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羽川的談話 試著了解戰場原
在正常課程以外,沒錯,會和不特定多數的人群有機會接觸到身體的課程——例如體育課等——對她來說,想必是絕對不能參加的活動項目吧。
“你很在意戰場原同學的事情嗎?”
“也沒有啦——”
“體弱多病的女孩子,果然比較討男生喜歡呢。唉啊——討厭討厭,好肮髒、好汙穢喔。”羽川促狹般說道。
她這興奮的樣子還真難得一見。
“體弱多病,是嗎……”
如果要說體弱多病——也算體弱多病吧。
不,可是那算是一種病嗎?
是生病的關係嗎?
身體虛弱,所以身體必然也會變得比較輕,這樣解釋非常簡單明了——然而那種輕法,已經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了。
戰場原從樓梯的最頂端,摔落到轉角平台,就算她是一個身材纖細的女孩子,但也是個活生生的人。一般而言,這種情況應該就連接住她的人,也可能會傷得不輕。
然而卻——我幾乎感受不到衝擊。
“不過,戰場原同學的事情,阿良良木應該比我還清楚不是嗎?畢竟你和她同班了三年啊。”
“的確,你說的沒錯——我隻是想說女生的私事,問女孩子可能會比較知道。”
“女生的私事……”羽川苦笑道。“女生假如真有什麽私事,那也不能隨便告訴你們男生吧。”
“說得也對。”
這是當然的。
“所以咯,就請你當作本班的副班長,以副班長的身分向班長提出詢問。戰場原這位同學,是個什麽樣的人?”
“來這一招嗎?”
羽川說著,便停下正在疾書筆尖(她將鬼屋和咖啡廳排在最前麵,正在對班上要推出的活動選項,寫了又擦擦了又寫),沉吟一聲,雙手交叉在陶前。
“戰場原這個姓氏乍看之下感覺很危險,不過呢,她是一個很正常的優等生。頭腦很聰明,掃除時問也不會摸魚偷懶。”
“是啊,這些我也知道啊。我想問的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可是,我和她同班也才剛滿一個月而已,不清楚也是應該的吧。況且中間還隔著黃金周。”
“黃金周啊……”
“嗯?黃金周怎麽了嗎?”
“沒什麽。你繼續說吧。”
“啊啊……對了,戰場原同學,是個沉默寡言的人——而且好像也沒有半個朋友。我試過用各種方式和她攀談,可是她似乎主動在自己四周,築起了一道牆——”
“………………”
果然不愧是喜歡照顧人的班長。
當然,我也是看準這點,才會來問她的。
“那道牆還真是——相當難突破呢。”
羽川如此說道。
以沉重的語氣。
“是因為生病的關係嗎。我記得在國中的時候,他明明是個活力充沛、性格開朗的女孩子呢。”
“……國中的時候——羽川,你跟戰場原以前是同一所國中嗎?”(國中注釋:國中的意思和中國的中學一樣,國中一年級就相當於初一的樣子)
“啊嘞?奇怪,你不是知道這件事情才來問我的嗎?”
羽川浮現出比我還要驚訝的表情。
“嗯,對啊,我們是同一所國中畢業的,公立清風國中。其實我們以前沒有同班過——不過,戰場原同學非常有名。”
比你還有名嗎?我正想這麽說,話到嘴邊卻止住了。羽川非常討厭被當成名人看待。雖然我心底認為她實在缺乏自覺,但她本人似乎認為自己隻是個隻有認真讀書還算可取之處的普通女孩。隻要肯努力誰都可以把書念好,她對這種主張深信不疑。
“因為她非常漂亮,而且又擅長運動。”
“擅長運動……”
“她以前可是田徑社的王牌選手喔。應該也留下一些紀錄。”
“田徑社——是嗎?”
也就是說。
國中時代的她,並非是現在的那個樣子。
活力充沛,性格開朗——坦白講,以現在的戰場原來說,完全無法想象。
“然後呢,如果是傳聞的話,我也是聽說過不少喔。”
“什麽樣的傳聞?”
“聽說她很擅長待人接物,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對誰都一視同仁,親切溫柔,人好到會讓人覺得有點過頭,而且又是個努力上進的好學生。還有,聽說她父親是外資企業的大人物,家裏非常有錢,住在非常氣派的豪宅,但她卻連一點架子也沒有。雖然她已經很優秀了,但還是不斷地在精益求精,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吧。”
“聽起來簡直就像超人嘛。”
算了,其中多半是加油添醋的吧。
傳聞畢竟隻是傳聞。
“這全都都是,當時的事情。”
“……當時?”
“升上高中以後,就聽說她身體健康出了狀況——可是,坦白說,今年我們同班,見到她本人的時候,我嚇了一跳。她絕對不是那種會獨自坐在教室角落的人啊。”雖然這隻是我個人一廂情願的想法啦,羽川說。
的確算是一廂情願的印象吧。
人是會改變的。國中時期跟升上高中後的現在,不可同日而語。我也是,羽川也一樣,所以想必戰場原,也是一樣的吧。(不可同日而語:出自戰國策`趙策二形容不能相比)
戰場原應該也經曆過許多事情,或許她真的隻是身體健康出狀況而已。又或許她是因為那樣,才失去開朗的性格、失去了所有的活力也說不定。畢竟身體虛弱的時候,任誰都會變得沮喪低潮。如果她原本個性活潑的話,那落差就會更明顯。所以,如此推測,肯定是正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