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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卷、在師的日子_六百三十四、地圖引力

  在場的人都感到詫異,不知吳江龍所舉出於何種目的,難道是他真的喝多了!

  從平時的表現,大家都知道吳江龍是一個有主見,有智謀,知進退的軍人,他不會無緣無故地去作沒根的事,也就是說,他不會胡來,不會做那種拿自己腦袋開玩笑的事,就是要敲越軍一家夥,那也得有個分寸。


  可今天,他的表現的確是有些出格,特別是最後那個躉碗動作,明顯帶著不屑與狂傲,那是不敬啊!這是什麽場合,是人家一級領導設的晚宴,在招待諸位來自遠方的客人。


  吳江龍走了,他是大步流星地離開這間屋子的。


  既然他走了,其他人也不能繼續呆下去了。


  吳江龍是誰,是他們的主心骨,是這個小組的核心人物。雖說目前還猜不透他為何如此,但吳江龍這樣做了,肯定有他的理由。


  洪誌和徐昕都沒有說話,兩人對視一眼,因為他們也覺得吳江龍此舉有些過。過就過了,畢竟是老戰友,安撫的事還是要做的。這兩人都當過吳江龍的領導,年紀又比他大,此時拿出大哥身分也為何不可。於是,兩個人一齊向宋努師長做著解釋,無非說些吳江龍喝多之類的一些話。童勇男、邊雨欣等人也一旁做著幫腔。


  這次也沒用劉漢林翻譯,焦團長直接把話遞給了宋努。焦團長會中文,柬話又是本土語言,解說一番自是輕車熟路。


  連日來,焦團長與吳江龍生死相處,早就結下了兄弟情義,有這樣的感情,再涉及到吳江龍這個問題上,他怎麽能不向著吳江龍說話,所以,他遞過去的話,要比劉漢林翻譯的順耳的多,好聽的多,也清楚明白。


  宋努師長一直保持樂嗬嗬的姿態,聽完了焦團長的解釋,連說,


  “好哇,好哇,我們就需要這樣的英雄。”


  焦團長說的話,除了那些柬人還要劉漢林之外,其他在場的中國人全都聽不懂,隻聽到兩人嘰嘰哩哇啦地說著鳥語,不明白。


  不明白不要緊,這不有明白的嘛!

  雖說劉漢林也在聽著,也聽到了焦團長說的些啥,可是,他對焦團長的話不理解。人家兩人在對話,又是這裏的領導,他一個外來的翻譯,怎好意思插嘴。


  雖說柬是個小國,這又是一支森林部隊,沒什麽大不了的,可是,別忘了人家是一支師級部隊,是代表著柬方抗越力量,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惹惱了人家,小命也不是好玩的。


  誰說你是來幫助他們了?如果說話不當,有護敵之傾向,萬一再有做的不對之處,拿你做個內奸,敵特分子不是沒有可能。這就是誰有兵權,誰說了就算。


  所以,當大家認為吳江龍惹了宋師長之後,沒有哪一個人不提心吊膽的。


  劉漢林聽明白了,焦團長一直在跟宋師長說好話,說吳江龍的英勇,解釋他此舉是想要給他一個說法。


  什麽說法,當然是深入越軍陣營淘些寶貝了。


  眾人離開了宋努師長的竹屋子,走到外麵後,洪誌急急地問焦團長,


  “老焦,你讓吳江龍去幹啥?”


  “不是我讓他去幹啥,沒看出嘛,這個吳組長是他想幹啥。”


  “對啊,吳江龍如果沒有什麽目的,他為何這樣做?”


  這會人們才開始著急,這一著急,就想知道吳江龍此時在哪,他的想法是什麽。


  可是,吳江龍已不知去向,他去哪了!

  沒有了吳江龍,眾人一下子就急了。


  這才剛喝完酒,剛從戰場上逃命回來,吳江龍不會為他那一兩句話去采取什麽行動吧!


  吳江龍真的有那麽衝動嗎?有,但那是在酒桌上,一出來,他就有些後悔了。


  吳江龍從竹屋出來,看著滿眼的黑暗,這,哪是哪啊!瞬間,他分不出東南西北。


  天已經黑了,徹底地黑了。


  他們從外麵進來時,西陽已經快要西下,這樣的下午,對於森林而言,那隻是一盞茶,一袋煙的功夫,何況,他們又是吃,又是喝,折騰那麽久,太陽能掛在天上不動,等著他們嘛!當然不會,所以太陽落下這麽久,這裏的環境自然而然地便轉成了黑暗,而且還是不一般地黑,用幽黑,鍋底黑來形容都一點不為過。


  準確地說,吳江龍此時所看到的環境是伸手不見五指。


  他開始琢磨著,自己去哪裏,怎麽才能找到路口。


  突然,他看到一束燈光,亮了一下之後,又黑了。


  那是什麽,是手電筒嗎,真是的話,不妨借著用一用。於是,吳江龍朝著剛才有光的地方走來。


  走近之後才看清,這原來是一所竹屋子,竹屋子的正中,有一扇窗戶,窗戶邊緣有微光泄出。


  吳江龍明白了,剛才那一束光就是從這裏發出的。


  吳江龍走向門口,輕敲屋門,屋內發出一個聲音。


  吳江龍聽不懂,但他估計到這可能是裏麵的人允許他進來的回話。既然人家同意了,此時進去,也不算是擅闖。隨後,吳江龍推門入內。


  屋裏隻有一個柬軍士兵,看見吳江龍後驚恐地望著他。他認識吳江龍,知道這個人是跟著焦團長他們從前線回來的,但他不明白吳江龍為什麽要到這來,不是在與師長喝酒嘛!


  人一害怕,就有些不自然,不自然之後呢!就會有所行動,對這名士兵而言的,他的不自然當然是手中的槍握的很緊了。


  吳江龍什麽人,什麽沒見過,士兵的所舉當然不會逃過他的眼睛。他看出了士兵的緊張,隨意地抬抬手,示意他不用怕,我是自己人。


  按說,對吳江龍這樣身份的人,這個士兵既然了解,就應該表現的很熱情,很尊重,別管是外麵還是屋裏,都應有這份熱情。


  可現在這士兵怎麽會是這樣的態度呢!


  吳江龍也想到了,所以他想看看是什麽原因讓這士兵這麽地緊張。


  吳江龍繼續向屋裏看,目光從士兵臉上掃過,落在了對麵的山牆上。


  屋裏點著一盞鬆油燈,雖說光線昏黃,但照明足夠用了,屋內的一切都暴露在燈光之下。所以吳江龍看到了,在山牆上貼著一張大軍用地圖。地圖前,是一張長條桌,桌前擺著和晚餐那間屋子一樣的長條凳子。桌子上有電台,還有作戰用的一些紙和筆,等軍用物資。


  屋江龍明白了,這裏肯定是A師的作戰室。


  這還了的,他一個中國軍人,闖入了柬軍的作戰室,準確地說,他現在還不能稱為軍人,隻是電視小組的隨行人員,這樣身份的他,當然就更沒資格進入這樣的地方了。


  如果吳江龍就此退出,謊說自己走錯了屋子也就罷了,那個士兵也不會說什麽,看樣子,他是看門的。


  吳江龍沒有這樣做,他看見這張地圖簡直欣喜若狂,他太需要這張地圖了,如果有了他,在這裏就不會迷路,也能知道越軍在什麽地方,想去越軍陣營弄點什麽東西回來,那還不容易。


  想到這,吳江龍邁步朝地圖走過去。


  沒想到,身後嘩啦一聲響起拉槍栓聲音,


  “站住,不許靠前。”


  柬軍士兵用柬語說。


  可吳江龍聽不懂,雖說沒回頭,他也猜到了,此時這個柬軍士兵正用槍頂著他。


  如果拿槍頂著他的不是柬人,換成了越軍士兵,吳江龍斷然會采取行動,來個矮身避讓,隨後再上前製敵,由被動變主動,這完全太有可能了。可現在不行,拿槍的是柬軍士兵,他不能那樣做,那樣的話不僅會引起誤會,還會傷著這個小戰士,所以吳江龍沒有動,乖乖地站在那。


  “把槍放下,我不幹啥,就是要看看這張地圖。”吳江龍大聲說。


  他說什麽,那士兵也聽不懂,但這無關緊要,要緊的是眼前這個人不再向前,必須馬上離開。


  可吳江龍沒有走,隻是定在了原地。盡管柬軍士兵說話聲音很大。


  士兵繼續喊,“出去,這裏不能隨便進人。”


  是啊,一個部隊的指揮機關,那是禁地,別說是外人,就是連他們自己的士兵沒有允許,都不得擅入,更何況,吳江龍這個外人了。


  其實,吳江龍已經從士兵的態度上明白了他是什麽意思,就是他不說,光從屋內擺設,他也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他太想看那張地圖了。


  很大的地圖就擺在那,盡管兩個人發生了爭執,這又根它有什麽關係呢!


  當然有,不衝著它,吳江龍連半秒鍾都不會在這樣的屋子呆著,更何況是有人攆他了。


  怎麽辦,現在就離開嗎?


  吳江龍這樣想,他要看這張地圖,明天看不是不可以,隻要跟宋師長說一聲,人家能不讓他看嘛!


  但那是明天,他就想現在看,就現在,別人還不知道時。


  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來了,但許下的願,那是諾言,一定要算數,否則,還算是什麽大老爺們。吳江龍雖說對剛才的態度有些後悔,但事已至此,他必須有所行動,必須給人家一個說法。


  可眼下兩個困難擺在他麵前,一個是光的問題,一個就是路。想找越軍,路怎麽走,越軍在什麽地方,他一點都不知曉。如果沒有任何東西指引著,他離開營地,也走不出這片森林,更別說想要去找越軍。


  所以說,這張地圖對他而言就顯得太重要了。


  怎麽辦,是強行過去,還是拿下這個士兵。如果自己強行過去,這個士兵必然會把吳江龍當做敵特。一個士兵對待敵特是什麽態度,當然是毫不猶豫地開槍。如果拿下這個士兵,吳江龍就說不清了,他是好人,還是柬奸。


  真要讓A師的人認為他是那個,自己不但丟中國人的臉,連電視小組都有危險。


  兩種辦法,吳江龍一個都不能采取,可不那樣,又怎麽能獲得那張地圖呢!


  吳江龍沒有動,一點都沒動,紋絲不動地立在地上。


  身體沒有動,就不能說明他想反抗,隻是反應慢一點。從這一點看,柬軍士兵也不會繼續采取下一個行動。


  柬軍士兵槍指著吳江龍,連著又喊了兩聲。他也知道,自己的話對方可能是聽不懂,但怎麽也得給人家想的機會吧!所以柬士兵沒有立即采取其它行動,僅是催促。


  而吳江龍呢!身體沒動,眼睛卻沒閑著,借著屋內燈光打量牆上地圖。


  地圖上用紅藍筆標著兩軍態勢。


  太明顯了,吳江龍用腦飛速地記著各個紅藍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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