娶媳婦的！才不是給你去敗的！」
男人忽然低笑了一聲，「說起小優，他現在還好么？我聽說這孩子學習特別棒，年級第一名……」
「跟你有什麼關係？」潘紅慧不屑地冷睨他一眼。
「紅慧，小優當然跟我有關係，你最清楚的不是么？」
「你閉嘴！」潘紅慧忽然臉色難看地沉下來，壓抑著怒火，「小優跟你才沒關係，他爸爸是大學教授，才不是你這個……坐過牢的犯人！」
「你——」男人深吸了一口氣，似乎也在剋制著怒火，半晌才道：「我知道，我不配當他的父親，可他是我兒子總沒錯吧？紅慧，看在小優的面子上，你就幫我這一次好不好？我發誓，這一次我那朋友真的很可靠的，他說只要有十萬入股，保證一年以後就可以賺二十萬，甚至不止這個數！等我賺夠了錢，我就去接你和小優，到時候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和和美美的過日子！」
潘紅慧冷笑一聲，「薛強，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在做你的春秋大夢！我告訴你，想要我借錢給你，門都沒有！」
名叫薛強的男人臉色一沉，眼神暗了下來，「紅慧，你別逼我！把我逼急了我什麼事都做的出來的！你那個大學教授的老公……你猜猜，我要是去找他談談，他會是什麼反應？」
潘紅慧咬牙切齒地瞪著他，「你敢威脅我？」
「我也不想威脅你，可是紅慧，左右我是坐過一次牢的人了，不在乎再多蹲幾年……紅慧，你不是捨不得你那個老公吧？哼，他知道小優不是他兒子么？」
「說了叫你閉嘴你沒聽見么？我告訴你，小優才不是你的兒子，他的親生爸爸是S大的教授韓江，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如果你敢去找我老公，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潘紅慧氣的全身顫抖，語氣也很激烈！
薛強似乎也生氣了，冷笑一聲，「哼！張口閉口的老公，你對他倒是情深意重嘛！我可是聽說你們這麼多年夫妻感情不怎麼樣！」
「我們夫妻之間的事跟你有關么？我告訴你，薛強，看在同鄉的份上我今天是最後一次來見你，以後你別再來找我了！」
「怎麼？嫌棄我？可是再怎樣，我始終都是小優的親生爸爸！你要是真想為小優著想，那就給我準備十萬，等我發財了，到那時候小優說不定巴不得要跟我認親呢！」
「真是夠了！」潘紅慧一氣之下站起身，「我要說的都說完了，薛強你最好做事之前想清楚點！還有，不准你去找我老公或是小優！」
她戴上墨鏡，一轉身就出了咖啡屋，而薛強也沒坐多久，轉眼走了。
可是另一邊的梁語佳卻震撼了好久都有點反應不過來！
剛才潘紅慧與薛強的談話她聽的清清楚楚，她全身僵硬著，好像都不會動了似的，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顫抖不止，直到一股心碎般的疼痛感襲來，她的眼眶難以自抑地濕潤了……
老天啊！
爸爸……她的爸爸竟是娶了什麼樣的一個女人？這麼多年來，他竟然在養著別人的兒子……
雖然潘紅慧自始至終都沒有承認韓優是薛強的兒子，可是誰都聽的出來那是事實！他知道他當年是「喜當爹」的么？還是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被矇騙在鼓裡？或是……他其實早有察覺？
悲傷和疼痛過後，一股勃然的憤怒讓她握緊了拳頭，心底迫切地想見一見爸爸！
何世蘭早就察覺到她的異樣，她之前也聽宋麟說過，梁語佳前段時間認了一個乾爸爸，好像就是S大的教授叫韓江，結合剛才的談話內容，她也大概猜出了什麼，臉色微微沉凝，她擔心地問：「語佳，他們口中的那個韓教授是不是就是你的……」
其實梁語佳不回答，她也能從她的神色中肯定了答案，心裡不免也是一陣嘆息。
「是的，韓教授就是我認的爸爸！伯母，我現在想去S大一趟，我要去見見爸爸……我……」她有些慌，神色緊張而無措，擔憂不已，而何世蘭安慰了她幾句，知道她心裡急切，也就讓她先走，叮囑她路上小心點。
直到梁語佳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屋，何世蘭這才發現一邊的宋琪格外的安靜，而她的臉色蒼白的好似一點血色都沒有。
「小琪，你怎麼了？」
宋琪從怔愣中回過神，臉色有些難看，勉強牽起了唇角，「嫂子，語佳呢？」
「她走了啊！」
「哦……」
「你怎麼了？小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宋琪微微搖頭，「……我沒事。對了，語佳說的那個爸爸是S大的教授，叫韓江對么？你知道他是教哪個系的么？」
「我聽說好像是物理系的吧！」
宋琪忽然臉色一變，閉上了眼，半晌睜開，笑了笑，「嫂子，我們先回去吧！」
……
－－－－－－題外話－－－－－－
之前跟大家說過，最近家裡事情多，另外我下個月還有一個很坑爹的專業考試，不好意思跟大家說我現在一個字還沒看……所以最近的更新真是頹廢的要死！唉，說再多「抱歉」也沒用，我只能說盡量更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