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帶血

  屋內的所有人又全都悄悄看向樓下站著的穆鏡遲,就連周管家都帶了幾分緊張。


  穆鏡遲臉色未變,而是對周管家吩咐:「把孩子抱去嬰兒室。」


  周管家說:「先生,不如……讓夫人抱進去吧,孩子如今正在哭鬧當中。」


  穆鏡遲沒有理會周管家的話,而是朝身邊的丫鬟伸出手,那丫鬟立馬將溫熱的毛巾遞到穆鏡遲手上,他接過擦拭了兩下后,便緩緩在桌前坐了下來。


  丫鬟拿起桌上的雕花烏木筷,小心翼翼在那布著菜,整個大廳出奇的安靜,周管家見穆鏡遲一直都未有反應,這才朝王芝芝伸手說:「夫人,把風兒給我吧。」


  王芝芝自然也不知道穆鏡遲為何會這樣吩咐,不過她也未反抗,周管家去她手上接孩子時,她便鬆手了。


  周管家再次看了穆鏡遲一眼,這才抱著風兒朝樓上走,剩下王芝芝和丫鬟們。


  丫鬟們站在那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


  坐在那的穆鏡遲又說:「你們也出去,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準踏入這個大廳一步。」


  那些丫鬟聽到穆鏡遲的吩咐,哪裡還有半分的磨蹭,紛紛從客廳內悄然離開了,剩下王芝芝一個人站在那。


  客廳徹底沒人時,背對著我們坐著的穆鏡遲,又對門口站著的我說:「你也進去。」


  我沒想到他已經發現了從房間出來的我,一時之間,我沒有動,而是始終沉默著,沉默了好半晌,我這才轉身回了房間。


  我門口兩個丫鬟,跟在我身後,便一同跟我進了房間,她們順勢關上了門,整個房間都陷入了一片死寂,外面聽不見半點聲音,丫鬟全守在那。


  第一次,這是我第一次覺得穆宅的隔音效果,竟然會是如此之好。


  外頭靜悄悄的,聽不見說話聲,也聽不見腳步聲,若不是剛從外頭進來,絕對以為大廳此時正空無一人,我從沙發上起身,在房間內走動了幾圈,那兩個丫鬟目光一直隨著我來回亂轉著。


  當時間越來越久時,我朝著門口走去,那兩個丫鬟當即伸出手攔住了我的去路,低聲說:「小姐,先生是說了,任何人都不準去客廳的。」


  我說:「我想喝水。」


  那兩個丫鬟說:「您再等等。」


  我冷冷的瞧著她們,她們自然無懼於我的目光,任由我瞧著,卻絲毫不退讓。我沒有硬闖,瞪了她們良久,又緩緩從門口退了回去,再次坐到了沙發上。


  這個時候,樓下竟然傳來了車聲,我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直到車的鳴笛再次無比清晰的從樓下傳來,我才起身去窗戶邊上看,正好看見有一兩側從穆家大門口駛離,用勻速從大鐵門處開離了。


  我覺得有些奇怪,扭頭問後面的兩個丫鬟:「剛才家裡可有來什麼客人?」


  那兩個丫鬟齊聲回答說:「沒有。」


  我說:「那樓下的車是哪裡來的?」


  那兩個丫鬟說:「是穆家的車,應該是誰出門了。」


  這時,外頭傳來了敲門聲,丫鬟在外面提醒我們可以出來了。


  我聽到這句話,便迅速朝樓下走,大廳內已經沒有王芝芝的蹤影了,只有穆鏡遲坐在餐桌邊上用著餐。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氣氛無比的微妙,特別是丫鬟們小心翼翼交接的眼神,穆鏡遲雖然沒有回頭看我,但他知道我下了樓,便對站在他身後的我說:「過來用膳吧。」


  我在屋子內搜索了幾圈,未見到王芝芝的身影,又抬頭看了一眼樓上,也無比確定,她絕對沒上樓,那麼她去了哪裡?剛才那輛車難道是她的車?


  我在那胡思亂想了幾秒,丫鬟快速拉開了桌邊的椅子,示意我坐下,可是我沒有動,而是問穆鏡遲:「她人呢。」


  穆鏡遲卻說:「醫生替你包紮時,可有說忌口。」


  我再次問了一句:「她去哪裡了?」


  我的語氣根本沒有禮貌,甚至還有些沖,穆鏡遲忽然將手上的筷子啪在了桌上。


  丫鬟們小心翼翼退了幾步,我以為穆鏡遲會因為我的多嘴而斥責,卻沒想到他將筷子拍在桌上后,沒有和我多說什麼,而是吩咐丫鬟們將桌上的飯菜給換掉。


  桂姨正好也在大廳內,瞧見這樣的狀況,便帶著丫鬟們迅速小心翼翼將桌上涼掉的飯菜給撤掉,然後又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告訴我,讓我坐下,別多問。


  等她們進了廚房,我這才坐了下來,穆鏡遲將一碟細細切好的牛排放在了我面前:「還溫熱,若是餓了,便先墊墊。」


  他又將勺子遞給我,語氣也依舊溫和的問我:「上次讓你翻譯的文件,如今翻譯的怎樣?」


  他絕口不提之前發生的事情。


  我沒有回答,倒是這幾天一直照顧我的丫鬟,不知道何時來到了客廳對穆鏡遲笑著說:「先生,小姐已經翻譯好了,讓我現在去拿嗎?」


  穆鏡遲看向那丫鬟說:「去吧。」


  那丫鬟趕忙說了一聲是,便又匆匆跑去了上頭,很快她便將我翻譯好的那份文件拿了下來,穆鏡遲接過放在手上翻了翻,倒也沒說什麼,而是將那份文件遞還給了那丫鬟。


  丫鬟笑著問:「先生,小姐可有翻譯錯?」


  穆鏡遲還算滿意的看向我,他沒回答丫鬟的話,而是替我倒了一杯溫熱的牛奶放在了我手旁。


  丫鬟自然也自覺的退了下去。


  我吃了幾點牛肉,便對穆鏡遲說:「我今天想出門。」


  桂嫂將熱好的蒸餃從廚房內端了出來,那蒸餃是水晶蒸餃,剛從籠子內出來。晶瑩透亮的,他夾了一隻放在了我碟子內:「去哪裡。」


  我知道他會問,所以我也不打算隱藏,而是說:「去看看林婠婠他們。」


  穆鏡遲竟然也沒有拒絕,他問:「下午過去還是上午過去?」


  我說:「等會兒。」


  他又替我夾了幾片切好的雞蛋說:「嗯,正好我要出門。」


  我看到雞蛋里夾著蛋黃,便下意識的想把蛋黃挑出去,穆鏡遲瞪了我一眼,我手又下意識的縮了回去。


  之後我們兩人用完餐,我便上了樓去換衣服,不過進屋后,沒有立即換,而是對身邊跟進來的丫鬟問:「你們剛才可知道樓下發生了什麼?」


  這兩個丫鬟是伺候我洗漱的,對於我的問話,她們當即搖頭說:「我們沒再客廳。」


  我盯著她們好一會兒,那兩個丫鬟將頭低得特別低,有些不敢和我對視,我也沒有再逼問她們,而是回了梳妝櫃前,翻了翻裡面的手勢,拿起一對耳環說:「如萍,你過來。」


  那個叫如萍的丫鬟端著等會兒要替我洗漱的水,她有些膽怯的退了兩步。


  我笑著說:「今天這副耳環倒是挺配你衣服的,你過來,試試看。」


  她還是有些不敢,再次往後退了幾步,不過,我這耳環能夠抵她們好幾年的工資,她沒退得太大步,我見她一副想過來卻又不敢的模樣,便乾脆站了起來,將她拖到鏡子前,替她戴上說:「你自己瞧瞧的,是不是合適的很。」


  那丫鬟沒有反抗,有些心動的盯著鏡子內的自己看了半天。


  我乾脆又將另一個丫鬟拉了過來,笑吟吟的說:「如意,你皮膚好,我有副紅水晶的,極襯你膚色,來,你也試試。」


  我又從首飾盒內拿出了另外一幅,放在她耳邊照了照,那丫鬟果然也心動的很,兩人有些磨磨蹭蹭。


  我說:「只要你們說,這兩幅耳環你們一人一幅。」


  兩個丫鬟略微遲疑,一副敢說又不敢說的模樣。


  我沒有逼她們太急,只是安靜的看了他們一會兒,拿紅水晶耳環的丫鬟吞吞吐吐說:「我們當時沒在客廳,我們在廚房,只聽見夫人一直在哭。」


  我說:「除了哭,就沒有聽到別的嗎?」


  叫如萍的丫鬟立馬搖頭說:「沒有,廚房門被人關上了,只模糊聽見夫人在哭,其餘的,我們是真沒聽見。」


  對於她們的回答,我只是盯著她們看了幾秒。


  她們猜不透我在想什麼,略有些害怕的盯著我,這個時候樓下的婆子來了門外敲著說:「小姐,您準備好了嗎?先生在樓下等您了。」


  那兩個丫鬟見她們並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所以我給她們的耳環也沒有收,而是通通還了回來。


  我沒有收,而是轉了個身,再次坐在梳妝鏡前說:「你們拿著吧,不用還了。」


  等我梳好頭髮后,已經是半個小時過去了,我到達樓下,穆鏡遲果然還在等,周管家正站在他身邊說著什麼,不過,我一來周管家的話便停了下來,穆鏡遲端起桌上的茶杯,抬眸看了我一眼。


  我衣服還是那件喪服。


  顯然,這是讓穆鏡遲很不高興的一件事情,他皺眉問:「那天在百貨公司不是買了一件新裙子嗎?怎麼沒換上。」


  我說:「不舒適,我喜歡舊衣服。」


  周管家說:「您這樣不吉利,雖然是守喪階段,可現在您在穆家,就應該穿便服。」


  對於周管家的訓斥,我也面無表情的回擊了回去:「不用提醒我,等東郡那邊戰事一停,我立馬就會回去,而且現在我也沒說不讓你們把我送去袁府看管。」


  周管家沒料到我竟然會和他頂嘴,他還想說什麼時。


  穆鏡遲有些不耐煩的打斷說:「行了,下去吧。」


  周管家看了穆鏡遲一眼,他眉間的那郁色,顯示此時的他極度不耐,周管家自然不敢再繼續說下去,而是回了聲是,他正要從大廳內離開,不過剛有動作,他又停了下來。


  穆鏡遲看向他。


  周管家說:「先生,我還有一事。」


  他只簡言意駭的說了一個字:「說。」


  周管家低著頭說:「傅次長那天找到了我。」


  他才開了一個頭,穆鏡遲便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他冷著眉目說:「什麼事。」


  周管家說:「傅次長提的是婚事的問題。」


  穆鏡遲又問:「你怎麼回答的。」


  周管家說:「我在等您做決定。」周管家又沉默了一會兒說:「傅次長的兒子我見過幾回,是個有才華,有學識的風流人物,又與小姐年齡相當,先生何不——」


  「何不湊成這樁美事是嗎?」穆鏡遲冷冷的反問。


  周管家沒有回答,只是低著頭。


  穆鏡遲盯了他良久,冷幽幽說:「不如,這個家給你來當家做主罷了,我看你倒是越會對我指手畫腳了。」


  周管家語氣謹慎說:「先生,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穆鏡遲端起桌上那杯茶拂了兩下說:「一個小小的次長,竟然也妄想來攀穆家的關係,老周,你倒是什麼人都敢往我穆府送了。」


  穆鏡遲起了身,掃了周管家一眼,便朝著外頭走去。


  司機正在外頭候著,穆鏡遲最先上了車,我自然也在後頭跟著,不過在經過周管家身邊時,我停留了一小會兒,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冷笑出聲,又繼續朝著外頭走去,等上了車后,車子便從穆家開離了,很快從山上開到袁府。


  穆鏡遲要去一趟霍長凡那邊,所以他將我放在了袁府的門口,也沒有和我多說什麼,很快,便讓司機將車開離了袁府門口。


  短短一年半的時間,袁府便荒廢得不成樣子,到處均是荒草叢生,早就不見昔日的繁華。


  我站在門口看了好一會兒,便朝著裡頭走了進去,進去裡頭時,才發現裡面是有多麼的破舊不堪。


  一路上我都不敢多停留,只是腳步匆匆朝林婠婠現在所居住的院子走,等到達那時,小環正在外頭折菜,見我來了,便朝我小跑了過來,很是開心的喚了聲:「少奶奶!」


  我笑著問她:「你家姨娘呢?」


  小環沉默了一會兒說:「姨娘現在在二爺的屋子裡。」


  我大約也料到她去緬懷了,也沒說話。


  小環問我:「您要過去嗎?」


  我說:「不用,我進去等你們姨娘便行。」


  小環看了我一眼,這才哦了一聲,跟著我進了屋內倒了一杯茶,這才從屋內離開,繼續去外頭折菜。


  差不多半個小時,林婠婠抱著孩子回來了,是紅著眼睛回來的,她沒料到我竟然會突然從穆家離開來了這裡,她微有些驚訝問:「你怎麼來了?」


  我從椅子上起身說:「過來看看你。」


  林婠婠想到什麼,立馬把孩子給了小環,快速走了過來問:「可是東郡那邊的戰事停了?」


  我說:「還沒有。」


  林婠婠眼眸里的光又沉寂了下去。


  我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她在擔心陵園,還有袁霖的墓碑。


  我說:「現在聽說東郡雖也打起來了,不過並未傷到那一片地方,應該不會有多大問題。」


  林婠婠哭著說:「現在連人命都顧忌不上,何況是墓碑,沒料到二爺竟然連死後都不安寧。」


  我安慰她說:「不會有事的,雖然現在雖然戰事未平,不過我聽說日軍已經退收去了河侗縣那邊,可見如今的東郡是安全的。」


  林婠婠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緒,又問:「你今天怎麼過來了?可是有什麼事情?」


  我說:「就過來看看你們。」


  林婠婠看了一眼在小環懷中玩鬧的孩子的說:「我們沒事,雖然這邊早不如從前,但也沒有虧待我們,至少一日三餐,都有叫人送食材過來,細軟這些也都現成的,除了不能出去以外,倒其餘的都很自由。」


  她又問:「你呢?」


  我沉默了一會兒沒說話,她以為我是在那邊受欺負了,便問:「難道是穆鏡遲對你怎樣了?可是也不應該啊,他接你回穆家住,可見他對你是有幾分情分在裡頭的。」


  我並不想和她談論這個問題,而是轉移話題說:「我想先回東郡。」


  林婠婠聽到我這句話,當即滿是不可思議問:「你說什麼?」


  我又重複了一句:「我想回東郡。」


  林婠婠問:「為什麼?」


  我說:「沒為什麼,只是想提早回去。」


  林婠婠說:「可是那邊危險的很,你怎麼回去?」


  我說:「還不清楚,只是目前有這個想法。」


  林婠婠見我如此說,便知道我在穆家這段時間過的並不快樂,她拉著我的手說:「要不你搬來我這住?我這邊雖然簡陋了點,比不上穆家。」


  我說:「現在不是我想不想過來的問題,而是穆鏡遲會不會讓我過來的問題,如果一開始他就讓我過來,便根本不會等到現。」


  林婠婠滿是擔憂說:「我看你還是再等等,那邊情況如此複雜,過去只會增加自己的危險,不會有任何好處。」


  我說:「嗯,只希望東郡那邊的戰事能夠儘早結束。」


  正當我們才說上兩句話的時候,外面走進來一個穆家的丫鬟,她在門口對我說:「小姐,先生在外頭等了,您該回去了。」


  我和林婠婠都沒料到竟然會是如此之快,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林婠婠也沒有挽留,而是對我說:「快去吧。」


  那丫鬟還沒走,依舊站在那等我。


  我想了想,便點了點頭,對林婠婠說:「那我先走了。」


  林婠婠一直將我送到袁府的門口,穆鏡遲的車果然在那等了,他正坐在車內沒有出來,我站在門口看了好一會兒,在司機將車門拉開時,我這才彎身進入了車內。


  穆鏡正坐在裡頭,我沒有和他說話,只是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車子出了城,又朝著山上開了去,等車子停在穆家門口后,我先從車內下車,可誰知道,一出來便瞧見譚俊竟然站在門口等穆鏡遲。


  時隔一年多,我沒想到我竟然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瞧見他,他的模樣依舊未有半分的改變,我不想和他有任何的交集,在那站了一會兒,等著穆鏡遲從車內出來。


  他瞧見了譚俊,但並沒有說話,而是徑直朝著譚俊走去。


  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從穆鏡遲的白色長衫一角,發現了一滴鮮紅的血,不知道是不是我錯覺。


  我跟在穆鏡遲後頭,一同走了進去。


  譚俊瞧見我,依舊沒有半分驚訝,而是如往常一般朝我喚了一聲:「陸小姐。」便繼續跟在了穆鏡遲身邊朝裡頭走。


  穆鏡遲上了樓第一件事情便是回了房間換了衣物出來,之後便帶著譚俊去了書房,丫鬟們端著茶水送了進去。


  我在那站了一會兒,便快速進了穆鏡遲的房間,丫鬟正拿著他換下的衣物出來,我立馬擋在了丫鬟面前,她一瞧見我,立馬便喚了聲:「小姐。」


  我沒有理她,而是盯著穆鏡遲的衣物看了一眼問:「這些衣服要洗嗎?」


  那丫鬟說:「是的,先生剛換下的?」


  我說:「可是沾染了什麼東西?」


  那丫鬟猶豫了兩下說:「好像是血。」


  我皺眉問:「穆鏡遲身上的?」


  那丫鬟立馬否認說:「沒有,是別人的血,不小心沾染在先生衣物上的。」


  我聽后,沒有說話。


  丫鬟見我沉默,便又問:「小姐可還有事嗎?」


  我說:「沒事了,你出去吧。」


  那丫鬟立馬應答了一聲,便帶著穆鏡遲的衣物,從我面前離開了。


  穆鏡遲剛才竟然是去了總統府,可身上怎麼會染血回來?他到底去哪裡了?我想了想,又朝著樓下走去,找到先前開車送我們回家的司機問:「你們剛才去了哪兒?」


  那司機看了我兩秒,立馬回答我說:「是總統府。」


  那司機臉上毫無撒謊的痕迹,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在撒謊。


  我想了想又問:「剛才我見穆鏡遲的衣服上帶血,可是遇上刺殺了?」


  那司機立馬說:「遇到了點小麻煩,不是什麼大事,您別擔心。」


  那司機沉默了幾秒又說:「我要去泊車了,小姐。」


  我知道從他身上問不出來什麼,便沒說話,讓他開車離開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詭異的很,穆鏡遲去的是總統府,按道理說身上不應該會帶血回來,而且剛才司機那慌張的模樣,一瞧便像是在對我撒謊,可穆鏡遲剛才到底去的是哪裡?

  我莫名覺得事情似乎與我有關係,不然司機也不會是如此神色,莫非是和宋醇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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