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活靶子

  “你想幹什麽?”淳於憶發現莫飛白慢慢的靠近自己卻什麽也不說,他臉上的表情也有了變化,淳於憶知道莫飛白是惱羞成怒了。


  “我要幹什麽?孤男寡女,在這荒地,你覺得我會幹什麽?”莫飛白已經不想再拐彎抹角的,他曾多次暗示淳於憶自己的想法,但是現在看來,淳於憶鐵了心的不會再和他和好。


  既然如此,他就要來一些硬的了。


  淳於憶雖然發現了莫飛白的意圖,但是也不見得有多慌張,看著莫飛白漸漸的靠近自己,就對莫飛白說:“當初傅婉瑩的孩子是不是也是太子殿下這樣硬來才有的?若是不硬來,不知道傅婉瑩會不會跟著殿下?”淳於憶說出的話對莫飛白來說,無疑是大大的諷刺和貶低,隻有無能的男人才會用這種強硬的手段來得到一個女人


  “哼,隨你怎麽說,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怎麽脫身?”莫飛白的話剛一說完,淳於憶就迎麵踹了一腳,莫飛白閃身躲過,但是一回頭,喉嚨就被淳於憶捏在手中,竟然是被秒殺!

  “想要看我怎麽脫身,我倒想問問太子殿下,如今你想要怎麽脫身?這裏地處偏僻,估計就算我在這裏殺了太子殿下,也沒有人會發現呢!”淳於憶一臉的冷笑,莫飛白看著這樣的淳於憶,驚訝不已。


  “你竟然會武功。”莫飛白問,他這是輕敵了,不然以他的身手,總不會這麽容易就被秒殺!

  “會武功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不過太子殿下此時又要如何做呢?”淳於憶問,她還真的不能就這麽簡簡單單的殺了莫飛白,不然她自己也摘不幹淨。那麽多人看見馬車拉著她入宮,到時候她也是懷疑對象。


  “看來我還真是大意了,我發現我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莫飛白的印象裏,淳於憶就是唯唯諾諾跟在淳於影身後的那個小女孩。絕不是現在這個,那麽強勢而又那麽光彩奪目的女人!

  “看不透啊?你應該從來就沒有拿正眼來瞧過我吧,又何談看透呢?”淳於憶冷笑一聲,不過她此時也把捏著莫飛白脖子的手鬆了開來。


  “今天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以後也不要再來招惹我,我和你已經沒有關係了。”淳於憶對莫飛白說完話就轉頭離開了素園。


  莫飛白什麽都沒有說,就那麽看著淳於憶離開了,直到淳於憶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他才又坐回到石凳上。


  “太子殿下,要不要我去解決了她?她知道了不少事情,難免會和三殿下說起。”南碩青這個時候從裏麵的房間出來,之前他一直躲在裏麵。


  “不必了,她不會說的,她沒有必要拿自己的清譽做賭注。”莫飛白說。


  “那……”南碩青問莫飛白下一步該怎麽辦。


  “你先回去吧,我在這裏坐一會兒。”莫飛白說,他現在的心情比較複雜,想在這裏冷靜一會兒。


  “屬下遵命。”南碩青應了一聲就離開了素園。


  莫飛白看著破敗的素園,心情一下子傷感很多,這院子,是當年的玉嬪的住處,而玉嬪是他的生母。


  莫飛白原本就是皇後的養子,但是怕皇後多想,這麽多年來,他也隻能看著素園一天一天的破敗,任由那些和母親的記憶隨著時光的流逝,跟著這冰冷的素園一點一點的消失殆盡。


  “母親,這路,孩兒走得好累……”莫飛白輕聲說,但是回應他的也隻有風吹樹葉留下的殘響。


  …………


  淳於憶離開了素園,按照記憶裏剛才的路線往回走,半路遇到了小宮女才問到了鹹陽宮的所在。


  等到了鹹陽宮,淳於憶已經走得有些累了。


  “引路的小太監哪裏去了?”鄭真看淳於憶一個人走過來的,有些疑惑。


  “出了點狀況,進去再說吧。”淳於憶說。


  鄭真領著淳於憶進了鹹陽宮,到了莫飛嵐的寢殿。淳於憶看到了莫飛嵐的樣子,才知道他傷得有多重。


  “你來了。”莫飛嵐多日不見淳於憶,此時一看到淳於憶心情也好多了。


  “你竟然傷得這麽重,太醫們怎麽說?”淳於憶問莫飛嵐,說著就把手指放到了莫飛嵐的手腕上,把了把脈。


  “殿下傷了心脈,不知道要何時才能養好了!”鄭真最是擔心莫飛嵐的病情,心脈那麽重要的地方傷了,弄不好就會有後遺症。


  莫飛嵐因為鄭真的多嘴嗔怪的看了鄭真一眼,鄭真低下頭,然後就先退出去了。


  “你又何必怪他,他不說我也知道的。”淳於憶說,她把脈之後發現的確如鄭真所說,傷了心脈了。


  “我怕你擔心而已。”莫飛嵐說,臉色蒼白得就算擠出一個笑都有些勉強。


  “我一會兒寫個藥方,雖然是猛藥,但是你身體的底子好,應該沒問題,最起碼把身體裏的淤血清理清理。”淳於憶說完就走到旁邊的桌岸上開始寫藥方。


  “怎麽不早點把我接進宮,估計你能好得快一點。”淳於憶問。


  莫飛嵐想著當初剛受傷的樣子,整個胸口都是個血窟窿,心裏其實是怕嚇到淳於憶的,但是他沒有直接和淳於憶這樣說,話到了嘴邊,就成了:“你的醫術難不成比太醫還好?”


  淳於憶笑,然後指著莫飛嵐的鼻子說:“是誰在宮宴上給你把毒給解了的?要不是我出手,估計你現在都已經剩白骨了!這麽快就忘了我的救命之恩了?”


  “那還真是多虧了你了,不過我現在這樣找你應該也不算晚吧,神醫?”莫飛嵐開起了玩笑,但是因為笑得劇烈,直接咳了出來。


  “別再說話了,眼下你還是養傷要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淳於憶說,然後用手給莫飛嵐撫了撫後背,讓他呼吸順暢一些。


  莫飛嵐被淳於憶這樣平常的動作弄得有一瞬間失神,心裏的某個角落又變得軟了些。


  “你的手很暖。”莫飛嵐半響悠悠的說出來。


  “是嗎?我體寒的,手暖嗎?”淳於憶對自己的手溫抱有懷疑。


  “嗯,很暖。”像母妃的手一樣,很暖。莫飛嵐心裏想著,當年自己生病咳起來,母妃也是這樣一下又一下的,給自己撫著後背的。隻是自從母妃死去之後,這世上就再也沒有人給過他這樣的溫暖了。


  莫飛嵐的呼吸順暢之後,就問淳於憶:“現在都城對你的傳言應該已經沸沸揚揚了吧?”


  “無所謂了,旁人說什麽,我完全不放心上的。”淳於憶好無波瀾的說,了解的人自會懂,不了解的人隨便瞎說八道,她也不會介意。


  “等我的傷好些了,就盡快把婚事辦了,你也能好過一些。”莫飛嵐說,他是擔心淳於憶心裏不舒服。


  “好好養傷吧,我這邊也不著急,倒是莫飛白,以後還是小心為妙。”淳於憶說。


  “怎麽說?你得到了什麽消息嗎?”莫飛嵐有些疑惑。


  “就在剛才,我被莫飛白的人帶去了素園。”淳於憶的話音一落,莫飛嵐一下子就激動的坐起身,這一動不要緊,傷口差點就給崩開了。


  “你快躺下!”淳於憶怕莫飛嵐太激動牽動傷口,就讓莫飛嵐先躺下。


  “他對你怎麽樣了?”莫飛嵐最擔心莫飛白會對淳於憶做什麽,以莫飛白的陰險程度,會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


  “放心吧,他什麽也沒做,或者說沒有做成!”淳於憶說,然後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下,那些莫飛白以為淳於憶不會提的事情,淳於憶全都一字不落的告訴了莫飛嵐。


  “卑鄙!”莫飛嵐聽完了淳於憶講述的講過之後,氣急得直接拍了一下床板。


  “世上的人誰又不卑鄙呢?我倒是對他這種‘直截了當’的卑鄙很看好,這樣好對付一些。”淳於憶說。


  聽了淳於憶的話,莫飛嵐也隻能無奈,他現在的樣子,實在不足夠保護淳於憶。


  “不過這邊調查的怎麽樣了?到底是誰動手害你的?”淳於憶問,這麽久了貌似也沒聽到個所以然。


  聽到淳於憶的話,莫飛嵐苦笑,眼神裏有著些許複雜的東西,有失望,有痛苦,也有看淡。


  “父皇想不了了之。”莫飛嵐一句話,讓淳於憶也覺得心情不好了。


  “看來咱們兩人很像啊,你怎麽說也是‘受寵’的皇子,怎麽這日子過的和我這個不受寵的女兒差不多呢?”淳於憶苦笑著,心中也是頗多的感受。


  “受寵?都是假的,我無非就是讓太子和五皇弟把矛盾分散的活靶子!”莫飛嵐說,若是沒有他這個“受寵”的兒子,那二人估計已經要打翻天了,用一個微不足道的兒子來製衡兩個實力相當的兒子,再簡單合理不過了。


  淳於憶被莫飛嵐說得沉默了,莫飛嵐的處境要比她想的還要艱難,同時也覺得莫飛嵐選擇的道路是正確的,若是他不爭,其餘的兩人,無論誰最後當了皇弟,也不會讓一個曾經被皇上寵著的兄弟活太久。


  “活下去吧,隻有活下去,才能讓那些人不稱心如意!”淳於憶感歎的對莫飛嵐說。


  莫飛嵐被淳於憶鼓舞之後,覺得心情也沒有那麽沉重了。


  “現在不一樣了,有了你,最起碼世上有一個人是希望我活下去的!”莫飛嵐柔聲的說,手也抬起來,想摸一摸淳於憶的臉頰。


  “別動了,不然又要牽動傷口了。”淳於憶一看莫飛嵐又要亂動,就把他的手按回去。


  兩人的見麵時間不長,淳於憶之後就要出宮,莫飛嵐讓一個小宮女送淳於憶出宮,不過在宮門口卻見到了一個臉熟的人。


  淳於憶見剛才給自己引路的那個小太監,身後又領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女子,穿著一身的米白色繡團絨蜀錦,光看著一身衣服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再一看那一張臉,更是傾國傾城。


  美顏不可方物。


  這是淳於憶見到那女子之後的第一感覺,看著美豔,卻又端莊,簡直是仙與妖的結合體。


  那女子此時也看過來,和淳於憶的目光對視之後,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來。淳於憶輕輕的點頭,當做回應

  “看來這太子又要禍害人了!”淳於憶搖頭,那小太監是太子的人,這女人去的方向也是東宮,看來東宮又要有喜事了。


  出了宮門的淳於憶上了馬車,半路的時候忽然感覺馬車輕輕一晃,眼前就多了一個人。


  薛曉是看著淳於憶出了宮門的,這一路也一直尾隨過來的,趁著街上沒有什麽人的時候,就神不知鬼不覺得鑽到淳於憶的馬車裏。


  “你……!”淳於憶總是被薛曉突然的出現嚇到,連忙掀開簾子看看外麵的人多不多,確定外麵有人注意這邊才把頭縮回來。


  “你這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淳於憶說,要是被人看到,他們兩個都脫不了幹係!

  薛曉笑著,那笑容讓淳於憶想起還是“傻子”時期的薛曉,那麽純真的笑臉,讓淳於憶都不好意思說他了!


  “算了,我不稀得說你了,所以,你找我又有什麽事?”淳於憶問出來。


  “看看你而已,難道沒有事就不能來找你了?”薛曉笑著說,這幾天總是想起淳於憶,所以就趁著這個機會來看一看淳於憶。


  淳於憶無奈的笑了笑說:“沒事可以來找我,但是我就怕你一來找我,沒事也變成有事了,你們平陽侯府的好日子過膩歪了是怎的,怎麽就敢對這幾個皇子下手呢?”淳於憶已經想不明白薛家人的想法了。當初薛青就是聽了蘇慎的謠言怕兒子出意外才退婚的,結果現在薛曉幹的都是玩命的事兒,薛青難道就不怕兒子出事?

  薛曉一看淳於憶誤會他的行為是代表了平陽侯府,也沒法透露太多,就說:“情況很複雜,以後我會找機會告訴你的。”他的秘密太多,牽扯的也太多,淳於憶知道的越少才越安全。父親的手段他是知道的,連自己的親弟弟都能下手,何況是淳於憶,他不希望淳於憶因為自己而收到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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