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賣身
馬子晨聽到徐央安慰自己,不過想想也覺得有道理,也覺得一個人要是太囂張跋扈過了頭,一定適得其反,這就是物極必反的道理。馬子晨朝著徐央點了點頭,催馬繼續朝著北方趕路。
五人來至汨陽縣城中,已經是在中午時分了。徐央建議選一個酒樓吃一頓,一來為馬子晨能夠考中舉人慶祝一下,二來恭祝對方能夠高中貢生。馬子晨本不願這麽破費的,但是經受不住徐央和大虎小虎的推托,隻能夠選了一個小點的酒樓用飯。連貴看著馬子晨同意了,喜得鼓掌喝彩,拉著對方就朝著酒樓內走去。
五人將馬兒給了小二,讓對方將馬兒喂飽,然後五人才在一樓落座。等五人用完飯正要離開的時候,徐央朝著連貴問道:“連貴,你姓什麽啊?家鄉又在豫省的什麽地方?”
大虎小虎和馬子晨三人聽到徐央問起此事來,頓時才想到自己現今隻知道對方叫連貴,連對方姓什麽還不曾知曉,自責不已。
連貴看到四人都朝著自己望來,垂淚說道:“我的家鄉在周平縣,至於我姓什麽我也說不清楚了。在我出生之時,我的父親就已經死去了;後來我的母親帶著我改嫁他人,而那個人由於酗酒賭博,經常打罵我和我娘,從而又將我們給趕出家了。之後我娘又改嫁了倆人,但是都是一些經常打罵我們的人。不得已之下,我和我娘從此就孤單了下來,直至來到了湘省。我娘姓‘胡’,我就跟著我娘姓‘胡’。”
“沒有想到你的身世這麽不幸又可憐啊!對了,你跟你娘來到湘省之後,你說你娘已經死去了,那你將你娘埋葬哪兒了?”馬子晨問道。
連貴聽到對方問起自己的娘,收淚說道:“我跟我娘來到嶽陽縣的時候,我娘就已經死去了,後來我被一個人花了一兩銀子才將我娘草草的給埋葬在嶽陽縣的亂墳崗。之後那個買我的人又在汨陽縣買個女孩兒,之後我們就被對方帶往了昌明縣,從而又將我兩賣給了路邊一個賣茶人。這賣茶人就是徐大哥和馬大哥救我的地方,多謝兩位大哥救我出苦海。”說到最後,就要向兩人下跪,但卻被馬子晨給攔住了,並讓對方以後不要再下跪了。
“這些個人販子真是可恨,居然拿著你賣身葬母的事情又將你賣給了他人。並且這些買賣人口的人竟然是一夥的,好從中撈取更大的利潤,真是豬狗不如。”徐央惱羞成怒的說道。
大虎小虎也從馬子晨的口中了解了事情經過,知曉徐央從那個賣茶人那兒拯救連貴的事情,更加沒有想到這個賣茶人竟然跟人販是一夥的,好利用善人來騙取錢財,從中牟取更大的利潤,隻是這些人販是拿著人命來買賣的,根本就不拿人命當回事。
馬子晨看著自己就要到達嶽陽縣了,朝連貴說道:“等到了嶽陽縣,你再去給你娘上香、報平安吧!”
連貴重重的點了點頭,徐央付了飯錢和五馬的草料錢,而後五人起身離開這個酒樓。小二牽出五人的馬兒,說道:“各位客官,這五匹馬兒我已經用上好的草料喂得飽飽的,你們但且放心就是了。”說畢,朝著五人嬉笑著。
徐央點了點頭,從衣袖當中撚出一個碎銀丟給了對方。那小二沒有想到對方出手這麽的大放,連忙恭敬接住銀子,感謝連連。由於五匹馬兒吃飽喝足,是不能夠被騎的,故而五人隻能夠拉著五匹馬朝著北門出去。
當五人朝著北門走之時,也時不時的能夠看到路邊有一些插草賣身葬親人的,連貴看著這些人之時,不由得淚流滿麵,慶幸自己能夠遇到徐央和馬子晨這樣的好人,又不斷為這些賣身之人的未來感到擔憂。
徐央朝著前方走之時,看到這些賣身之人一個個襤褸潦倒,知道自己雖然可以幫助這些人,但是要想幫助更多的人除非改革換代,否則隻能夠救得了一時、而卻救不了一世。五人也不說話,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快速的朝著外麵走著。
當五人出了汨陽縣城,頓時鬆口氣,而後就看到街路兩旁依舊還散落著三三兩兩的賣身之人,並且這些賣身之人都以女性居多。
就在五人朝著遠處走的時候,就看到一個打扮的濃妝豔抹、花枝招展,披紅掛綠的老女人也在挑選路邊的女子,當看到滿意的就買下。大虎朝著那濃妝豔抹的老女子努了努嘴,朝四人說道:“這老女人是昌明縣一個妓院的老鴇,是專程來此挑選陪客的女子的。你看她身後都跟著三名女子了,還在挑選合適的。”
徐央和馬子晨等人聽到大虎這麽一說,不由的就將目光落在了老鴇身上,隻見對方手中拉著三根繩子,而繩子的一段則是綁著三名女子。
隻見這老鴇邊走邊看跪著的賣身女子,當走到盡頭的時候,眼睛一亮,就看到地上跪著一個襤褸清瘦的女子,而其身邊則是躺著一個用草席蓋住的人;頓時來到對方的麵前,就看到對方頭上插著一根稻草,細細端詳對方的樣貌和身段,心裏樂開了花,但是麵皮則是不動聲色,問道:“多少錢賣啊?”
“十兩銀子。”那跪著的女子低頭細弱蚊聲的說道。
老鴇聽到對方要十兩銀子,頓時從地上彈了起來,咧著大嘴喊道:“我用十兩銀子都可以買到十個丫頭了,你怎麽就值十兩啊?”
“就十兩銀子,不還價。”那跪著的女子依舊低著頭小聲說道。
老鴇又仔細的打量那個女子一陣,伸手將對方的頭抬起,端詳一陣,吧唧吧唧嘴,不屑一顧的說道:“模樣倒是不賴,將來學會了琴棋書畫,豈不成為了我‘醉香閣’的頭牌?隻是太貴了,還是算了罷。”說畢,佯裝要轉身離開。
而就在老鴇轉身要離開的時候,腳步卻不曾大步大步的離去,而是裝模作樣的要離開,豎著耳朵聽著渴望的聲音。原來,這個老鴇心裏是願意花上十兩銀子買個女子的,但是又不願花這麽的多,故而佯裝要離開,就是迫使女子能夠降低點價格。
徐央五人也來到了老鴇和那女子的身邊,也看到老鴇佯裝要離開,而反觀那個女子當聽到對方不願意賣自己之時,身體明顯的顫抖了一下,而後頭微微的抬起,張了張嘴,又沒有說什麽。
那老鴇等了一會兒,依舊沒有聽到身後傳來期望已久的聲音,而恰在此時,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音:“模樣確實不錯,可以給我做個小老婆。那賣身的女子,十兩銀子確實太貴了,我出五兩銀子怎麽樣?”
老鴇聽到有人跟自己搶這個女子,唬的一跳,猛地回頭一看,就看到一個赤裸著上身,滿身橫肉,一臉淫笑的人也在打量這個女子。老鴇朝著對方看了看,覺得眼熟,仔細一想對方,認出對方正是拐賣女子的人。
老鴇走上前,朝對方說道:“哎呦呦,我倒是誰,原來是張大麻子嗬,沒有想到你也有出手大方的時候啊?你平時不專門定著那些便宜的女子嗎?為何今日破例買這個貴點的女子啊?難道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不成?”說畢,看著西邊的太陽。
徐央和馬子晨在見到這個一身橫肉之人時,也覺得對方眼熟,又聽到老鴇這麽說對方,頓時就想起這人正是販賣連貴的人販,可謂是冤家路窄。大虎小虎則是認不出這人,見到徐央兩人停住,也看起了熱鬧。連貴在看到這人之時渾身顫抖,頓時將身子藏在了徐央和馬子晨的身後,不敢看對方。
張大麻子聽到身後有人說自己,回頭一看,“咦”了一聲,頓時臉上笑開了花,說道:“原來是老板娘啊!失敬失敬。怎麽?你也看上這個女子了?不過我可要告訴你:這個女子是我先看到的,是不會讓給你的。”
“你真是夠無賴透頂了。這女子分明是我先看到的,你竟然說是你先看到的,真是豈有此理。”老鴇口水四濺的喊道。說畢,又抖動著肥頭大耳,時不時的從臉上散落一層層的雪花,朝地上跪著的女子說道:“我出六兩銀子你跟我走,我替你埋了親人怎麽樣?”
張大麻子聽到對方跟自己搶人,大怒,口水飛濺厲聲嗬叱道:“老不死的婆娘,你將人家買回妓院當中陪客,豈不是糟蹋這麽一個美人兒了。你害人可以挑選別人啊,幹嘛專跟我做對不成?”說畢,狠了狠心,朝地上跪著的女子嬉皮笑臉的說道:“我出七兩銀子跟我走吧?我實話告訴你,我可從來沒有花過這麽大的價格買人噢!”
老鴇聽到對方居然跟自己搶起來了,頓時朝著對方用力推了一下,不成想,反倒將自己推開了兩步,勃然大怒,臉上的雪花又嘩啦啦的掉落,唾沫星亂飛喊道:“你這個挨千刀的家夥,你說誰害人家了?我不過是看她身世可憐,來我們‘醉香閣’吃香的喝辣的,難道還害了人家不成?倒是你這個家夥,說不定將人家買來之後,又不知道會將其賣給哪個屠夫了?與其讓他跟你受苦,倒不如跟著我過兩天舒坦日子,也不枉此生才是。”
老鴇罵夠之後,也狠了狠心,朝地上跪著的女子說道:“我出八兩銀子。我可跟你說,我可從來都不曾花過這麽大的價錢買一個女子回去。今兒我還真破例了,定要買了你。要是你再不識抬舉,那我可就走了;我也不妨告訴你,像這八兩的銀子,可是從來都不曾有過這個行情的,你可不要不識相。”說畢,又朝張大麻子喊道:“你有本事出九兩銀子我就讓給你。”
“老鴇,看來你今天真是下血本了啊!既然你那麽想要這個女子,那就讓給你好了。”張大麻子說道。說畢,就看到老鴇洋洋得意的從女子頭上拔掉那根稻草,拍手樂道:“我做人的原則你又不是不知道,凡是五兩銀子以上的女子我是根本不會買的,剛才不過跟你玩耍的。哈哈。。。。。。”
老鴇聽到對方原來是跟自己故意做對、耍自己取樂的,氣得暴跳如雷,頓時伸手朝著對方臉上亂抓,頓時就將張大麻子抓成了貓兒臉。
張大麻子看到對方朝著自己亂抓,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頓時臉上就傳來了火辣辣的感覺,伸手一摸,滿手是血,氣得惱羞成怒,臉色都成為了豬肝狀,頓時將老鴇按到在地,朝著對方的肥臉一頓拳打腳踢,從而就將老鴇打成了豬頭樣。老鴇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就已經被對方按到在地了,而後臉部傳來火辣辣的感覺,嘶吼著咒罵對方。
張大麻子和老鴇兩人的體形都臃腫,而後者是位年邁的女性,豈會是前者的對手?張大麻子看到老鴇被自己打得鼻青臉腫的,恐自己以後再也無法在昌明縣混下去,頓時收手起身,連忙朝著北方跑了。
老鴇看到對方從自己的身上起來了,頓時在地上一個打滾起來,也不理會滿身的灰塵,破口大罵道:“張大麻子你等著,看我將來如何的收拾你。”喊之時,那張大麻子已經沒影了。
眾人看到張大麻子和老鴇的一場戲十分的過癮,不斷的朝著兩者喝彩嘲笑。老鴇看到周圍人嘲笑自己,大喊道:“笑什麽笑?”說畢,才拍打著身上的灰塵。
“大娘,你付九兩銀子將我娘安葬了,我就是你的人了。”那跪在地上的女子說道。
老鴇正在氣頭上,聽到這女子還敢題九兩銀子的事情,頓時就火冒三丈起來,口水四濺的喊道:“放你的屁,誰說我要用九兩銀子買你了。都是你這個小蹄子害我在眾人麵前出了醜,看我不打死你。”說之時,張牙舞爪的朝著那女子的臉上抓來。
而就在老鴇的手快要觸摸到那女子之時,頓時自己的雙手被一雙鐵鉗牢牢的握住了,抬頭一看,就看到一個衣著布衣,相貌普通的人抓著自己的手腕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