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回 莫名的任性
“嘶……這，這倒還沒有。”薑墨頓了片刻回道。
“沒有？”朱晌和白幽就更是詫異了，既然皇上知道了真相，那就該會一並拿下的，可又怎麽會讓人查抄了國公府，卻偏偏遺留下最重要的主謀不去處理，莫非是又要力保他一命了嗎？
因為之前的經曆，朱晌和白幽都有些擔心皇上會再一次的重拿輕放。
若真是如此，那他們家爺豈不是……嘶……他們二人幾乎不敢想象……
色已經有些泛白，這一夜似乎就要這麽過去了。
陰國公府上上下下近千餘人口都趕在亮之前被全部拿下。
宗廣王親自帶隊押解他們暫囚禁於京畿營地牢，這才立刻折返準備回宮複命。
宮裏，趙朝宣也守了皇帝一個晚上，一直到了色發白，他也不敢睡去，而皇帝至始至終都沒有醒來。
薑墨悄聲推開了殿門，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
“朝宣？朝宣？”薑墨不願驚擾皇帝，便聲叫著趙朝宣的名字。
“呼……你回來了……？”趙朝宣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嗯，皇爺爺怎麽樣了？守了一晚上，該是累了吧，這是參茶，你先喝些。”薑墨捧著一壺參茶同樣一臉疲憊。
“嗯，啊呼……皇爺爺好些，一直睡得還算安穩……”趙朝宣接過參茶，又打了一記哈欠，這才一口吃盡了杯子茶水，揉起了眼角。
“呼……那就好，要不換我吧，你稍微眯一會。”薑墨看趙朝宣的樣子有些擔心。
“呼……我沒事的，以前咱不也經常熬夜的嘛，隻是沒今個這麽心驚膽戰提心吊膽的，不打緊，對了，我聽王公公叔叔也進宮來了，他，他沒事吧？”趙朝宣重新振奮精神倒是關心起趙宗佻的情況來。
“唉……叔叔那身體你又不是不知道，本就虛弱得很，可他偏偏就起了驢脾氣，勸都勸不住。”薑墨一提起趙宗佻便有些無奈歎氣。
“怎麽，很不好？”趙朝宣也擔心道。
“唉……都那樣了，還能差點哪裏去啊，不過是叔叔的脾氣有些怪怪的。”
“嗯？怎麽了？”趙朝宣跟薑墨這著，誰也沒有注意到躺在床榻上本該熟睡的皇帝眉眼間的微微蹙起。
“我也不好，總覺得叔叔和皇爺爺之間……”薑墨生怕這話會被皇帝聽到，有些欲言又止地看了熟睡中的皇帝一眼。
“嘶……這麽，你也看出來？”薑墨不這話還好，這剛一張口，趙朝宣便連忙附和道。
“嘶……怎麽，你……？”薑墨也嚇了一跳。
“唉……我雖然一時半會兒也不清他們是怎麽了，可是之前皇爺爺和叔叔是個什麽樣子，我再熟悉不過了，從來沒有像今這樣生疏冷淡的，我都有些怕了。
可一個是叔叔，一個更是皇爺爺，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該不該問。”趙朝宣其實心裏早有感覺，隻是這種時候真是不知道如何張口才是。
“呃……你叔叔心裏會不會真的在生皇爺爺的氣？”薑墨猶豫了半道出了心裏的擔心。
“不好，叔叔似乎從來沒有過的，之前無論多嚴重的事，叔叔都不曾真生過皇爺爺的氣，所以他這一次的態度我才覺得害怕，就算是因為你的事，我也真不覺得叔叔會氣到這個地步。”趙朝宣心裏也甚是不解。
“那，那要是因為宗魯王呢？”薑墨有些試探性地問了起來。
“嗯？你……你什麽意思？”趙朝宣糊塗了。
“呃……換個問法，當初皇爺爺偏袒宗魯王和陰氏一族，放任他們任意欺辱你們，你……心裏該是有過埋怨的吧？”薑墨真不知道該怎麽問出口，便繞了個彎。
“呃……你是想叔叔，皇爺爺偏袒，然後……嘶……不對啊，這，這怎麽就扯到我了？”趙朝宣有些捋不清楚了。
“你就你心裏可曾惱過？”薑墨皺眉。
“嘶……這個自然，我也是人好吧！
明明有個九五之尊的皇爺爺，可就是對我們不管不顧，高高在上，卻從來不會垂青我們一眼，那時候真是煎熬，我心裏是既害怕又難受，當然也少不了埋怨和無奈。
不過後來，皇爺爺待我真的很好，之前的那些事嘛，也就過，我不會太放在心上。”這是趙朝宣的心裏話。
薑墨聞言深深歎了一口氣，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皇帝那微微抿起的嘴角和有些發顫的眉頭，他似乎是在隱忍什麽。
“不對啊，你到底想什麽，這跟叔叔今日這態度又有什麽關係呢？”趙朝宣還是不明白。
“唉，我跟你……”薑墨又歎了口氣，這才把自己今晚聽來的事一股腦地都給趙朝宣知道了……
色已經大亮，宗廣王帶著人馬剛到了宮門口，已經有聽到昨半夜風聲的文武百官陸陸續續地聚集在了宮門口，都在焦急等待著。
宗廣王饒是有了心理準備，可見門口眾人還是沒忍住眉頭一皺。
猶豫了片刻，他卻沒有下馬，反倒是命身後之人都加快速度，很快便衝過了宮門。
一陣風馳電掣，不等眾朝臣反應過來他們已經進到了宮中。
而眾朝臣越發著急擔憂，都想跟著進去，卻全被門口的侍衛給攔了下來。
因為皇帝早就預料到此事一出，文武百官必定嘩然，所以他早早下旨，要宮門口的侍衛將所有前來朝臣一概攔在宮門之外，無宣召誰也不得擅入，除了領命的宗廣王。
所以，這個時候這幫子朝臣隻能繼續等在門口，翹首以盼，心急如焚。
“二爺，二爺……”養心殿裏，薑墨正聲地跟趙朝宣著，外頭王公公一臉著急地過來了。
“噓……聲點，別吵醒了皇爺爺，怎麽了？”王公公動靜有點大，薑墨生怕吵著皇帝，連忙將他攔在了一旁。
“上，上將醒了，什麽要見您，還要鬧著現在就走，老奴實在攔不住啊！”王公公是一臉著急。
“啊？你別著急，我過去看看！”薑墨一聽叔叔那又鬧了起來，連忙衝出殿去。
“爺，爺，您這是要上哪去啊，您的身子……爺……”薑墨衝了出去，正瞧見趙宗佻踉踉蹌蹌地出了偏殿的門，朱晌在一旁要攔不敢攔的，甚是著急。
“叔叔！你要幹嘛啊？”薑墨急了，沒見到他這麽不愛惜自己的，他們都擔心成什麽樣了，他還這麽折騰自己，眉頭一豎，薑墨就衝了過去。
“你上哪去了？”趙宗佻見是薑墨過來，一臉甚是不滿。
“我還能上哪啊？皇爺爺也病了，我不得稍微看這些啊，哎哎，您別動了，您的身子吃不住的，聽話，別胡鬧，咱先回屋去，好不好？”薑墨就像是哄孩一般，有商有量的。
“我要回府！”而趙宗佻也就任性到底了，一臉執拗模樣。
“嘶……叔叔，您現在這樣，至少也得等稍微恢複一些再挪動啊，您還當您是沒受傷那會魁梧健碩啊！”薑墨一臉鬱悶，也不知道叔叔這臭脾氣是跟誰學來的，倒是一句頂過一句。
“呼……我要回府，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自己的地方！”趙宗佻今個真的太不像他了。
“叔叔！您胡什麽呢！你要再敢什麽死不死的，我可就真惱了！”平常都是她胡攪蠻纏，叔叔順著有著調教著她的，她也樂得如此，如魚得水，可今日突然這麽反過來一下，她一時半會兒還真有些手足無措，隻能硬靠著脾氣壓著他。
“你若不願，那我一人回去便是！”趙宗佻冷了臉色。
嘿！還學會威脅她了，薑墨真是氣得哭笑不得，叔叔何曾如此孩子氣過，薑墨當即也想發作脾氣了，可轉念一想他這些年經曆的事情，隱忍的苦楚，她突然就有些不忍心了。
壓了半脾氣，這才耐著性子，牽著趙宗佻的手溫柔道：“叔叔，您別這樣好不好，我害怕……”
“我了，我要回去！”趙宗佻眉頭始終擰成了一團，氣氛有些莫名地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