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買女子
老鴇看到有人抓著自己的手腕不肯放手,奮力的用力拔了拔,依舊無法從對方手中拔出,而後感覺自己的手腕好似被鐵鉗夾著一般,疼痛入骨,嗬叱道:“你是什麽人?敢管老娘的事情,難道活的不耐煩了不成?”這人正是徐央。
“我不過是一個路人,見到不平等之事自然要管上一管。”徐央緊握對方手腕說道。
老鴇看到自己並不認識徐央,又看到自己是身單影隻一人來此地,身邊並沒有幫手,頓時泄了氣,求饒道:“好漢放手,好漢放手。若是好漢看上了這個丫頭,老娘,不,老婦就讓給好漢就是了。”說畢,奮力的想要掙脫對方鐵鉗般的手。
徐央看到對方求饒連連,再說對方也並沒有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頓時雙手一鬆。而奮力掙紮的老鴇猝不及防之下,頓時摔個人仰馬翻、四腳朝天,在地上慘叫連連。圍觀看熱鬧的人看到老鴇在眾目睽睽之下出了醜,一個個鼓掌喝彩。
徐央看到老鴇好似一個烏龜一般在地上掙紮著站起身,而後指著自己,大喊道:“你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夥你等著,看我找人如何的收拾你。”說之時,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還時不時的朝著徐央大叫連連。
老鴇頓時跑離了徐央等人的身邊,猛然發現自己拉著的三個丫頭也不知去向,尋找不到,勃然大怒,連忙雇輛馬車朝著昌明縣趕。徐央等人看著老鴇倉促逃離,又引來了哄堂大笑,拍手喝彩聲。圍觀的眾人看到沒有熱鬧可看,才一一散開了。
徐央看到圍觀的人都離開了,尋思要不要幫助麵前這個賣身葬母的女子。就在徐央猶豫之時,嗅到空氣當中散發腐屍氣味,而這氣味正是從女子身邊躺著的人散發而出的,並且引來眾多的蒼蠅爬在那人的涼席之上,“嗡嗡”之聲惹人心煩意亂。
“老爺,你隻需要花費五兩銀子就可以將我買了,然後替我安葬了我的母親,我以後做牛做馬的報答好漢的救命之恩。”那跪在地上的女子朝徐央說道。
徐央看到那女子身邊圍滿了蒼蠅亂轟轟的,也不曾從原地挪移半步,猜測對方也知道自己的親人放了太長時間,故而才自降身價,請自己買了對方。徐央想到自己已經撞見了這個事情,出手幫幫對方又有什麽,故而從懷中拿出五兩銀子給對方。
那女子看到對方不說一句話就將自己給買了,頓時伸手接過五兩銀子,磕頭感謝對方。馬子晨四人也嗅到空氣當中散發腐屍氣味,又看到那女子不斷的朝著徐央磕頭感謝,連忙製止住了對方,說道:“先將親人給安葬了罷。”
那女子看到自己麵前站著五馬四男一女,看的出來是一起的,頓時也朝著四人感謝雲雲。那女子謝完五人之後,緩緩的從地上爬起,還沒有站穩,身體一陣搖晃,眼冒金星,搖搖欲墜的朝著地麵栽倒。但是就在女子快要栽倒在地的時候,自己瘦弱的身體已經被人給攙扶住了,抬頭一看,隻見攙扶自己的正是剛才買自己的那人。
徐央看到那女子或許跪的時間太久了,還不曾立穩身體,就險些要栽倒,故而連忙伸手扶住了對方後背,才不使對方栽倒在地。那女子鎮定一會兒,羞紅臉頰,朝著徐央點頭道謝。
徐央看到那女子滿臉飛紅,又看到對方適應了站起,手才從對方後背鬆開。徐央看到路邊有一個牛拉著板車兒的老人經過,連忙跑去問道:“老大爺,可否幫幫我們的忙,將那女子的親人拉到縣城中一個賣棺材的地方?”說之時,指著那女子身邊躺著的人。
那老頭聽到對方要用自己的板車拉死人,頓時一個哆嗦,擺手連連的不願意。徐央想想,從衣袖當中撚出一個小碎銀給對方,求對方幫幫忙。那老頭看到對方給自己銀子,頓時喜出望外,連忙伸手接過,隻見自己掌心的碎銀有黃豆大小,連忙放在嘴裏咬了咬,喜笑顏開,答應了可以。
那賣身葬母的女子聽到徐央要將自己的母親用棺槨安葬,頓時跪在地上磕頭連連,隻是眼淚已經流幹了,故而才沒有落下淚水。
那老頭看到那女子的親人已經發出腐屍的氣味,忍受著體內翻江倒海的滋味,連忙將地上的草席包裹著對方的屍體放在板車上,趕著牛兒朝著縣城中走去。大虎小虎將地上的女子扶起,那女子又看到自己的親人已經安放在牛兒拉著的板車上,在老頭的驅趕之下朝著縣城中走去,頓時就朝著板車追去。
徐央五人看到女子在後麵追趕板車兒,想到自己幫人幫到底,也不在乎少這點時間趕路,頓時牽著馬兒朝著縣城中走去。而就在徐央等人朝著縣城中走之時,路邊賣身葬親的人連忙就將徐央等人圍住,磕頭述說著自己的遭遇,請求徐央也買了自己。
徐央不成想自己路見不平就引來這麽多人,連說自己已經沒錢了,連忙拉著馬兒就朝著縣城中跑。
眾人來到縣城中的一個棺材鋪前,跟老板商談一陣,就買了一個楊木棺材,將那女子的親人放置裏麵。徐央從衣袖當中拿出五兩銀子給了棺材老板,又請老板請兩個仵作,再買些紙錢等物。那女子本要買一個劣質便宜的棺槨就行了,不成想又讓對方破費了五兩銀子買個一般的棺槨,頓時跪地磕頭感謝。大虎將其扶起。
一會兒,老板請來了兩個仵作,問徐央將棺槨安葬何處?徐央本想安葬在亂墳崗,但卻不知道女子是什麽意思?那女子看到徐央等人為難的站在那兒,說道:“本來我想將親人送還故裏,落葉歸根好入土為安的,但是千山萬水路程太遠了,還是就安葬在本地罷。我隻要還活著,就一定年年來祭奠我的母親。就將我母親安葬在亂墳崗中罷,這樣我母親也少受點顛簸了。”說畢,換上孝服,示意仵作朝著亂墳崗而去。
徐央等人看到這女子已經決定了,就跟著對方來到亂墳崗當中,而後仵作挖好坑,將棺槨放入其中,得了賞錢就離開了。那女子在墳塚前燒上紙錢,重重的磕三個頭,來至徐央五人的身邊,說道:“恩人,我現在就是你的人了,今生今世都報答不完你的大恩,我來世隻能夠當牛做馬來繼續的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了。”說畢,又要跪下磕頭,卻被徐央攔住了。
“我自己能夠照護好我自己。現在你的親人已經被入土為安了,你也不需要跟著我,更不需要做牛做馬的來報答。這是五兩銀子,你收好,你再另尋他出吧!”徐央說之時,從懷中拿出五兩銀子給對方。
那女子聽到徐央不要自己,並看到對方將銀子塞到自己手中,讓自己另尋出路。那女子呆呆的愣在了原地,而後就聽到馬蹄聲漸漸的走遠,一個激靈,連忙朝著五人跑去,淚流滿麵的說道:“我已經被你買下了,生生世世都是你的人。我什麽都會做,洗衣做飯樣樣精通,我還會給你生娃。我也不要你的銀子了,這十兩銀子都給你。”說畢,將手中的兩塊銀子塞到了徐央手中,跪在對方的麵前,說道:“要是你不收留我,我就死在了亂墳崗當中,好跟我娘作伴。”
徐央看到這女子如此的固執,又將對方拉起,並將銀子給了對方,說道:“這十兩銀子雖然不多,但卻可以在縣城當中做個小買賣。而我留你一個女子在身邊也不方便,你就此離開吧!”說畢,牽著馬兒朝著前方走去。
旁邊的連貴看到徐央不肯收留那個女子,揮淚拉著馬兒也走開了。
那女子看到徐央始終不肯收留自己,眼淚如斷線之珠,滾落下來,呆呆的朝著安葬自己親人的墳塚走去。當看到親人墳塚邊有一棵桑樹,頓時解開腰帶,栓在了樹枝上,係死,將脖頸放在了腰帶中,踢翻腳下的石頭,頓時身體筆直的掛在樹上,上氣不接下氣,翻著白眼,精神開始恍惚起來。
徐央邊走邊尋思身後怎麽沒有動靜了,回頭一看,大驚,就看到那個女子已經掛在了桑樹上,連忙朝著對方跑去。當徐央將這個女子從桑樹上抱下之時,感覺對方體輕若無,身體十分的瘦小;當看到那女子翻著白眼,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色,連忙察看一下對方的呼吸,發現對方還有呼吸,才重重的鬆口氣。
馬子晨四人也看到那女子要上吊,又看到徐央將這個女子從樹上救下,在看到那女子還有呼吸,也跟著重重的鬆口氣。徐央看到這女子還有呼吸,尋思這女子怎麽還不醒來?馬子晨看到徐央抱著那女子,說道:“徐兄,現在這女子沒有轉醒,我們難道要將這女子扔在荒郊野外不成?不如,我們就將這個女子帶在身邊,將對方送還到家就是了。”
“為今之計也隻好如此了,否則這女子又要尋短見了。”徐央說道。說畢,將那個昏迷不醒的女子攔腰橫抱,平穩的放在馬鞍上,牽著馬兒,繼續的朝著北方走去。
當眾人離開這個亂墳崗之時,已經是披星戴月了。眾人現在反正也不急著趕路,故而選擇了一處被風地方,開始搭建帳篷做飯,而那個女子依舊沒有醒來,呼吸也變得平穩起來,於是就跟連貴睡在一個帳篷當中。
翌日,當眾人醒來的時候,就看到頭頂烏雲籠罩,天色也跟著昏暗了起來,於是加快朝著北方走。而那個女子依舊不曾醒來,於是徐央又將其放在馬鞍上,加速朝著嶽陽縣走。
那女子隻感覺自己身下十分的顛簸,以為自己是踏上了黃泉路,迷迷糊糊尋思黃泉路難道也這麽顛簸不成?於是,睜開朦朧的雙眼,就看到自己距離地麵一人高,並且身體也是有節奏的一晃一晃,才看清自己是在馬背上;朝著前方看去,就看到徐央牽著馬兒走,左右跟著四人,才知道自己又被對方給救了。
“你們看,這個女子醒來了。”連貴驚呼道。
眾人聽到連貴驚呼,連忙朝著徐央馬背上的女子看去,就看到對方掙紮著要從馬背上下來。徐央看到這女子醒來了,連忙停住馬兒,說道:“你身子還很虛弱,就留在馬背上歇息一會兒罷。”說畢,就牽著馬兒要走,但是而後就聽到身後傳來“咕咚”一聲,忙回頭一看,就看到那女子已經從馬背上翻下來了。
眾人看到那女子從馬背上翻下,連忙將其攙扶起來。徐央正要攙扶著對方又要將其送上馬背的時候,那女子死活不肯上馬,說道:“我是奴婢,豈敢讓主人在地上走,而我卻坐在馬鞍上舒坦。”
“你這女子真是的,就不要分尊卑之嫌了。你身子骨弱,就在馬背上歇息就是了。”徐央說道。
那女子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就是不肯再上馬。徐央無法,隻好牽著馬兒在前方走,那女子則是在後麵跟著。眾人看到徐央和那女子都在地上走,自己豈能夠坐在馬背上,頓時四人也同徐央一樣牽著馬兒走。
徐央看到那女子在身後跟著自己走,也漸漸的放慢了腳步,好使得對方能夠跟上。徐央時不時的回頭看著那女子,隻見其眼下掛著水燈籠,問道:“你叫做什麽名字?家鄉在什麽地方?”
“回老爺,奴婢叫殷素娥,家鄉在鄂省感孝縣。”那女子說道。
眾人聽到對方叫殷素娥,又聽到對方家在鄂省,知道再走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將對方送還到家鄉了。徐央點了點頭,說道:“殷素娥,我們也是朝著北方走,等達到了你的家鄉,你就可以回家了。到時候,你在家鄉買些田地或者做些小買賣,這樣也是可以度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