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月茹的心魔
對於林凡體內那濃鬱到極致的天玄之氣，林天並不知曉為什麽，隻是林凡麵露沉吟之色，感受著體內運轉的天玄之氣以及靈力，看著眼前之人，心中感慨。
他曾無數次想要歸來，看一眼自己曾經的世界到底如何，但卻遙遙無期，沒想到最終竟然這般歸來，雖然這一切都隻是夢幻之境罷了。
“凡兒，你怎麽了？”林天開口道，因為他看到林凡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對勁，怕是之前所受天針的創傷，而後遺留下的一些後遺症。
林凡回神，輕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事情，不用擔心。
“那股力量不可再動用。”林天告誡道，那股恐怖的魔道之力，根本不是現在的林凡能夠駕馭的，當時大戰之時，就算是自己都感覺到陣陣心悸，若不是因為林凡的軀體難以承受，無法全部爆發而出，恐怕這片大陸都將沉淪。
林凡一愣，他內視己身，體內的魔道之力早已經消散，一片金燦燦，如金色的汪洋一般綿延，璀璨異常，隆隆作響。
其中還有一股神秘而強大的氣息在流淌、飄散，像是有意識的生靈一般，在其中暢遊。
他將這一切告知林天。
“嗯？對了，凡兒，你體內的天玄之氣是怎麽回事？”林天開口詢問道，他現在還有些震驚，天玄之氣濃鬱到駭人聽聞，哪怕是他的體內也隻有一絲而已，但也足以讓他的戰力超群。
此刻林凡蘇醒，終究按捺不住，詢問一番。
“父親，你送我的機緣。”林凡開口道，雖然這樣的話讓林天有點發懵，但事實卻是如此，當年那一幕，自己靈魂被飄蕩禁錮在虛空之中萬年之久，林天以大法力將自己送到那顆蔚藍色的星球之上，若不然也不會有這樣的機緣。
至於林天則有些發呆，無法理解這樣的話。
“父親，我該走了，月茹估計還陷在她心中的那一幕之中，無法走出，我想要去幫她，下次我歸來，必然登臨絕巔。”林凡突然說了一句話。
自從他蘇醒，便明白，這個世界隻是一處幻境，至於那天針之上所附帶的那侵蝕之氣，不過是夢幻之氣的另一種出現的方式，既然他這裏有，那麽月茹以及林老，必然也會經曆相同的一幕。
“凡兒，你在說什麽？”林天疑惑道，難道是因為額骨之內，還有存在未曾察覺到的隱患。
林凡一笑，而後渾身靈力暴漲，直衝雲霄，整個天穹都在震動，風雲動蕩，蒼穹之上的那抹金燦的陽光在消退，最終徹底的隱去。
“哢嚓！”
整個空間出現無數道裂縫，混沌之氣傾斜而出，在彌漫，那裂縫越來越大，最終徹底的爆碎，光雨、碎片飛掠其中，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澤。
緊接著，這片空間之內的所有景象都在變幻，化為陣陣青煙消散於無形，歸於一片黑暗的廢墟之中，在飄蕩。
“等我回去。”林凡開口，而後心神一顫，緊接著眼前一片漆黑，歸於黑暗的混沌之中，再度睜開雙眸的時候，便看到那一尊有些古舊的遺像。
周圍寬敞空曠，沒有任何的煙火之氣，一尊古舊的雕像發出絲絲朦朧不可見的氣息，像是繩索一般纏繞在月茹以及林老的身體之上，迷蒙一片，很是詭異。
此時的月茹精致的容顏早已經變得蒼白一變，不再水嫩、光滑，渾身都被那夢幻之氣包裹著，深深陷入其中，難以自拔。
她很痛苦，所經曆的一切都讓人無法想象，隻不過一直被封印在自己的記憶深處，而後遇到林凡，逐漸的改變，但不可否認，也無法否認，她記憶中鎮壓的是一隻惡魔，可怕無比。
林凡看到這一幕，眉頭緊蹙，原本他打算直接用外力將其二人喚醒，可是如今這個方法卻難以行通，天尊遺像之上浮現出的絲絲縷縷的氣息，無法斬斷，即便將這尊遺像毀去，依舊無法清醒，甚至因為夢幻之氣沒有掌控者，更是陷入極深，徹底的迷失。
隨後，林凡又看了一眼林老，雖然也有幾分痛苦之色，不過麵色還算正常，畢竟在這個世界活了這麽多年，心性以及意誌早已經變得極為的堅韌，對於這樣的事情，雖說無法掙脫，但也能夠堅持。
倒是月茹，修為雖然強悍，但心性終究不過是十多歲的女孩，此時難免無法脫離這一幕。
“算了，看來隻有那一個方法了。”林凡低聲喃喃道，知道不能再繼續拖延了，若不然月茹將會有生命的危險。
他雙手結印，口誦經文，身體在隱隱發出淡淡的青色，越發的璀璨，青芒耀天，將整個空間照耀的發光，他的意識開始脫離己身，變得遊離，進入月茹的腦海之中。
“小猴子叔叔，你還在對不對，我知道你還在，你沒有走，出來看看月茹，月茹好累，好想你啊！”黑夜之中，大雨磅礴，雨水卻妖豔的血紅色，散發著淡淡的甜腥味，滴落在地麵之上，而後匯聚成一片汪洋，緩緩的將其中一個少女淹沒。
隻不過這些少女都沒有在意，她口中隻是一遍又一遍的喊著，心中記憶深處的那個人，一個愛她卻無法陪她的人，一個早已經逝去的人。
“小猴子叔叔，我把那些人都殺了，為什麽你還不出來，小猴子叔叔，你出來啊！”月茹淒厲的喊聲響徹整個天際，體內靈力波動，直接將周身的血雨震散，隻不過那些雨水再次匯聚，再度流向她那瘦小的身軀。
她現在很絕望，很無助，很迷茫，仿若與這個世界脫軌，在她的這個世界之中，沒有任何的色彩，隻有那黑白的昏暗，很淒冷。
明明是花季年華，可是自己的記憶深處卻是一片的灰色，讓人心痛的，想悲嚎。
遠處，躺著幾十具屍體，看不清容顏，在血雨的衝刷之下，是那麽的可怖，那麽的猙獰，就像是要重生一般，讓人感到驚悚。
這是她當初所經曆的一幕，無法忘卻，被刻在了自己的記憶深處，此刻被挖掘出來，將自己困在了這片幻境夢魘之中，無法掙脫。
心魔唯有自己克服，才能夠真正的走出，若不然將永久的沉淪。
“我明明都殺了那些人，為什麽小猴子叔叔還是不出現，是月茹不聽話了嘛？”一道低聲的喃喃聲響起，聲音柔弱，再也找不見之前絲毫的剛烈之意，也找不到在現實之中那股灑落、文靜、高冷的感覺，有的隻有那令人心疼的低語。
“月茹不再犯錯了，小猴子叔叔，你出來啊，來接月茹回家，我想要看山清水秀，還要看漂亮的小動物，還要好多好多。”月茹繼續低聲道，一雙眼睛被淚水所占據，不再那麽的靈動。
“你為什麽要當殺手！？”虛空之中突然出現一道背影，血雨穿透過他的身軀，如同水霧般，沒有形成絲毫的阻礙，甚至讓那身軀還會蕩起絲絲波紋。
他在質問，在憤怒，在疑惑，明明是一個天真爛漫、可愛的小女孩，卻成為了一個殺手。那一雙白嫩的雙手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仿若有無數的冤魂圍繞在那少女的身邊，張牙舞爪，猙獰無比，令人身軀發顫，發冷。
月茹聽到這個聲音，不再哭泣，俏臉之上浮現出一抹笑容，看向那虛空的那道背影，脆生道：“小猴子叔叔，你來接我了嘛。”
她的雙眸仿若有著星星在發光，很大，也很亮，很美也很可愛，像是一個找到了家的小女孩，惹人憐惜。
“我問你，你為什麽要當殺手！”那道背影再次怒喝，依舊沒有轉身。
“小猴子叔叔，你生氣了嘛？”月茹怯生道，她的心神也跟著那道聲音在顫動，一雙白嫩的玉手不再揮舞，變得有些僵硬，像是被丟棄了一般，想要回去卻又不敢繼續往前行走，怕再次惹那個人生氣，也怕再度被拋棄。
“你為什麽要當殺手！？”那道聲音開始變得有些嘶啞，似乎是因為太過用力，或者也因為太過心痛，與自己所想所看的差別太大，讓他難以接受。
“我……我隻是想替小猴子叔叔報仇。”月茹低聲解釋道，雙手不停的搓揉衣角，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般，在接受懲罰。
“我的仇，何須你來報！？”那道背影再度開口，聲音冰冷與心痛。
“我……”月茹哽咽，但卻沒有說出話。
“你走吧，離開這裏，我也將離去，不會再相見。”那道身影開口道，而後便開始消散，眨眼間便化為虛無，不再有絲毫的痕跡。
但天空的血雨仿佛越加的濃鬱，血腥味令人直欲作嘔，無數的怨靈、冤魂出現在天際之上，猙獰可怖的牙齒，雙眼發綠，發出桀桀的笑聲，極為的滲人。
這些都是月茹當初所刺殺的人，此刻在她的記憶深處顯化而出，想要將月茹吞噬，留在這片空間之中，永世沉淪。
現在月茹的心防極其的薄弱，像是一張白紙般，輕易的便能夠被撕破，而後鑽入其中，從而讓那些怨靈得到可成之機。
“桀桀，千麵，你果然有一套，這下，我們便讓這個劊子手永久的沉淪在這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