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回 訓斥
此時的趙宗佻完全沉浸在自怨自艾的擔憂和憤悶之中,根本沒有理會吳軍醫的動作,任由他揭開衣衫,幫他止血包紮,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半晌,重新幫趙宗佻包紮好,吳軍醫才轉頭去顧朱晌的情況。
“爺他怎麽樣了?”跪在地上的朱晌著急道。
“不打緊,隻是剛剛動作有些劇烈,傷口崩開了一條口子,我已經幫上將重新止血包紮了,倒是你臉都白了,那一腳肯定不輕吧?”吳軍醫歎道。
“咳咳……沒事的……”朱晌還在強撐。
“什麽沒事?你自個瞧瞧!”吳軍醫心掀開朱晌午的衣服皺眉道。
雖然已經服下化淤之藥,可掀開衣衫,朱晌腹部的青紫甚為嚴重,隔著厚實的棉衫,還能如此,可見趙宗佻剛剛那一腳是有多重。
“不打緊的,憑爺的腳力,我沒有被踢出去,已經很好了。”朱晌擠出一絲苦笑。
“哎……你啊……”吳軍醫一邊幫他檢查,一邊皺眉,嘴裏歎道:“這麽重,估計沒個十半個月是難下去了,你也是,為何不躲啊?”
“咳咳……就算上將是要我的命,我都不會猶豫,更何況隻是踹我一腳,隻要他能出氣,都不打緊的,我還抗得住。”朱晌咬著牙強撐。
“哎……你啊……都這樣了,還抗得住,趕緊先躺下,我得幫你敷藥,不然氣血鬱積,有你難受的。”吳軍醫連連搖頭。
“可爺那……”朱晌如何也不放心。
“我瞧著上將這樣子,怕是也沒空搭理你了,就算你要跪,也等我幫你處理好了傷口你再跪也不遲,到時候,我陪你一道跪,起來。”吳軍醫看著趙宗佻失魂落魄般的模樣,隻能勸著朱晌道。
朱晌回頭看著趙宗佻,就那麽一動不動地坐著,黯然神傷的樣子讓他打心裏難受,可卻又無能為力。
一直等吳軍醫幫朱晌也敷了藥,兩人重新跪在他麵前,趙宗佻都還沒有回神。
他陷入混沌糾結之中,像是有些魔怔了……
趙宗佻最知道薑墨和朝宣這倆孩子最關心他,他何嚐不是也放心不下他們。
所以薑墨那主意剛提出口,便被他立即否決,為的就是斷了他們這不該有的冒險的念想。
畢竟行軍作戰,征戰沙場那是他們這群軍人的事,跟他們兩個孩子無甚關係,不該是他們,也不能是他們。
隻是沒想到那倆孩子竟然會如此膽大包……還服了他身邊的人一起幫忙隱瞞,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胡鬧了。
句實話,他趙宗佻跟那倆孩子相處了這些年裏,很是知道他們的習慣秉性。
雖是胡鬧習慣了,他也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寵著,由著。
畢竟兩個孩子還是知道分寸進退的,從來不會這麽不管不顧地讓人揪心,更不會膽子大到對他有所動作。
而這一次,他們倆不僅沒聽他的話,居然還……
哎……到底這倆孩子就不該這個時候來。
當初之所以答應丫頭,隻是為了哄好她的眼淚,隨口應付的,可沒曾想這倆孩子就這麽當真了,居然就這麽千裏迢迢的來了。
按理,他該是要好好照顧他們的,可卻又碰上這樣緊急的情況,著實不巧。
哎……當初他就該心一狠,直接讓白幽把他們送回京城,哪裏還會有現在的擔心。
到底都怪他趙宗佻一時心軟,那知道丫頭受傷,聽見丫頭委屈卻帶著倔強的哭聲,他的心就是沒由來地一軟,再想狠就怎麽也狠不起來了,最後他竟然就鬼使神差地同意留下了他們。
他就不該,就不該啊!
本想著,他將養幾日然後就送他們回去,可沒想到那些不軌之人來的那樣的快。
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確認他的不好。
丫頭……嗬嗬……一旦惹薑墨這丫頭動了氣,那勢必得有人遭殃。
她混不吝地懟起人來,乖張不羈,神鬼莫辨,還幾乎真沒人是她的對手。
尤其是她那從來不按常理出牌的手段,不出事,你永遠都不大會知道她又幹了什麽讓你驚奇到哭笑不得的事。
竟然往隋囂嘴裏塞臭襪子,嗬嗬……也就薑墨這丫頭敢這麽胡來了,不過……嗬嗬……倒是真解氣……
嬉笑怒罵間,兵不血刃,便成功拿下了宗魯王的馬前卒隋囂,倒是解決了他一頭大麻煩,這丫頭的能力讓趙宗佻心裏著實驚歎。
趙宗佻一直就知道薑墨是個與眾不同的姑娘,她雖然年紀,卻足夠膽大心細,堅毅果敢,睿智聰明又不失機敏,拳腳也不是一般的好,在京裏的那些事就足夠明一切了,這也是趙宗佻為何喜歡她更多過喜歡趙朝宣的原因。
虎父無犬女,巾幗不讓須眉,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
尤其是今一事,麵對囂張跋扈,百般刁難她的幾位大將,丫頭不卑不亢,甚至把他們幾個玩得團團轉,這份勇氣和睿智,就已經夠讓人稱讚了。
她若是個男兒,必定成就一番大業,這趙宗佻心中最先閃過的遺憾。
可惜啊,她就是個丫頭,趙宗佻縱使再驚豔也舍不得她受這份苦,更何況她本就該嘻嘻鬧鬧,簡簡單單地過日子,趙宗佻當然還是最心疼她的。
隻是沒想到這倆孩子竟然為了他如此不管不顧,趙宗佻這心裏是又氣又急。
氣他們倆不要命的輕率胡鬧,氣朱晌和白幽的暗中幫忙,氣宗魯王的無恥之心,更氣他自己的無能為力。
哎……他們倆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不然,他趙宗佻一輩子原諒不了自己,一輩子都不能!
趙宗佻還在深深的氣惱和自責中,即便前線傳來了薑墨和趙朝宣凱旋的消息,他還是忐忑不安,如何都放心不下。
而朱晌和吳軍醫就這麽一直跪著,一直到薑墨他們回來,都未曾起身。
如今趙宗佻質問的模樣是對著薑墨他們幾個。
所有人還是大氣不敢出,尤其是薑墨和趙朝宣,一臉的忐忑。
“怎麽,都沒話可嗎?”朱晌和吳軍醫不願多,如今剛從戰場上下來的薑墨和趙朝宣也都不話,這明顯就是在針對他一個人,趙宗佻又冷哼一聲。
“叔叔……”薑墨和趙朝宣怯怯道。
“好,不是吧,那成,來人啊!”趙宗佻也不逼問,隻是對著外頭便喊道。
“叔叔,您,您要幹嘛?”薑墨和趙朝宣緊張,朱晌,白幽和吳軍醫麵色如常。
“欺瞞包庇,罔顧軍令,論軍法,他們幾個也該死幾回了!難道我不該拿下他們嗎?”趙宗佻冷笑。
“叔叔!您,您不能!”一要處理朱晌他們幾個,薑墨這下可是真著急了。
是,她這辦法是有些不妥,可主謀是她,就算趙宗佻動氣也懲處,那也該她首當其衝,關他們幾個什麽事,還要軍法處死,薑墨絕對不許,梗著脖子便大喊起來。
“你們或許我不能,可他們是我的屬下,都是軍中之人,觸犯軍法就該嚴懲,來人啊!”趙宗佻似乎懶得跟薑墨解釋,連連朝著外頭喊道。
“卑職在,上將有何吩咐?”外帳有士兵進來複命。
“叔叔!您,您不能處理他們,這,這事是我一人所為,主意是我的,辦法是我的,就連藥也是我用的,跟他們無關!
您,您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就,就拿他們是問!不能!”薑墨著急地喊道。
“哼!無關?若無他們暗中幫忙,你的辦法豈能成功?”趙宗佻依舊冷著臉。
“叔叔……那,那也是我脅迫他們的,真的,跟他們無關!”薑墨打算把責任全部攬下。
“二爺!”
“薑二!”趙朝宣和朱晌,白幽幾個當然不忍心了。
“別了!”薑墨一把按住他們,然後繼續解釋道:“叔叔,一切都是我的錯,跟他們無關,您要是氣惱,就氣惱我一人好了!”
“哼!你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有恃無恐了!”趙宗佻冷笑。
“我沒有,本來就是!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而已!”薑墨不懼。
“薑二!好了,一起承擔的,你幹嘛啊!”趙朝宣也著急道。
“二爺,是我們的錯,我們就該承擔,不能讓您替我們受過,不能!”朱晌,白幽和吳軍醫心裏也堅定道。
“胡什麽!跟你們有什麽關係?這辦法是我的,藥是我下的,朝宣是我鼓動去的,你們不也是迫於我的脅迫嘛!都胡什麽呢!”薑墨著急地嚷嚷道。
“薑二!”
“二爺!”為了攬過錯,眾人也急得麵紅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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