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回 冷靜隱忍
“什麽?你什麽?那瘋丫頭活著回來了!她居然沒死?怎麽可能!你可看真切了?”
宗魯王府,趙南川剛打柳嫦曦那裏回來,一臉的春宵意靡還掛在臉上,當頭卻就接到了這樣的消息,整個人瞬間就不好了。
“回世子爺的話,人卑職倒是沒有瞧見,現在的上將府戒備森嚴,卑職根本進不去,隻是那邊傳來的消息。
而且皇帝和宗廣王夫婦也一並到了,隨後又有太醫陸續進府,卑職仔細打聽了,消息確實屬實。
人是在山崖之下找到的,除此之外就尚無其他消息。”來人恭敬回稟。
“怎麽可能!她怎麽可能這麽命大!
那樣的情況就連鐵打的漢子都幾乎無法生還,更何況是她那個黃毛丫頭呢!
我親眼所見,她失了那麽血,又摔下了山崖,根本就是毫無生還可能,根本就不可能!
而且已經這麽多了,她怎麽會!怎麽可能!她怎麽可能!
不!不可能!不可能!”趙南川親眼瞧著薑墨失血過多墜下山崖,幾乎等同於他親手要了她的命,所以這樣的消息他如何也不能接受。
“世子爺,實話,卑職也覺得不可思議,但……卑職不敢欺瞞,薑墨她確實……沒死……
而且她人現在就在上將府中,而且似乎並無什麽大礙,倒是上將身體有些不好。”來人有些心翼翼道。
“不可能,不可能!再去探!再去探!我要知道最確切的消息!快去!”突然而來的消息著實讓人意外,更讓本還洋洋得意覺得穩操勝券趙南川有些抑製不住的慌亂,畢竟那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他們都是心知肚明的。
“慌什麽!”而得知這消息的宗魯王卻顯得比趙南川沉得住氣。
“王爺!”
“父,父王……”趙南川沒防備他父王的出現,更像是嚇了一個哆嗦。
“看看你這幅模樣,怯懦慌張,沒頭沒腦的,豈是我宗魯王兒子該有的模樣!
不過一個丫頭,何懼之有!”宗魯王對於趙南川慌亂的模樣很是不滿。
“父王,兒子是擔心那丫頭要是沒死的話,那我們的計劃豈不是就……”趙南川被宗魯王訓斥,臉色難堪,可也顧不得其他,現在他最擔心的是他們的計劃還沒完成便會暴露。
“沒用的東西,你以為她死了,我們便就能高枕無憂了嗎?
她不過是顆棋子罷了,你也太低估你皇爺爺和趙宗佻的能力了!”一向老謀深算的宗魯王從來就沒把薑墨的生死當作什麽,畢竟他的對手是趙宗佻,宗廣王甚至是皇帝,一個丫頭片子的死活無關緊要。
“父王?”而趙南川到底太年輕,遠沒有宗魯王的睿智和洞察力,他所做的一切不過也是宗魯王的計劃之一罷了。
本以為萬事俱備,可沒想到薑墨那死丫頭命這麽硬,居然還活著回來了,他昨晚在柳嫦曦麵前洋洋灑灑的自負一概不見了。
“糊塗的東西!跟我進來!”宗魯王看著自家兒子一臉驚慌不解的模樣,甚是失望無奈,轉頭隻叫他進書房話……
而上將府內,大概是因為終於找回了薑墨,趙宗佻和趙朝宣這一覺都睡得格外踏實,皇帝和宗廣王夫婦的到來也沒有能把他們倆吵醒。
叫來太醫詢問了趙宗佻的情況,皇帝多少放心了些,叫人照料著趙宗佻和趙南川,皇帝把薑墨帶到一旁問話。
也許是心裏早有預念,隻是區區一段問話,不過自言片語之間,薑墨和皇帝各自心裏的狐疑都得到了驗證。
皇帝就有些不敢再問下去,薑墨從皇帝的態度裏更是篤定此事怕是很棘手了。
到底是涉及到了宗魯王,不僅僅是她的生死,很有可能還牽扯著更大的陰謀,否則柳嫦曦也不會睜眼瞎話,把這事全賴在匈奴人身上了!
所以此時此刻皇帝態度的遲疑,薑墨雖有不憤,卻也完全能夠理解,畢竟她得再是事實可對皇帝來講也不過片麵之詞,就跟柳嫦曦得一般。
若皇帝信她這個人,興許能多信她幾分,若是不信,她不敢保證自己在皇帝那裏的信任度能大得過他的親生兒子宗魯王,所以從頭到尾薑墨都是盡量克製,話盡可能言簡意賅,不願意隨便暴露自己的情緒。
畢竟她的事情和朝宣的事情不一樣,他的事她可以恣意地打抱不平,可現在輪到自己是當事人了,這樣做反倒顯得咄咄逼人,沒有肚量,當然這倒不是對宗魯王他們,而是對皇帝,也因為是皇帝,所以薑墨在努力克製自己的脾氣。
而她這番冷靜隱忍的模樣,倒又讓本就矛盾不堪的皇帝心生不忍。
皇帝手裏的茶盞端起來放下,放下又端起來。
似乎是無意識的舉動,可偏偏就透露出那麽一絲不尋常的焦慮來。
薑墨能看得出皇帝的遲疑,宗廣王和王妃衛鸞又何嚐察覺不到。
實話,雖然皇帝是疼趙宗佻的,可是這麽些年來,凡事牽扯到宗魯王的事情,皇帝都是有所保留的。
別的不,單前些年他們備受欺壓的事情,皇帝不也是不不聞之間還是偏向了宗魯王嘛。
句真心話,皇帝那些年不聞不問的冷漠態度確實讓宗魯王夫婦有些心寒了,即便是有了這幾年的補償,可那種隔閡芥蒂和裂痕到底還是存在的,尤其是一出了類似這般的事情,宗廣王心中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到他們的曾經,心口便又會隱隱作痛。
就當他是心胸狹窄吧,這事再明顯不過了,當日事發時候父皇還很義憤填膺惱怒不已,本以為此事定能重挫宗魯王府一幹人等,可如今不過半月之餘,父皇這態度猶豫得讓人難以安坐。
雖有大局考量,畢竟後頭的一幹事情都還在調查之中,可到底是差點害了墨丫頭,而且就是明晃晃的想借機打垮宗佻,這檔子事父皇不可再如此猶豫不決了。
宗廣王在思量這話是還是不,王妃衛鸞也紅著眼圈心裏很不舒服。
而王公公最了解自家主人的心思,他明白自家主子這還是舍不得了。
畢竟宗魯王那可是皇上的親生骨肉,即便皇帝對此事曾經大發雷霆,可越是在皇家,有些看起來板上釘釘的事就越容易似是而非。
這種左右為難他們家主子不是經曆過一兩回了,不論如何處理,即便是有了兩全其美的法子,皇帝依舊才是那個最受傷的人,所以王公公這心裏的擔憂卻愈來愈重了……
“皇爺爺……”這種時候最怕陷入沉寂,薑墨倒也不委屈,畢竟這檔子事她打醒過來的頭一便就想好了,血債血償!
該還的她一定不會手下留情,本來就沒怎麽指望皇帝,所以皇帝此時的態度,她便也沒有什麽失望不失望的,隻是有些替叔叔不值。
“嗯,丫頭,怎麽了?”皇帝陷入困頓之中,似乎都有些不敢直視薑墨的眼睛。
這份愧疚雖然不曾言語,可薑墨卻已經感覺到了,卻也有些莫名的不忍心了。
是啊,她自己能搞定的事情確實沒有必要在這為難皇爺爺這麽一老人家,是挺不厚道的。
所以薑墨便微微一笑道:“皇爺爺,我傷口又疼了,想下去讓太醫再給瞧瞧,可否?”
薑墨這話明顯是再給皇帝一個緩和的台階,也當是給自己一個脫身的理由,畢竟這種時候,她該的都了,尤其留在這看他們為難,不如一個人落得清淨呢。
“什麽?傷是大事,不舒服就趕緊下去叫太醫來瞧瞧,王公公快,快宣太醫!”皇帝這緊張是真心的,可緊張之下卻帶了愧疚的感激,畢竟薑墨此時的離去已經是對他們最好的妥協了,皇帝心裏越發不是滋味。
“皇爺爺,那您和王爺幹娘著,墨丫頭就先告退了。”從頭到尾薑墨這個受害者都是有禮有節,半點胡攪蠻纏都沒有,皇帝越發於心不忍。
“丫頭,幹娘陪著你。”王妃衛鸞不想薑墨一人,更不願意她受了這麽大的還得委委屈屈的,心裏不舍,便起身向皇帝告罪,扶著薑墨陪著她退到了外頭。
此處屋裏,獨留下皇帝和宗廣王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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