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回 慫
第二日，一大清早，色也僅是剛剛亮了，薑墨和趙朝宣便陪著趙宗佻，帶著白幽和朱一塊坐著馬車出了軍營。
因為時辰還早，在趙朝宣的努力爭取之下，趙宗佻同意先到都城裏走一圈，不過不大方便走動，所以隻能坐著馬車看看了。
而此時，京中，宗魯王府大公子趙南川跟王尚書二女兒王若妍定親的消息已經在京中傳開。
一大清早，宗魯王和王妃便親自前往王尚書府上提親，雙方是門當戶對得很，自然很愉快地便達成共識，約定待宗魯王西北歸來之後，便立即成親。
全程趙南川都是勉強擠著苦悶的笑容，而王尚書之女王若妍隔著屏風看得一臉欣喜。
提了親，離開王尚書府，滿心鬱悶的趙南川不願意同宗魯王和王妃一道回府，隻想快些找個地方發泄心中悶氣。
王妃有些擔心想勸上兩句，宗魯王卻一把攔住她，親自上前道：“父王就知道你心懷大誌之人，既然做出選擇，男子漢大丈夫就要到做到。
行了，知道你心裏不舒服，你想去哪便去吧，隻是一定要主意自己的身份，記住了嗎？”
“是，父王，兒子謹遵父王教誨，兒子先行告退了。”今算是喜慶日子，所有人都在笑，所有人都互道恭喜，可隻有趙南川真的笑不出來，皺皺眉頭，行禮，轉身退去，眼圈泛紅。
“川兒……”宗魯王妃仍舊有些不放心，自己的兒子，當然自己了解。
“行了，他既然能做出這樣的選擇，自然是想明白了，自有分寸，讓他去吧。”宗魯王還是攔著王妃道。
“可是王爺，川兒他……”宗魯王妃仍舊不放心。
“行了，咱們該回去了，你也該好好為川兒準備接下來的婚事了，隻有這樣，本王才能有借口早日從西北回來，好了，都上馬車吧。”宗魯王又吩咐了一句，然後便率先轉身上車。
王尚書和夫人一直目送著宗魯王府馬車離開，才轉身回了府裏。
不多久，趙南川定親的消息便傳進了宮裏。
福瑞宮的陰妃鬆了口氣，養心殿的皇帝也淡淡笑道：“嗬嗬……這會倒是挺著急了。”
“嗬嗬……皇上，這不也正合了您的心意嘛。”王公公失笑。
“哼，是正合了他們的心意吧。”王尚書之女，倒是還一副門當戶對啊。
“也倒是，奴才打聽了，這王尚書之女也是個樣貌不俗的才女呢，倒是跟南川公子正配啊。”王公公眯著眼睛笑道。
“哼哼……早不定，晚不定，偏偏趕著去西北之前就定了，嗬嗬……這宗魯是有多怕朕把他留在西北，一去不回啊……”皇帝一眼便看穿了宗魯王如此著急趙南川定親的真實目的。
“呃……宗魯王爺這恐怕也是一舉兩得嘛……”王公公補充道。
“一來擺脫糾纏柳嫦曦的嫌疑，二來……好留個借口回京，哼哼，倒是什麽都能算計，也不知南川那孩子是不是真心能喜歡啊。”到底還是自己的孫兒，皇帝有皇帝的擔心。
“皇上，兒女婚事不大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宗魯王那麽疼愛大公子，肯定會考慮這個的。”王公公這話是給皇帝安心的，至於是與不是，他自個心裏都不大信。
“哼，他若真會顧慮到那孩子，也不至於事情拖成現在這樣了，不過是怕朕因為宗佻的事情遷怒於他們，所以才匆匆逼南川定親，哎……這些生在帝王之家的孩子大概都是這麽身不由己吧。”皇帝有些感歎起來。
“主子爺，瞧您的，宗魯王怎麽也是南川公子的父親，哪裏就會這麽，這麽不管不顧呢。
再了，您不也常，生在世家，既然要享受世家的榮耀富貴，那勢必要肩負世家的榮辱興衰，有些事身不由己不也正常嘛。
這事這會定下來也好，也免得上將回京，到時候再尷尬了。”王公公倒覺得這是個法子。
“哎……就是不知道宗佻回來，是不是會物是人非啊……”皇帝搖頭歎道。
“主子爺，上將跟您一樣，那可都是個長情的主，奴才瞧著不會的。”王公公道。
“哎……有時候長情也不定是件好事啊……”皇帝失笑，便不再些什麽了。
王公公便皺皺眉頭也沒再話了。
西北，繞著都城轉了一陣子，薑墨一行人才陪著趙宗佻往郊外去了。
西北郊外，高草嫩，雲淡風輕，一片欣欣向榮，鳥語花香，曠野裏的清新味道讓久居在大帳內的趙宗佻心曠神怡，嘴角露出了淡淡笑意。
瞧著他笑了，大家也都鬆了口氣。
“叔叔，往右邊。”薑墨陪在趙宗佻身邊，隻是近近靠在，沒有攙扶，也沒有特意囑咐什麽。
畢竟這些在薑墨的特別鍛煉之下，趙宗佻已經漸漸熟悉了她這種默契卻分寸有度的關懷，隻要有她在身邊，他便格外放心，既不用擔心磕著碰著，也不用擔心接物待人，因為都有這丫頭一手給打理了，他也願意打心裏習慣。
往右，趙宗佻便不疑有他，腳下步子往右偏去，而左邊他看不見的地方正是一個不深不淺的坑。
“叔叔，您累不累？咱們要不到前頭坐坐吧？”已經在草地上走了許久，沐浴在暖陽裏，讓人渾身舒坦，也漸漸出了些薄汗，薑墨見狀便笑著問道。
“嗬嗬……你累了？”趙宗佻聽出了薑墨聲音裏氣喘，便笑著道：“好好，那就到前頭坐坐吧。”
“嗯。”薑墨笑著點頭，然後朝跟著身旁的白幽使眼色。
“哎。”白幽立刻先一步前去在草地上鋪上了薄毯，薑墨才拉著趙宗佻坐了下來。
擺上提前備好的點心和茶水，趙朝宣也一屁股坐了下來，嘰嘰喳喳地陪著他們話。
這和樂的場麵，朱晌和白幽就候在不遠處的大樹下，笑著看著。
不多久，吃飽喝足了的趙朝宣又坐不住了，非要拉著薑墨往遠處去些，薑墨借口太累，想先歇歇腳，趙朝宣便有些鬱悶地去騷擾朱晌和白幽。
薑墨和趙宗佻這倒是安靜了不少。
“叔叔？”薑墨回頭剛捏起一塊點心想問問趙宗佻還要不要吃，一轉頭卻看見他閉著眼睛，微微仰頭朝著空中的暖陽，一臉安逸從容，滿是享受。
俊朗的容顏，修長的睫毛，挺拔的鼻梁都沐浴在了這暖人心的春日裏頭。
一層暖光，細致中帶著朦朧，竟是那樣的極致美好。
薑墨竟然覺得現在看去，此時的趙宗佻真是俊美得不像話了，就如同第一次相見時候的感歎：果真是陌生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啊……
怎樣都那麽好看，薑墨盯著他的側顏，有些愣愣地發癡起來。
這樣可真好，隻有她和趙宗佻，就這麽坐著，挨著，靜靜的，淡淡的，沒有任何人打擾。
雖然他的皮膚有些淡淡的古銅色，可透著暖陽看上去就是那麽美好細膩，不知道摸上去會是什麽樣的手感呢。
還有這眼睛，這鼻子，這嘴巴……嗯……好想就這麽摸摸看啊……
恍惚中，薑墨伸出左手，有些鬼迷心竅一般地想要去真的摸摸沐浴在暖陽裏趙宗佻的那張俊俏臉龐……
近了，近了，再近了……幾乎就要碰到趙宗佻的臉了，薑墨的手突然又停了下來，似乎是猶豫了。
“哎呀！猶豫什麽嘛，摸啊，上手摸啊，薑二，這會不能慫啊，你就不能大膽一些啊，摸啊！你倒是快摸啊！”一旁貓在樹後頭的偷瞄著著趙朝宣比薑墨還著急。
“王爺……噓……聲點……”身後還貓著白幽和朱晌也都是目不轉睛地看著。
呃……眼看就要碰到了，薑墨突然像是醒了過來，手僵在那裏，糾結了許久還是落寞都放下了。
“哎呦喂！你怎麽就放下了啊！”樹後頭，趙朝宣鬱悶了。
而薑墨雖然放了手，看眼睛還是那麽貪婪地盯著趙宗佻，仿佛永遠看不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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