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回 到底為何!
曆經數十,本以為二爺沒了希望,可她偏偏在這新年初一的日子裏,披荊斬棘,仿佛曆劫歸來,簡直就是絕處逢生。
下馬車時候,薑墨那活生生的模樣讓上將府幾乎沸騰!
雖然大家不知道二爺再落下山崖後到底經曆了什麽,可她能如此完好無損的出現,對他們眾人來便已是大的奇跡,是老爺對他們家爺的眷顧了。
不管那些忙碌了大半月的將士們明不明白,上將府眾人卻知道二爺平安歸來,他們家爺的心才算安然回來了,否則這京裏怕再是永無寧日了。
也許是高壓了太久,確保二爺和上將安然歸來,上將府裏,裏裏外外便倒了一大片的人,全都是這些日子一直在尋找薑墨的人,這回都精疲力竭地守著上將的消息。
而上將府裏留守著的家仆,看著大家這副模樣都很是心疼,盡量不去驚動他們,隻是各自按部就班地默默幫他們準備吃食和休息的地方去了。
屋內,趙宗佻隻清醒了片刻,喝了藥,便又沉沉睡去。
已經確認他並無性命之憂,太醫們也紛紛撤到了外頭,緊繃了大半月的神經終於可以顧得上歇口氣了。
裏間,趙宗佻躺在床榻之上,因為藥的緣故,呼吸漸漸平穩,薑墨就靠在旁邊的躺椅上,蓋著薄被子,寸步不離地守著他。
大狗閃電也被重新包了爪子,安安靜靜地趴在薑墨腳邊的地毯上,乖巧地眯著眼,陪著薑墨不出一聲。
趙朝宣則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下,直接就倒在對麵的火炕上,如今已經睡得有些四仰八叉了,微微出了呼嚕聲。
到底是累了這麽久了,見薑二平安回來,叔叔雖是虛弱但也無甚大礙,懸了大半個月的精神再也支撐不住了,這一倒頭,睡得那叫一個安穩,薑墨又怎麽再忍心叫醒他呢。
外間,朱晌和白幽也幾乎眯了過去,屋裏屋外倒也安靜一片……
薑墨的傷口也是重新處理過了,歪著頭正看著趙宗佻胡子拉碴的臉失神呢。
薑墨知道她出事了,趙宗佻鐵定會著急的,隻是沒想到他竟然會急成這個樣子。
雖然他們沒太什麽,可不過才區區半月而已,趙宗佻原本偉岸健碩的身軀就病成這副模樣,薑墨又何嚐不明白這其中緣由呢。
隻是來不及竊喜自己被在乎,薑墨此刻的心裏滿滿的不是滋味。
大概是她從來沒見過趙宗佻如此虛弱不堪的模樣吧,就算是當初在西北軍營,他有眼傷時候,也不曾這般狼狽孱弱,而如今……
想想這一切皆是因為擔心她,薑墨心裏是高興的,畢竟那意味著自己在叔叔趙宗佻心裏是有地位的。
可是她痛他會痛,他痛她也會痛啊,看著他幾乎氣息猶存,薑墨又難免自責起來。
一路上,趙宗佻都是昏迷的,臉色蒼白,嘴角拂過血漬之後也同樣慘白。
本想讓他躺得舒服一些,可是奈何趙宗佻即便昏迷之中也是緊緊攥著薑墨的手,根本抽不出來。
沒辦法,薑墨隻好半靠在馬車的軟榻上,借由自己的身體給趙宗佻提供一些緩衝。
趙朝宣知道薑墨有傷又舍不得讓他叔叔受罪,瞧她隨著馬車搖晃時不時抽氣的模樣,一臉心疼不已,半截身子也靠了過去幫她分擔著。
好在是有趙朝宣幫她撐了一半,不然她也堅持不到醒著回來吧,這個死黨倒是沒白交。
薑墨想著便又朝火坑上看去,瞧著趙朝宣睡得一副心無旁騖,再想想早上山崖之下他哭得稀裏嘩啦的模樣,薑墨不由得會心一笑,目光又撤回到了趙宗佻身上……
來奇怪,不知道為什麽,看到趙宗佻出現的那一刹那,薑墨本該激動得一塌糊塗的。
可偏就是那一刻她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異常清晰的可怕揣測——也許她並不是他們的真正目標,他們的目的應該是叔叔趙宗佻,而她不過是一道坎,或者是一處軟肋,所以……
想到這一點可能,薑墨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心裏頭一次產生了害怕的念頭。
不是那種怕死或是怕傷,而是那種生怕自己這一次的大意會讓趙宗佻付出什麽本不該付出的代價,就比如他現在這副虛弱模樣。
薑墨心裏不停地揣測,他們借由她來設計趙宗佻到底是為了什麽,能讓趙南川如此煞有其事,一定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這背後定有更大的陰謀,會是什麽呢……
實話,這個問題打從她醒來之後就一直困擾著她,薑墨怎麽也想不大明白,他們到底是為了何事。
雖然他們之間矛盾確實不,可冒那麽大風險想要置她於死地,這才是頭一遭的。
捫心自問,薑墨知道他們該是恨她恨得牙癢的,畢竟他們之間彼此彼此,早就互不待見得很了!
從朝宣的事,到幹娘的事,再到叔叔的事,薑墨跟宗魯王府的梁子那就是個死結,不過是礙於皇爺爺的麵子,又不想太給趙宗佻惹事,她忍著不發作罷了,如今他們倒是得寸進尺了,竟然……
嘶……難道是積怨已久……嘶……不對不對!
若是單純跟宗魯王府的積怨,他們沒必要牽扯上柳嫦曦啊……
難道柳嫦曦是個幌子,嘶……也不對,那一刀,柳嫦曦可是捅得紮實,那種恨意,她疼得太清晰了,再了,柳嫦曦就算氣惱叔叔也該不會對叔叔下那麽狠的手吧……
嘶……可是……這事現在看來明明就該是朝著叔叔的,可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難道他們就真的那麽有恃無恐,亦或者是害怕什麽,所以必須……
如此的大費周章,精心布局,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麽……
趙南川,趙從寒,柳嫦曦,向北……嘶……薑墨不由得有些頭疼了。
因為擔心著趙宗佻的情況,再加上薑墨也是剛剛才回來,所以大家什麽都沒太,關於這件事的任何猜想白幽他們幾人更是誰也沒有顧得上鬆口。
所以薑墨便獨自一人反反複複地想著,思緒不由地陷入混沌之中,靠在軟榻上不知不覺地迷糊了過去。
皇帝和宗廣王夫婦幾乎是前後腳的時間一道趕到了上將府外。
內外皆是重兵把守,見皇帝和宗廣王親臨,眾將士侍衛紛紛行禮。
因為著急見到趙宗佻和薑墨,皇帝和宗廣王來不及讓眾人平身便急匆匆地往府內去了……
因為幾位主子都在休息,所以上將府內格外靜謐,一陣雀躍之後,大家都是靜悄悄地各自忙碌著,誰也不忍心去擾到自家的爺和二爺。
皇帝和宗廣王夫婦幾乎是一路疾馳,王公公差點就追不上他們的腳步了。
“皇上,您心腳下!”同樣的坎,皇帝因為著急上將趙宗佻的事情在這裏已經被絆倒過兩次了,所以王公公對這一處格外心仔細,眼看皇帝又要被絆,王公公連忙快了一步先攙扶了他一把。
“父皇!您沒事吧!”
皇帝這段時間根本就沒辦法好好休息,年紀又大了,精氣神跟不上難免有些渾渾噩噩的,這一趔趄足讓他臉色一陣發白,身子不穩,宗廣王和王妃衛鸞也嚇著了連忙扶了過去。
“皇上?”王公公見皇帝一陣頭暈目眩的模樣,連忙撫著他的後背,正要四處找太醫過來。
“呼……朕不要緊的,扶我進去看宗佻和丫頭,朕不要緊的,不要緊的。”皇帝惦念著趙宗佻,根本顧不得自己的身體,隻是深吸了幾口氣後繼續呢喃道。
“父皇?您的氣色不大好,還是讓……”可宗廣王卻甚是擔心。
“不礙事的,走吧……”雖然皇帝也覺得不太舒服,可是在他心裏到底是趙宗佻更重要一些的。
沒辦法,皇帝一再堅持,宗廣王夫婦和王公公一起也隻能陪著皇帝繼續往內院去了……
內院屋裏,趙宗佻和趙朝宣還睡得死沉,而薑墨雖然迷迷糊糊,但皇帝他們不過才進院子,她便似乎隱約間就聽到了什麽動靜。
聽著外間似乎沒有什麽反應,薑墨有些不放心,緩緩下了軟榻,披過一件薄大氅,往外間去了。
外間,朱晌和白幽也還睡著,薑墨知道這段時間他們怕是也累壞了,故而不打算驚動他們,轉身正要開門,門卻先一步被從外打開了。
一臉焦急之色的皇帝,宗廣王還有已經是滿臉淚痕的王妃幹娘,幾乎闖入了薑墨的麵前。
“皇,皇爺爺……幹娘?”太過突然,薑墨一時間真有些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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