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厭惡
原本大門敞開的王府大門,砰的一聲就關上了,聲音很大,把淳於憶都給弄愣了。可是緊接著院牆周圍就有很多蒙麵人殺進來,淳於憶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青天白日的在都城就發生這樣的事情,也太匪夷所思了,而且還是在他們淮南王府?!
蒙麵人沒有穿著黑衣,看著都像是普通老百姓的衣服,估計是為了在街上不那麽引人注意才故意喬裝成百姓的樣子。淳於憶快速的數了一下,竟然有十多個人。
這些人從院牆跳下來之後,幾乎沒有任何停留的就衝著這邊來了,目標赫然就是雲若簡。
“小心!”淳於憶喊了一句,就一把揪住雲若簡的袖子,把人拽回來。
雲若簡也是嚇了一跳,剛才差點被劍捅到身上,要不是淳於憶拉他那一把,小命估計就玩完了。
“什麽人,長了雄心豹子膽,竟然敢擅闖王府!”淳於直大喝一聲,也上前和那些人打鬥起來。
淳於憶這時候才想起來淳於直也是武官出身,這淮南王也不是白當的,隻不過這些年才越來越破落,年輕的時候也是縱橫馬背挽過弓物過槍的!
有了淳於直的加入,淳於憶的壓力終於小了一點,都成裏太平日子過多了,府裏已經多年沒有私養侍衛,隻有一些家丁拿著棒子互在他們這些女眷身前,不過淳於憶看這些橫空而來的刺客,功夫都不凡,不像是蝦兵蟹將,現在就淳於直一個人根本攔不住這十多個人。
果然,很快就有刺客放棄和淳於直過招,隻留下一兩個人負責把淳於直拖住,剩下的人全都向著他們後麵這些人圍上來。
家丁的戰鬥力自然是不夠的,立馬就有家丁被砍中,血濺出好多,看著也很駭人。
“天啊,殺人啦!”梁氏沒見過這場麵,當場就抑製不住害怕喊起來。
淳於憶眉頭一皺,情況已經夠讓人心煩的,這梁氏還大呼小叫的在這擾人,雲若簡卻是連忙站到淳於憶前麵把她護住。
“憶兒,站我身後!”雲若簡情急之下,也沒有叫郡主,而是叫了“憶兒”,隻是他自己也沒有發覺,眼睛一直盯著前麵的戰況。
淳於憶卻是聽到了他這一聲,隻是情急之下也顧不上什麽,前麵正有一個刺客把家丁砍了兩個,從缺口就闖過來。
“你靠後!”淳於憶說著就從袖子裏把扇骨掏出來,腳下步子一變,眨眼功夫就竄到了雲若簡的身前,動作很是靈活。
“你怎麽……”雲若簡有點懵,他連淳於憶的動作都沒有看清。
淳於憶一抖手中扇骨,直接把刺客刺過來的劍給擋住,再一觸碰機關,放出彎刃,照著那刺客的脖子就是一抹,那刺客的喉嚨就被割破,脖子上的大動脈一破,一股熱血就噴薄而出,淳於憶動作也快,用扇骨一檔,竟是一滴都沒有濺到身上!
雲若簡傻了,他以為淳於憶就是個弱女子的,哪怕醫術高明,但是本質還是一個弱女子的!可是剛才那一幕,殺個江湖高手竟然是眨眨眼的事兒,而且手上動作沒有絲毫遲疑!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
梁氏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得直接兩眼一翻暈過去了,躺在地上死了一般,淳於憶就對身後的雲若簡說:“前廳,把門關了!”然後又對前麵還沒死的家丁喊道:“退到前廳!”
家丁也是惜命的,主子家出了事情,他們也不敢逃,現在收到命令可以退到前廳不用在這當肉盾,自然是願意的。動作也快,邊打邊退,地上的梁氏也別家丁架起來拖著走,最後淳於憶上前扛了一下,這些人才算是把前廳的大門給關嚴了。
雲若簡是沒事了,但是此時卻隻剩下淳於憶和淳於直兩人硬抗這十多個刺客,情勢還是不容樂觀。
那邊的淳於直看向這邊和刺客顫抖卻不落下風的淳於憶,心裏隻剩下吃驚了。這個女兒他從來沒有什麽關注,就算到了年齡,也沒有請教書先生教她識字,更別說是武功師父了。可是淳於憶現在的身手,動作詭異卻招招到人性命,她這怪功夫又是從哪裏學來的?!
淳於憶手上動作快,幾根毒針輕鬆料理了幾個,竟是比淳於直下手還要恨。淳於直眉頭一皺,自己不得不服老,當年的大將軍,如今也隻剩下老胳膊老腿,哪怕他每日都不忘鍛煉,但終究歲月不饒人!
最後淳於憶把自己這邊的刺客都料理幹淨之後,就直接竄到淳於直那邊,從背後直接一扇骨敲到那刺客背後,打暈之後留個活口。
淳於直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就看著淳於憶掰開那已經被敲暈的刺客的嘴,從裏麵扯出一隻嘟囔來,然後手上一用力,把那刺客的下巴給卸掉,動作一流水的輕車熟練,看樣子是老手了。
“憶、憶兒,你怎麽會功夫?還、懂得這麽、這麽多?”淳於直問淳於憶,他實在是太奇怪了。
淳於憶沒有回答,原本的淳於憶什麽都不會才正常,這次事發突然,在醫術暴露之後,武功也暴露了,之後也不好解釋。不好解釋就直接不解釋,反正她不說,淳於直也拿她沒有辦法。
“父親還是不要問了,眼下雲相的大公子在怎們王府遇刺,還是想一想怎麽交代吧!”淳於憶找個理由直接把這茬打岔打過去。
淳於直一聽也是,雲家的大公子要是在他們淮南王府出了意外,那他們王府也是要跟著倒黴的。
聽到外麵的動靜停了,雲若簡就推開了門,要不是有家丁攔著,他剛才就出來了,隻是怕給淳於憶拖後腿。
“雲公子,你沒事吧?”淳於直上前去問。
雲若簡搖搖頭說:“讓王爺擔心了,在下沒事,王爺還是進去看看王妃吧。”剛才梁氏可是嚇暈了直接躺地上了,估計摔得不輕。
一聽這話,淳於直就先衝進去了。
“憶……郡主你沒事吧? ”雲若簡問,他現在還滿腦子淳於憶“殺人不眨眼”的那一幕,看淳於憶身上多多少少還是有血跡,有些擔心。
淳於憶搖搖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跡說:“不是我的,先過去看看吧。”說完就示意雲若簡跟她過來。
淳於憶指著那暈了的刺客說:“這是活口,之後審問的事情我們王府沒辦法出麵,最好還是先報給都城近衛或者京畿衙門吧。”
雲若簡點點頭,這些人明顯是衝著他來的,還是特意選在淮南王府動手,為得應該也是讓淮南王府說不清。
淳於憶叫了裏麵家丁一聲,交代了幾句,那家丁就跑去報官了,考慮到之後好辦事,就先報給都城近衛。近衛都督祝明遠是莫飛嵐的人,有情況也好知道。
府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兒,很快就跑來很多人。淳於憐和淳於淩姐弟倆,淳於宴帶著阿秀也過來了,朱姨娘也嚇得小臉蒼白,看著地上躺著的各式各樣的屍體,都是嚇得不輕。
多福就算離得遠這會兒也過來了,往前走了幾步,這樣的場麵她也算是見過了,沒有那麽害怕,就湊到淳於憶的身邊,問:“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淳於憶說完就看向了兩個還小的孩子,對多福說:“先領著兩個小少爺回院子呆著,這場麵不適合孩子看。”
“哦!”多福連忙點頭,就先去把淳於宴拉到手裏,等再去拉淳於淩的時候,地上一個沒有死透的刺客忽然動了,拿著自己手裏的劍,順手就往出一捅,捅的方向正好是淳於憐那。
多福去拉淳於淩的時候,距離淳於憐還挺近的,淳於憐動作倒是快,直接扯了一把多福,就給自己當了擋箭牌。
“噗嗤”一聲,那劍尖就戳破多福的皮肉,紮到了多福的後腰上。多福不敢相信,眼睛瞪的大大的看著把自己當做替死鬼的淳於憐。
淳於憐嚇了一跳,哆哆嗦嗦的就往後退步。
淳於憶也被這突發情況給驚到了,但是她的距離比較遠,就算看到了也沒來得及阻止。原本以為淳於憐要遭殃,哪怕淳於憐反應快一點,向後撤一步,也不會受傷,可是淳於憐的反應快卻是體現到了別的地方!
“多福!”淳於憶大喊一聲就連忙跑過去,把已經倒在地上的多福給抱在懷裏。
這個丫頭年紀還小,她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是多福這傻丫頭跟著她,不怕吃苦挨打跟她在一起,這丫頭也才十四歲啊!
“快拿我的藥箱來!”淳於憶喊了一聲,旁邊的人還都沒有反應過來,淳於憶又歇斯底裏的喊一句:“還不快去拿我的藥箱!藥箱!你們都是死人嗎?!”
所有人都沒有見過淳於憶這個樣子,哪怕是受了委屈,甚至是被淳於直吊起來用鞭子打,也沒見她情緒這麽激動過!現在更是瘋了一樣,什麽都不管不顧了!
有反應快的家丁快不跑去青竹院找藥箱,這個功夫,淳於憶連忙把袖子裏的針包拿出來,多福後腰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必須快點止血!
後腰和肚子不一樣,有腎髒和腸道,若是內髒破裂,她想救也來不及了。畢竟她醫術在高,也比不上現在醫學科技發達,很多東西都沒辦法實現的。
“小姐……我、我疼……”多福滿頭是汗,聲音也開始虛弱。
淳於憶的餘光忽然撇到那刺客的劍上,劍尖隻紅了半寸,當即大喜,半寸的話,深度不夠,上不到內髒和腸道的!
淳於憶眼淚一下自己下來了,看來多福這丫頭一時半會兒不會離開她了。
後腰上的傷口很快就不流血了,這時候家丁也扛著淳於憶的藥箱來了。
淳於憶打開藥箱,裏麵各式各樣的瓶瓶罐罐都有,淳於憶挑了幾樣一樣倒了一顆就給多福先喂下去,之後就用金創藥粉把多福後腰上的傷口給覆蓋上,最後用紗布包好,算是沒事了。
“沒事了,疼點沒事,命是保住了……”淳於憶說完就虛脫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多福雖然疼,但是看淳於憶坐地上,還是說:“小姐、姐,地上涼,這麽坐著讓人、人看了也不好……!”
淳於憶終於笑出來,自己後腰都出窟窿了,還有心管自己坐地上涼不涼,注意不注意星象的事,真是能操心。抬手給多福捋了捋頭發,就對旁邊的家丁說:“去找個門板來,把她抬回去!”
家丁連忙去辦,整個過程淳於憶都讓家丁輕拿輕放。
料理好了多福這邊的事兒,淳於憶就看向了淳於憐。、
這個淳於憐該說是反應快還是傻呢?明明那種情況隻要往後退一步就能解決的事兒,但是淳於憐的第一反應卻是讓人給自己當墊背,這樣的人淳於憶是厭惡的。
真說到了生死抉擇的時候,人性本能使然,做出什麽事兒都可以理解,但是淳於憐的做法,是她最討厭的一種。
看淳於憶看向自己,淳於憐心裏也是害怕。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害怕……!”淳於憐解釋,她之前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那麽做,但是做都做了,她也沒有辦法的。
“你害怕你就那別人當替死鬼嗎?”淳於憶陰沉著臉說一句,臉上的厭惡也毫不掩飾的釋放出來,讓周圍的家丁丫鬟也都神色有了異樣。
這王府裏現在所有的家丁都是要看淳於憶的臉色的,王妃在淳於憶麵前都算不上人物了,他們這些下麵伺候的家丁丫鬟自然也是要順風倒的。這位堂小姐原本就不是這王府的正經小姐,如今做了讓淳於憶厭惡的事情,以後的日子可想而知了。
朱姨娘之前就帶著兩個孩子走了,這會兒過來一看這場麵實在太僵,就出言打圓場:“憶兒身上的衣服都是血,也換一身吧。”
淳於憶沒有再去看淳於憐,而是看向了雲若簡,剛才自己的瘋子樣應該也被雲若簡看到了,於是說:“讓公子見笑了。”
“哪裏是見笑,主仆情深也不是該讓人笑的事。”雲若簡說完,門外都城近衛的人就來了。