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轉移
淳於憶的突然發病讓薛曉再也按耐不住心急,直接大喊了祁鈺。旁邊房間的祁鈺知道薛曉來了,所以就沒有太關注這邊,冷不丁聽到薛曉這樣著急的叫聲,也是一愣。
“怎麽回事?”祁鈺從窗子快速過來,就看到淳於憶不停的嘔血,也是嚇了一跳。
“突然發作了,快去找個大夫來!”薛曉說,淳於憶連忙攔住,說:“來、來不及……,用我、我的銀針,直接給我施針!”
祁鈺連忙在淳於憶的床頭摸索,然後拿出一個針包,遞給薛曉。
薛曉接過針包,不知道怎麽下針。
“先把衣服脫了……”淳於憶說,一會兒要紮的都是後心處的幾處要穴,萬一紮偏了也是要命。
一聽要脫衣服,祁鈺連忙走到門外去,一是回避,再是不想讓別人打擾。
多福和長孫嬰這會兒也醒了,長孫嬰看到門外站著祁鈺,就問:“出了什麽事?”
“郡主蠱毒突然發作,公子在裏麵給郡主施針,咱們先不要進去打擾了。”祁鈺說。
薛曉輕輕的褪去淳於憶的衣服,然後自己坐在淳於憶的背後,也隻看得到淳於憶的後背。
淳於憶身上有一些輕微的傷痕,如果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此時多福把屋子裏所有能點的蠟燭都點著了,屋子裏的光線也明亮起來,那些傷痕也就明顯了。
薛曉想起來,當初聽消息,淳於憶因為嫁妝的事情,被淳於直吊起來鞭打逼供,他也出麵救下她的。隻是那個時候也沒想過那個叫做“淳於憶”的女人對自己來說這麽重要,若是知道,他一定早早把他娶過門,不讓她受這樣的苦楚。
裏麵還有多福,看著淳於憶發作的樣子,強忍著沒哭,一直在旁邊給淳於憶擦汗。
“天池……”淳於憶說著穴道的名字,薛曉就按著穴道一針一針的紮下去,動作很輕柔,怕紮疼了淳於憶,一套針法下來,薛曉也渾身都被汗浸濕了。
“小姐,你怎麽樣啊?”多福看薛曉的動作停了,就問淳於憶,淳於憶的臉色蒼白,嘴唇也蒼白。
“好多了……”淳於憶有氣無力的說,剛才的穴道都是護住心脈的,截住部分血流,以免心脈破裂一命嗚呼。
薛曉一聽淳於憶說沒事,直接癱坐下去。
“藥,給我拿一顆。”淳於憶讓多福去藥箱拿藥,多福也不知道拿一瓶,就把藥箱都拿過來,淳於憶看一下就說:“紫色的那瓶。”
多福拿了藥給淳於憶喂下去,淳於憶感覺也沒有那麽撕心裂肺了。
“這藥能治好小姐的病嗎?”多福問淳於憶,然後把那藥瓶小心翼翼的放回去。
“保命用的,治標不治本。”淳於憶笑,莫無顏那邊她也留了這藥,估計這會兒莫無顏那邊也快見底兒了。
薛曉先前給淳於憶輸入了大量的內力,後來又緊張的施針,這會兒真是累得不輕,不過淳於憶救回來了,他也就放心了。
門外祁鈺和長孫嬰見裏麵沒有了動靜,就推門進來看,淳於憶的衣服已經穿好,此時也是脫力,和薛曉並排躺在床上,都是一副虛脫的樣子。
長孫嬰看了這情形,心中也有了數,祁鈺去外麵繼續守門,長孫嬰就和祁鈺聊起來。
“郡主忽然發病,應該和他有關。”長孫嬰說,之前她並不知道薛曉晚上會來,剛才看到那一幕,也就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祁鈺看了看長孫嬰,眸子裏放出光來,臉上也難得的掛上一些笑意。
“這也不算是好事吧……”長孫嬰看其餘看著挺高興,覺得有些不太好,人家倆人裏麵就剩半條命了啊!
祁鈺搖搖頭說:“一半一半吧,看怎麽想了。”
“怎麽說?”長孫嬰一臉好奇的問。
祁鈺看了看長孫嬰,又看了看門裏麵,然後才說:“他一直都是單相思,如今郡主動情,就說明郡主心中有他,隻是損耗點內力而已,這買賣值得估計他都要笑哭了!”
長孫嬰聽了之後也覺得有道理,世上的事情最難搞的就是感情,別人不能成為那人肚子裏的蛔蟲,可能也許那人自己心裏都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如今這蠱毒雖然霸道,但是對檢驗感情一事倒是管用得很。
“薛……公子他倒是個癡情種,小的時候可是沒看出來。”長孫嬰說。
祁鈺聽了之後也不可置否,之後就讓長孫嬰先去睡,他則繼續守門。
天快亮的時候,薛曉才爬起來,他還得回大營去,雖然身體有些頂不住,但是大營那邊也不能怠慢,看著淳於憶熟睡的臉,薛曉有些舍不得走。
多福一夜沒睡,就這麽守著兩人,看到薛曉起身,就小聲上前問了問,薛曉又囑咐了幾句,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薛曉一出門,淳於憶才睜開眼睛,剛才她就醒了,隻是有些不太想睜眼,別人可能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自己的侍寢自己清楚。蠱毒突然發作,是因為她對薛曉動情了,就算現在,心裏還有點翻騰的感覺,所以為了避免在蠱毒解了之前再生變故,她隻能選擇這一陣子不見薛曉。
門外的祁鈺一看薛曉出來了,就上前問:“你這身體……”
“不礙事,隻是失了點內力,調養些時日就好了,晚上我還會過來的。”薛曉說,淳於憶這個樣子,他不看著點,實在不放心。
祁鈺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我倒是覺得你別來才好。”
薛曉一愣,不知道為什麽,淳於憶現在的樣子,他應該陪在身邊才對。
看薛曉一臉不明白,祁鈺才說:“郡主心裏應該是有你的,不然蠱毒也不會突然發作,如今你離他越近,越是折磨她……”
薛曉這次算是徹底傻了,他對感情的確反應很遲鈍,不然之前也不會錯過淳於憶,現在他也同樣遲鈍,竟然沒有想到這一層麵。
祁鈺苦笑,在權謀詭計上,薛曉的腦子轉得比誰都快,但是一遇到感情上的事兒,那就是個傻小子愣頭青。
“若是再想不通,你就預備自己一個人孤獨終老去吧!”祁鈺說完就扭頭走了,不想再搭理這個二傻子了。
薛曉終於想明白其中的原委,原地傻笑起來,回頭看了下淳於憶的房門,若不是不想吵醒淳於憶睡覺,他肯定是要衝進去的。
薛曉最後還是回了西北大營,因為知道了淳於憶的心意,之前疲憊的身體也像喝了鹿血一樣有了活力。
“公子?可是有什麽好事?”黑風見薛曉一整個上午都容光煥發的,就試探性的問了問。
薛曉什麽都沒說,隻是點了點頭就繼續樂嗬自己的,倒是讓黑風實在好奇。
“什麽好事啊?看你一上午這嘴就沒有和上過?難不成是郡主的病治好了?”黑風說,能讓薛曉“這樣歡喜這樣憂”的人,估計也就隻有淳於憶了。
“不是,她蠱毒發作了!”薛曉笑著說。
這舉動把黑風也弄懵了,淳於憶蠱毒發作了是這麽值得開心的事情嗎?他不是應該擔心才對的嗎?這麽高興是鬧哪樣?
薛曉也不想和黑風解釋太多,淳於憶的心裏有他,也許在別人看來不算什麽,但是對於他來說,已經算是天大的好事了。
傍晚的時候,黑風接到消息,隻是看了這消息之後,臉色不怎麽好。帶著消息去找薛曉,薛曉還在那傻樂,黑風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把紙條交給了薛曉。
薛曉一看那紙條外麵的標記,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凝固了,這是祁淵傳來的。
“父親這個時候傳信是為什麽?”薛曉說,按計劃這個時候祁淵那邊不會和這邊聯係的。
黑風搖搖頭,讓薛曉自己看,薛曉接過來,看了裏麵的內容之後,臉色比黑風還要難看。
“為什麽計劃提前了?”薛曉問,旁邊的黑風想了想說:“也許是老主人著急了。”
薛曉沉思了一下,也就想明白其中的關鍵了。
“看來是父親覺得莫飛嵐已經足夠成為威脅了,所以想要提前動手。”薛曉說,莫飛嵐如今撈到了不少好處,財富已經積累的不少,再加上淳於憶那筆嫁妝,已經有了足夠的力量。雖然明麵上還是那個“乖巧”的皇子,但是他們知道莫飛嵐是有實力一奪皇位的。
“若是按照老主人說的辦,那都城的平陽侯府……”黑風猶豫了一下問,他們若是暗中行事,等到事情一爆發,平陽侯府絕對是誅九族的重罪。
其實這一點也是薛曉擔心的,祁鈺現在什麽都不知道,但是若是有一天知道了呢?會不會恨他?
“若是可以暗中把人轉移出來,將來也算是對祁鈺有一個交代了。”薛曉說。
黑風搖搖頭,說:“這談何容易,那皇帝就是打定了主意你不會棄侯府不管,才放心把兵權交給你,如若不然,那皇帝難道看不出你之前的傻病有蹊蹺嗎?”
皇帝先前就看出來薛曉這傻病有貓膩,但是有平陽侯府的人在都城做“人質”他才會放心把兵權繼續交給薛家。可是老皇帝雖然知道傻病有貓膩,但是卻不知道薛曉壓根就不是薛家的真兒子。一個假的兒子,又怎麽會顧忌薛家人的死活?
“這件事讓祁鈺去辦吧,最起碼算是一個機會,如果父親那邊怪罪,就說是我一個人的主意吧。”薛曉說,雖然知道自己和薛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畢竟一個屋簷下生活了那麽久,人非草木,誰又能真的做到無情?
“公子,這後果公子承擔不了的!”黑風著急,若是祁淵大發雷霆,有有誰能承受這怒火?
“去辦吧,帶些銀鉤死侍,在父親那邊得到消息之前辦完。”薛曉說,風聲會走漏是一定的了,現在他先斬後奏,隻希望最後人能救回來。
黑風聽令去辦,離開了營帳。薛曉則看著紙條上的幾個字,陷入沉思。
祁鈺的命令是:西北大營獨立,快速吞並周邊。
………………
祁鈺接到消息的時候還覺得有些意外,如今薛曉在西北大營,關於平陽侯府的事情應該已經不重要了,此時讓他去吧平陽侯夫婦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出都城,他倒是有些看不懂了。
“公子說,這件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這件事很重要。”黑風說,很多話他不能說也不敢說,所以隻能讓祁鈺自求多福了。
“可是若是把平陽侯夫婦弄出都城,這計劃不是要失敗了?”祁鈺問,原本的計劃他是知道的,不過之前計劃裏是沒有這件事的。
“公子說若是不做,會後悔。”黑風說,看其餘還問,就連忙說:“先別管其他的了,一定要把人救出來,公子為著這件事,已經做好了被重罰的準備了……”
看祁鈺還是不解,黑風最後說了一句:“公子對你,真的很有情有義了,世上的事情沒人能控製,以後你就明白了。”說完就離開了,這已經是他能說的最多的了。
祁鈺看黑風也有些奇怪,薛曉的命令也奇怪,不過薛曉和黑風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隻能去辦。
臨走之前,祁鈺和長孫嬰道了個別,長孫嬰一聽祁鈺是去執行任務,也就沒有多說什麽,留在費城繼續陪著淳於憶。
淳於憶養了幾天氣色又變好了,林星良之前受淳於憶所托,就把自己已有的書籍拿來給淳於憶,剩下的下次隨著商隊來再一起帶過來。
“郡主,您老這臉色,怎麽這麽……”林星良看淳於憶臉色不好一看就是大病在身。再加上林星良平日看淳於憶沒什麽架子,說話起來也就隨意很多。
淳於憶苦笑,然後笑罵道:“老什麽老!”然後看著林星良帶著一個小布包過來,就問:“給我的?”
“是啊,郡主之前拖小的找的書,我從隨行的貨裏先挑出來了,剩下的下次再一起帶過來。”林星良說著就把布包打開,裏麵大大小小一共就四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