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殘月
“一個小妮子而已，若是她永遠的將我們封印，還有可能安然無恙，可她竟然敢再次踏足這裏，一個有弱點的殺手，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千麵森然的開口，聲音冰冷到了極致，極為的爽快，像是吐出這數年來的怨氣。
當年，他被月茹擊殺，讓他不可置信的同時，心底也衍生出無盡的怨靈之氣，自己竟然被一個小女孩擊殺，讓他無法接受，他要報仇。
但這一切都不過是他的空想罷了，月茹的身體經曆過天玄之氣的洗禮，在加上林凡所贈與的功法，修為一日千裏，即便一開始能夠稍微影響她的心神，但是也不過數日的時間，便被永遠的封印在她的記憶深處。
一直等到現在，才有機會再度出現，幻化為殘月，以此來迷惑月茹的心神，但就算是到了這一步，他也不敢將正麵對著月茹，怕被識破，對於眼前的這個小女孩，他有著一種難以壓製的恐懼感。
“桀桀，就讓她陪著我們永遠的沉淪在這片灰暗的世界之中，變成一具行屍走肉吧。”其中一人發出極為滲人的大笑聲，他也是被月茹擊殺的一個，此刻也顯露，要讓月茹永世的沉淪。
“小猴子叔叔，帶月茹一起走。”月茹開口道，一雙如玉石般的雙手伸向虛空，努力的想抓住那本就不存在的那道背影，她在快速的奔跑，速度很快，帶起了大片的塵霧，一片迷蒙，一些塵埃進入了眼睛之中，卻仿佛沒有感受到絲毫般，瞪大了那一雙水靈靈的雙眸。
因為她怕像以前那樣，僅僅一次閉眼，便要好幾年才能夠醒過來，而後在那暴雨的夜晚，再次閉眼卻看到她的小猴子叔叔倒在了血泊之中，任由她晃動，都無法再次睜開雙眸。
“她的速度怎麽這麽快！？”她周圍想要撲殺過去的怨靈，突然之間便沒有了月茹的蹤跡，再度出現了，便已然出現在了遠處，而後再度消失，速度快的讓他們的眼睛都難以跟上。
他們都一片呆滯，短短幾年而已，這個小丫頭怎麽會這般的恐怖，他們化身怨靈，本就比之前要強大數倍，但即便是這樣，都無法看到月茹的身影，更別說主動攻擊了。
無法捕捉到月茹的目標，他們所有的攻擊都等於無用之功，根本無法撲殺到。
“千麵，你去穩住那個小丫頭的心神，這般速度，我們追個錘子，再來兩雙眼睛都跟不上。”其中一聲低聲罵道，自己身為怨靈，都跟不上一個小丫頭自身的速度，這也太過可怕了。
千麵也是一陣無言，自己剛剛已然攻破了那小丫頭的心神，卻給予致命的一擊，這太過憋屈了。
看來隻有再用一次剛剛的方法，才能夠將那瘋狂奔跑的小丫頭穩定下來。
他再度出現在半空之中，幻化為剛剛的背影，模糊不清，難以徹底的看清容顏。
“我讓你離去，你為何還不離開？”千麵幻化的殘月猛然開口，在整片空間回蕩，讓那還在急速奔跑的月茹直接停了下來。
“小猴子叔叔，為什麽要趕月茹離開。”月茹看著那道背影，低聲哭泣的道。
“因為你的雙手沾染了血腥，你要為之前你犯下的罪孽陪葬，若不然我至死也不得安寧啊！”那道背影淒厲的哀嚎，情真意切，因為這確實是他所想要的，死了數年，怨靈依舊不散，自然不得安寧。
“我……月茹錯了嘛？”月茹呆呆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仿佛能從上麵看到鮮紅的血液在流淌，在擴散，湧向全身，自己仿佛變成了一個血人，妖異無比。
“你錯了，你要為他們陪葬！”那道背影再度開口，聲音淒厲，仿若有著無盡的冤屈，同時在聲音之中，怨靈之力侵入，有著蠱惑人心的能力。
“我錯了，我錯了，我要為他們陪葬。”月茹低聲喃喃道，一雙玉手猛然握拳，就要朝著自己轟下。
在她的周身，無數的怨靈見到這一幕，都在雀躍，發出痛快的大笑之聲，他們終將勝出，在這片灰暗的空間之內，泯滅她的意識，讓其成為真正的行屍走肉。
遠處，林凡在快速的往這邊趕來，可月茹的意識世界太過可怕，灰暗、迷茫、絕望等等，都是極盡的負麵情緒，讓他在裏麵如陷沼澤一般，同時他也不敢大肆的出手，怕將月茹的識海擊碎，到時候修補起來，極為的困難，會留下隱患。
就算是此刻，拚盡了全力，也無法有著極快的速度，恐怕難以阻止。
“月茹，停手！”他在遠處大喝道，聲音很大，很洪亮，但是卻無法傳出，因為他的聲音在被削減，無數的怨靈在將他聲音抵消，即便是用自己的軀體，也在所不惜。
最終才傳到一半的距離，便徹底的消散，無法傳到月茹的耳邊。
“該死！”林凡低聲罵道，他沒想到月茹的識海之中竟然是這麽可怕的景象，以至於措手不及。
“竟然有人能夠踏入他人的識海。”千麵他們幾個人在開口討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識海是一個人記憶最深處的地方，哪怕那人本身不反抗，尋常人也難以進入其中，意識遊離可不是那般的輕鬆。
“不過就算如此，也遲了，他來不及。”一人開口，這裏的情況他們自然清楚，想要在這裏行走自如，除非使用蠻力破開這片世界，不過那樣這個人也就廢了。
“來吧，來為他們陪葬，你就能夠徹底的見到我了。”千麵繼續蠱惑道，因為月茹的那一拳還沒有轟下，他們還沒有見到最想見到的那一幕。
“我的小月茹，長大了呢。”這時，突然一道聲音從一處傳了出來，緊接著一道身影出現，麵帶笑意，但是卻極為的難看，比別人哭都難看。
“小猴子……叔叔？”月茹突然睜大了雙眸，很亮，這道聲音是那麽的熟悉，雖然與之前的那道背影沒有什太大的差別，但是卻能讓她的心神都跟著一顫。
“他怎麽還會出現！？”一人怒吼，這不可能，他早應該化為碎片，消失在這片識海之中，被他們幾個人轟碎，此刻怎麽會在這裏！
“嗬嗬，怎麽，小月茹長大了，就忘記小猴子叔叔了嘛？”那道身影淺笑道，聲音溫和，像是寵溺一個女孩的父親一般。
“真的是小猴子叔叔。”月茹放下抬起的玉手，而後轉身向著那道身影奔襲過去，幾乎眨眼即至。
“月茹，那是假的。”這時半空中的那道身影開口，他著實不甘心，為什麽都到了這一步，竟然會出現這樣的變故，他還在繼續引誘，讓其相信自己。
不過太晚了些，月茹此刻已然回神，再加上之前那道聲音，是那麽的熟悉，讓她心神都跟著一顫，自然能夠輕易的分辨出。
她隨手拍出一道靈力，直接讓那半空中的千麵魂飛魄散，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就如同數年前那般，輕易的抹殺，甚至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
其餘的一些怨靈皆心中驚懼，自從月茹進來她自己塵封的這片意識海，便一直陷入殘月的那一幕，根本沒有爆發出實力，此刻一擊，竟然就可以輕易的滅殺他們，太過恐怖了。
“小猴子叔叔，月茹一直在等你回來。”月茹看著那道身影，怔怔的道。
那種感覺太過溫暖，讓她迷戀，不願離開。
“小月茹張大了，也變漂亮了。”殘月開口道，絲毫找不見曾經身上的那股殺手的氣息，有的隻有父親般的那種慈愛與柔聲。
他們談了很多，從生活瑣事到修行進度，再到這數年之間發生的事情與變化。
“小猴子叔叔，你會怪月茹也成為了一個殺手嘛？”月茹怯生生的問道，像是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女孩一般。
殘月沉默，說實話他並不希望月茹也成為一個殺手，滿手的血腥，經曆了本不該經曆的事情，生活在打打殺殺的世界之內，沒有普通女孩的那般童真，也沒有她們的快樂。
不過即便如此，月茹依舊選擇了這一條路，他能夠猜到其中的一些原由，說起來，月茹成為一個殺手，自己也是一個不可或缺的因素。
他有些出神，有些懊悔為什麽自己要當一個殺手，若他隻是一個普通人，又怎麽會淪落到如今的這個地步，哪怕隻是一個最底層的階級，生活也是他所羨慕的。
他的衣角在被月茹輕輕的拉扯，讓他思緒收回，而後看著那眼睛有些紅腫的月茹，心疼的搖了搖頭，道：“不怪月茹，就算是殺手也有著分別的，而且現在的月茹不也做到了這一點嘛。”
他輕聲道，對月茹的選擇做出了肯定，如果換成自己，必然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吧。
“月茹乖，小猴子叔叔確實該走了。”殘月開口道，他一直守護在月茹的身邊，隻是現在的月茹早已經不需要了，他也到了該走的時候了。
“小猴子叔叔要去哪裏？”月茹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角，不願鬆開。
殘月伸出手，輕輕摸了摸月茹的頭發，淡笑道：“去一個可以能在真實世界裏與月茹相見的地方。”
“而且，有他在，小猴子叔叔也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